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苗

3、小天幸福的童年(上)

　　神奈川私立樱和幼稚园.
　　欧式建筑风格,小型水晶吊灯,檀香木的小椅,花纹繁复贵气的地毯,大理石地板.美人老师,打着发蜡的小男生,穿着可爱礼服式校服的小女生....
　　小天猛地摇了摇头.这里只是个幼稚园...幼稚园..现在自己在小礼堂...礼堂..
　　一个激灵,看了看自家哥哥.
　　---还好没有发蜡!

　　感觉到妹妹的稍许不安,小精市将手中的小手握紧了些.但那不安瞬间就成了镜花水月,妹妹正用庆幸的眼光看着自己,甜甜笑起来.
　　“还是哥哥最美啊.”
　　4岁的男孩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另一只手揉了揉小天质感极好的发.
　　“进去吧.”

　　小小的开学仪式.
　　幸村兄妹已经非常低调了,非常.
　　可为什么所有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连老师和园长的眼里都在冒光?
　　好吧,小天承认这不是别人的问题.
　　一向“深谋远虑”的孩子竟然在思考,以后听众被她的外表迷惑忽略她的琴声怎么办.尽管她对自己的琴有着十足的信心.
　　麻烦的课题呀.

　　幸村哥哥看着又陷入自己世界里的小天,对周围的目光采取无视态度.从小就被恶劣的妈妈带出去“现宝”,这点眼光还是受得了的.倒是没想到小天也这么..嗯,平静?..好像是习惯了的样子.

　　他当然不知道,海音百年一见的钢琴天赋早已让她习惯各种各样的目光.
　　导师的欣赏,同学的钦佩与嫉妒,评论家的夸赞,听众的期待.
　　小天,生来就将是活在目光中的孩子.

　　54名新生被分成3个班.
　　小天和哥哥在小(1)班.老师是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女孩...不到20岁吧.有着暖烘烘的晒过的棉被的味道,让人想要亲近.
　　只不过她见到自己和哥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kawaii!天使一样的姐妹呢~`来,告诉片川老师名字~!”

　　“幸村天.”强忍住笑的模糊声音.
　　“幸村精市.还有老师..”幸村家的哥哥似乎在咬牙切齿,“我是小天的..哥哥.”

　　幼稚园生活开始.
　　幸村“姐妹”极可爱的模样,平易近人的性格使他们成为小(1)班乃至全园最受欢迎的小孩.一开始小天还担心不适应.但排除“好幼稚”的障碍,一起玩闹,一起唱歌,一起游泳,一起学假名,原来可以这么快乐.
　　补偿了海音失落的童年.
　　拥有肥皂泡的七彩颜色的童年.
　　时间似乎能够,散步般悠闲缓慢走着.才第一周而已.海音未被发掘的开朗纯真像星星一样,在小天身上发光.
　　幸村家长们很满意.作了个好决定呐.小天的身体也一点点好起来.

　　不久,中文与钢琴的“学习”,在小天的软缠硬磨下开始.

　　片川老师是中日混血,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其它孩子都在操场运动的时候,体弱的小天“只能”学中文了.啊~装傻是一件多么令人忧郁的事.还好三年来她已习惯.
　　回到家,第一时间跑到琴房.爬上高高的椅子,手指触上那台施坦威钢琴,身体和灵魂,还是会战栗.一如周岁收到这份礼物的那天.

　　合上眼,按下琴键.钢琴发出优雅的,敲打心房的声音.
　　停止,睁眼.

　　还不行呐...没到时间.
　　虽然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幸村天”的迫不及待.

　　如果说云海音是百年一见的天才,那么幸村天就是三百年一见的天才.
　　对于乐章轻而易举地记忆,更深层次地,沉浸,理解.
　　乐感与激情.

　　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今生的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小精市站在琴房门口,仰头,眯起眼注视妹妹.逆光,她光芒万丈.
　　记忆里,名为“钢琴”的物件,总是很容易夺走小天的全部注意力.
　　他看着她快乐地全神贯注地零碎敲着琴键,有一点被感染到的快乐,剩下的全是被遗忘的落寞.
　　讨厌,钢琴呐.
　　妈妈问他要不要和天一起学琴时,干脆地拒绝.
　　他知道他没办法像小天那么专注.所以他会看到,眼里只有钢琴的小天.所以他拒绝.

　　侧过头,看见哥哥站着,浅浅的笑容里有还无法掩饰好的落寞.
　　鼻子有些酸.让哥哥习惯被粘后,抛下他追逐自己所爱的事物,对他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收拾好内疚,绽开大大的笑脸,扭过身体面向他,张开手.
　　“哥哥抱我下来.”

　　落入那个混杂花,草,泥土清香的怀抱.哥哥总喜欢往小花圃里钻.
　　小精市往后退了几步,稳住了怀中的孩子.那天蓝色的发在他颈边,摩挲得有些痒.

　　“哥..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帮他找到网球好了.

　　“小天呐.”愣了一下,笑似清泉.

　　“讨厌啦~!小天才不是什么东西-----呃,哥你故意的!”嘟嘴,发难.

　　“怎么会...”幸村哥哥无辜无力说道.

　　“哥哥喜欢网球吧?”身为王子,不喜欢网球是绝对不行滴~

　　“网球?爸爸经常玩的那个..?”

　　“嗯嗯嗯...”赞许式点头,小天拉起哥哥的手往外跑,“一起去找爸爸~”

　　“教钢琴的老师不是要来了么?”话虽这么说,仍跟着小天跑.

　　“那个眼镜哈~`?小天不喜欢啦~`逊死了~!”

　　??听妈妈说,小天的钢琴老师还参加过国际级比赛的...

　　打开爸爸的网球袋,小天拿出一把暗紫色的球拍.
　　一点“Burning”的感觉都没有.果然,会流汗的不华丽运动,不适合自己~~

　　小天把球拍塞到哥哥手里:“Ne~有什么感觉?”

　　“小天喜欢网球?”小精市慢慢抚过球拍.

　　“小天身体不好,没办法玩的~”垂下头,留下惋惜的错觉.
　　“如果哥哥打网球,一定打得会非常好的.可以把小天不能打的那份补上!”

　　“爸爸回来后就找他教我.”小精市毫不犹豫地说,“小天的那份,一起补上!”

　　“哥哥最好了!”亲了嫩嫩的左脸颊一口.
　　“小天..不要乱亲人!”无力无奈...还有些别扭的欢喜.
　　“哪有嘛~!分明只亲过哥哥,爸爸妈妈,爷爷..连大伯都没亲过~!”理直气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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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突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
　　“哥哥认不认识真田弦一郎?”听大人们的谈话,幸村,真田,柳生家是神奈川三大家族.正副部长极有可能从小熟识.
　　“见过几面.好像在(2)班.小天怎么会知道他?”

　　..开学典自己沉思去了...错过认识副部长的机会啊....残念.
　　Ma~时间早晚问题啦.何况就在隔壁班.

　　“听姑姑提起过~是晴子表姐男朋友的弟弟嘛~!”
　　小天…明明到现在连一些兄姊都认不清.幸村哥哥疑惑加重.
　　真田弦一郎,有什么特别么?

　　看到微微皱眉的哥哥,小天纠结中-----
　　哥哥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精啊啊啊~~~你才4岁半啊啊~~~~
　　自家哥哥注定要做与不二并列的腹黑王子...?
　　...呜..呜呜....

　　未来的中学网球界皇帝,相当有礼地打了招呼.
　　“..幸村君.日安.”
　　“日安,真田君.”和风般微笑.

　　幼稚园版的皇帝...怎么说呢,还是很----大叔.
　　没有标志性的帽子,但气质, 表情,动作都严肃沉稳得不似孩童.迫人的气势也初具水准.
　　不过对哥哥完全没用就是了.哥哥的无敌笑容,反而让真田有些撑不住.

　　“你好!”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我叫幸村天.是哥哥的妹妹哦~”附赠笑脸一个.
　　满意地看到他挂上黑线.嗯哼~现在还不具备黑面的功力?

　　“真田弦一郎.”那双天空般的眸子让他有一瞬的恍惚.顿了一下,报上名字.
　　“久仰呐~弦一郎哥哥.”清甜软糯的童音配上大人语气.

　　真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可以一起玩一起吃午饭和哥哥一起打网球吗?”幸村天必杀纯真语气+表情.
　　“抱歉,真田君.”幸村哥哥有些不悦,捉紧天的小手道,“我妹妹一向这样----”
　　“不可以吗~~?”小脸委屈地垮下来.
　　“好...”

　　V~帮哥哥拐到副部长了!..奇怪,哥哥表情怎么这么臭....

　　幸村哥哥本以为会像讨厌钢琴一样讨厌真田.事实上不仅没有,两人还成了好朋友.
　　从小只和小天一起,他没有同龄朋友.也几乎没人敢撞真田那座小冰山.小天强行将两人凑在一起,男孩子们很快发现性格互补,默契滋长,友情也不知不觉产生.只是两人无论怎样要好,都没有撇下小天进行自己的游戏.这让小天又大大欣慰了一番.
　　三人的好关系颇得两世家的注目,不久真田弦一郎转到小(1)班,这样在幼稚园的时间,三人形影不离.

　　呐~`有弦一郎哥哥在真好捏.围着自己和哥哥团团转的小少爷小小姐们少了一大半.
　　多出许多时间来沉思!
　　无伤大雅的玩笑也能随意开了,开完往弦一郎哥哥身后一站,呵呵....
　　亲亲哥哥不许怨念~!谁叫你那小身板比小天强不了多少,远不及弦一郎哥哥“伟岸”!

　　(作插嘴:...据说这是幸村小少爷一度把牛奶当水喝的原因.)

　　每日8~15点,幼稚园.
　　15~18点,小天学习钢琴,未来正副部长学网球.
　　属于阳光的时间.

　　晚上逗逗爷爷,大伯,爸爸妈妈(“逗逗”?汗...),洗澡澡,听听当代大师作品.
　　9点,和哥哥一起睡觉.

　　凌晨2点,离开暖暖被窝,进琴房,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经录音笔门外录音测试~,琴房隔音率为95%!没人会发现HOHOHO~~~~

　　小天已经肆无忌惮地在此时此地进行偷练计划200夜有余.
　　不用避忌3岁孩童的身份,找回海音的音乐.
　　手指沉扣,飞升,轻巧的颤动,琴音如天空魅惑的月光,照耀灵魂使之洁净,透明,升华.
　　一遍又一遍,与肖邦,巴赫,李斯特,舒伯特...超越时空,亲切地对话.

　　“滴滴滴滴-------”
　　粗糙的电子铃声破坏了黑夜与小夜曲的和谐美.

　　“怎么就3点30分点了...残念...”
　　把闹钟关掉,跳下椅子,稳稳落入熟悉的怀抱.
　　“哥...”片刻前还精神奕奕的女孩蔫蔫打了个哈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这个时间特意过来..”

　　不错,早在偷练计划的第一夜,她就被哥哥抓现场了.唉~这孩子也太警觉了.
　　那夜....

　　“小天,你在干什么!”怒气冲冲,男孩压低声音喝道.
　　刚结束一曲的小天哆嗦了下.啊啦~`被哥哥发现了.
　　近似无所谓的心情很快改变.因为小天发现,哥哥,真的生气了.
　　门缝漏进灯光,哥哥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
　　一股陌名的压摄力让小天有些透不过气.

　　“为什么要半夜跑来弹琴?下午的时间不够!?就这么喜欢钢琴连身体都不顾了吗!!”关上门,幸村家的哥哥大步走到椅子边伸手紧抓住她细弱的手腕,提高了声音.
　　空气凝滞.脑海空白.

　　....是她错,是她错!!她不曾想到,哥哥会这么担心.她还没有习惯,被人当作第一位来在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落地,紧抱住比她高那么一点的男孩.
　　小天第一次真正哭泣,面对第一次真正对她生气的哥哥.

　　怒火在她一滴泪落下后全部熄灭,剩下心疼和自责.
　　妹妹,他无论如何都想守护好笑容的存在..居然让她..哭了.
　　“以后,多披件衣服再过来.”放软声音,不知不觉作了让自己后悔的让步.

　　え?小天一愣.听错了?
　　趁他回神前重重点头:“嗯!”

　　...小天的眼泪,居然是这么管用的东西.

　　最后睡觉时间提早练琴时间压缩,但有了帮凶哥哥,这一计划进行得可谓光明正大是也!
　　今晚也很顺利..嗯...困死了..
　　明天,不,今天也要是快乐的一天呐.回到残存哥哥余温的被窝,小天迷迷糊糊祈许,沉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现为童年阶段...嫌小天说话幼齿的...后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