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号我嫁你》幽己

6、第六章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这么想她！
　　徐子昌那种人渣把她当成那种女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康霄默他也这么想？他还是一个曾经跟自己说要等自己一辈子的人啊。

　　他做这些都不是那么纯洁。带着目的性，比较性，或是说一种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恶俗念头。
　　他把自己从徐子昌那儿救出来，不是因为要救她，而是因为他觉得他要远远比那个人优秀的多，不能忍受她跟那种人在一起。
　　突然亲她也不是因为他还惦记或还有零星的一点喜欢她，而是因为他看到别的男人要亲她，所以他也要。
　　把她拉出来，不是想问她那天为什么出院不跟他说，不是想问她后来去了哪里，不是想问她为什么在这儿，不是想问她怎么认识徐子昌的，而是，而是……想问她，怎么跟徐子昌这种自己都比不过的人混在一起。

　　自己一直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谭凌是这样，自己的爸爸是这样，他，康霄默也是这样。
　　难不成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的黑，有钱没钱的男人一丘之貉。难不成她遇见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滥情之人。

　　看看自己一直深爱的谭凌吧，天天腻死人般的说爱她爱她，结果就娶了别人做老婆；再看看眼前曾经疯狂的追求自己，还说会一直等她的康霄默吧，现在也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了。

　　原来当初再怎么绚烂也不过是校园虚幻的泡沫爱情而已。

　　谭凌真正的叫她懂得什么叫做孤独。
　　孤独感并非天生就有。以前，当没有谈恋爱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过的也是那般惬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为情着迷。后来，当生命中突然闯入一个人时，原本明朗清晰的生命之线便开始起弯打绕模糊，跟物性相吸一样，改变了各自原来的轨道，终于有了交点。别离刻终于深深体味到独自一人时的浓浓思念。于是，恋爱的两人开始懂得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恋间，暂别导致的孤独只是甜蜜爱情中的一盘小点心，尝之让两人更加亲密。
　　可是，一旦失恋，那种点心变得难以下咽。
　　那种孤独是害怕熄灯后的难眠长夜；害怕再见他时他是一脸幸福而自己却只能与空气作伴；害怕日后想起来，发现居然还一直那么喜欢他。

　　试问，从象牙塔里出来，面对满城的奢侈品，有谁真的能执着一辈子呢？
　　她没有那么幸运。遇上的男人为什么都不可信？

　　“你干吗！”康霄默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发怒的行为，摸摸额头，捡起落在自己身上的皮包。

　　抢过包，她真想多敲几下此人的脑袋，还问干嘛，那他自己说说他刚刚是在干嘛。
　　她下车。车门被用力甩上。
　　走着走着，却又想回头看看他追上来了没。心里禁不住鄙视自己一番。女人其实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当别人追她的时候，她就一直跑，厌烦别人带给她的困扰。可等人家都不追了，有了另一半的时候，她又会难过的想：“怎么他不追了？”
　　好似一种虚荣心在作祟。有人追，就仿佛可以自豪的暗示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自己的恋人，自己还是有魅力的。
　　尤其当失恋之后。

　　身后没有他追来的声音，她凄凉的自言自语：“哼，施佳人，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东西。”用手使劲擦着自己刚刚被他蹂躏过的嘴唇，臭男人！
　　她倔强的想：一个人走就一个人走，有什么可怕的。
　　小时候，爸爸的事情就给她上了一课，女人，可以没有男人，不可以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康霄默此时则是愤怒的捶着方向盘，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想，也难怪施佳人生气。抬头一看，发现施佳人已经走了很远，这才连忙启动车子，追上她。
　　“佳人，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上车好吧。”

　　潮湿略带着点温度的空气慢慢顺着衣领滑进脖子，再顺着朝下走，一直透到脚心。继续不理会他，自己走自己的路。

　　“喂，施佳人！”
　　“你别烦我，我自己走走路也不行吗！”

　　康霄默把车子横停到她面前。
　　施佳人被迫停下脚步，低头看脚，拒绝看康霄默，风轻轻吹起她的刘海。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康霄默吓着了，轻声说道：“施施，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们都把我当成一个长的好看，没事可以拿来消遣一下自己无聊生活的漂亮玩偶！”越说越激动。
　　“不是！施施，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哭！我、”他伸手欲揩去她的眼泪。
　　“走开！别在这儿假惺惺的。”
　　“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一个……”
　　“你就是！”施佳人盯着他，缓缓道，“你不都已经结婚了。男人都健忘么？那么容易忘记在家里等着你的发妻！”
　　这种事情，恐怕不需要一个外人来不停的提醒吧。

　　潜台词就是，别解释了，解释就是狡辩，事实要比什么都来的一针见血。
　　康霄默挣扎着想解释：“我结婚是因为……因为……”
　　“别说了。你结不结婚反正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听你讲述你甜蜜的爱情史。”
　　“我……”

　　康霄默手机铃声打破尴尬的场面。
　　“喂，霄旭，是我。小忻怎么了？”
　　那声“霄旭”如同一根针，突然刺了一下她发麻的皮肤，一个激灵，整个神经系统都变得敏感。
　　好像想起了她也在这儿，康霄默看着停顿一会。
　　施佳人理解这显然是自己碍事了。
　　“代我向你的宝贝妹妹问好，我先走了。”她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
　　康霄默叫着：“喂！施施！”
　　康霄旭还在那边说着什么，他不得不打断道：“霄旭，回去后再聊。”
　　还是慢了一步，施佳人已经上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她疲惫的闭上眼睛。

　　次日，金小樱问她：“昨晚你作为东道主，怎么可以自己提前走？”
　　施佳人道：“我喝多了。”
　　眼皮半抬，看着施佳人，金小樱简单的“哦”一声，却表达了许多不知意的隐含意。
　　“金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去忙吧。对了，下班后等着我，你跟我一同去参加一个酒会。”看施佳人皱起的眉头，她加一句道，“噢，你可以不去，那么明天税务局要来查账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两个相比一下，她选择的还是去参加酒会，税务局那些地方的官，可不好伺候。
　　这女老板可真是擅于刁难新员工！
　　回到办公室，施佳人低声的咕嘟着：“真是怪，自己又不是没有助理，干吗拉着我这个新来的！”

　　下班的时候，金小樱叫施佳人一起走。
　　她命司机把他们俩先送到某某别墅。
　　施佳人不明所以的跟着她。
　　进去了之后，金小樱说道：“这是我家。”
　　果然是豪宅。气派不凡。

　　进屋后，金小樱拿起一个对讲机，说道：“小张，昨天我要的礼服呢？马上送来。”
　　不一会，有个小姐给她拿来一套晚礼服。
　　金小樱递给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换上。待会你跟我去的地方可不简单，我们去了还要见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到时候，该怎么做，我会提醒你的。虽说只认识你没几天，不过我觉得你的条件实在优秀，我正想在公司里培植一个得力的助手呐。施佳人，愿意么？”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啊。
　　不管她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施佳人此时只能回答愿意。

　　换上她递来的衣服，施佳人有一种喘不过起的感觉。这礼服的腰部特别紧。
　　收收小腹，她想这礼服收的腰身，应该给腰围一尺七的人穿！
　　“金总，我觉得这衣服有点不适合我穿。腰、太紧了。要不我回家换自己的衣服好了。”
　　金小樱也换好装，她笑笑，仔细审视着施佳人，笑道：“我觉得很适合啊。真漂亮！你腰本来就很细，只不过这衣服更衬出来它的有点而已。放心，就跟第一次穿高跟鞋一样，习惯就好了。”
　　施佳人也知道这衣服很漂亮，可是腰身真的有点太紧。
　　金小樱像是看透她的想法，甩下话：“没时间了。总不能叫我衣服给你穿吧。”

　　她说：“施佳人，你别多想，我不仅看中你的相貌，还有你的能力！同为女人，我知道什么人是花瓶，什么人真的肚里有货。我是有心思叫你当经理才决定亲自带你的。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运气呐。”
　　“谢谢金总赏识！”

　　她深呼吸，一直收腰，真难受死了，真有点害怕这衣服会坏掉。
　　金小樱道：“你放心，这种可不是那些便宜地摊货。”

　　到了地儿，一路走进去，金小樱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男的，女的，肥的，瘦的，走过去三四个人中至少有一个要跟她打招呼。
　　一个外国男人捧着酒杯走过来，对金小樱伸出双臂道：“Hi, Ying！”
　　“Hi,Jerry!”
　　彼此拥抱完之后，两人像多日不见的朋友，在那边叽里呱啦的絮叨起来。
　　末了，金小樱拉着施佳人给外国人介绍。
　　金小樱对施佳人讲那外国人是一家外贸公司驻中国的总裁，叫杰瑞•肯尼迪。
　　施佳人礼貌伸出手，笑道：“Hello, nice to meet you!”（你好，很高兴认识您！）
　　想不到那人突然改说中文了，还说的贼流利。
　　“施佳人小姐你好。真是人如其名，你真漂亮！”
　　“谢谢。”
　　施佳人郁闷的看着此人，明明能说这么好的中文，刚刚两人发什么颠，还说英语，又不是在外国。

　　金小樱又带着施佳人认识了一些商政界的人物。
　　绕了一圈，真累！

　　这大老板金小樱到底要她干什么？到底要结识什么人？
　　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把一柠檬片塞进嘴里，金小樱又拉了拉她，指指那边道：“熟人来了。”
　　施佳人不乐意的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见来人居然是徐子昌。
　　真是冤家路窄！
　　施佳人想回避的扭过头，可徐子昌已经看到了她。
　　“佳人，真巧。才不过一天时间，我们又见面了哈。”桃花眼再次眯起来，双眼没有顾忌的把她的身体从下扫到上。

　　施佳人想，既然你不捅破那层皮，那我就见机行事好了。
　　她笑道：“你好，徐先生。”
　　徐子昌伸手，施佳人只好也伸手，伸到半空间，徐子昌却又把手收回。施佳人尴尬让手悬在那儿。
　　臭男人，不握手拉倒，姑奶奶才不想跟你握手！

　　徐子昌笑嘻嘻道：“佳人，我说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是握手吧。”他走进施佳人。
　　施佳人下意思的后退，脸上依旧笑着，拉着金小樱道：“徐先生，这位是我们公司总裁金总。”
　　徐子昌道：“小樱我当然认识的！”

　　金小樱好似看出施佳人把她当成挡箭牌，她也老好人似的把徐子昌挡在前面。
　　施佳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这么不要脸，加上昨晚自己肯定已经惹恼了他，谁保证他不斤斤计较，小人，还是能避则避为好。
　　趁着徐子昌跟金小樱交谈的空挡，她偷偷溜到一旁。
　　找个地方，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
　　这衣服，偏偏又抑制她的胃口，只能稍稍吃点垫垫底。

　　大厅响起温柔缓慢的华尔兹小调。
　　周围的灯光黯淡下来，一对对拥入舞池，翩翩起舞。旋转的高跟皮鞋。

　　施佳人坐在那儿悠哉的吃着，一边欣赏舞池里的美女俊男。
　　这儿的俊男似乎没有几个，看着多数都有四十几岁，臂弯里挽着的却是如假包换的俏丽佳人。懒得看人，转而看舞。
　　华尔兹慢拍交际舞给施佳人的感觉是僵硬死板，一点都没有中国传统舞蹈那般摇曳妖娆，但是交际舞好学，也许，这就是交际舞成功的原因。毕竟，人家本来的目的就不是给人欣赏的。所以，施佳人看了一会就觉得厌烦，再转而看那些人的衣服。
　　礼服的颜色有白的，红的，黑的。最耀眼的是那件橙色，灯光下，很是独特。她顺着衣服往上去搜寻那个女的的脸。
　　她急忙捂住嘴巴，刚刚，看到那女的脸的那一刻，心猛的跳了一下，然后就咬着了舌头怎么会遇到康霄旭呢？
　　低头片刻，她再次抬头，很容易就找到橙色礼服的她，去看跟她跳舞的男人，果然是谭凌。
　　康霄旭表情甜蜜，紧紧贴着谭凌。心里蓦地嫉妒起来，那个笑容本该是她有的。康霄旭的礼服极其美妙的衬出她娇小玲珑的身姿，施佳人比划一般的低头看看自己，好像要比她的好看，而且，自己的身材似乎比她好一点，她笑了笑。
　　真觉得自己可笑加无聊。原来她也会嫉妒别人，原来她也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此刻，这还有什么好比的！

　　婚礼上，她那么可怜，在康霄旭骄傲的眼神下输的一败涂地。
　　现在，她已经能够很好的抑制自己的情感。

　　有人说，这世界上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就是感情。

　　“嗨，施小姐。”杰瑞走过来，跟她搭讪。
　　“嗨，你好。”
　　“美丽迷人的佳人，可以邀您共舞么？”杰瑞做一个邀舞的姿势。
　　施佳人想都没想，把手递给杰瑞。
　　一曲完毕。
　　音乐骤然变成欢快活泼的探戈。
　　“杰瑞，你介意再跟我一同跳一支么？”换她邀请。
　　“当然了，跟佳人共舞，可是莫大的荣幸。”

　　舞池里的人突然少了许多人，只剩下一些年轻的，舞动青春。
　　每一个动作都极其标准，无意间的回眸，看见谭凌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她对他冷艳一笑，居然没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
　　把和自己一起挑这个舞的男人当成一个工具，她就可以放开的跟他跳，没那么多的顾忌。
　　“佳人！”
　　居然是康霄旭叫她，施佳人扭头，假装才发现他们。音乐刚好到此结束。
　　她对杰瑞媚然一笑，说道：“那边我朋友再叫我，以后有机会再跟您共舞！Bye！”

　　优雅的走出舞池，施佳人道：“真巧呀，好久不见！”
　　“呵，佳人，那天婚礼上你怎么中途就走啦。我一直都找不不到你。看呀，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好像又瘦了很多。”康霄旭故意提起那件事。
　　“噢，那天被打击到了，”施佳人嘿嘿笑着，“我一看那新娘居然那么美就羞愧的无地自容，要是叫别人知道我居然跟你还曾算是旧识，多伤你面子。所以，我跑去减肥了。女人要让自己更漂亮才真的能抓住幸福。”
　　谭凌冷着脸，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康霄旭只好傻笑着，后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

　　“噢，我该去找我的同伴了，再见。”施佳人潇洒的挥手说再见。
　　金小樱还没跟她说到底要做什么。

　　发现金小樱在那儿打电话，她好像哭了，声音哽咽着。
　　“金总。”
　　金小樱快速的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然后挂了电话。
　　“金总，您怎么了？”
　　“没事。我马上有事要先走。”
　　“金总，你还没说我们来着到底是干什么来到？不会真的只是参加酒会吧？”
　　那你岂不是耍着我玩的吗，施佳人想。

　　“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不愧是佳人，对什么样的男人你有什么方法的吗！过几天杰瑞来我们公司签约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金小樱嘴角抽出怪异的笑容，道，“你的舞真美！”
　　施佳人听的明白了一半，原来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杰瑞，她跟杰瑞不是看起来很熟的嘛。有必要摆她这一谱吗？有时候真的是她太笨还是这些久经商场的女人想法很复杂。到底还是谈生意么？

　　“你们老板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伤心事。”施佳人答。
　　觉得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待她缓过神来，已经被徐子昌抱住。
　　“徐子昌！”
　　“昨晚不知道来了什么人，我居然没注意就让你们跑了，现在我倒要看看谁来救你！”他邪魅的笑着。
　　施佳人盯着他看，最后一次说道：“你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又是叫人？呵，你不怕吓着了刚刚被你勾搭上的外国人么？”
　　施佳人突然抬高双手，用力的掐住徐子昌的喉咙！
　　徐子昌被掐的难受，立马放开她。

　　哼，这是你自找的！
　　想还是不要弄大的好，她松开手，转身欲离去。

　　徐子昌反手拽住她的礼服，一用力，居然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衣服骤然滑下。

　　施佳人想起一句话：如果说快乐的事是天空浮动的白云，烦恼的事是夜间闪动的星星，那么我的世界就是万里无云，一片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