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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是小草不是小花(终章) ...

  •   盛夏满院的花都开了,红粉白黄团团簇簇,只有阮小西是光秃秃的绿杆子,跟其他花儿一起晒太阳。

      他已经连续一个月保持这个状态了,几乎完全同环境融为一体,当一株真正的月季,靠阳光和水生存。

      这样应该就能把小花开出来了。

      他一直在尝试跟小花沟通上,想跟她好好道歉,告诉她爸爸妈妈没有嫌弃她,而是很爱她,奈何没有任何结果,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因为他隐约能感觉到小花还在,只是躲起来了而已。

      伏尧搬了桌椅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浇水,其他时间手里都拿着针线之类材料跟着视频学技术,给即将出世的小花做东西。

      小毛衣小袜子小鞋子毛巾被围嘴等等等等,甚至连玩具都是他亲手操作——包括几个各朝代的古典娃娃,主要用橡胶做的,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华丽的裙子,长发如流水披下,比起市场上的bjd毫不逊色,还有配套的木头做的宅院,阮小北来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死活要伏尧也给她做一个。

      ……真是个手工鬼才啊。

      因为上回出来的是朵粉嫩的花骨朵儿,所以他们理所当然认为是女孩子,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是女婴的,考虑到两个男人带女孩子不大方便,保姆还在面试中。

      夏去秋来,雪落雪化,转眼到了第二年初春,阮小西从冬眠中醒来,看见周围的草木都陆续抽出新芽,新鲜的嫩绿色在渐渐蔓延,春日的阳光正好,既不刺眼也不太热,像融化的暖黄色奶油,大块大块掉落,融化在房子上,草木上,合为一体,做成一个温暖的人间蛋糕。

      抬头伏尧在做阮小北点的娃娃,神情专注,暖阳也浇在他身上,化了一身,连睫毛都镀上了一层金粉,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就在这时,他心里一动,觉得小花的联系又回来了,有什么东西要破他而出。

      他当了太久的月季,又冬眠了一段时间,思维还有些迟钝,只觉头顶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在动来动去,迟疑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叫人:“伏尧!伏尧!小花出来了!”

      伏尧还沉浸在自己的手艺中,闻声一惊,也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梦游似的往他身上瞥去,看见他头顶原本开花的地方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生长出一条细细的、娇嫩的绿茎,大概长到有他小拇指长度就停止了,从顶部延伸出两片小小的叶子,由许多长条羽片组成,看模样像是含羞草。

      就在绿茎冒头的一刹那,他们间就有了心灵上的连接,伏尧本能伸手去触碰她,刚接触到整棵草便到了他手掌心中,两片叶子闭拢起来,全身散发着微弱的莹莹绿光。

      这是……生了?

      伏尧有种不真实感,捧着那棵草动都不敢动,有些怀疑:“不是朵花吗?怎么成棵草了?”

      阮小西不确定道:“可能,还没有开花。”这么简单就生了,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还是没有缓过来。

      伏尧还是觉得不对劲,这明显不是月季。

      算了,不管是小花小草,都是他们的宝宝。

      他用另一只手试探性地去戳一动不动的小草,还没有碰到,小草身上便爆发出一团绿光,绿光一散,他手心中便换成一个小小的人类婴孩在伸展四肢,见风即长,伏尧慌忙双手捧住,眼睁睁看着她长到正常婴儿大小,不同于一般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她明显已经吸收足了营养,皮肤雪白水润,粉团儿一般,睁着一双葡萄似的黑亮眼睛看着自己,不哭不闹,看了几秒反而弯了眼角,甜甜笑了起来。

      伏尧整个人都柔软了,也跟着笑:“我闺女真可爱。”

      阮小西在缓慢化为人形,长期的植物生涯让这个过程变得有点艰难,刚化形成功,就听见伏尧又惊又怒的声音:“不好!”

      阮小西:“?!怎么了?!”难道孩子有什么天生缺陷?!

      伏尧脸色都变了,阴沉得不像话,把孩子递给他看,艰难吐出四个字:“是个男的。”

      阮小西:“……???”

      为什么比想象中多了一个把出来?!

      之前准备的东西基本都不能用了。

      怪不得出生的时候是小草不是小花。

      俩人被震惊到了,久久不能释怀。

      阮小西倒好些,但对于伏尧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小花——现在是小草了,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一手操办,一针一线一木头亲手做出来的,他精心布置的梦幻公主儿童房,他精心缝纫的小裙子,还有娃娃房子,统统作废了,统统作废了!

      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痛苦。

      阮小西默默把孩子抱走,换上衣服,塞上奶嘴,又抱回院中安慰了颓唐的伏尧一天,并保证以后再生个女儿,那些东西就能接着用了。

      最后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在婴儿用品不需要分太仔细可以继续用,只不过颜色造型一点罢了,等大一些性别区分明显了再做新的不迟。

      本来给宝宝小名就叫小花,大名纠结了很久,迟迟未定,孩子就猝不及防落地了。

      小名容易,直接叫小草,大名却是翻竹简也翻不出来,二人总达不成一致,最后伏尧说:“让周槿取吧,他不是在考博吗,比较有文化。”

      周槿闭关许久,哪怕阮小西回来时也没有见面,只有网络上的交流,因为在潜心学习,师门上下出个有高文凭的道士不容易,都为他自豪。

      阮小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去骚扰周槿:“给我儿子取个大名。”

      周槿被噎住了,好半天才回:“咋?你们去领养了个儿子玩?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阮小西的情绪随着儿子的出生和可爱已经释怀,坦然告诉了他这件不得了的事情的经过,周槿稀奇了一番:“你等等,我翻翻书,等想到了再给你。”

      阮小西很感动,兄弟这么尽心。

      过了一天,周槿回他:“我想到了,人这一生在外最重要的莫过于言行举止,古人教导我们,谨言慎行,君子之道,做到这四个字,可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建议你大名取慎言,这一个慎言,就包含了言行两方面,是不是很有道理?”

      阮小西沉默了:“这不是互文吗?你真的在学习吗?”

      周槿:“……你知道这个意思就好。我要学习了不能跟你说话了。”

      阮小西看着他今天的一万字更新再次沉默了。

      凭借他对周槿的了解,他才是在干不得了的大事。

      不过的确是个好名字,便定下了。

      小草不喜欢喝奶,阮小西每天白天把小草形态的他放在头顶晒太阳,让他自由吸收,便可以一点点长大。

      太诡异了,总觉得这样像是在吸自己脑浆……

      俩人研究了一下,可能在肚子里发生了什么变异,月季花变成了含羞草,阮小西认为都是自己的错,才让本来的小花变自闭了,对儿子溺爱得无可附加。

      不过小草比小花好玩,随着叶子的增多,俩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戳儿子的原形,稍微碰一下就合拢,十分符合他的品种,到后来小草都要麻木了,戳好几下才慢慢闭上羽片,就像是敷衍父母一样。

      ***

      过了七八个月,小草已经学会走路和叫“爸爸妈妈”等一些简单的话语,这段时间一直是拒绝来访者,此时便考虑走出家门了。

      外面的人听说生了一棵含羞草,等得望眼欲穿。

      八个月大的小朋友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穿着天蓝色的衣裤,上面绣满了绿色的含羞草图案,都是伏尧一针一线做的,为了掩饰剃光了的头发和眉毛,戴了顶薄薄的同套针织帽子,继承了阮小西的眼睛又黑又亮,圆溜溜的,好奇地在众人身上转来转去,跟着阮小西认认真真学叫人,口齿清晰,基本没有念错的地方。

      众人被萌了一脸血,争着想要来抱,六七个人围上来,吓得小朋友不知所措,直往阮小西怀里钻。

      阮小西抱着儿子说:“他草如其名,跟我一样都比较害羞。”

      ……那还真是难得啊。

      到了下午,阮小西顶着小草去吸收日之精华,众人跟着围观,趁机戳一戳小草验证真身,然而含羞草并没有合拢起来。

      “?!草儿为什么不害羞?!是不是假的?!”

      阮小西说:“他原形不是很害羞。”大概是婴儿时期被戳太多了,现在不遇到大情况根本懒得动。

      ……草儿有点分裂啊。

      ***

      阮小西经常喜欢抱着小草逗他开口说话:“小草,你为什么是棵小草呢?”

      小草回答不上来,渐渐才会说“小草就是小草嘛”,直到有一天阮小西问完,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低头说:“因为妈妈不喜欢小花,小花就变成小草了。”

      阮小西一愣,心如刀割般的疼,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又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可是妈妈害怕生小草会疼嘛,小草就只能当小草,这样小草长出来妈妈就不会疼了。”

      阮小西被震惊到了,久久不能平静,感动得痛哭一整天,小草这么懂事,他当初居然还不想要,简直罪大恶极。

      他会把这句话永远刻在心里。

      ***

      等小草过完周岁生日,阮小西终于在家里待发霉了,怀念起拍戏的忙碌日子,便想着找点事干。

      费琉梁对他还有几分想念:“终于回来了?现在漂亮的新人雨后春笋似的,已经没有你的地位了,怎么搞,先炒起来?”

      自从带了孩子后,心境一天比一天高,想起以前的虚名反而羞耻心更多,阮小西凝重道:“我这么低调,坚决不炒作,就想演戏,只想演配角。”

      费琉梁倒无所谓,反而觉得委屈了夫人,便答应挑几个有意思的配角给他看看,末了又憋不住八卦的心问他:“这两年你跟伏总到底搞什么去了?结婚了?”

      阮小西说:“我生孩子去了。”

      费琉梁:“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幽默。”

      第二天伏尧便把小草带去公司炫耀,只说是跟阮小西的孩子,留下了诸多版本传说。

      伏尧虽然不想让他暴露在大众之下,但还是尊重他的意愿,只不过阮小西在拍戏的时候,无时无刻不会看到他,有时候是摄影,有时候是龙套,甚至正大光明来探班,不变的是头上一直顶着一棵小含羞草朝他摇叶子,普通人看不到罢了。

      常人只知伏尧对他病态的占有欲,却不知他半天看不到伏尧就会心慌。

      究竟是伏尧离不开他,还是他离不开伏尧,他也不知道。

      也许只是不分彼此罢了。

      THE END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小番外算正式完结(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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