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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别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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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里,闻讯赶回来的许尚书,突听此讯,先是惊,后又勃然大怒!
到底什么人!什么人胆敢拐走朝廷命官之女!不顾大雨瓢泼,许尚书就要亲自去衙门报案,却被王氏哭着拦住。
“老爷!此事不能声张啊!灵灵出嫁在即,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叫这贵安城里人都怎么看她?我苦命的灵灵!”
王氏哭的喘不过来气,许尚书一把推开她!
“那依你之见,灵灵这事怎么办?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他急的直跺脚,脸上怒意明显。
可王氏说的不少没道理啊,初时的焦急过后,许尚书终于做了决定。匆匆走出门外,拿出一块牌子递给车夫。
“丁英!快去寻兵部侍郎王大人,让他借些私兵!”
此事不宜声张,就得有一些人手悄悄打听,他身为尚书,只是一介文官。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无力,竟然连女儿都保不住!
到了晚间,丁英回来报信。
“王大人说,虽然他与大人私教甚笃,但动用私兵违反王朝律法,王大人不敢借兵。”
“老匹夫!这个老狐狸!”许尚书急的骂出了口!他与王栋安两人同僚多年,平日你来我往关系看着不错。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便让他看清了人心!三十多年的官场原来如此尔虞我诈!情谊都做不得真。
“老爷!老爷!”
门外传来蝶儿的声音。
许尚书皱眉让她进来,“何事慌慌张张?”他心中忧虑女儿的下落,已经郁结于心。怎么府里还一片混乱,全然没有半点规矩了?!
“老爷!奴婢想到一件古怪的事情,也许和小姐的下落有关。”
见许尚书点头,她低着头一五一十道来。
“与小姐一同失踪的韩光元,平日里言行就颇为古怪。那日在花园,奴婢从外给小姐买了话本回来,就见到他躲在花园偷偷看小姐。奴婢那时偶然发现,韩光元的弯腰弓背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虽然身形较瘦弱,却决然没有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如此不打眼,也许经过了易容伪装。奴婢猜测,他混迹于尚书府,是早有所图,只是如今才暴露出来。”
低着头,蝶儿捏紧了衣襟,心里恨极了自己。
明明那日在花园,她转身时已经发现了韩光元身形的变异,却疏忽大意了。早就听闻江湖中各种武林高手有易容缩骨之功,韩光元行迹如此可疑,是否也是江湖中人?
许尚书不耐的挥手。“若是小姐失踪与韩光元有关,那与你也定然脱不了干系!下去!”
这叫蝶儿的丫鬟是什么意思?韩光元此人,乃是他远房侄儿,来历清清白白。虽说灵儿与他是一同失踪,但如此明显的质疑韩光元,岂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脸?毕竟当年是自己力排众议,说服了王氏收留下韩光元的。
“奴婢……”蝶儿还要再说,被许尚书冷着的面孔吓了回去。
也罢!老爷若是不相信,那她自己来查!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小姐!
“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
雨停之后,天地一片苍茫。
而蝶儿心心念念的许灵儿,此时正在马车中颠簸。先前韩光元架着的马车,他未曾带走。来到城门口,这一出一进间,赶车的人却换成了金潜。
城门口的官差早先被塞了银子,此时见到这辆马车眼熟,有心想问却又不敢问。
金潜一行人气息有别于常人,纵马而来,刀光血影里滚打过的身形脊梁挺直,不怒自威。官差没认出金潜身份,却不影响他察言观色,判断出他身居高位。
等金潜架着马车缓缓远去,守城的官差才敢出声。“这是哪家大人出行,也忒威风了!我看这大人手里定然沾染了不少人命!被他瞅一眼 ,我到现在都浑身发毛!”
“你小子,所幸刚才被我拉住,没去看马车里的人。咱们这些守城的,说好听点是个官差,实则命如草芥,跟只蚂蚁没啥两样!”
……
许灵儿不说话,金潜没了办法,顺势将她带回了府。
不,也许还是有办法的。只是,他太想拥有这个水做成的玉人了,便选择了一条最快最简单的路。诚然,也是他的私心作祟,千帆过境后,认定了她,便不会给她委屈受。
跟着金潜多年的赵管家,见着金潜驾车,已经十分惊诧。待得见到他用被子裹着,从马车里抱出来一个姑娘,惊的半晌没回过神。
“将军……”赵管家是将军府里的老人了,还敢壮着胆子问一句。
“去备些点心。热水。安排几个丫鬟,将兰香苑打扫干净。”金潜将许灵儿搂的紧紧,停下来一叠声吩咐。
许灵儿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只是不爱说话,胆子很小罢了。
韩光元将她迷晕带走,她醒来后就已明白过来境况。如今被金潜小心搂着,被子还被他细心的卷成了一个包裹自己的外壳。虽然听得见外面的声音,但自己脑袋缩在被褥,脸朝着金潜胸膛咚咚作响的心跳处,她被遮的严严实实的。
金潜身形修长魁梧,怀抱无端的给人安全感。
许灵儿知道他没有恶意,被宝贝一样抱着藏着,她心慢慢踏实下来。一根手指悄悄探出头,水汪汪的眼褪了哭过的红,澄澈又干净。
察觉到怀中小人偷看自己,金潜脚上步子不停,抱着佳人的手指略略紧了一分。这是他第一次见,就想放在心间疼着的人。他要慢慢来,不要吓着她。
见金潜并未低头看自己,某个窥着动静的软包子,依然不放松警惕。水瞳一眨一眨的,好奇的打量金潜。
这样一道弱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金潜终于没忍住,低头望去。
包子泪汪汪的水瞳与将军幽深的黑眸,在空中对望。
许是将军放柔了眼神,大海一般温柔沉静,许灵儿反常的没有害怕。两人视线像两道交缠着的丝线,许灵儿看够了,又鸵鸟一样将脑袋藏了起来。却比先前放松不少,徐徐吐了一口气。
再躲金潜怀里时,她爪子搭在被褥边缘,没有了先前的那般警惕。就像一只小松鼠费了很大的心力刨坑,好不容易安全了,在自己挖的坑里吐一口气歇歇。
金潜怔楞半晌,亮光在眼眸慢慢化开,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
她不怕他。
这个认知,让他格外喜悦。
这一日,将军府里上上下下,全都目睹了金潜从来少见的笑容。众人私下里纷纷猜测,将军怀中的到底是哪家姑娘,竟然能哄得将军眉开眼笑。
只是晚间天暗下来,白日看着好好的许灵儿竟然害起了风寒。金潜顾不得打听她家住何处,将大夫请来开过方子,便在床头守着,亲自喂药。
软包子白日里受的惊吓,到了晚间释放出来,抖着身子默默哭成了泪人。若不是金潜耳力极好,怕也发现不了许灵儿在哭。
单枪匹马闯敌阵都不怕的将军,却唯独怕许灵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