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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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小河送回了家，曦光终于有时间单独和余晚相处。准确的说，有机会继续方才未问的问题。
“余少，你怎会在这？”曦光问完，又觉不对，小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出现在这呀。”
曦光恨不得自己是孙大圣手中的金箍棒，一瞬间变成绣花针，静静地躺在冰凉地水泥地上，无人过问、在意甚好甚好。
余晚对曦光的窘迫视而不见，开口：“我认识小河这个孩子并非偶然。我住在山上，从家里出去，必经小河他们家。经过的次数多了，我对小河他们家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我偶尔会去他们家看看。”
“以前怎么……”
“以前怎么没见过我？狡兔三窟，我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栖息之所。所以，这也是小河有很长时间没见到我，今天乍然遇到我而兴奋的缘由。”把自己到处有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是没谁了。
曦光住在这也半年之久了，对余晚口中的山上的房子小有了解。山上伫立的几栋房子住的人家非富即贵。她不曾眼红，却私以为山上那块地适合养老。房子依山傍水，卧可听江水涛涛，坐可听风声潇潇，可不是养老住宅之中的个中极品么？
对于余晚来说，今日是他劳累数天后，惬意到无聊的一天。
他整个人长时间沉浸在冗长而枯燥的工作之中。批定项目、召开会议、巡查情况、了解问题……诸如这些折磨得他疲惫不堪。倒不是说他处在高位上，被工作忙得团团转，而是他对管理公司始终兴致缺缺。
每天的事令他感到无趣，索然无味。
聊以宽慰的是公司业绩稳步提高，家里头的老大在这个季度不会给他脸色看了。
独自一人待在空荡的房子，提不起什么好的兴致。余晚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打算以慢跑打发时间。
日头挪到正午，他用过午餐，便随意地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径上。沿途经过四处绿意阑珊，春光无限好。小径虽少有人来，而小径有尽头。走到人多的地方，撞见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毫无意外还有年轻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地往他身上瞥。他对此司空见惯，分散不了他半点注意力。
余晚今天已经不抱希望猎奇了。
当他刚有这种念头，怅然若失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爬向他时，他转过下一个拐角，看到了曦光——姑娘笑靥如花。他身子比大脑先一步反应，放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姑娘，他有种身为猎人的错觉，人藏在暗处，目光在他的猎物上聚焦。
明媚的笑脸像突然劈开夜的沉寂，从地面往上迸发出的烟火，绚丽得不可方物，迷了他的眼。余晚一双本就漆黑的眸子似浸了水，又黑又亮。
一刹那，余晚感知到自己的悸动，像翻过千山万水，遇见为他而来的亮光。
起初，余晚以为自己对姑娘没什么想法。
曦光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如故不痛不痒地过着。生活没有水花，心里也没有羁绊，心宛如一个空口，没有东西进去，也没有东西出来。
而曦光此刻的出现，无异于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泼下，他登时幡然醒悟。
等到余晚对自己的大脑进行重造后，看到曦光不再放风筝了，而是一副苦大仇深地盯着树皮看。他也就佯装恰巧经过的半个熟人走过去了。再之后就是顺其自然的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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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时候，曦光没去成工地，去了B大参加毕业典礼。原定为星期五的毕业典礼提前四天举行。
毕业时，各大高校素来有穿学士服拍照留念的惯例。曦光未能免俗，套着肥大的学士服和四年来的同窗们以各种姿势拍照留念。但凡能取景的地方，一个也没放过。
折腾了一个大白天，毕业生们迎来最后的学院洗礼。首先是校长致辞，演讲中有对学生的殷殷教导，也不乏对自家桃李的满满期待，拳拳真情险些把多少妙龄少男少女逼出眼泪。
夜幕落下，即将离开学校的学长学姐们悉数坐在大礼堂里。漫长的毕业致辞随着一浪接一浪的雷鸣掌声中走到一次次的尾声。其中一个老师代表的演讲令曦光记忆深刻。
短短的十分钟，曦光鼓了几次掌。
“在祝福裹着告诫呼啸而来的毕业季，请原谅我不敢祝愿每一位毕业生都成功、都幸福；因为历史不幸地记载着：有人的成功代价是丧失良知；有人的幸福代价是损害他人。
从物理学来说，无机的原子逆热力学第二定律出现生物是奇迹；
从生物学来说，按进化规律产生遗传信息指导组装人类是奇迹。
超越化学反应结果的每一位毕业生都是值得珍惜的奇迹；
超越动物欲望总和的每一位毕业生都应做自己尊重的人。
过去、现在、将来，能够完全知道个人行为和思想的只有自己；
世界很多文化借助宗教信仰来指导人们生活的信念和世俗行为；
而对无神论者——也就是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自我尊重是重要的正道。
在你们加入社会后看到各种离奇现象，知道自己更多弱点和缺陷，可能还遇到小难大灾后，如何在诱惑和艰难中保持人性的尊严、赢得自己的尊重并非易事，却很值得。
这不是：自恋、自大、自负、自夸、自欺、自闭、自缚、自怜；
而是：自信、自豪、自量、自知、自省、自赎、自勉、自强。
自尊支撑自由的精神、自主的工作、自在的生活。
我祝愿：退休之日，你觉得职业中的自己值得尊重；
迟暮之年，你感到生活中的自己值得尊重。
不要问我如何做到，50年后返校时告诉母校你如何做到：在你所含全部原子再度按热力学第二定律回归自然之前，它们既经历过物性的神奇，也产生过人性的可爱。”
这个演讲当真有趣而可爱，还未离开，曦光就开始怀念呆了四年的大学了。
前有朱玉，按理说，大家对后面人的致辞理应不如刚才那么热情——曦光如是以为。
然而实际情况是底下风云涌动，有人小声地议论。
“咦，现在轮到毕业两年的学长致辞了。抛开牛逼哄哄的履历不谈，远距离看学长人长得还不赖。”
“是么？才比我们高两届。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他呀，早名草有主了。”
“是上一届或上上届的校花级别的学姐么？”
“像学长这样颜色好的人，在一起的姑娘一定不差了。”
“都不是。这位学长在校期间做事实打实的，就是传说中的‘鼓点小，雷声大’，做事低调，为人稳健，谈的女朋友据说是本校的。至于是何许人就不清楚了。”
光是听到声音，曦光就认出在台上的学长是何许人。不用看脸，往昔在耳边的私语，她还记得。
“他以前是我男朋友。”曦光想告诉吃瓜群众，然两人都已经分道扬镳，当年事已是当年。
曦光逼迫自己不要懦弱得不敢抬起头看他，目光僵硬地略过前头一排排黑压压的人群，望向暮和的脸。
曦光却愕然发现，没有意象中难，当初钻心的痛彻底消失。
“同学，刚刚发言的学长一直往你这边看。”曦光邻座的一个姑娘热心地告诉她。
曦光说了声“谢谢”，就往后台走过去，她作为学生的代表要上台朗诵诗歌。
曦光声情并茂地朗诵完最后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后台与等候多时的暮和结结实实地打了照面。
“曦光，幸好你还没走。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我为当初贸然地和你提出分手这件事向你道谢。对不起。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我仍觉得差一个正式的道歉。”暮和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曦光面无表情地站着听，没有回话。
“怕你走不出来，所以他伤你狠了。”暮和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女孩子的头，插话道。
曦光避无可避，生硬地说：“别道歉。我不想对你说谢谢你当初足够绝情，以致于我现在对你没有一丝绮念。我也没有兴致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我们就当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吧。平时，用不着问候，用不着关心。向前走，不要停。”
面容娇嫩的女孩听了这话，一时发愣，不知如何应答。过了会儿，她才说“如此也好。”
暮和没有女孩如斯干脆，显然还有话对曦光讲，眼下却人多眼杂，他犹豫了会，没说什么，
说完，女孩就霸道地拽着暮和说要走，曦光表情寥寥地目送两人走向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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