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绝望吗？》一波三折

28、第 28 章

　　虽说上高中的学费是问贺家借的，也打了借条，苏远良听说苏染要上高中的事后，当晚就暴跳如雷，雷霆震怒，扬言没有苏染这个女儿。

　　本来他跟李红梅的打算是让苏染早早出去打工贴补家用，现在突然搞了这么一出，他们的想法就要泡汤了。

　　当然，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苏远良更生气的点是，苏染求助谁不好偏偏求助贺建国，他认定贺建国这个鳏夫勾搭刘洁，给他带了绿帽，现在自己的亲生女儿上学还要贺建国来支付学费，这不是故意打他脸吗？

　　那天家里闹得很僵，刘洁听到苏染在电话那头隐忍的哭声，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跟贺建国连夜一起赶到苏家。到时门口已经站了不少村里的邻居，大家都在劝苏远良孩子考上个好高中不容易，将来有很大几率考上大学，这光宗耀祖的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上学啊。

　　苏远良这人好面子，苏染考上市一中，多给他争面子啊，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松动了，但是一想到贺建国资助苏染上学这事儿，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一通鸡飞狗跳之后，经过村里书记调解，双方勉强达成共识。

　　苏染这学肯定是要上的，但这钱苏远良是肯定拿不出来的，苏染也讲清这学费是问贺建国借的，是要算利息的，而且她承诺将来考上大学后，学费生活费她自己想办法。

　　后来苏远良看邻里街坊都在议论他，好面子的他只能僵着脸同意了，当然他口头上说欠贺建国的钱他来还，李红梅听后，暗中用力掐了他一把胳膊，苏远良没顾上她。

　　事情告一段落后，刘洁抹了抹眼泪，拉着苏染的手说去她那边住一阵子，开学后再回来，苏染拒绝了，就近找了个餐厅当服务生。

　　临到开学时，刘洁亲自开车来接苏染，这一次，她不容苏染拒绝就把她拉上了车。

　　“延年那孩子考上了b大，你叔叔打算给他办个庆功宴，你一定要来。”刘洁絮絮叨叨地说：“你考上了市一中，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我不好给你也办一个，这个庆功宴，就当是给你们俩人一起办的吧。”

　　苏染闻言，没关心庆功宴的事，而是迟疑地道：“妈，那哥哥他要念b大么？”

　　“念啊。”刘洁分神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b大可是百年名校，好不容易考上了，为什么不念。”说着，她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染染，你可要向你哥哥看齐，你跟他起点不一样，他不读书也不愁后路，你不行，要想将来有出息，一定要考个好学校。”

　　苏染面上乖巧地应下，心里早就风起云涌。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贺延年考上b大后没去读，而是直接出国留学了，她还从财经报纸上看过贺延年的创业履历，她不可能记错的，为什么这一世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发展呢？

　　苏染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出个头绪。

　　到贺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贺建国下班回来，看到苏染来了很高兴，他本来就很喜欢苏染乖巧懂事，也知道苏染一个乡下中学的学生，考上市一中有多不容易，再加上得知苏染在家里的处境，对她也不由生出了几分长辈对晚班的疼惜。

　　苏染没看到贺延年，一问之下，知道贺延年去他外公外婆那儿住了几天，要过两天才回来，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等她多喘口气，隔天贺延年就回来了。

　　贺延年回来时，屋里除了苏染就保姆一人。苏染没什么事，本来正帮着张嫂摘菜洗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贺延年出现在厨房门口后，张嫂就把苏染推出了厨房，让兄妹俩好好聚聚。

　　苏染跟贺延年很久没见了，两年来她回贺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都是挑贺延年住校的时候过来一趟，今天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见面，贺延年比之前更高了一点，五官褪去了少年柔和的轮廓，隐隐出现了属于男人的硬朗线条。

　　贺延年勾勾唇，冲苏染温柔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苏染已经能做到跟贺延年平静相处，前提是确定贺延年不会对她构成威胁时。

　　“听说你考上了市一中。”

　　“嗯。”

　　贺延年抬眸，认认真真地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生，算算年纪，她应该快十六了吧？没有了之前乱七八糟狗啃式的刘海，而是留着薄薄的齐刘海，有了刘海的遮挡，额头那道疤痕看着没有之前那么突兀，总算是突显出了她五官的优势来。

　　不过他倒没想到她能考上市一中。

　　想到这里，笑意自脸上如水波般层层漾开，染上眼角眉梢，“染染，恭喜你。”

　　“谢谢哥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贺延年表示遗憾，“真有点可惜呢，a大离市一中不远，早知道当时填报志愿时，我应该填a大的。”

　　苏染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b大可是国内最好的两所大学之一，我也要跟哥哥说声恭喜。”

　　贺延年知道苏染是在说客套话，不过比起之前的一眼就能看透，现在的苏染好像越来越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倒让他有些猜不透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乖学生，只是擅长伪装罢了，跟校花柳梦莹分手后，他陆陆续续跟其他学妹交往后，也偷尝过禁果，他总是对每个交往的女生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样子，也总能漂漂亮亮地跟她们分手，还能让她们念着他的好。

　　只是这种游戏总会有厌倦的那一天。

　　可这次重新看到苏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厌倦苏染这个玩具，看不到她的时候并不会经常想起她，但一旦她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会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填报志愿时，他爸问起他有没有出国的打算，他下意识地拒绝了，当时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现在想来，是因为国内还有让他感兴趣的存在。

　　“真是迫不及待想等你长大了呢。”

　　一句略带暧昧的呢喃声从贺延年嘴里溢出，苏染顿了顿，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哥哥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
　　他自认为从来没有在苏染面前掩饰他的企图，她是个聪明的女生，相信她应该能明白。

　　说话间，刘洁购物回来了，身后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司机，司机按照刘洁的吩咐将东西放在客厅，然后跟贺延年打了声招呼，贺延年起身喊了声叔叔，还给司机拿了些水果。

　　苏染冷眼旁观，不无嘲讽地想，贺延年最擅长的就是笼络人心，谁都不知道那张温柔面具的背后，到底藏着一副怎样的嘴脸。

　　刘洁跟她那些闺蜜出去逛街，免不了又给苏染买了很多衣服，她知道如果带苏染一起去，苏染肯定会阻止她给她买衣服，就索性直接把想买的都买回来了。

　　她高兴地领着苏染去衣帽间，把买回来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给她试。

　　苏染心情复杂，不明白刘洁为什么那么热衷给她买衣服，只能暗暗下定决心，等将来工作了，变相地把刘洁花在她身上的钱还回去。

　　中途刘洁去外面接了个电话，苏染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伸手去够连衣裙后面的拉链。她身上套了件黑色的连衣裙，干净利落的剪裁将她的身材很好地勾勒出来，面料也是极为舒适的款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可苏染明白这些东西并不适合这个阶段的自己。

　　不知道是卡住了还是怎么了，拉链卡在了中间，不上不下十分尴尬，苏染半转过身，将后背对准镜子，手臂弯成扭曲的姿势，试图将拉链拉上。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伴随着一道略带低沉的声音，在苏染耳边响起，“我帮你。”

　　苏染惊得试图转身，“不用了！”

　　话音刚落，贺延年已经置身于她身后，灼热的大掌贴上了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将那细细小小的拉链头拉上。

　　苏染没想到贺延年大胆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趁刘洁出去的空档溜进了衣帽间，她看了眼半掩的门缝，刚要开口叫刘洁，贺延年突然俯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苏染的耳廓。

　　“想叫你妈进来啊。”

　　“……”

　　贺延年低低一笑，胸腔传来细微的动作，察觉到怀里的女生浑身僵硬，他俯身将唇贴在她的耳边，低语：“你说你妈看见我们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本以为苏染会像以往那样隐忍或者反抗，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染维持着僵硬的站姿，说出的话又狠又急，“你大可以试试看。”

　　贺延年挑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妈看到了又怎么样，就算你故意诬陷我，说是我勾.引你的，她只会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然后不让我再踏进贺家。”

　　苏染扯开一道笑，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很用力，“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可能会给我一笔钱，让我走得远远的，那样我只会觉得开心，只会庆幸终于可以远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