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凶我就娶你啦》南林豆豆

5、第五颗糖

　　两个人之间超越普通朋友的距离，让江念念脸上一片绯红，她眨巴着眼睛，呼吸紧张又急促：“你，我……”

　　顾城眼神偏离了她的，弥漫在空气中的紧迫的侵略性立刻弱了许多。

　　他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一片创可贴，还是黄色的带着海绵宝宝图案的可爱款式，没有多余的解释，顾城只是简单说了句“帮你处理一下”就弯腰蹲下身去。

　　脚上穿着高跟鞋走了太远的路，后跟部位难以避免的被磨破了，江念念刚才还在想着一会儿要换回自己的小白鞋，回家之后好好贴一下创可贴的，不知道顾城什么时候看到了她的伤口。

　　而且，他们真的认识，也就是今天这一天，顾城现在把她的脚放在他膝盖上贴创可贴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啊。

　　江念念靠在身后的梳妆台上保持平衡，想要抽回脚，又舍不得疼痛缓解了的感觉，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小鹿乱撞。

　　她不是没被人追求过，但是被人这么霸道强势的追求，还是第一次。

　　这应该不是她自作多情吧？顾城是在追求她吧？

　　“哎呦我草！”门口忽然闪过一个男人的影子，伴随而来的就是他震惊的声音，江念念认出这是今天的伴郎之一。

　　程斐，刚才帮江念念挡酒的人，传说中的发小C。

　　“顾城你他妈要点儿脸行不行。”程斐从门口退出去，立刻拿了手机在群里发消息，刚才他在婚礼上还帮着江念念挡酒来着，结果没喝多少就硬生生被顾城赶出来了，这才几个小时，人家两个人就在化妆间里二人世界了，他这炮灰死的也太快了点吧。

　　程斐：我刚才看到顾城在化妆间里捧着伴娘小姑娘的脚不知道干嘛呢，这画面你们敢信？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哦……
　　众人：……
　　进度条被拖的太快他们接受无能，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顾城。
　　本以为顾城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人设，没想到居然是史上最不要脸的禽兽画风。

　　顾城：男人嘛，该不要脸的时候还是得豁得出去。

　　程斐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化妆间的门被啪的关上，他立刻被里面的两个人隔离在外。

　　江念念目瞪口呆的靠在化妆台上，脚上趿着顾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次性拖鞋，眼睁睁看着门被关上。

　　她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那个，那只橘猫，是你养的吗？跟方晴的是不是兄弟姐妹或者父母什么的呀，我看过很多她发的视频照片，两只猫长的很像。”

　　江念念开口，很想把话题引到不那么暧昧的方向去，刚才顾城帮她贴创可贴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而且屏幕正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程斐发的消息，“捧着伴娘小姑娘的脚”这种画面感极强的文字，真的是让她羞耻万分。

　　而且顾城没有明说，她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林璨星把猫寄存在我那里，所以从生物学上来讲，他们是同一只。”顾城松了松衬衫领口，顺便把袖口也卷了上去，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调侃，明明是该憋笑的事情，却被他讲的像是商量晚饭吃什么一样自然随性。

　　江念念：……

　　“啊，怪不得，我那天在火车站看到他就觉得很眼熟，原来那就是雪球啊。”这真是史上最尴尬的尬聊了，可是话题是她开始的，要是不说这个，他们更是无话可说，“不过，你是带着他出门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火车站？”

　　“那天我刚回国，那附近有家不错的宠物医院，林璨星他们把雪球寄养在那里，所以，”顾城站直身体，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走过来帮江念念捂着冰袋，“林璨星特意绕远路从机场把我接到火车站，就为了把那家伙扔给我。”

　　江念念下意识跟着他绷直了身体，不敢抬头跟他对视，只能继续尬下去：“哈哈哈，那好可怜啊。”

　　“恩？我，还是猫？”

　　“就……都可怜。”一个被当做电灯泡扔给完全不熟的人，一个经历长途飞行刚回来就被强行奴役，怎么看，这都是个小小的悲惨故事，江念念拢了拢身上的西服外套，稍微低了低头，眼睛盯着顾城的衬衫扣子。

　　“额头不红了，冰袋我帮你拿掉。”顾城开口说话，扣子随着他的呼吸动了下，江念念的眼睛也跟着眨巴眨巴的，他低头，正好可以看到她乱颤的睫毛，“其实，也不可怜。”

　　毕竟那天早上见到了她，这对他而言，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和馈赠。

　　“哦。”江念念小声回应，这谈话，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他到底是不是在追求她呀，是的话赶紧告白她好拒绝，不然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着，真是太过折磨人了。

　　其实倒也不是不喜欢他，顾城显然是极度符合小女生审美的男性，不管是外在条件还是谈吐修养，都是值得被拿出来炫耀的东西，但是对于现在的江念念而言，安稳的生活是最重要的东西，而恋爱这种带着过多不确定因素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有人入侵她的世界。

　　*
　　回去的路上还算是和谐，但是看着汽车忽然调转了的方向，江念念还是觉得自己怂包一个。

　　本来顾城要送她回去，他喝了酒，司机只能是她。

　　江念念早就拿了驾驶证，“驾龄”也有两年了，只是两年来，自从离开驾校，她就再也没碰过方向盘，刚才上车前，还在上网确认，离合在左边还是右边，刹车和油门到底哪个是哪个。

　　不知道顾城哪里来的信心，竟然有勇气坐上副驾驶这么危险的位置。

　　车子最初的方向是江念念的公司宿舍，然后就变成了顾城的家。

　　他拿雪球诱惑她，问她想不想去撸猫，然后就改了汽车导航的方向，而江念念作为司机，完全被副驾驶的人操控了。

　　撸猫果然误人。

　　“后面的司机又在拍方向盘催了，我们要不要加速啊？”江念念不敢偏头看顾城，生怕出现驾驶失误。

　　“不用，我喝了酒，车速过快胃会难受。”顾城想了想，只能找出这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了，看了眼表盘，车速30，十分稳定，是驾考时教练最喜欢的速度，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种速度回家，旁边的小电驴都要比他们快了。

　　“哦哦好的，那我就这么开。”江念念吃了定心丸，还好还好，顾城不嫌弃她的速度就行，一方面是她真的不敢开的太快，很怕跟别人追尾，另一方面，顾城这车太壕了，她第一次上路就开了卡宴，万一磕碰到哪里，卖了她都赔不起啊。

　　两个人到顾城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江念念看着淹没在繁华都市里的夜色，想了想这屋子里一会儿可就只有她和顾城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胆量太大，万一顾城对她做点什么，她真的是没有还手余地啊，好像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放进了一个无助的环境里。

　　“放心，”顾城解了安全带下车，然后走到驾驶座那里打开车门，“我是律师，不会让自己触犯法律。”

　　他说的倒是一本正经，不对，律师？？？

　　江念念想起来自己那个便宜“男朋友”也是学法律的，她攥着安全带，仰头看着半弓着身子靠在车门上的人，试探性提问：“你说你月初刚回国，所以你是，从哪儿回国的啊？”

　　“剑桥。”顾城没有犹豫，直接开口。

　　江念念楞在那里，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顾城，剑桥，法律，信息完全重合，她有点不可置信，连呼吸都忘记了：“所以……”

　　“所以，你更加不用怕我，我们交往四年了，不算是陌生人。”顾城右手食指敲着车身，语气里是他独有的镇定，带着几分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的慌乱。

　　他很怕江念念被他吓哭，毕竟女孩子直接跟着“陌生男人”回了家，还突然被告知了这种信息，会忐忑担心也是必然的。

　　眼前带着体温的活生生的人，跟那个只能通过邮件交流的人重合起来，过去的一切都像是被赋予了温度，不再只是冷冰冰的网线。

　　“怕吓到你，那天在火车站没敢直说。”他早就掌握了她的全部信息，更是看过她的照片，会认出人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而是江念念一直拒绝视频拒绝看他照片，所以对他有点陌生感。

　　“我说了要分手的。”江念念仰头，迎上了顾城望下来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她那么自来熟，为什么他会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直接而赤.裸的向她示好，“已经发邮件通知过你了。”

　　“我没同意。”顾城叹了口气，语气也柔软下来，“当事人采用了邮件方式来约定关系，并且可以证明邮件由当事人亲自发送，证据我都留着，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具有与签字或者盖章同等的法律效应，如果发生纠纷，需要当事双方自行协商解决，所以，我是不是，除了被通知的权利，还能跟你协商解决一下问题，恩？”

　　为了不吓到她，他刻意放轻了语调，也弯腰看着她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有侵略性，恋爱四年，没道理就这么轻易结束关系。

　　“你是前男友，”江念念知道自己不占理，理直气壮的气势也弱了下来，“婚姻法不保护恋爱关系，更不保护网恋，我通知你关系结束，就可以了。”

　　“雪球在家等你，”顾城被她逗笑，“另外，我在用合同法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和合理身份，不牵扯婚姻法。”

　　Qaq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江念念莫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送到别人嘴边的煮熟了的鸭子，在刚才之前，她真的一直以为自己在网上找了个屌.丝男网恋来着，什么剑桥啊律师啊只是对方用来伪装自己高大上形象的谎言，但是现在一切成真，她的前男友居然是真的，并且这位前男友还拒绝分手，问题好像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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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之后，顾太太在顾律师的耳濡目染之下，懂了不少法律知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老公，你当初说的那个合同法是哪一条规定的啊，我怎么没找到？”
某律师：……
能找到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