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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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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的人一路狂奔回家,瘫倒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酥心盐:圆梦今夜。
接着又发了一条。
酥心盐:我觉得我可以去买张彩票了。
没几分钟,又发了一条。
酥心盐:!!!!!!!!!!!!
她的动静不小,简白刚摸完工作,准备点进朋友圈轻松一下,就被她那一排感叹号给闪到了眼。
她戳开苏辛言的聊天框。
简白一点也不白:【你被盗号了?】
酥心盐:【你不懂。】
简白也没跟她啰嗦,直接发了视频过来:“你别跟我装神弄鬼的,有屁快放,发那么多条状态,不就等着我来问的吗。来吧,我做好被秀一脸的准备了。”
视频刚接通的时候,信号还不太稳定,苏辛言缓了好一会才回了一句:“你确定吗?我觉得你可能还不够有准备。”
简白哼笑:“除非你告诉我你中了五百万,否则现在除了钱,没有什么能虐到我的。”
苏辛言揉着脸:“就那个顾衍川你知道吗?”
“哪个顾——”简白顿了下:“就那个拿了双金影帝之后就一直拍什么什么扑街,最后不得不退圈的顾衍川?”
苏辛言纠正道:“他没有退圈,他都说是去调整状态了。”
简白心不在焉道:“嗯,去调整状态了,那这跟你今晚怒发三条状态的有什么关系?”
苏辛言又说:“他最近又回来了,前段时间我姐不是在剧组出了意外吗,我今晚去给我姐——”
她絮絮叨叨半天说不到重点,简白忍不住打断道:“咱说点重点可以吗?”
“行,我不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吗?”苏辛言抿了抿唇:“她跟我姐是邻居,我今晚去给我姐送鱼汤的时候碰见他了,他还跟我说,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他哥。”
简白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就在苏辛言以为是信号不好的缘故准备先挂了电话时,她忽地爆出一句:“我靠!!!!!”
苏辛言被她吓了一跳:“你干吗啊?”
“你干吗啊?”简白怒其不争:“这么大的好事,你就仅仅只是发了三条朋友圈而已?”
“三条还不够吗?我最近忙得一条朋友圈都没更新。”苏辛言觉得好笑:“你刚刚不是还嫌弃人家是过气影帝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更何况!!更!何!况!”简白显然激动起来:“顾衍川跟林城是好兄弟啊!!这么多年,林城在微博上只给他一个人发过生日祝福,要不是林城自己否认过他和顾衍川之间的关系,我都怀疑他暗恋顾衍川了。”
林城是简白的墙头,是她见一个爱一个的墙头里扎根最深的一个。
简白从十几岁就陪着他从选秀节目一直走到今天,看着他从藉藉无名走到光芒万丈,这一条路,别人不知道,苏辛言却很清楚有多难走。
简白的思维一旦发散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会苏辛言不过是和顾衍川见了一面说上几句话,她就已经幻想到自己坐在林城腿上听他唱歌了。
“哥我求你,你清醒点。”苏辛言扶额:“我和他今天才刚见面,连个联系方式都没交换,你可以不要想太多吗?”
简白恨铁不成钢:“你还好意思说,都让你叫哥了,你怎么也没问哥哥要个联系方式。”
“我见到他都紧张死了,话也说不好,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
“多丢人?”
苏辛言不愿再回想:“反正很丢人,我不跟你说了。我等下把稿子发给你,你看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的。”
“行。”
玩归玩,等工作起来,两人也是一点也不含糊。
简白花了点时间将苏辛言发过来的设计稿里的一些问题挑了出来:“我用红笔圈出来的位置都是需要修改的,问题挺多的,你今晚估计又要熬夜了。”
“已经做好了修一夜的准备。”苏辛言把头发全都扎到脑后,摘下戴在右耳道里的助听器,周围的声音倏地变得小了很多,她给简白发了一条消息就关机了。
酥心盐:【不跟你耗时间了,先下了。】
简白一点也不白:【OK】
苏辛言修好所有的设计稿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她重新开机,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额头抵在玻璃上。
远处的天空雾蒙蒙的,留有几颗黯淡的残星,街道上时而会有汽车飞驰而过,刹那的喧嚣过后,又是让人压抑的安静。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压抑的安静,苏辛言转过身,坐在桌前,拿起手机。
是陆辛语的发来的微信。
鹿鹿:【言言,你今晚有时间吗?你姐夫说想请你吃顿饭。】
酥心盐:【有的。】
鹿鹿:【起这么早?】
苏辛言愣了下,抬眸一看钟,凌晨三点半。
平常改设计稿都是这个时间,她一直也没觉得自己起的早,因为她根本就没睡。
酥心盐:【嗯……是现在才准备睡觉。】
鹿鹿:【你怎么这个点还没睡?】
【在修稿子。】苏辛言没想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就岔开了:【你这个点是没睡还是刚起?】
鹿鹿:【拍早戏。】
【好辛苦啊。】苏辛言修了大半夜的设计稿,眼底都是倦意:【姐,我有些困,先去睡觉了。】
鹿鹿:【好。】
陆辛语等了会,确定她没再回消息之后,把手机搁在化妆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困了?”从外面进来的顾衍川将咖啡和早餐搁在她桌前:“我哥让我带给你的。”
陆辛语揭开咖啡的盖子,小口小口抿着,黑咖啡的苦涩对她来说好像习以为常。
顾衍川在一旁坐了会,随口问道:“你妹妹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回陆家了吗?”
提到苏辛言,陆辛语的情绪明显变低了:“没回,是我自己单方面过来找她的。”
“她不愿意回陆家?还是陆家那边?”
“她不愿意。”陆辛语长叹一口气:“她跟外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妈当年的选择。”
陆辛语的父母在苏辛言还没出生前曾经因为陆奶奶的缘故离过一次婚,当时离开陆家的沈清还不知道自己怀着孕,带着陆辛语直接回了平城。
离婚之前,陆辛语的父亲陆闽北和沈清对彼此都有着很大的误会,中间那几年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也就是那段时间,沈清在平城生下了苏辛言,孩子跟了已故外公的姓。
外婆家并不是很富裕的家庭,家里没有男丁,全靠沈清一个人养着,苏辛言三岁的时候因为高烧抢救不及时,导致右耳听力中度损伤,到现在都还靠戴着助听器才能完全回到正常听力水平。
苏辛言七岁的时候,陆闽北意外查清当年和沈清之间的误会都是陆老太太一手造成的,他后悔当初没能信任沈清,在得知事情真相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沈清。
恰好那段时间苏辛言跟着外婆去了乡下,沈清怕陆老太太和陆闽北责怪自己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索性就瞒下了苏辛言的存在,只带着陆辛语回了陆家。
小小年纪的苏辛言就这样被抛在平城,抛在外婆身边。
她还不懂什么叫抛弃,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外婆妈妈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淑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骗她说下一年。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直到苏辛言十二岁那年,她在学校的报亭那里看到一张最新的城市快报,上面最中间的版面上登着一则“华瑞地产的陆氏夫妻为爱女庆祝十八岁成年礼,包下A省最大观景酒店”的标题。
标题的另一侧还有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陆辛语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头戴皇冠,脚踩小皮鞋,左手挽着陆闽北右手挽着沈清,笑得幸福又动人,像一个真正的公主一样。
而彼时十二岁的苏辛言还穿着不合身宽大校服,脚上踩着布满灰渍的帆布鞋,鞋边隐约有开线的迹象。
她在小城穿街走巷,为外婆的身体担忧,为下学期可能拿不到的助学金而发愁,而她以为始终有一天会来接她的妈妈,却早就把她抛弃在这里。
也是那一刻,苏辛言才真正意识到,她的母亲和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的梦碎了。
人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