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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义兄(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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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栖霜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说,以后可以唤他一声霜儿,傅子风很高兴,他刚要表态,杜栖霜接着又道:“霜儿可以拜傅将军为师吗?傅将军武功高强,又会点/穴之术,霜儿也想学。”
傅子风……
杜栖霜其实一直期望自己能成为武林高手,飞檐走壁,锄强扶弱,行侠江湖。
但是他自幼就得杜老王爷娇惯,舍不得他吃苦,而且杜老王爷也不喜欢儿子舞枪弄棒的,毕竟家里一堆会武术的,也不缺杜栖霜一个。
杜老王爷希望杜栖霜能向文,将来写诗做赋,流传千古文章。
虽说贵家弟子都是自幼习文练武,练武也只是为了强健身体。武学一道,若是不下苦功不吃苦,很难有所成就。
小孩儿本来都是怕辛苦的,家长再娇惯着,所以杜栖霜对于练武一事也就马马虎虎糊弄过去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是练了一些花拳绣腿,随便打几个地痞无赖小混混还行,真遇到江湖上的门派弟子,那就跟不会武一个样。
早几年时,杜栖霜就想弥补这个缺憾,大哥杜栖凝觉得用不着,家里这么多人保护你呢。二哥杜栖皓没空,三哥杜栖恒指点了几次,就嫌烦,倒是传给杜栖霜一套精妙的轻功身法,让他逃跑用。
家里的侍卫们武功都不错,可是谁也不敢真教杜栖霜什么武功路数,毕竟是主子,若是伤了哪儿了担待不起。
杜栖霜觉得自己好好地一个练武的苗子,硬是让身边人耽误了。
尤其是这次出行,步步惊心,杜栖霜越发觉得行走江湖,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必不可少。而且,既然自己起步晚了,就得拜名师,下猛药,才能有神效。
傅子风武功高,为人正派,且又方正,若是能拜傅子风为师,有他严厉督促教导,自己一定能将武功练好。
“请傅将军收霜儿为徒,霜儿一定听从教导,勤学苦练,必不会给师父丢脸。”杜栖霜躬身拜礼道。
风亦亭忍不住笑,风亦台故作沉思,装没听见。
“拜师学艺吗?”傅子风犹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收了杜栖霜为徒,那可就差了辈分了。
“是,请傅将军恩允,霜儿一定尊师重道,听从傅将军吩咐。”杜栖霜一撩长袍,准备跪下行礼。
“那个,霜儿且慢。”傅子风一脑门的汗,忙拦:“我这是家传武功……”
家传绝学,不传外人。哦,杜栖霜有些遗憾也有些失望,再躬身一礼道:“是霜儿唐突了,傅将军莫怪。”
傅子风看着杜栖霜失望的神情,很是不忍心,忙道:“虽是不能拜师,但是我可与霜儿结为异性兄弟,那就可以了。”
杜栖霜不由眼眸一亮,对啊,结为兄弟,那就算是一家人了,自然也不算外传。
“那我们拈香结拜。”杜栖霜道。
傅子风笑道:“倒也不必太拘泥形式。”
这正合杜栖霜的心意,他立刻退后一步,撩袍跪倒,叩礼道:“霜儿给义兄拜礼。”
傅子风也退后一步,撩袍跪地,对杜栖霜长拜还礼道:“小兄也给霜儿回礼了。”
两人再对着拜了几拜,风亦台和风亦亭肃立一侧,权当观礼人。
八拜为交,生死相扶。
傅子风先站起来,又扶起杜栖霜:“霜儿以后就叫我傅大哥吧。”
“是。”杜栖霜应道:“一会儿再来向傅大哥请教。”
傅子风目送杜栖霜回房,再回到自己房间,笑的合不拢嘴,他觉得傅大哥这三个字,听杜栖霜叫起来,煞是好听。
风亦台和风亦亭陪着杜栖霜回房,丫鬟笼星送了饭食过来。本来负责做饭食的方厨师和方大丫头都因病故去,方二丫头守丧,所以贵妃殿下的饮食就由自己的仆妇打理。
杜栖霜看看菜品,问笼星给傅将军送去了吗,笼星道:“笼香姐姐送过去了。”
杜栖烛吩咐了,傅将军这一路来尽忠职守,非常辛苦,以后所有人对傅将军都要恭敬有加,不可无礼不敬。
杜栖霜和风亦台、风亦亭一起用餐,风亦亭问杜栖霜:“小爷怎么想起来与傅将军结拜为兄弟?不怕王爷知道了怪罪?”
杜栖霜道:“我和小语就是兄弟,大哥也没有不许,和傅大哥结为兄弟,想来也无不可。”
风亦亭点头道:“说的也是,我觉得傅将军好像也特别喜欢小爷呢。”
风亦台轻斥道:“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风亦亭忙道:“小弟失言,小爷,师兄莫怪。”
杜栖霜并没有在意,道:“小语写信来,嘱咐我对他大哥好一些,二哥也写信来,吩咐我多听傅大哥的话,我这也是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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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想与独孤鸿一起回去省亲。独孤鸿觉得不合适,李宗觉得合适:“朕是女婿嘛,回去拜见一下岳父大人也是应该的。”
独孤鸿端着茶正要喝,闻言便停了手,李宗马上改口:“不是女婿也是儿媳吧,反正是一家人,自该去探望爹他老人家。”
“那朝中的事情如何?”独孤问。
“交给祝御史与叶国丈一同打理。”李宗笑道。
祝御史一向认为叶国丈有专权之嫌,处处都要防备,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立刻上书弹劾表奏。
叶国丈也讨厌祝御史,除去朝中党争不和,据说当年祝御史也喜欢叶国太,还趁着叶国丈离京外放之时,向叶国太提亲,叶国丈觉得祝御史乃卑鄙小人,却故作方正,十分不屑。
两人在朝中明争暗斗,由来已久。李宗不偏不向,对两人的互相弹劾只是和稀泥。但凡李宗不务正业,离宫逍遥,朝政都是交由他们两人同时打理,两人互为牵制,都怕落对方把柄,朝政处理上倒是难得公允,从未有偏差。
昨个祝御史还上书弹劾叶国丈勾结外臣。叶国丈给儿子叶又去写信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祝御史耳中,祝御史认为,叶国丈此举是有私心,谁不知道他们父子失和十几年了,突然书信往来,必有蹊跷。
自从傅子风交出兵权回到朝中,就有不少重臣上奏,希望皇上也能召西疆的叶又去回京封赏,其实就是要解叶又去的兵权,免西疆做大。
独孤鸿也问过李宗,如何放着西疆不管。李宗则道:“当初我答应了叶又去,如果他不想回京,就绝不强召他回京。”
独孤鸿纳闷,李宗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吗?李宗点头:“朕这个人,一言九鼎。”
独孤鸿也拿李宗没办法,如今他非要陪着独孤鸿省亲,独孤鸿也只能说好,只是提点道:“我爹比较固执,脾气也倔强,若是有委屈皇上的地方,还请皇上多多忍耐。”
李宗不在意:“我哪能跟咱爹较长短,自然谈不上委屈,只要咱爹不委屈你就成。”
李宗热切地开始准备回乡省亲的东西,准备各种礼物,又问独孤鸿:“家里除了咱爹,还需要讨好谁?”
独孤鸿笑道:“讨好谁倒是不必了,只是南宫师兄是我的结拜义兄,长兄如父,我一向敬重他,若是皇上也能多听南宫师兄的教诲,那就更好了。”
李宗立刻满口答应下来,表示愿意也奉南宫刃为兄,只要独孤鸿高兴,别说是当儿媳当小弟,装孙子都成。
独孤鸿真是看不惯李宗放下架子后那不要脸的劲,叹气道:“皇上和以前及传言之中真是大相径庭。”
李宗笑道:“以前是我不懂情,传言更是不可信,我在贤妃面前才是男儿本色。”
独孤鸿被李宗逗乐了。一个没下限,一个愿意看。身边伺候的这些小太监们也都是习惯了。
独孤鸿喝了茶,问李宗去看过柳兴了吗?
昨个叶国丈进宫来,奉上一颗灵丹妙药,柳兴吃过,腿伤就好了,立刻就能下地行走如常。
叶国丈又向李宗奉上纹银三万两,请皇上充盈国库,也当是罚资,为误伤兴贤嫔赔罪。
李宗将这三万两银都赏赐给柳兴,让柳兴安心在宫里歇着,朝廷里的事情不用他管。
柳兴犹豫了一下,跪下请责道:“兴儿并不敢参与国政。”
李宗扶他起身:“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也是男儿身,为国效力也是应当。”
李宗当场封柳兴为刑部侍郎,即刻赴任。
独孤鸿也知道此事,却并没有表示意见,今日再提起来,李宗正好也有话说。
“朕自从命皇后辟谷那日起,再也不曾碰过柳兴。”李宗在独孤鸿身前,屈下一膝,胳膊支在独孤鸿膝盖上,仰头看他。
“哦。”独孤鸿漫应,虽说面色上并无波澜,心底里却是不愿意的,李宗这个不要脸的玩意,还敢提此事。
“朕虽然贵为天子,可以坐拥后宫三千,但是朕仔细想过,这样对贤妃不公。”李宗继续道:“贤妃闭关那日,我去找你,就是想与你说此事。”
独孤鸿低了头,看李宗:“皇上的意思,是也要为我纳后宫三千?”
“当然不是。”李宗忙道:“朕的意思是,朕以后除了贤妃,谁也不要,只对贤妃一人从一而终。”
李宗举手发誓,表情郑重:“以往是朕不懂事,贤妃莫怪,日后眼中心中身中,都只有贤妃一人,桃花丛中过,半片不沾身。”
独孤鸿薄唇轻抿:“行了,那我就信皇上了。”
李宗很高兴,又道:“贤妃也给朕发个誓言,以后除了瑾妃,再不能有别的女人或是男人。”
等一下,独孤鸿疑惑:“瑾妃?烛儿?她可是要进宫给你为妃的,又与我何干?”
李宗咬了咬唇:“我知道贤妃与瑾妃青梅竹马,瑾妃愿意入宫为妃,当然是为了贤妃。”
李宗一想到此事就老大不愿意,但是,他也仔细想过了,毕竟他床笫之间也曾有过别的人,柳兴,所以,独孤鸿也可以有一个别的人,瑾妃杜栖烛,他愿意成人之美。
“我对柳兴也不过就恩宠了十几次。”李宗说的有些心虚,他少报了次数,“贤妃也可以与瑾妃有,嗯,嗯,十次肌肤之亲。”
李宗下了决心,心里针扎似的疼:“十次已是朕最大的容忍之数了,贤妃一定要答应朕。”
李宗琢磨他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他生不出来,但是独孤鸿能生,若是独孤鸿能与杜栖烛生下一男半女,那岂非就与他亲生的一样。
独孤鸿看着李宗目瞪口呆,李宗这是已经缺心眼缺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宗想了想又道:“不过贤妃勇猛过人,许是一次两次,瑾妃便有了骨肉,那十次之说也就作罢。”
“那若是十次也没有骨肉呢?”独孤鸿问。
李宗咬着腮帮子,下了狠心道:“那就是你我命中注定无子,不必强求。”
独孤鸿……
李宗还以为是独孤鸿不愿意,继续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朕知道贤妃与瑾妃是青梅竹马,但是真正喜欢贤妃的,是朕啊。”
“女人都是水性杨花之辈,尤其是好看的女人,更是红颜祸水,而且女人彪悍,又善妒爱吃醋,贤妃是不知道……”李宗继续诋毁女人,给独孤鸿洗脑,叭叭地说个没完。
“等一下。”独孤鸿终于是从震惊中缓过来了:“皇上的心意,我已懂了,不过我要更正一下,我与烛儿虽是自幼一起长大,可并非青梅竹马的那种青梅竹马,我只当她是亲妹妹一样的。”
李宗张着嘴,看独孤鸿,独孤鸿认真地点了点头,李宗高兴了:“哎呀呀,哎呀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贤妃不喜欢瑾妃,那真是太好了,朕放心了,放心了。”
李宗激动的站起来,搓手手,转圈圈,忽然又停下来,问独孤鸿:“那瑾妃为何还要进宫来?难道她真喜欢朕?”
独孤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