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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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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识人员在现场拍照,提取相关物证,警员们则在为相关人员做笔录。
队长罗海和警员吴冠为苏娜娜和尉迟潞做笔录:“姓名?”
“苏娜娜。”“尉迟路。”
“你们俩什么关系?”
尉迟潞看了苏娜娜一眼,示意她回答。苏娜娜说:“当然是情侣喽!”说着亲昵地挽上尉迟潞的手臂。
“跟死者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们根本不认识她。”苏娜娜回答。
“那她怎么到你们房间去的?”吴冠插嘴问。
“我怎么会知道。小说里不是常有密室杀人案吗,没准你们就碰上了呗!”苏娜娜说得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吴冠瞪了苏娜娜一眼:“严肃点。”
“我哪里不严肃了?”苏娜娜为自己辩解,“我睡觉前检查过各屋包括阳台在内的所有窗户,均是关紧的;警察来前我也检查过,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从楼外面荡进来。那门是关着的嘛,除非凶手有房卡,否则他进不来——不是密室是什么?”
这时,一直低头思索的尉迟潞突然说:“应该不是密室。我半夜睡不着,到楼下大堂要了杯牛奶喝,回去的时候有些困了,昏昏沉沉的,也许门没关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苏娜娜不由得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吴冠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罗海问:“时间?”
“什么?”开始有些不明白,但尉迟潞很快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下楼的时间。于是他回答,“我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手机显示时间是23:05。我待了大约15分钟,回去的时候应该是23:20。”
后面的问答进行得很顺利。待笔录做完后,苏娜娜拉过尉迟路走到一旁,神情复杂地说:“尉迟潞,你是在逗我么?还门没关紧!哼!警察叔叔不熟悉这里的门,我还不熟悉么?你只要不拿东西挡着它,那门是可以自动关上的,如果不是有人从里面开门,就只能刷门卡。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干的。”
“要是我杀了她,我会把她的尸体放到我们房间,还如此及积极主动的报警?别忘了,在这种情况下,咱俩是最具嫌疑的。”
“那你倒是说说呀,是怎么一回事。”苏娜娜双眸闪出好奇的,兴奋的光芒,“不会真的是密室吧?”
“我不记得了,可能不是。”尉迟潞皱眉苦索,“我从酒店大堂回来开门的时候听到有细微的声响,我以为有人。娜娜你知道的,你仇家那么多,小心一点总是没坏处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将伞架上的雨伞拿下来放在地上挡住门,防止门关紧——万一出事跑的时候方便些,并且没有开灯。后来我向声源处摸去,发现是莫拉迪,它出来找我,可能是以为我在沙发上,所以跳到沙发上弄出了声响。我放下心来,然后就抱着莫拉迪准备去关门,结果卧室里又传来声响,我赶快冲进去,谁知道是你……”
苏娜娜略带委屈地说:“我做噩梦了嘛……”
“所以啊,你就缠着我不让走,硬是让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
“那我睡着了之后,你没有把门关上?”
“主要是我记不清了,我当时特别困。可是后来发现尸体的时候,我却发现雨伞是挂在伞架上的,所以——”
“所以,你没有关门!”苏娜娜下定论。
苏娜娜觉得尉迟潞虽是有错,但也无可厚非,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她低头看了看手机,轻叹一声:“怎么办,我们这下麻烦了。”
“是啊,现在我们可是嫌疑最重的人。”
苏娜娜看向尉迟潞,笑道:“原来你是在为这事烦忧。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为一名法医,你难道都不相信人民警察的能力?”
“那倒不是,但这样一来我们的行程就耽搁了,而且之前预定的很多项目就要变动了。”
苏娜娜一语道破天机:“你是嫌麻烦?那好吧,这些事情,我来处理。”苏娜娜意味深长地看了尉迟潞一眼。
他们走回去的时候正巧听到罗海吩咐警员小陶说:“拍完照后就派人把尸体送回去吧,今天法医来不了了。”小陶应声欲走,罗海又说,“酒店负责人联系上了没?”
“联系上了,她正在路上,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罗海点头,随后小陶便离开了。
吴冠不解地问:“法医出现场是应该的,为什么不来?”
罗海解释说:“张师傅退休走了,新调的法医至少下周才能到。”
“那怎么办?且不说尸体就这么放着等到下周,家属是否会闹到局里去,单说案子的进展就很有可能会被拖后腿。”
法医?苏娜娜望向尉迟潞,在看到对方警示的眼神后,坏笑,无视他的警告的眼神,对两名警察说:“你们需要法医吗,这里正好有一个。”在两人迷惑的目光下,朝尉迟潞努努嘴,“他呀!”
“真的?”吴冠带着欣喜望向尉迟潞,罗海则是审视他,似乎是不信。与之不同的是,尉迟潞无奈地叹息:“娜娜。”
苏娜娜满脸笑意地说:“你去验尸吧,这样还能帮我们尽快洗清嫌疑。”
“娜娜,你也说了我们是有嫌疑的,从程序上说,要避嫌。”
“可是我不认为我们有嫌疑,原因有三:你我心知肚明,此乃其一;你我均不认识她,查网络查电话均可证明,此乃其二;死者陈尸于我们所住房间,这无疑会给我们加重嫌疑,若我们是真凶,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苏娜娜一本正经地看着吴冠和罗海,说,“你们觉得,我们有这么傻么?”苏娜娜温柔一笑,“此乃其三。”见两人不语,苏娜娜又加一句,“莫非,你们在怀疑人民警察的人品?”
罗海若有所思地开口说:“有证明吗?”
苏娜娜抢先回答:“当然有了,我们可是从北京来的,你若是不信就打电话过去求证一下呀。”尉迟潞瞪了苏娜娜一眼,苏娜娜心知他这是同意了,于是抱起趴在他肩上的莫拉迪,不作声地溜开了。
站在楼道里,苏娜娜有些迷茫。
在询问过警务人员过后,苏娜娜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堂,看见有两名警察在询问前台的接待员。她走上前去寻了个离得近地方坐下,向服务员要了杯温水和一张碟子,将水倒入碟子里,放莫拉迪到桌子上喝。随后便全神贯注地细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一会她便了解到了不少情况。死在她的房间里的女人名叫艾玲,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卢美芬的闺蜜。她是应卢美芬的邀请来酒店试睡的,住在苏娜娜房间——0910室正对面的0921室。得到这一重要信息后,其中一名警员立刻给队长罗海打电话报告这一情况。于是鉴定科的警员们去到0921室进行相关的调查取证。
苏娜娜入住的荣耀园酒店只有一栋楼,成“L”型,有一个正门在2号楼的西侧,还有三个后门分别在1号楼的东北角、“L”的拐点处以及2号楼的东北角,三个后门均是通向大楼东面的海滩。苏娜娜住的0910室和艾玲住的0901室均处2号楼,不过0910室在西面,0901室则在东面,面朝大海,算得上是海景房。话虽如此,苏娜娜却一点也不羡慕,她身体不好,下不得水,若是住了海景房,定是眼馋的不得了,既然如此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苏娜娜端起水杯抿了口水,低头便看见莫拉迪眼巴巴地瞧着她。她嗤笑一声,为小家伙添满水。这时,她听见前台的接待员说:“今夜大约0点的时候,艾小姐一个人走了出去,差不多5分钟后回来,之后就再没见过她。”
“她离开和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没注意,不过我记得她没有带包,所以即便有拿东西,也是拿在手里的。”
“穿着打扮呢?”
“长发披肩,身上应该是穿了一件红白色的碎花裙子,脚下踏着一双帆布鞋……大概是这样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因为她出来的时候,鞋带开了,她蹲下系鞋带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别的,再细节的东西,就真的不记得了。”
苏娜娜暗暗点头,这与尸体被发现时的穿着一样。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这我说不好。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离她有三四步的距离,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我觉得他们不像是相互认识的,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说过话,而且离得还有点远。”
询问的警员马上抓住一个重点,问:“后来呢,那个男的有没有离开,什么时候离开的?”
“20分钟……差不多吧,我没太注意。”接待员歪头想了想,补充说,“他走的时候挺匆忙的,好像逃命似的,差点要跑起来。”
“你有没有看清他的穿着?”
“西装。”接待员点点头,更加肯定,“对,没错,他给我的印象很深。”
“身高呢?”
“他低着头还比艾小姐稍高一些,”接待员皱着眉头,苦索着,“大约高个四五厘米吧。”
艾玲有168cm,神秘男子比她高4-5cm,也就是172-173cm,由于对方低着头,所以要算上1-3cm的误差,那么,他应该有173-176cm。苏娜娜在心里暗自算着。
两名警员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不过没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的重点是那名神秘男子是谁,而他与案件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两名警员记录好重点后就离去了,但苏娜娜未动。她又要了杯温水,顺便加了根吸管。她端起水杯,百无聊赖地吮着杯中的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第四次要完温水后,警员们陆陆续续地从楼上下来了。尉迟潞、罗海和小陶走在最后,经过苏娜娜身边时,尉迟潞告诉她,他们住的房间被封了,卢美芬已经吩咐人为他们准备了一个新的房间,就在0910室旁边的0911室,行李已经收拾好拿过去了。作为临时法医,尉迟潞要和警员们一同回警局,但是实在是太晚了,这一夜苏娜娜都没怎么睡好,他不想带着她去警局受罪,所以他想同她商量一下。但是让他不解的是,苏娜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同意了,而且爽快的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当然,条件还是有的,就是让莫拉迪留下陪着苏娜娜。尉迟潞自然乐意,将新房间的房卡交给苏娜娜,他又叮嘱她早点回去睡觉,这才放心地离开。
除了小陶以外,其余的人都随着大部队离开了。苏娜娜好奇地看着留下的那个人,问:“你留在这做什么?”
“等人。”
“等谁?”
“卢美芬。”见苏娜娜满脸困惑,他解释说,“在她负责的酒店里出了命案她自然要来。可不巧的是,她前面的货车追尾,她一时刹车不及便跟着撞了上去,连环追尾造成交通堵塞,她必须要等交警到了才可以走。她能等得,但是我们总不能都留在这里等她,于是打电话跟她说,让她明天到警局去找我们。但她说自己的闺蜜出了事,她如何也不能回家睡觉去,希望我们能派一个人等她一下,做笔录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想尽早地了解情况。因为一直是我来联系她的,所以队长就派我留下等她。”
苏娜娜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暗暗思索着,卢美芬,荣耀园酒店负责人,死者艾玲的闺蜜,看来她也有必要等她一等。
空旷的大堂只有他们两个人、前台的接待员以及莫拉迪。接待员见没有客人了便打起盹来,莫拉迪无聊得紧,偏偏今夜接二连三的被吵醒,眼下实在是困得很,于是跳到苏娜娜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安安稳稳地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