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糟糠之妻不下堂（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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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议论纷纷，只听见那金玉堂是如何富贵，周氏就算先前不信，此刻也不得不信。
“娘，五十两银子我们明儿个要是不交出来，他们就要上门抓人了。”
周氏嘴巴里不住的吸气，脑子里嗡嗡的响，粗嘎着声音道：“五十两，我去哪儿拿五十两？”
说着周氏扭头，盯着站得不远的孙女荷花，她两大步走过去，抓住荷花的胳膊，说道：“钱没有，他们要，就把荷花带走！”
这是要拿孙女抵债了？周围人十分震惊地看着周氏，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秦蓁心里一紧，她还真是低估了周氏的无耻！
“不行！”秦蓁立刻拒绝，“娘，荷花可是你的孙女，是夫君的女儿，您怎么忍心把她推出去？”
葛宏一走多年，村里人私底下谁不认为他是死在外面了？荷花虽然不是儿子，却是葛宏唯一的孩子，这老婆子莫不是疯了，竟然要卖孙女！众人摇着头，暗叹周氏硬心肠。
周氏骂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一个赔钱货，你还有脸说？我儿没后，都是你害的!你肚子不争气，生个赔钱货，老娘当初就该扔了她！现在家里遭了祸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你再说一句，我把你们母女都卖出去！”
围观的众人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浑婆娘竟这么狠？
“周婆子，你这儿媳妇打从嫁到你家里，勤勤恳恳，也很孝顺。你自己闯出来的祸不想着怎么解决，就想着歪门邪道。你把她们母女拿去抵债，你就不怕你儿子回来找你算账？”
周氏恼羞成怒，叫骂道：“我家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儿！你厉害，你拿五十两来，我就不拿她们抵债！”
先前张嘴说话的妇女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呸呸了两声，“你弄出来的祸事儿，关我屁事！是你儿媳妇，孙女，又不是我的，我是下不手，你嘛，你咋不把你自己也一并卖了？你这么恶毒，活该你儿子回不来！”
周氏一直都不承认葛宏死在外边了，这会儿听见人这么说，顿时戳中她的痛处，倘若不是有人拉着，恐怕还会冲过去与人撕扯一番。
周氏无耻，大伙儿也就只能嘴上说说，毕竟那是葛家的事情，周婆子真要拿儿媳妇孙女抵债，他们这些外人也无能为力。
周氏这会儿打定主意要拿儿媳妇和孙女抵债，怕她们跑了，还将母女二人锁在屋里不放出来。
荷花害怕地抱着母亲，委屈极了，“为什么要卖我们？又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卖我们……”
秦蓁怀抱着荷花，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娘在，不论在哪儿，娘都不会抛下你。你奶奶本来就嫌弃我们，又自私自利，出了事儿她当然想推我们出去挡灾。连至亲骨肉都能下狠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荷花眼泪直流，“就因为我不是男孩儿，她不喜欢我。要是我爹在，奶奶肯定不敢卖我们。”
指望葛宏？秦蓁自从知道了柳氏的遭遇，对那男人没有丁点好感。她本也是将门出身，自小对守卫边疆的战士十分崇敬，可对那葛宏，秦蓁心里只有恶心。
“荷花，你爹是你奶奶的儿子，他不可能忤逆你奶奶的。就算他在，只要你奶奶坚持说不要我们，他也会遵照你奶奶的意思。”
荷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在这个家里，只是母亲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要多想，有娘在，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睡吧……”
一大早，葛家的大门被拍打得啪啪作响，周氏躲在屋里根本不敢应声。直到外面的人叫得越来越凶，开始撞门，没办法，周氏只能硬撑着出来。
一群陌生的男人一下涌入了葛家的院子，周氏甭管在家里是如何飞扬跋扈，此刻也被吓得犹如鹌鹑一般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是秦蓁和桂姐合力演的一出戏，秦蓁没有告诉荷花，荷花看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围在家里，也吓得不轻。
“弄坏了东西，怎么着，想抵赖不成？要么拿五十两银子，要么，呵呵……”说话的男人身强力壮，是个光头，一脸痞样，一看就不好惹。
他一边说着，手里的皮鞭随手一挥，在地上抽出啪啪的声响，更是震慑住了周氏。
周氏这会儿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张狂模样，她原本还想抵赖，一看这些人跟泼皮流氓似的，周氏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男人盯着周氏，手里的皮鞭一次次的甩出去，虽还没打在她身上，却给了周氏极大的心理压力，那长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落在她身上，周氏再也挺不住，内心崩溃，一下子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周氏在家作威作福，平日里只有她欺负人，没有人敢欺负她的，这会儿看她痛哭流涕的样子，秦蓁心里十分爽快。
“快点说，还钱还是吃牢饭？我可告诉你们，进了牢房，府衙里的刑具可是要见血割肉的，就是壮汉都挺不过，就你们……我劝你们识相的赶紧还钱。”
周氏哭了一阵，然而这些人态度强硬，周氏明白今日不好糊弄过去，她抹了把泪，说道：“大爷，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这五十两银子，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出来，还请大老爷网开一面……”
“可怜你们？呵，你们要不剪坏主家的东西，也就没这事儿了。说，还钱还是坐牢，选一样吧！”
周氏连忙摇头，“还钱，还钱……”
她哭得鼻涕眼泪都沾在脸上，周氏指着儿媳和孙女道：“可我实在拿不出这些钱来，我这儿媳妇和孙女，做活都是一把好手，人也勤快，还请大爷通融通融，让她们去府上可行？”
“你拿个黄毛丫头和风都能吹走的妇人就想抵债？”光头站起来，朝着周氏走过来，“老婆子哄我呢？就这样两个人，找人牙子来，最多也就二十两银子！”
周氏看着这人就怕，随着他走近，她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哟，嘴还挺硬的！”光头男人走到周氏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你不想还钱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剁你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算二两银子，你这十根指头，也有二十两银子，余下的算我们吃点亏，就不让你还了。”
周氏吓得直往后缩，光头一个眼神，两个男人走过来，按住周氏，另外又走出一个人，抽出一把匕首来，周氏脸色涨红，大声求饶，不多时青色的裙摆上湿哒哒的一片，一股尿骚味传来。
两个人嫌弃地看了周氏一眼，大力按着周氏的手，周氏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拿着匕首过来，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周氏疯狂地摇着头，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眼见着匕首离她的手指越来越近，周氏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荷花吓坏了，躲在秦蓁身后根本不敢看。葛家一早就来了一伙凶神恶煞之人，外头的人瞧着这阵仗都害怕，再看对方说要剁了周氏的手，一个个吓白了脸，连大气都不敢出。
光头见周氏晕过去了，嫌弃地道：“这就晕了，罢了，把人带走！弄坏主家的东西还承认，拿媳妇儿孙女来顶包，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这老妇心肠可比老虎还毒。”
周氏是被一盆凉水浇醒的，她蜷缩在地上，慢慢的扭动着身体。白天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那明晃晃的刀子，他们说要砍掉她的十根手指。
周氏清醒过来，立刻去看自己的手，还好，双手都好好的，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身上的湿衣服又提醒她，情况不妙。
周氏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连忙缩着身体往后退，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哟……醒了……”
还是那个光头，他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周氏怕极了对方，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光头继续说道：“既然还不上钱，那你就在这儿呆着，什么时候我们主人消气儿了，什么时候就放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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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被吓着了，当夜就发起了高热，秦蓁去请了大夫，又抓了药，晚上守着她。
桂姐儿看着秦蓁忙忙碌碌，有些愧疚，“都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给那老婆子一点教训，忘了你女儿还小。真不该让她看见这种事情。”
秦蓁道：“也不见得是坏事，多见识些对她有好处。”
虽然这件事情是两人合谋的，但事先，桂姐也并没有透露会用砍人指头来吓唬对方。但柳氏看着面色平静，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坚强，桂姐道：“你那婆婆，你想怎么处理？”
秦蓁道：“暂时先关着。卢家要的东西，我会尽快赶出来。桂姐，谢谢你。”
周氏被关了一个多月，秦蓁才把她接回来。周氏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一旦有人靠近，她就浑身发抖。虽然秦蓁只让桂姐把她关了些日子，并没对她大刑伺候，只每日把那些刑具在她面前演示一遍，周氏精神受到不小的刺激，脑子变得有些不灵光了。
周氏回来了，村里人陆续过来探望，又说柳氏重情重义，是个好儿媳妇，若非她天天去求情下跪，让主家的心软，否者周氏怎么可能只被关个把月就放回来了。
秦蓁并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因为葛宏，就要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糟糠之妻不下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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