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入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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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气氛不像来时一般凝滞，林辉夜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他真诚对杜斯道谢。
任何对祝踏岚好的人，他都对其怀着感谢的心。而且若没有杜斯的这部电影，他也不能顺水推舟，这么快得到和祝踏岚同住的机会。
至于祝踏岚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他的请求，林辉夜没太放在心上，这可以慢慢了解，总之，先把人放在身边是最重要的。杜斯说怕戏没拍完祝踏岚先死了，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以祝踏岚当前的精神状态来看，倒也不是危言耸听。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状态下的祝踏岚格外有颓然的情色感，林辉夜后知后觉，在车子驶离之后才察觉到自己体内情欲正熊熊燃烧。
他舔了舔手指，上面还残留着隐约的酒味。
杜斯默默在旁观察，了然的挑起眉毛。他出声打断林辉夜的遐思：“你家在哪儿？”
林辉夜直接在车载屏幕上选择路径，“就这儿，老小区了，不过安保不错。”
杜斯看了一眼屏幕，点了点头：“你们公司的宿舍就安排在这儿对吧？你要拿的东西多吗？需不需要另派辆车过来？”
林辉夜摇摇头：“用不着，对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非要和踏岚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
“问了你会说实话？”杜斯偏头一笑，“踏岚至今没告诉我他为什么在这一年中变成这样，他不肯说，你即使知道，也不应该说。如果你想告诉我你能告诉我的东西，我当然愿意听，可是我看也不方便对我明言吧。”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林辉夜坦然道。
他不打算伪装自己，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他本来打算伪装成这个年轻的林辉夜，以全新的形象回到祝踏岚身边。但只要一见到祝踏岚他就明白他做不到，并不是说在祝踏岚面前伪装成另一个人太难。
他不愿意罢了，否则他绝不缺执行到底的意志力。
林辉夜就是林辉夜，他哪怕换了性情，变了皮囊，总还有沉淀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就像他对祝踏岚的爱。他不想以虚伪的形象待在祝踏岚身边，那该多委屈呢。
既委屈自己，又委屈祝踏岚。
但他也不敢直说自己是死而复生的林辉夜。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做法，表现出真实的自己，但不提自己是谁，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走一步算一步听起来是个负面的说法，但就此时他的处境而言，也可以解释为见机行事。
车上虽然仍旧被沉默主导，却不尴尬。杜斯展现了对友情的重视，以他不亲切的性格，硬是等林辉夜收拾完东西，又把人送到祝踏岚家门外，并在祝踏岚开门前驾车离开。
16
林辉夜看着屋外荒草，认真盘算需要些什么工具才能让花园恢复旧日模样。
在他打量花园的时候，祝踏岚打开房门，林辉夜任由他情-色的身影充分停留在眼底，细细品味过划过身体的火焰，舔了舔下唇，说：“明天我想清理花园，你有空吗？两个人会快一些。”
祝踏岚回以沉默，他根本不答话，转身往里走抬脚跨上沙发，顺着滑下去，然后把酒端起来凑近嘴边。
林辉夜叹了口气，也对，如果祝踏岚愿意打理花园，那么花园就不会荒废了，不过他至少没有拒绝让林辉夜来做这件事。
在屏幕上看到的形象远不如亲眼所见，祝踏岚任何模样都好看得足以称之为非凡。林辉夜不能不受蛊惑，不过他显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而已。
紧身内-裤里的东西被箍得发痛，但因为内裤材质的关系没有隆起明显的形状，不然可就太尴尬了。
林辉夜青少年时期的性-幻-想基本都落在祝踏岚身上。他坐过的座位，沾过汗的毛巾，更衣室里线条优美的身体，还有修长的双手，每样都足以在过度亢奋的青春期引发性-冲动。
现在他对自己的控制力要强得多，即使被挑起情-欲，也可以迅速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它消下来。他不想让祝踏岚觉得他是个色-情狂，虽然他觉得自己面对祝踏岚时的确有这样的倾向。
“晚饭……你想吃什么？家里有菜吗？”
祝踏岚头也不回，“你的房间在楼上左手边第一间，林辉夜以前就住那儿，你既然和他同名，那就住死人的屋子吧。”
非暴力不合作，看来自己还是得猜猜祝踏岚心里在想什么，免得老是碰软钉子。
林辉夜：“你为什么改变主意让我住进来。”
祝踏岚提起酒瓶走到楼梯口，站住说：“你说我答不答应都要住进来，所以就让你住进来。房子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但不能进我的卧室。”
林辉夜不是第一次住进祝踏岚家。
祝踏岚算是世界上最懒得关心室内装潢的人，他的卧室只有一张床，有什么可禁止入内的，又不是蓝胡子的秘密房间。
“进去打扫也不行？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林辉夜问。
祝踏岚径直上了楼，没有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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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冰箱嗡嗡的响，还是好几年前那一台，现在的新产品冰箱已经不会发出这种单调的嗡嗡声了。
他和祝踏岚食量都很大，当初买冰箱的时候也选择了大容量的。里面永远满满当当塞着食物。
如今，林辉夜打开冰箱，里面几乎是空的，在保鲜室放着两盒打包的饭菜。还有一板鸡蛋。
他还没吃晚饭，把饭菜拿出来简单热了热，又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餐厅的光很暗，因为吊灯里只有一个灯泡是亮的。他俩以前喜欢在客厅边看电影边吃饭，餐厅几乎没有使用过，所以灯泡坏了也一直想不起来换上新的。
林辉夜在光线暗淡的餐厅摆上晚餐，边吃边掉泪。
仅仅窥探这间房子的一角，就能让他看到，在他离开了以后祝踏岚的生活是怎么被摧毁的。他们曾经是多好的朋友啊，计划未来的时候毫不犹豫把对方放在自己的计划书里，他们是以永远在一起这个概念为前提构建自己未来生活的。
然后林辉夜离开了。
他当然有充分的理由，法律不能惩罚他的仇人，于是他选择亲自动手，但他每一秒都想放弃一切回到祝踏岚身边。
正是在他最悲痛的时刻，他才愧疚的意识到，他虽然选择离开祝踏岚，但他对祝踏岚的爱，比对任何人的爱都多。他为自己不够爱爸爸妈妈而愧疚，又为离开自己最爱的人而愧疚。
对父母的愧疚在他死亡的时刻结束，而对祝踏岚的愧疚似乎会纠缠他到生命的尽头。为了在仇人面前保持镇定，他有熟练的转移情绪的本事，现在也可以用，但他宁愿让愧疚和悲痛咬噬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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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梦里下了雪，白茫茫遮天蔽地。
家乡和帝都四季如春，这样的大雪祝踏岚平生未见。林辉夜站在雪地中宛如雕像，只有呼出的白气证明他是个活人。
他的面目比从前更为清晰，应该是见过这个林辉夜的缘故，让本来模糊的面貌得以补全。
祝踏岚很清楚自己在做梦，虽然每次梦到的东西都会在醒来后忘记大半，但他仍然在梦中保持耐心，情节可以忘记，感觉却会长久的留存下来。
他每次的梦都说不上欢欣，不管他和林辉夜说话时表现出的状态是什么样，心上都有沉重的压迫感。
“辉夜。”祝踏岚柔声叫他。
“陛下。”见了他，林辉夜死寂的世界才有了活气，整个人霎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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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熟悉的低落感充盈心中，祝踏岚听到屋外割草机的声响，不用看也能猜到是林辉夜在清理杂草。
这些杂草的气味和以前记忆中修理草坪的气息不同，闻起来要更苦涩，杂夹着温暖的干草气味。
他穿着睡袍光脚走到阳台上，林辉夜抬起头冲他招手：“踏岚，你想要一个干草墩吗？工具间里的椅子已经不能用了。”
他们曾经自己组装了一套桌椅和大阳伞放在院子中，都是便宜劣等的材质，阳伞在林辉夜离开前就折断了，而桌椅也已经腐烂发霉，无法使用。
祝踏岚看着努力笑得很灿烂的林辉夜，转身走进房内，换好日常穿的运动服，然后下楼到厨房做早餐。
林辉夜不意外自己又一次被祝踏岚无视，他没有迟钝到感觉不出其中浓厚的惩罚意味，至于祝踏岚为什么这么做，林辉夜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
问题是：对象是哪个自己，以及，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入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