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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李瓶,本来是叫李萍的。
      父母给她登记名字上户口时,□□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写成了李瓶。马大哈的粗心父母将错就错,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换回来。后来,弟弟出生了,父母给他取了小名:罐儿。
      亲戚们打趣:你家瓶瓶罐罐都有了!

      李瓶躺在床上,一面唏嘘,一面心想:自己走了,幸好还有罐儿在,父母也不算老无所依。
      正想着,迎春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
      李瓶抬头看她,只见她年约20,长着一张容长脸,稍有姿色,头发挽成头顶成髻,插着一根银簪,耳边戴着黄金耳坠,上身藕色衣裳,下身白色长裙,一路扭腰摆臀地走来。
      “六娘,该吃药了。”她端着药碗,走近床前。
      李瓶正在打量她的目光顿时停住,移到了药碗上面,那里面黑黑浓浓一碗不知名的药汁,散发的苦味隔着几里地也能闻得见。

      李瓶睡了一大觉,醒来时觉得精神好了些,躺在床上打量四周,这绝不是现代城市。不说古香古色的房间,就连房间里薰的香都是前所未闻。
      奶娘如意儿早在她醒来时,就抱着官哥儿想逗引她说话。可是李瓶一直不出声,只用目光打量她。如意儿以为六娘没缓过来,不敢再打搅,抱着官哥儿往偏房去了。
      “六娘,喝药了,正温着呢!”迎春坐到床前榻上。
      “你,你叫我什么?”李瓶小声问,一面仔细看她的脸色。
      “六娘啊,您下午乱闹了那么一回,这会儿怎么认不得人了?我是迎春,那是绣春,”她招招手,喊在门边的另一个年小的姑娘过来给李瓶看,又道,“奶娘如意儿抱着官哥在那边躺下了,怕打扰了六娘的休息。”
      “我是你们的……六娘?”李瓶看看她,又看看那个叫绣春的。
      两人频频点头。
      迎春这名字很熟悉,红楼梦里的二小姐嘛,难道她穿成了贾赦的某位小妾?
      “看六娘说的,”迎春在床榻上放下药碗,捂嘴一阵娇笑,“在这西门大官人家里,您排行第六,我们您喊六娘或六姐。”
      西门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
      李瓶仿佛被闪电劈了个透心凉,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红楼梦变成了早期种马文的金*瓶*梅,一想到西门庆那个老淫*棍,就不得不让人叹一句:人生真是多艰哪!
      “以后……算了,六娘就六娘吧!”李瓶看着迎春道。她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这样成了西门庆已婚已育的小妾,实在是不习惯,分分钟想暴走。
      “六娘,喝药。”迎春娇娇一笑,把碗端起来。
      李瓶靠在床头,由迎春扶着喝了药,刚把药碗放下,西门庆进来了。

      李瓶抬眼看过去,只见他身穿玄色圆领直裰,腰缠玉带,头上戴着方巾,身姿挺拔,一见李瓶儿就笑了。
      “我的姐姐,现在可好些了?下午你闹成那样,吓得我心肝差点崩裂。要是有个万一,让我怎么独活!”西门庆几大步奔抢进来,坐到床边,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李瓶虽然接受了现状,但还是接受不了西门庆这匹奔放的老种马。不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只要看上了,就往床上拉。
      尽管他说得情深意切,李瓶一个字也不信。
      怎么活?去别的女人床上活呗!先不提家里这一长串上过他床的人,就是外面,更不知有多少!被西门庆上过的人,手拉手连起来,估计能绕清河县一圈。
      李瓶被他强硬地捧着脸,想挣扎开,挣了几下,没效果。西门庆正值壮年,哪里是她一个久病女人的力气能挣开的。
      “我刚去看过官哥儿,他好好的呢,你也好好的吧。你母子俩好了,我也才能好。”西门庆深情款款。
      若是原先那个正版李瓶儿见了,指不定多感动。可是他的话对李瓶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书中的李瓶儿死了,西门庆表现得要死要活,三天不吃不喝。刚办完风光盛大的葬礼,他却把奶娘如意儿拖上了床。
      这样的男人,谁稀罕?

      西门庆终于看够了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关切地说:“你也要多吃点才好,都瘦成这副模样了。只有你好了,官哥儿才会好。你俩都好了,我就好了。你好好吃药,回头我重赏任大夫。”
      李瓶一声不吭,被他摸着的手像被死神在接触一样,起了一身鸡皮。
      “怎么不说话了?病得又厉害了吗?迎春,你们有没有好好照顾?”西门庆见李瓶垂头不语,回头喝斥站在一旁的迎春。
      迎春吓得抖了两下,正打算辩解,李瓶开口了:“你干什么去了?”
      西门庆回过头,像变脸一样,一脸和煦地说:“下午忙着给几家人回贴,近节了,事多。一忙完,我就来看你了。”
      “哦。”李瓶又低下头,看着那双被男性大手握住的自己的手,想了想,对他说,“我不喜欢任大夫,你去请乔亲家相熟的何医官。我听人说,他以前在太医院任职,可不是任大夫能比的。”
      书中的李瓶儿,就是被任大夫这个半桶水给拖延了,到最后药石无效。若早早请了真材实料的何医官,李瓶儿也许不会那么早死。
      “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就是付出我整副身家又算得了什么呢。”西门庆应了,一面喊外面的玳安快往乔亲家处下贴请那何医官。
      玳安应了,往前飞奔。
      李瓶说完话,垂头不语。
      西门庆摸了半天她的手,扭头问迎春:“六娘吃什么了?”
      “还没呢,刚喝了药。”迎春答道。
      “快去摆饭上来,我陪她吃。”西门庆道。
      绣春听了就往厨房去,留下迎春在房内侍候。
      李瓶赶紧道:“你去忙吧,我现在不饿,吃不下。”
      “我的亲亲,我就想和你一块儿吃。也罢,暂且不吃了。等你想吃时,我陪你一起用些。”西门庆不愧是花丛中的老手,说起甜言蜜语来,像泄洪似的。
      “你去忙吧,不用成天守在我这,我好着呢!”李瓶挣开他的手,顺势推他,“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这么大的家业都不顾了吗?就算其他人不说,大娘也会怪我的。”
      李瓶还没好起来,说了这么长一串话,已是体力不支,说着就要往床上倒。
      西门庆见了,不忍心她这么折腾,急忙应了:“我这就去前边。手里还有好多事呢,就为了进来看你一眼。”西门庆帮扶着她躺好,又替她盖上锦被,命令迎春,“好生看着六娘,有什么事就来前边唤我。”
      迎春应了,西门庆又嘱咐李瓶几句,这才起身朝前头去。

      李瓶面对着西门庆,精神紧张。她知道西门庆的下场,有些人说他是被潘金莲强喂的几颗胡僧药给毒害了,有些人猜他是脱阳而死,有些又说他是报应到了……
      西门庆男女不忌,看对眼就要拉上床。现代的李瓶儿成年后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此时看到种马先生,实在是没有好感。
      李瓶觉得被他摸过的脸和手都不舒服起来。她喘着气,喊迎春:“拿多几条毛巾给我擦擦脸和手,要热热的,越热越好。”
      “好。”迎春转身去了。

      没一会儿,迎春捧着热热的毛巾,和端着脸盆的绣春一起进来。
      “六娘,”迎春见她闭上了眼,喊她。
      李瓶睁开眼,迎春连忙道:“六娘,我帮你擦。”
      李瓶没有拒绝,迎春拿来的毛巾很烫手,她左手换右手,问:“太烫了,要不要兑点凉水?”
      “不用,就这样。”
      迎春不再说话,左右手来回换着,等稍凉了一点,就替她擦脸擦手。一直换了三条热毛巾,擦得李瓶的脸和手都红通通的。
      绣春端着食盒进来,迎春帮忙在床上放桌,摆菜。
      一碗炖得软烂的粳米粥,几样下饭菜,有荤有素。
      李瓶看着那碟乳鸽说:“把乳鸽和鸭子拿走,你们分着吃了吧。”
      “六娘,你多少也吃点。”迎春劝道。
      “不用,吃不下。留下两碟素菜就行了。”李瓶摇摇头,又吩咐道,“迎春,你先下去吃饭。”
      “绣春先去吃吧?我守着六娘,省得这里没人伺候。”迎春看向绣春,道。
      绣春年纪颇小,相貌不如迎春,身量更是没她高,就连衣服头饰也比不过她,仅戴了两朵珠花,看上去既木讷又老实。
      “不用,你先去吃。让绣春守着我就行了。”李瓶又吩咐了一遍。
      “那我先去了。绣春,好好守着六娘,别让她累着了。”迎春叮嘱完,端着两碟荤菜走了。

      见迎春走了,李瓶儿靠回床头,不理会一旁的绣春,先打量起这间房来。
      她正躺在一张螺钿架子床上,光彩照人,铺陈设锦,幕帘低垂,一派华丽之象。
      果然是有名的富婆啊!李瓶看了一回,在心里暗叹。
      “六娘,先吃些粥儿?”绣春摆好碗筷,老实地站在一旁,垂手问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李瓶统称“李瓶儿”,其他人对她的称呼改为“六娘”或“六姐”。
    其他人对于西门庆的称呼,统统换成“老爷”。
    我内心深处,是拒绝原著里把男主人和女主人称呼为“爹”和“娘”这类喊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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