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旧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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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
晴朗的天气
安介很享受这样恰到好处的阳光，即使正在做着打扫的工作。
“哦呀，安介前辈，在忙呀。”
安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才进五番的银发死神，总要这么正经地同她打招呼。
偏偏用这么不正经的语气。
况且打扫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对呀，很忙。”
于是简单地回答，转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脚步声响起又消失，安介这才转回来，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已经很模糊了，依稀记得的，是他弯笑的眉眼和张扬的银发。
不知怎的，安介就觉得他看上去是那么特别，在那一群孩子中，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没错，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真央。
那时安介已经入了五番，做些琐屑的事。
如现在一样。
所以说，安介确实是个不求上进的人。
有时听着市丸叫她前辈，就觉得真是欺骗了小朋友。
后来，才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觉得自己真是傻。
不过，这么多年不也是这么不太聪明地过来了么。她这样想，舒展开一个笑容。
安介从不习惯早起，可她在五番的工作，不允许有任何懒觉的思想存在。
于是，她会在起床后，爬上庭院里最壮实的那棵树，静静地半倚在树干上，休息。
很奇怪，这样静坐不久，她便完全清醒，可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
不久前，是新一批真央学生入队的日子。
当同队的死神领着他们进来的时候，安介和往常一样，在扫地。
她其时已经几乎不记得当初那个真央的那个孩子了。
但他向她行礼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光芒让她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的身影。
“安介前辈，我叫做市丸银，以后请多多指教。”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做自我介绍。
再看，周围的人早已不见，留下微笑的他，狭长的双眸合成两条细缝，似在等待什么。
安介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依旧低头扫地。
只是眼前的双脚久久没有挪开，安介于是抬头，没有表情，也没有看他：“欢迎你的加入，市丸。”
安介并不是喧闹或冷静的女子，只是习惯了制造只属于自己的快乐。他人不能够理解而已。
她有着自己的小小安然。
时常，她会看到市丸忙碌的身影，番队里总是这样，只要是刚毕业的死神，能力再强，也要先被人使唤上一段时间。
安介叹了口气，看着一个前辈在那里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
和她同样资历的死神，不是做了席官，就是“倚老卖老”靠着资历在五番里混。
她不愿做这样的事，与其自己踏入泥潭后再后悔，不如趁早远离。
所以，她长久如一日地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乐在其中。
“安介桑，队长找你。”传话的人匆忙走了，安介却有些不知所云，愣了很久，才慢慢向队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其实，安介入队这么久，与蓝染队长的接触真是少得可怜。
除了刚入队时的讲话，她再也没和队长距离这么近过。
从来没有，像这样，面对面，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
“坐下吧，安介。”他温和醇厚的声音让人觉得舒服。恰好的微笑，嘴角的弧度，棕色微卷的发，还有儒雅的眼镜，一切都让人感到舒心，怪不得年年都有大批的女生想要进入五番呢。他的确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安介歪着头打量他，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危险。
是错觉吧，安介想。大概是迎光时，镜片反射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褐色的眼睛，一些不安定的错觉而已。
安介释然，微笑起来，似乎空气中淡金的阳光也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你入队时间也不短了。”忽然出声的突兀被他语气中的温和化为无痕，他是个懂得掩饰的男人。
“是。”
“似乎平常也没有什么重要任务。”
“是。”
“那么麻烦你接替飞晴在真央执教。”
“是。”
“其实并没有多久，教完不多的课程就是虚狩实习了。”
“是，我会去的。”
从容走出办公室的安介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和鼻尖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但安介还是答应了下来，没有理由拒绝，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命令。
安介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她并没有追问队长派她来的原因。
这不过是一个任务，她只需要认真地完成。
她带着这样的想法踏进了真央，站定，感受迎面而来的风。
虽然她一点点点也不想看到关于真央的一切。
旧时的记忆涌来，大有涨潮之势。她闭了闭眼，不愿意陷入这些回忆。
“为什么这么多年，愈合的伤口还会痛呢？”翻转左手，手心，一条肉色的伤痕，赫然。
飞晴原先教的是斩术，这刚好是安介的强项。
她心里还是有些怯的，毕竟面对的是六回生，就要毕业了，况且她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说的话怕是没什么说服力。
却还是装出满怀信心的样子推开门，只是同学的神情似有些失望。
是觉得我这个死神名不见经传，还是指望出现一个堪比飞晴的美丽女子？安介用颇为嘲弄的眼神扫视他们一圈，这样想。
安介并不是让人惊艳的美丽女子，微瘦，站姿却很标准，五官不算精致却也还匀适，眸色纯黑，发色微棕，一切都是普通而简单的。
这却改变不了安介的要求，她说：“我对你们最基本的要求是极速的反应和砍杀的决心。
“我不了解飞晴对你们的训练，或许，可以让你们之中最优秀给我展示一下。”她说话的神情是自信而不屑的。
学生中跳出一个精瘦的男生：“老师，请多——”
没有等他说完，安介便瞬步移动到他面前，毫不犹疑地挥刀，那个男生几乎还没有作好战斗的准备，匆忙地举刀挡在自己前面，向后连推了好几米，很是狼狈。
“极速的反应需要你时刻保持警惕，虚如果攻击你，是不会事先向你请教的。”安介收了刀，冷冷地说。
这节课上，安介基本上清楚了这个班学生的实力，这并不是最好的一班，也没有灵力特别出众的学生，普普通通。
似乎有些无趣呢。希望两天后的虚狩能有点新鲜感。安介躺在一根壮实的树干上，这样想。
树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安介向下看去，是一个挺直的黑色背影。是死霸装，唔，又一个死神指导。
于是翻身跳下了树，轻盈盈地落在他面前。
“我是五番的安介，很高兴遇到你。”
她直视他的眼睛，是闪亮的浅褐色。
他似乎吃了一惊，而后便站起身：“我是三番十席，你可以叫我临。”他的声音与目光一样笃定安稳。
“临？……啊，十席的高官。似乎后天在现世的虚狩实习你要和我搭档呢。”
“……”他状似不明白，只是不经意的微笑。
“那么请多多关照啦。”她深深地鞠一躬。
又有谁知道安介心里想着，这样的情况，或许现在就可以开始偷懒了。
真央里，安介愿意涉足的地方不多，似乎走的地方越多，那些记忆便越是汹涌，有种抑制不住的无措。
她去的地方，除了教室，就剩下了由那些安静沉默的树组成的树林了。
告别了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夕阳很好，只是有些暗淡。
可安介突然停下了脚步，很讶异前方二十米左右那个熟悉的侧影。
捧着一堆书，微笑着在同一个学生说着什么，夕阳在他的银发上晕染出漂亮的光泽。
安介收回目光，又继续向前。
一点小事实在是激不起太大的波澜，安介又继续想，明天是不是应该直接做一些实战的训练。
很奇怪，专注到想出了细节动作的安介，耳朵里竟然还飘进了那句话，那慵懒的语调真是很难听错：“哦呀，安介前辈，很忙呀。”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旧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