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几何》吃茶先生

43、知大金融系的名声是怎么臭的

　　自从上了大学，每年12月25日的圣诞节，陆生欢从没有好过过。当然，不止他，所有被万恶的期末考试碾压的大学狗都是如此。
　　他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前夕，他刷着朋友圈里各种秀平安果和声称要被期末考试逼疯跳楼的，低头看了眼面前一本厚厚的财务会计书，顺手发了一条朋友圈。
　　[都让一让，让会计系的先跳楼]
　　后来余清那个臭不圌要圌脸的还在他底下评论：都让一让，让陆生欢先跳。
　　今年的陆生欢依旧被期末考折磨着，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蹲在转椅上默背管理会计知识点。余清冒着小雪去给柳佳奕送了圣诞节礼物又匆匆回来宿舍继续复习，方远捧着热咖啡嘬了口，继续对着电脑写论文，马衡君端着小板凳去楼道里背书，据他说寒冷使他头脑清醒。
　　陆生欢撸了把脸，叹气。
　　“每年圣诞节都这个屎样，烦。”
　　方远叹气：“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似高考。”
　　余清惆怅地摇摇头：“我媳妇儿在宿舍K歌呢，你们敢相信么。”
　　三人面面相觑，均是沉痛地叹息。
　　忽然陆生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陆生欢一看，是何洵安的电话，心情顿时稍微舒坦了些。
　　“还在复习呐。”
　　何洵安温和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陆生欢感觉心头都暖了一片。
　　“是啊。”陆生欢疲惫地拖长尾音，又叹气，“你在干嘛呢。”
　　“在你宿舍楼下。”
　　陆生欢一愣，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连拖鞋都没穿好，急急忙忙地抬着一只脚跳到阳台，伸长脖子往外看。
　　冷冽的风卷着小雪落在他裸圌露的脖颈上，陆生欢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你、你在哪呐？我现在就下来！”
　　何洵安笑叹：“穿好衣服，外面冷。”
　　陆生欢应了一声，连忙回到宿舍从衣帽架上取下羽绒服套上，趿拉着棉拖鞋就跟着火似的一溜烟地往楼下跑。
　　何洵安穿着深色大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细碎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又缓缓地落在他的肩头。在看到跑过来的陆生欢后，何洵安雕塑般的面孔露出温柔的微笑，向他微微张开手臂，陆生欢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了，立马就扑到何洵安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因为期末考试月，陆生欢一周都闷在宿舍看书，何洵安一边要出卷子，一边又要教学总结评估，两人都挺忙的。当然，陆生欢更痛苦些，每天都要被专业课碾压再碾压，还要抽时间做财务分析报告和论文，根本没空去见何洵安，心里早就想了他好多遍了。
　　何洵安摸着陆生欢的头发，低头亲了亲他的发尖。
　　“去车里。”
　　陆生欢抬眼看他，点点头。
　　何洵安将车子开出宿舍区，一路开出知大，在附近公园的停车位停下。
　　陆生欢依旧惊喜地看他：“你是来陪我过圣诞节的吗？”
　　何洵安朝他微笑，又注意到陆生欢穿着拖鞋就出来，不禁皱了皱眉，抬起陆生欢的腿摸了摸圌他的脚，问他冷不冷。
　　陆生欢摇摇头，两手捧着何洵安的脸就亲了下去
　　“我好想你啊。”陆生欢啄了啄何洵安的唇，委屈巴巴的。
　　何洵安抚了抚陆生欢的脸颊：“我也想你。”
　　他吻了吻陆生欢的眉眼，笑着看他：“去后座，有礼物。”
　　“真的？”陆生欢面上一喜，然后和小老鼠似的拱进了后座。何洵安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从后座坐了进去。
　　陆生欢展开一条灰色格子的羊绒围巾，摸上去软软柔柔的特别温暖。陆生欢啵叽亲了一口何洵安，笑盈盈道，“喜欢。”
　　何洵安满意地嗯了声，“还有。”
　　陆生欢撕开包装袋，打开礼物盒，满盒的巧克力，陆小公子的眼睛立马亮了，他又激动地去拆最后一个礼物盒。
　　“牙、牙牙刷？”陆生欢盯着安静地躺在一个高档礼物盒的牙刷，抬头朝何洵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为什么是牙刷？”
　　何洵安捏捏陆生欢的脸颊，“当然是怕你糖吃多了坏牙齿呀。”
　　“嗯……行吧。”陆生欢打量了那支电动牙刷一会儿收起来，抬头亲了亲何洵安的下巴，“别出心裁，充满来自何老师的关爱。”
　　车里的暖气很舒服，陆生欢主动岔开两腿坐到何洵安腿上，脱掉羽绒服钻进他的大衣里抱着他亲密地接吻。何洵安一手搂着陆生欢，一手按着他的脖颈，霸道而深情地汲取。
　　“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陆生欢啄了啄何洵安，有些愧疚地看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下次元旦送给你。”
　　何洵安用鼻尖轻轻蹭着陆生欢，声音满是磁性。
　　“我只想要你啊。”
　　陆生欢揪了揪何洵安的头发，“说正经的。”
　　何洵安一秒正色：“温泉！”
　　“……”
　　陆生欢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何洵安对温泉的执念这么大。
　　之前的两次温泉计划都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之后也快要到年底，两人都因为自己的事情忙了起来，这事儿也不了了之，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得。
　　陆生欢有些为难地扣了扣何洵安的胸口，商量着。
　　“可是元旦三天温泉馆也休息啊，元旦结束之后就是学年论文和财务分析实践，今年不知道还要不要做账……”
　　见何洵安脸色不太美好，陆生欢赶紧道：“要不寒假去？”
　　何洵安懒懒地嗯了一声，陆生欢非常明白自己的这位男朋友还没有哄好，于是他舔圌了舔何洵安的嘴唇，温柔地吻着他。
　　“寒假一定去。”陆生欢的声音都软了下来，一手伸进大衣里隔着衣衫缓慢地抚摸何洵安结实宽厚的后背，讨好地吻了吻他的脖颈，复而抬眼看他，“真的，不去是小狗。”
　　何洵安勉勉强强应了一声，“行吧。”
　　陆生欢朝他灿灿地笑，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他很期待地说道。
　　“31号晚上去长江路看烟火吧！每年跨年，长江路都会放烟花的。方远余清他们也去，可热闹了。我去年没去成，今年特别想去。”
　　何洵安：“庆祝跨年的方式难道不应该是和爱人热辣地做一个晚上吗？”
　　陆生欢好气又好笑，“你是想从2015年做到2016年吗，这个主意真有创意呢。”
　　何洵安挑眉：“怎么样，不错吧。”他嘚瑟地亲了亲陆生欢，“成年人，男人。正值荷尔蒙分泌旺圌盛的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快半个月没有性圌生圌活的饥渴的中年人，就应该这么过。”
　　陆生欢故意委屈道：“可是明年大四，都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一起跨年了。今年也许是最后一年大家聚在一起了。”
　　陆生欢说得声情并茂演技高超，并且还扣扣何洵安的手心，撒娇地唤上一声，“你就陪我一起去嘛，小安哥哥。”
　　何洵安：“……”
　　最后，何老师无条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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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最后周末的两天时间，陆生欢闷在宿舍把专业课颠来倒去地复习了两遍，然后心平气和地迎接从周一到周四丧心病狂毫无人道的连考四天的会计系期末考试周。
　　周四下午考完最后一门，知大“大毒瘤”会计系宣布解放，再次回归作妖日常。
　　白倩倩豪迈地拿出手机刷了两下，然后朝正在收拾书包准备浪起来的同学们嚷嚷起来。
　　“上次烤肉店隔壁的火锅店周圌年庆啦！全场半价！”
　　唐昊立马朝男生们中气十足地嚷道：“还等什么！兄弟们，吃火锅！”
　　于是三四十个精打细算的小会计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那家火锅店。
　　火锅店老板一瞧这阵仗以为是来砸场子的，隔壁烤肉店的接待扫了一眼，哟呵，熟面孔啊，于是他拍了拍火锅店老板的肩膀，很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
　　“知大金融系的。”
　　陆生欢这边吃着火锅，何洵安监考完也被教学组拉去吃庆功宴，通俗点来说就是该死的期末考试终于过去了我们这群财院老人精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的惯例聚餐。
　　席间，郑启和偷偷八卦地问何洵安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何洵安无奈地苦笑：“长江路吹冷风看烟火，跨无聊的年。”
　　郑启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鸡贼地笑了两声，“这小子够闹腾的吧。”他嘬了一口小酒，继续和何洵安八卦道，“以前他小时候更闹，能提着长鞭炮从巷头跑到巷尾的那种。”
　　何洵安沉默地喝了口热茶，然后用一种十分庆幸的口吻说道。
　　“感谢他长大了。”
　　对面的陈泽教授喝高了，一向沉默寡言的陈教授忽然开始进入到对任何事都不满意疯狂吐槽的愤青模式，拉着旁边的孟师太悲愤哭诉。
　　“我真搞不懂，上次我去商圈烤肉店吃饭，服务员搭话了两句，知道我在知大教金融，看我的眼神立马变了。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在知大教金融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现在服务员的态度都应该回炉重造！最好国家设一个服务员资格证考试！”
　　孟媛教授拍拍他安慰道，“陈老师啊，少喝点啊。”
　　何洵安莫名的觉得这个话题陆生欢应该知道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这种诡异奇妙的心理是怎么来的，但他之后还是和陆生欢说了这件事。
　　陆生欢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还嘱咐他。
　　“对了，以后你在外面吃饭也别说你是知大金融系的老师。”
　　何洵安不解地看他。
　　陆生欢闲闲道：“我们会计系在外面聚餐狂吃海喝都用的隔壁金融系的名头。”
　　何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