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火》燃墨

2、二。遭遇魔狼

　　安瑞尔大陆的诸位神明显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乔塔和苏瑞几乎要撕打起来的那一刹那，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嗷嗷的嗥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魔狼！”
　　“狼！”
　　发音截然不同、但意思大同小异的呼喊从两个人口中齐声发出。
　　与此同时，两个人互相以更凌厉的眼神投向对方，视线里不约而同流露出深深的厌恶。
　　“哼，懦夫。”
　　“切，小白脸。”
　　一个显然忽略了不接受挑战只是因为没有听懂，另一个则只简单地根据对方的体重就草率得出以上结论。
　　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人真是默契十足。

　　绿莹莹的光点越来越逼近，也显得越来越明亮。
　　火光照耀下，巨大的黑影一个接一个的浮现，让更远处的黑暗活像一张能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黑影的数量让乔塔不自觉地抓紧手中能抓到的任何东西，却被一掌拍开。
　　望过去，他看到黑发青年表情不快地拍打衣服……原来是距离太近，乔塔抓住的根本是对方的衣服。
　　两个人都恼怒地瞪彼此一眼，发出不忿的鼻音。
　　然而更明显的鼻音更响亮地传来。
　　伴随着这种声音，苏瑞身侧猛的一凉。他敏捷地就地一滚，回头时只见刚才站立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带着水迹的深坑。
　　这也是魔法？
　　他不由地咋舌，眼睛却更明亮。
　　但红发少年的处境比苏瑞要危险得多。

　　魔法师的体力本来就不够好……换在平时，能敏锐察觉魔法气息的乔塔也能迅速发出火焰护盾来抵挡……但，此刻他极端虚弱。同样受到攻击的乔塔，躲避的动作匆忙而狼狈……即使这样，也没能成功避开。
　　千钧一发，乔塔几乎已陷入绝望，却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拽住往后，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冰刃。
　　虽然被救了一命，但乔塔脸上没有因此写上感激，而是更明显的愤怒：“该死的，你侮辱了一个魔法师的尊严！”
　　这句话苏瑞完全没有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翻了翻白眼，咕哝一句：“不识好人心，以为我多想救你？那不过是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罢了。”毕竟，生死关头见死不救绝不可能。
　　而魔狼更逼近了两人，它们嗷嗷低叫着，绿油油的双眸发出嗜血的凶光。

　　“伟大的安塞斯，冰与火竟能够相聚？”
　　乔塔几乎要以为自己再次出现了幻觉，面前清楚现出身形的魔狼，分明有冰系与火系两种！
　　在安瑞尔大陆上，同一种类的魔兽并不一定相亲相爱。冰系魔狼与火系魔狼彼此敌视，是最基本的常识。
　　然而此时此刻，乔塔竟亲眼见到这两种魔狼聚集在一起的情形。
　　虽然只出现一种魔狼也不会让他更容易逃出，但两种毫不相容的魔狼同时出现，却说明了一件事。
　　魔狼的出现，绝不是巧合。
　　已经对有魔兽在玛吉城——即使是被毁掉后的废墟——四周出现感到奇怪的乔塔，终于明白过来。
　　袭击玛吉城的盗贼团绝不是普通的盗贼团，将魔法师公会毁掉也绝不是对方的最终目的，或许……乔塔费力地握紧拳头……对方要毁掉的是所有的魔法师！他的双眼仿佛被烈火洗礼，充满坚决：不，不能让这成为现实！绝对不能！
　　然而抬眼看见成群结队的魔狼，绝望如同迎头泼下的冰水，当逃离的可能都如此虚无的时刻，一个耗尽了魔力的魔法师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苏瑞狠狠拍向乔塔的脑袋：“你这小子在发什么呆！”
　　乔塔恼怒地捂头：“你竟敢打我！伟大的火神安塞斯……”咒语念到一半他猛的停住，像是忽然意识到目前的情况。
　　两个人竟同时笑了笑，虽然都不情不愿。
　　“合作吧。”
　　“团结就是力量，联合起来一切反动派才会是纸老虎。”
　　默契十足的两个人，即使语言不通鸡同鸭讲，也勉强开始了交流。
　　最后一丝夜色的遮掩去掉后，目睹犹如严阵以待的军队般排列的魔狼，一时的兴奋已无法让苏瑞控制住自己不觉得脚软。
　　“……这生态也未免保持得太好了吧。”
　　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的颤抖，乔塔又一次投去不屑的目光。
　　隐约明白乔塔的意思，但这次苏瑞却不以为然。
　　且不说即使红发少年骂自己、骂得再难听他也根本听不懂，就算明白乔塔的意思，他也只会无所谓的耸肩。
　　生长在平生所见最多的动物就是人类的地方，看见这么多狼，不论会不会魔法，不害怕才是见鬼。没有晕过去，苏瑞认为自己已经够彪悍。倒是这红头发的小子……他第一次给予对方赞赏的眼神……看他年纪不大，见到这么多野兽却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恐惧，身体明明已经极度孱弱好象下一刻就要晕倒却坚持着没放弃……是个爷们！

　　对面的魔狼可不管这两个人对彼此的看法有什么微妙的变化，一声低沉的嗥叫由狼群侧后方传出。紧接着，同样的嗥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前方的魔狼微微倾下身体，前爪曲起，新一轮攻击开始了。
　　朝两人射来的冰刃像雨滴一样密集，不远处蓦然窜起一圈火墙，包围住他们俩，将一切的退路截断。
　　虚弱的魔法师虽然不甘愿甚至恼怒，但也不得不忍受被黑发青年拎在手中，前后左右、上窜下跳地躲避冰刃。
　　很快，乔塔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眼球几乎要凸出来：“你……”
　　张了张嘴，他没有把话说完。这一次，乔塔记住了两人还不能交流。用惊讶来形容或许还远远不够，震惊更加贴切——乔塔虽然是魔法师，但并非没有见过剑士与骑士。他们身体强壮，身手敏捷，当拥有斗气或者特殊的技能后能发出威力巨大的攻击。然而，此时此刻，乔塔第一次见到如此灵活的动作。
　　黑发青年的每一个跳跃、每一次躲闪都相当轻盈，像是栖息在花瓣上的蝴蝶——每一回展翅，连花粉也不会碰掉。
　　难道他是精灵？
　　不，乔塔立即给了自己否定的回答。
　　即使能将尖耳朵隐藏，但只要用了魔法或者道具他就有自信感觉到。
　　那么是半精灵？
　　不，也不对，半精灵的耳朵也与人类有差别。
　　在乔塔纠结于这个问题中时，黑发青年的动作已经停下，他扔开魔法师，修长的身体微微弓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前方的狼群。
　　事实上，即使是当事者苏瑞，也无法给乔塔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在最开始跳起时已经发现异常：身体格外轻，每寸肌肉都像充满了力量，轻易就能够闪避开那些冰刃——轻易得让他几乎要以为这一切是在做梦。
　　然而这绝不是梦境。
　　被冰刃划破的伤口流出的血与疼痛这样告诉苏瑞。

　　狼群侧后方的叫声再度响起，最前面一排的魔狼仰起头，回应来自首领的呼唤。然后，它们抖了抖巨大的身体，同时向前迈出一步。魔狼长形的嘴微张着，血红的舌头垂出一截，属于兽类的难闻腥气充斥在空气中。
　　还有更近距离的血的味道……乔塔转头，这才注意到黑发青年的伤。
　　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受的伤，他在心中默默将懦夫两个字擦去，并开始尝试着凝聚魔力。
　　“伟大的火神安塞斯，倾听您的信徒最虔诚的祈祷，赐予我最炽热的力量……连珠火球！”
　　已经认为自己很谨慎地选择了中级魔法，乔塔注视着摇摇晃晃的一串小火球朝魔狼飞去，脸上浮起一层阴霾。
　　“哈哈哈……”
　　旁边骤然响起大笑声——虽然语言不同可笑声却没有区别——乔塔转头看去，黑发青年正一手锤地，半趴在地上放声狂笑。
　　魔法师额头青筋跳个不停：“该死的。”
　　刚擦去懦夫两个字的位置，换上了狂妄失礼四个大字。

　　苏瑞的笑声没能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因为乔塔的火球不仅没能起到所期望的作用，反倒激怒了魔狼——
　　一边是大量的、比乔塔前两次发出的球体大上许多、而且蕴涵着浓厚的火焰气息的火球朝两人直射而来；另一边，更多的魔狼干脆向两人直接扑来。
　　情况万分危急。
　　魔法师的魔力与体力同样匮乏，他暂时的合作者虽然动作轻盈灵巧，但闪避不及的时候已越来越多。
　　在魔狼狂暴的攻击下，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大量增加。
　　此刻的情形，让人几乎只能束手待毙。
　　不！绝不能这样！乔塔将右手按在左边的手腕上——那里正好有一道魔狼划出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他咬紧牙，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昨天去办辞职了- - 顿时觉得轻松好多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