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造反》童梦同

24、女皇热爱新发明

　　伴读们开始每天跟女皇一起用午膳。

　　本来一开始，凤华是每次御厨房搞出新的饭菜，就留大家常常鲜。后来大家怂恿年纪最小的贺铮说，“陛下，我读完书，就饿了，都等不到回家吃饭。”

　　凤华笑出了声，善解人意地说，“知道了，就你爱撒娇！好吧，你们以后学完课业，就留下陪我一同用午膳吧。我没法保证每顿饭都是美食，不过，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

　　大家已经喜出望外，哪里还会挑，再说，女皇这里的饭食，都是御厨房精心准备的，哪怕食材普通，那也是色香味俱全。

　　说起来，这“色香味俱全”还是听女皇说起的，如今，已经成了王城饭馆厨子们常说的话了。

　　这天，凤华心血来潮，让人把宫里荷花池的莲藕给挖出来，叫御厨房切片，水焯了，简单地放点调料，凉拌了，又让做了蛋炒饭呈上来。

　　伴读们个个狼吞虎咽，饿是真饿了，但是，没有尝过的调藕根和蛋炒饭，也是大家狂吃的原因。
　　凤华不由感慨，还是现代生活好。这藕根片，还有蛋炒饭，不过是现代家常菜，还是每个主妇都会做的工序简单的家常菜。可是，在这里，大家却这样喜爱。

　　凤华告诉他们，“韩重此刻不在宫里，替我找新的食材去了。等你们回府后，我让人把做菜的法子给你们送过去。”

　　李辉赶忙推辞，“陛下不必为我等记挂这些小事。况且，明日又见面了，不急在一时。”
　　凤华微笑不语，她另有主张。

　　这天傍晚，回了府的几位伴读的父亲都震惊地从儿子手上接过了一张薄薄的，据说叫做“纸”的东西。上面是女皇命人写的藕根和蛋炒饭的做法。

　　但是，真正让他们惊讶的不是新的皇家菜色，而是，“纸”。

　　这是什么？看起来有些黄，上面有些杂质，但是，轻便啊！用这薄薄的东西来书写，那是多么方便啊！

　　以往也有人图轻便，把文字写在布帛上，叫做“帛书”。可这个东西，比布帛还轻便，还好用！
　　武将还好，文官一看，就要疯了！

　　杜松的父亲杜允是当世才子，他太清楚了，如果这种“纸”能够大量使用，日后文人们写书、携带书籍，就会方便很多。

　　一卷竹简的书卷，能写多少字，能有多重，他太清楚了。汗牛充栋，说的就是这些竹简书卷有多重。如果，都书写在“纸”上，一卷书，也就薄薄的一叠吧。

　　杜允已经想到了，在今后，如果这东西普及了，还有谁愿意在竹简上写字，还有谁愿意在袖子里装竹简书卷呢？

　　“这是怎么来的？”杜允手抖着问儿子。

　　杜松说，“陛下给送来的啊？”

　　“我是说，这个东西怎么做的？用什么做的？”

　　杜允呆了下，“不知道啊。”

　　“明天，你去问问……”

　　“是，儿子遵命。”

　　……

　　次日上完课，太傅高兴地拿着几张纸，感谢女皇，“陛下恩典，老夫从未见过如此便于书写和携带的东西，这种‘纸’，造价贵吗？可否，恳请陛下再赐几张下来？”

　　“不贵。”凤华回答，“这些事宫里的工匠做出来的。上次，我让他们几个帮我一起整理宫中的书库，当时，搬竹简差点累死我！后来，我就问匠人，能不能做出薄一些的，能书写的东西。结
　　果，还真就做出来了。您猜，用什么做的？”

　　太傅很认真地想了一回，无奈地摇头，“老朽不知，请陛下赐教。”

　　“是麦秸和稻草！都是些便宜的东西。只是如今做出的纸，还有些发黄，上面有杂质，我跟匠人说，让他再试试，能不能做出雪白的纸来，这样看着舒服，不是吗？”

　　“还能做出雪白的纸张？”太傅惊喜不已，简直不敢想象。

　　几个伴读都支起耳朵仔细听着，但是，这一回，就连最精明的穆庆都不敢动问。纸的做法，他们知道厉害，这个东西要是大量生产，那一定能赚不少的钱。

　　可没想到的是，女皇让侍女扶桑拿过一叠写字的纸，“做法都在这里了，大家要是想知道，就拿去吧。”

　　李辉惊呆了，“这是，大家都可以做纸来用吗？”

　　“是啊，如此方便之物，利国利民，自然该推而广之才是。”凤华正要让伴读们来拿，太傅却按住了。

　　“陛下，不可。这东西很重要。不光是我国需要，别的国家也需要。陛下不妨，让专人来做，得的钱，还可以充盈国库。若是别国来买，我们还可以趁机，跟他们谈些条件。”

　　太傅的提醒，让凤华清醒了。她的本意，是为了让人民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学习，她要开启民智，对抗巫师。凤华在这方面，是有些着急了。

　　但是，太傅提醒过，她就明白了，这相当于国家专利。是啊，这个世界，不止有西凤国一个国家，周边好几国呢。西凤国如果牢牢掌握着制作纸张的工艺，那就可以等着别国来求了。到时候，他们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止是钱了。

　　伴读们在惊喜过后，经了太傅提醒，也明白了。他们不再相望得到纸张的制作工艺，只是请求，“陛下若是让人制造出更多的纸张，我们可以先买些吗？”

　　“你们用纸不用买。御书房自然发给你们的。等纸张大量生产出来，人人都可买的。”凤凰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去的话，又收回来了。

　　这件事情，后来被伴读们告诉了家人，那些老谋深算的臣子们就感慨，“陛下又爱玩乐，又爱美食，又想偷懒，可是，每每弄出来的东西，却能利国利民，这是好事。只是，到底年少，不知轻重，那么重要的制作工艺，差点就公之于众。”

　　但是，他们又一想，不用期望女皇变得精于算计，现在，就正好。朝堂上只做个摆设，后宫里，也不奢侈靡费。即便是贪嘴了些，可也没有弄出酒池肉林来，也不过是挖了一截藕，琢磨些食材的新做法，也没给国库增加什么负担。

　　伴读的少年们，可以每天从御书房领出十张纸来。这可羡煞了多少人。有人面子大，能从这些少年们这里要出一张来看看。但是更多的人，只是听说了而已。

　　因为女皇嫌搬竹简不便，而让人弄出轻便的纸，听说日后还会贩卖，这件事，在文人中都传开了，大家翘首以待，希望见识一番。

　　一个月后，京城一家官办的文房四宝店开张了，专门售卖笔墨纸砚，这个店里，再没有了竹简的影子。大家争相去购买轻便的纸张，用于书写。而且，这些纸对于大户人家来讲，不算贵。

　　店里还卖些用纸抄写的书，线装书。虽然书的内容，是文人都知道的先贤经典，但是，大家还是趋之若鹜，买上一本。

　　原来纸是这样的，纸做的书，是这样的轻便，放到袖子里，就轻轻松松带走了。

　　有人悄悄评价，懒人自有懒办法呀，女皇弄出来的东西，还真方便。不过，当时的人们无论怎样震惊，都不可能完全想到，造纸之法，给这个国家究竟带来多少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