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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条件 ...

  •   花千骨到底还是摆脱了轻水,又是紧张又兴奋地御剑上了绝情殿。

      彼时,白子画与漫天的一杯莲心茶还未饮尽。

      花千骨上前,恭敬地行礼:“拜见师父,见过师姐。”

      看见她来,白子画淡淡点了点头:“起来吧,在绝情殿上,不必如此多礼。”而后,不待两个徒弟多做反应,便对漫天道,“为师吩咐你的课业,你要认真做。”

      漫天连忙起身:“弟子领命。”

      白子画示意她起身,道:“为师说过了,绝情殿上,不必如此多礼。日后,你二人也不必晨昏定醒,只需勤加修行,莫要辜负为师的期望便是。”

      漫天立时便笑了起来:“徒儿知道了。”

      花千骨亦道:“多谢师父。”

      见两人都还听话,白子画满意地微微颔首,转而便对漫天道:“既如此,你便先回去做功课吧。”

      漫天知晓这是白子画不欲自己与花千骨过多接触。虽不知晓原因,但料想师父必不会害了自己,便告退回自己的房间了。

      漫天的房间在白子画房间的右边,她自己就占了两间,从中间打通了再由屏风阻隔。

      花千骨眼巴巴地看着漫天离去,心头说不出的失落。

      但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来日方长!

      想到轻水的“朝夕相对”之语,她更是踌躇满志,想要离漫天更近一点儿。

      白子画却不知晓花千骨在想什么。不过,他那要尽量隔开花千骨与霓漫天的做法,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小骨,你的房间是那一间。”他指着自己房间左边的那一间对花千骨道,“你自己收拾一下,确了什么东西可以找李蒙去要。”

      “是。”花千骨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漫天的房间,觉得中间只隔了一个房间,也不算远。

      于是,花千骨满意了。

      可白子画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便又补充了一句:“若你想要两间,也可以让李蒙帮你打通。”

      花千骨连忙道:“不用了,一间就够了。”

      “那好,”白子画道,“你师姐是为师的首徒,除去修行,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你若无事,就不要打扰她了。”

      花千骨低头应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师父好像是要隔开她与师姐。而随着她在绝情殿的时日增加就更加肯定了这种猜测:

      每当她做了好吃的点心送给师姐时,师父总是恰恰传师姐有事;每当她在修行之上有不解之处,请师姐讲解时,师父就会派师姐到世尊那里去学习内务;每当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她准备许久邀师姐赏月品茗时,师父就会给教二人抚琴弄箫……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世人最爱以己度人,花千骨也不能免俗。

      白子画本不是个善于伪饰之人,种种举动就显得太过刻意了。漫天是知晓他有必须要隔开二人的理由的——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理由。

      可花千骨却不知啊!

      她对漫天怀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看白子画的举动,自然也最容易往那处去想。她就觉着,无论怎么看,白子画都怀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然后,她就忍不住暗暗与白子画比较起来:

      师父是长留上仙,而她……一个仙骨未成的弟子;

      师父容貌俊逸,而她……仅清秀可人而已;

      师父气度高华,而她……尚是一团孩子气;

      师父堂堂八尺男儿,而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与师姐同为女子。

      比来较去,怎么看师姐也不会舍师父而就她。

      一时间,花千骨黯然不已。

      若说唯一能令她稍感安慰的,便是师姐似乎是一心修行,不为外物所滞,对男女之情好似也从未想过。

      偏偏这令她唯一安慰的,却也是令她最为挫败的。

      ——若师姐当真一心清修,她那点儿痴念如何能圆?

      而被认为一心清修的霓漫天,又当真是半点儿都不为外物所动吗?

      呃?目前为止,似乎还真是!

      她不清心也不行啊!白子画为了防止她又没事找事去想那段遗失的记忆,非但为她安排了背《七绝谱》的课业,还请摩严教授她如何处理门派事务,将她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跟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如此一来,可不就清心了?

      漫天的性子素来要强,颇有些要脸不要命的架势。再多的事务、再重的课业,她也都咬牙坚持了。

      非但如此,她每日里还雷打不动地早早起身,在绝情殿上的桃花树下舞剑。她的剑法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招式,来来去去只有十一式基础剑法,每日里两个时辰,一刻钟都不会少。

      花千骨原来不知道,后来知晓了漫天有这个习惯,便也学她每日早早起身,只为了能和师姐单独相处片刻。

      只可惜,这个时候,白子画也会负手立在花树旁观看,令花千骨失望之余,更肯定了白子画对师姐有非分之想!

      这着实是冤枉白子画了。

      长留上仙自来心如止水,至今古井不波。在他眼中,无论是霓漫天还是花千骨,都不过是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

      因而,他能包容霓漫天的争强好胜,也能容忍花千骨那自认隐秘的敌意。

      而他之所以要在一旁观看,一开始是存了要指导弟子的意思。可是在他看了漫天的剑法之后,却发现她这十几式基础剑法之中,竟包含了好几家的剑法之长。且漫天的确天资过人,竟已将这几家剑法融会贯通了。

      ——也不怪白子画做此想。毕竟,在他眼中,漫天不过在异世待了几个月。而她那几种剑意,除却蓬莱剑法之外,遍识剑谱的白子画竟一种也没有见过,必然是在异世学的。且单看其剑意,便不难推测出另外两种剑法之精妙。

      而霓漫天竟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将这几种剑法练成本能,又岂是天资过人可以形容的?

      当然,事实上漫天在异世呆了好几年,白子画是不知道的。

      劈、刺、点、撩、格……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漫天自卯时便起身,洗漱过后,整整两个时辰,她便是这样度过了。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奇怪,自幼娇惯的蓬莱千金,怎么会有这般的毅力?仿佛,这一切都已是本能。

      难不成,这是在异世养成的习惯?

      漫天暗暗猜测,又暗自感叹:看来,我在异世的那段记忆,恐怕不怎么美好啊!若非是有危机感,我又怎会如此刻苦?养出如此的毅力?

      呃,这个嘛……在遭遇了白子画这个严师之后,她就会明白,危机感什么的,哪里比得上老师留的课后作业呀?

      收剑静立,她默默回味着方才舞剑时那一瞬间闪过的明悟,却是如隔着一层厚厚的砂纸一般,明知是有,却看不分明。

      她在那里沉思,显然是若有所得。花千骨不敢惊扰,想了想,便御剑下了绝情殿,到亥殿取了些食材,琢磨着做点儿什么好吃的,等师姐练完了正好能吃。

      白子画目送她离去,并没有出言阻止。在他看来,能与花千骨这般两下相安,已是幸事。

      他见漫天沉思许久,却非但无明悟之意,秀眉反而越结越深,额上已见冷汗,便知晓她是遇到了瓶颈,且火候不到,不可强求。

      “天儿。”白子画出言,带上了些许清神静气的灵力,浅浅一句,便将漫天唤醒。

      “啊?师父。”漫天回过神来,但觉额头一片浸凉。她抬手摸了摸,便摸到了满手的水渍。

      白子画道:“天儿,你太心急了。须知,凡事不可强求,修行更是如此。火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强求反而会适得其反。你顺其自然便好。”

      漫天咬了咬唇,万分不甘:“可是,徒儿觉得只差一点点就够了。只差一线而已!”白子画微微摇头,目光里满是不赞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很多时候,看似一线之差,往往远隔天涯。”

      “……是。”虽还有不甘,但漫天也知晓师父是对的。她只是生性好强,并非是不识好歹。

      见她听劝,白子画暗暗颔首:此女虽性子桀骜,但也总算可教。

      见她微微鼓着脸,显然犹有不乐,白子画登时觉得好笑不已,出言哄她:“好了,好了,莫要恼了。你入门多日,为师还不曾教过你长留剑法。今日,便传你一套吧。”

      “真的?”听见有新剑法可学,漫天登时便将那点儿郁郁抛在了脑后。得到白子画肯定的神色之后,她连忙道谢,“多谢师父!”

      这样的迫不及待,却非是多礼,而是生怕师父反悔了。

      遇见这样一个徒弟,就连长留上仙,也只能无奈地摇头了。

      但无论如何,既然说了要教,他肯定是会教的。不过……

      “为师却有个条件,你须得依了。”

      漫天不假思索:“师父请讲。”只要能学长留剑法,她自觉什么条件都可依得。

      白子画正了神色:“自今日起,三个月之内,你只许练为师教你的这套剑法。”

      漫天想了想,觉得都是剑法,练哪一套都一样,就点头道:“徒儿谨记!”

  • 作者有话要说:  漫天:剑法嘛,练哪个不都一样?
    白子画:呵呵,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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