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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蛇侵[综传说]-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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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夫得了准许,立时就将房中人都赶了出来,他们自个也要了许多物事,如羊肠线净纱布等,热水亦不能断,门窗更要封得严严实实。
王瑾听他们如此吩咐,对两人又有了些信心,加上也知道手术时容易感染,就把刘管事等人都带出门外,焦心等待。
如今虽是白日,里头也是点了灯的。王瑾与刘管事在外头踱步,时不时便要伺候的家丁们速速烧了水来放在门口,待门一开就立时递将进去,唯恐误事。
这般一等就是数个时辰,使天光变作暮色,那门仍是紧闭。
刘管事躬身低头,声音粗哑:“小公子,这都过了三个时辰了……”
王瑾一皱眉:“你急个什么?等着!”
刘管事暗暗苦笑,他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王姚戊王老爷,怎能不急?不过他见王瑾神色镇定,便也渐渐安下心来。这位小公子虽是年幼,但毕竟也是主人,且又行事有度,就让他这等做仆人的心里有了底气。
王瑾一直不肯休息,那些个家丁自然也是不敢的。于是就集齐了满院子人,纷纷在院中等待不提。
又是两个时辰过,天色全黑下来,屋中灯火通明,外面家丁也带来灯笼。王瑾目不转睛盯着那房间,终于听到“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了个能进人的缝隙。
那徐大夫在那里说道:“事已了,小公子,一切顺利。”
王瑾大喜,抬腿就要过去。没想到刚举步,就觉得双腿僵硬麻痹,一不小心就要栽倒下去。
刘管事正在他旁边,见状急急伸手一捞,才让王瑾扶住了他的手臂,勉强站稳。他说道:“小公子,当心!”
王瑾原地活动活动腿脚,摆摆手便快步往屋里走去。如今他的腿脚酸麻都是小事,他父亲的伤势才是大事。
进门后,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王瑾顾不得这些,就走到床边。
那位中年的吴大夫正在洗手,王姚戊身上也已盖上了薄被,脸色苍白,隐隐似有抽痛。不过吴大夫的面色也带些喜色,可想而知,王姚戊的情况确实不坏。
王瑾总算是略略放心。
徐大夫除了让进刘管事外,又将门关上。跟着走过来,说道:“刀口已然缝合,王老爷性子坚强,大约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来了。”
王瑾松口气:“可真是多谢你们了,徐大夫,吴大夫。”继而又问,“不知父亲日后调养,还有什么要留意的?”
徐大夫捻须一笑:“我自会开几副药方与你,今后给王老爷按药方所书方法熬煎服用。另王老爷一月内不能受风,亦不能下床行走,一月后则可慢慢试来。”想了一想,又从药箱里拿了一个纸包交给王瑾,“这里有一包罂粟粉,如若王老爷刀口疼得厉害,可以水冲服少许镇痛。只是不能多服,不然恐怕会染上瘾症,克制就难了。”
罂粟粉,此物不就是传闻制作鸦片的主要原料?据说的确是能入药的,也确实容易上瘾。
王瑾把纸包仔细收好,细心听那徐大夫交代事情,一边又要刘管事取来纸笔,认真将其记下。
徐大夫见王瑾如此仔细,感念他侍父至孝,在提及如何照料王姚戊之事上,也越发细致起来。
好容易写完这些,王瑾也算明白了,且不论那吴大夫如何,单这徐大夫,就确是医德与医术并重之人,再听他报了所需资费,也很是公道,越发觉得他乃是一位悬壶济世的老中医。这等人,若能请去家里为王姚戊调养……
不过此事还需与王姚戊商量,王瑾再度拜谢后,就让刘管事送两位大夫回去了。好在他两个的医馆离客栈并不遥远,若是王姚戊也有此心,再去上门重礼相请不迟。
徐大夫所料果然没错,正是半个时辰后,王姚戊便醒转过来。
“二郎……”他声音虚弱,但比起方才被强行用针唤醒时,却已好上许多。
王瑾正坐在床头小凳上守着,听得呼唤,立刻睁开眼来,扑到床边:“父亲,你可有哪里不适么?”
王姚戊慢慢地吐气:“为父没事。二郎,大郎他……”
这事王姚戊原本问过一次,只是他那时并不算太清醒。王瑾此时不厌其烦,认真说道:“大哥才入了贡院两日,还有七日才出来呢。父亲不必担忧。”
王姚戊眼带安慰地看着幼子:“二郎,这一次多亏你聪慧,为父的性命,全赖你一手救回。”
王瑾笑道:“父亲莫说这生分的话来。儿子之前可被吓坏了,幸而父亲无事,不然儿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姚戊也是一笑,又跟王瑾略说了几句,只叮嘱便是考完了,也万万不能告诉王璋此事,要让他安心等待贡院放榜。王瑾自然是满口答应,如今的境况便是告诉王璋也是无用,何必徒然让他分心?他虽然年幼,可灵魂并非当真是七岁孩童,有些事情只要有王姚戊默许、刘管事相助,想必不会难到何处。
之后两日王姚戊手术刚完,仍是移动不得。王瑾就在房中搭了一个小床睡下,勿论是煎煮汤药还是侍奉王姚戊,他都在一旁紧盯,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宅家大业大,王璋此时不在,一应事务就压在了王瑾身上。他身体幼小,多时也极疲累,只是这些家丁仆从看来可靠,谁知不会暗下黑手?便是刘管事等人表现得再如何忠心不二,王瑾也不能轻易相信的。
如此到了第五日,王姚戊总算精神充足了些,刀口也略有长好,并不再睡时比醒时多,王瑾才肯多休息片刻。不过饶是如此,这几日下来他也是瘦了一圈,原本白嫩圆润的脸蛋就此削尖了去,脸色也有些泛黄起来。王姚戊见到,实是老怀大慰,但只要醒着,就要王瑾睡上一会儿,多王瑾的宠爱,更是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