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荔非龙莫

6、陆

　　赵天走后，苏娜娜同尉迟潞继续向艾玲家走去。苏娜娜问：“你怎么看？”
　　尉迟潞摇头，说：“不是他。”
　　“我也觉得不是他。他对艾玲那可是真爱——从他的反应可窥得一二，否则就是他的演技太棒了，骗得你我。”尉迟潞点点头。
　　一晃便走到了艾玲住的楼门前。照着卢美芬给的地址，他二人寻到了门。开门的是艾玲母亲成秋水。
　　苏娜娜礼貌地问候：“伯母好，我们是艾玲的朋友，听闻她的不幸，我们……”苏娜娜悲痛万分，声音也不禁有些呜咽，双眼频眨，眼泪也滴落几滴，“我们只是想来看看……”
　　成秋水打开门，邀他们进来。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但她不想在女儿的朋友面前失了形象，所以极力自持着。苏娜娜抱着莫拉迪，怯怯地说：“阿姨，这是我家小宝贝，你不会介意吧？”“不会，进来罢。”待二人进屋后，她将门关上，请二人坐下，随后便进了厨房备茶水。
　　刚坐下，尉迟潞便同苏娜娜咬耳朵：“我发现啊，你不仅谎话说得好，就连这演技，也是可圈可点的。”
　　“说谎的真谛就在于：你若是真的想骗到人，就万万不能让谎言唱独角戏，总是要有旁物来配戏的。”
　　成秋水出来后为二人端上茶水。
　　“您节哀。我们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般的不幸……”
　　“唉，快别说了……警察不久前刚走，他们让我去认尸，我真的……不敢去。她爹死的早，我把她拉扯大，没少吃苦。总以为这辈子的苦都吃过了，姑娘长大了，我也能享几年清福了，可谁承想……她竞走得这般匆匆……她还那么年轻……她……”情不自禁地，泪如雨落。
　　苏娜娜不会安慰人，也首次见一个成年人哭得这般悲痛，她一时无措。好在，尉迟潞做法医有些时候了，也与不少受害者家属打过交道，颇得门法。他轻声说：“伯母，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你需得尽快振作起来，帮助警方早日找到凶手，让艾玲得以瞑目。”
　　“你说得对，我得振作起来，为小玲报仇雪恨。”成秋水呜咽地说着，抽出面巾纸拭干脸上的泪。
　　“伯母，据你所知，艾玲有仇人吗？”苏娜娜问道。
　　成秋水思索良久，摇摇头：“没有啊。小玲人缘很好的，从没听说有谁怨恨她，也没听说有谁和她闹过别扭。不过小玲很孝顺，也有可能她怕我担心，所以对我有所隐瞒。如果，你们想知道她工作上的一些事，最好还是去她公司问问。”
　　“艾玲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或者烦心事？”尉迟潞问道。
　　“反常的地方倒是没有。不过她最近比较忙，经常加班，工作上的事确实花费了她太多精力。”
　　苏娜娜起身抱着莫拉迪四处转转，问道：“我看你家有许多古玩，想来从小受到熏陶的艾玲也很是精通罢。”这并不是一个问句。苏娜娜也不指望成秋水会回答，她不过是想借此引出另一句话罢了。
　　“是啊，大小她爸爸就教她各种古董的知识，她也算是半个专家了。”说及此，成秋水满脸自豪。
　　苏娜娜指着一个青花瓷的托盘说：“我挺喜欢这个的，我可以给它照个相么？”
　　成秋水微笑着点头：“当然。”
　　于是，苏娜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照了不下二十张照片，以确保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随后，苏娜娜和尉迟潞又与成秋水聊了些家常里短，再安慰了几句，便要离开。临走前，尉迟潞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身问道：“伯母，我们在你家也待了一会了，怎么没见到伯父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没在家么？”
　　“不是。我不敢面对小玲的尸体，但警方调查我们还是要配合的，仇信他去警局了。”
　　明白自己误会人家了，尉迟潞不禁有些羞愧：“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没事没事。”
　　出门后，苏娜娜撇撇嘴：“照她这么说，她家姑娘堪称完美啊，那她怎么会被杀呢？”
　　尉迟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才是这案子最有趣的地方。”

　　隔天，苏娜娜和尉迟潞抱着莫拉迪来到一家有名的瓷器店。一进店，苏娜娜便大声呼叫店长。那店长以为是个大客户，毫不犹豫地小跑着来到跟前：“小姐你好，你有什么需要？”
　　苏娜娜掏出手机，向店长展示之前在艾玲家拍的那个青花瓷的托盘的照片，说：“帮我做个一模一样的。”
　　“小姐，你这照片上的托盘是个古董吧？作假可是违法的。”店长满目愁容，苏娜娜却极为坦诚地说，“是啊，我知道。所以才需要你保密。放心，钱，不是问题。”
　　“钱，当然不是问题。但这作假是违法的，你不能坑我呀。”
　　“放心，不会坑你的。”苏娜娜转身向尉迟潞招招手，“拿出来。”尉迟潞会意，拿出自己的警察证向店长展示。苏娜娜说，“警方办案需要，这是公事，不算违法的。”
　　店长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那行。不过可说好了，如果有人查起来，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
　　苏娜娜信誓旦旦：“放心吧！做得细致点，别放过一处细节。还有，做得旧点，那东西有些年代了。”
　　店长仔细地钻研苏娜娜提供的照片：“我办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