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三十三章 挑衅 ...

  •   楚王有些无措的抱着手炉,他环顾四周,道“三郎可要弹琴?”

      景云殊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一个粗人,弹琴,作诗都是不会的,楚王邀约,原不想来,便是觉得来了也是干喝茶,恐扫了楚王雅兴。”

      楚王坐到榻上,道“无……无妨的,我也是不会那些的,已经喝了两壶茶了。”

      这说的大实话,景云殊嘴角忍不住勾起,他看了看,道“那边那是什么棋,不若,下棋吧。”

      杜恒取了过来,道“军棋。”

      武承谖道“我昨日刚学的。”

      这东西是景云殊带过来的,他小时候爷爷教着下的,长大下的便少了,他道“正好了,我也下了不好。”

      其实要说起来,这军师旅团营,连排带工兵,上面的炸1弹被景云殊改成了陷阱,说是从西边传回来的棋子,这样能省很多麻烦。

      就像国外的电影总比国内的好过审一样。

      说着景云殊坐到榻上,自己盖上毯子,二人摆开棋子,沈松寻回来,便也搬着凳子看起来。

      楚王这里,士子虽不多待,但到底是楚王做东,哪有赴宴不与主家说话的,所以,是要来说几句还礼的,也有对楚王好奇的,更有想来攀权附贵的,是以,还未来过的士子,都会前来敬拜。

      楚王同景云殊下着棋,前来拜见的自然不好打扰,便立于其旁,安静的看二人下棋。

      这军棋虽不如围棋高深,更不如围棋上升到哲学军师那一块,但它更具有娱乐性和普适性,士子也有喜欢玩儿的,渐渐的,二人身旁竟聚集了不少士子观看。

      景云殊同楚王杀了三盘,胜了两盘,景云殊道“承让。”

      其实二人的棋下的并不怎么样,一个是尚不熟悉就算熟悉也不会和景云殊较真的人,另一个是动的脑子多了,碰到不需要动脑子的时候是一点脑子都不想动一下凭着心情下棋的人。

      不得不说这三盘当真是惨不忍睹。

      围观的士子多有三岁能诵,五岁会背,十岁口出华章的人,自然也有喜欢研究各类棋子的人,背碑覆局,可能不需要几下便能算得全盘,这等人看武承谖与景云殊的棋局,更是看得恨不得自己上阵杀敌,总好过看旁人花拳绣腿,大约能忍到最后不说的都是王者。

      观棋不语真君子,二人下完,众人多绝口不提刚才那棋局,大约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倒也有一两个恭维的,说出口,周围人竟也有敬佩的神色,大约是想说,兄台这般夸奖,良心不会痛?

      几人与楚王寒暄,景云殊先头也算是歇了一会儿,现下待着无事,便下了塌去别处看看。

      这苏园的图纸是经过过目同意才修建的,但他回扬州的次数有限,这宅子修建的时日也不久,他竟也只来过两次,皆没有把这园子逛完,这五套间名曰合抱斋,他便是没有来过的。

      他先是走了一圈,分别看了看无间外围不同的精致,竹子,梅花,假山,飞流,松柏,荷塘,倒是移步易景,然后他又到了内围,看那露天的天井,这天井并不小,有一方池塘,池边还有一树梅花,一角是不停缓缓转动的水车,这池水不知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但池水清澈,飘着玫红的花瓣顺流而下,仿佛那池水都沁着冷香,景致闲雅。

      但仔细一看,那池子里不光飘着玫红的花瓣儿,还有黄色的花瓣儿,似乎还闪着光,景云殊自然是更为好奇,心道,难道这是上游飘下来的的?毕竟这院子里除了这一树梅花,也没旁的东西了。

      池边立着一个钓鱼棚,如今只有三位士子在那里不知是垂钓为主,还是聊天为主,还有一个士子竟是跟苏园要了蓑衣,戴着斗笠在小雨中,还真有点‘独钓寒江雪’的意味。

      景云殊让知礼在最外间找个地方候着,这里头都是男子,她到底是个姑娘,他带着不方便,是以他一个人在窗前看了看,到底好奇池子里的东西,便要寻旁边的门进去,这时却来了一位面貌端正的士子,他拱手施礼,道“在下,薛秋白。”

      景云殊听着这名字还真是耳熟,转念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原与云府订了亲,后来父亲去世的薛家大郎?
      没曾想会在这里见到,这样也好,对方没有防备,景云殊也好细细观摩其人。

      他心有了主意,面色波澜不惊,温煦有度,他忙施礼道“在下”他说着,竟是一时咳嗽起来。

      那薛秋白忙看了看四周,去寻了一杯茶端来给景云殊喝。
      景云殊看着他的动作,心道素不相识,看起来倒是个宽厚的,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喘平了气,道“多谢薛小郎”他放下杯子,转头看向天井,提议道“我正要去那里看看,薛小郎一道?”

      薛秋白似是被景云殊提醒到什么,他道“我刚巧路过,见着小郎看那天井,可也是疑惑那池面?”

      景云殊道“此话怎讲?”

      薛秋白道“小郎可听说过沈家二郎,沈书玉?大都督四子王文轩?”

      盐商沈海二子,扬州大都督王弘明那不学无术的四子,景云殊前些日子刚看了茅咏的私册,倒是有印象的,他道“略知一二。”

      薛秋白同他一道看向窗户外,道“刚沈二郎与王四郎分辨这池水从何处来向何处流,谁也无说服谁,沈二郎便撒了梅花金箔,说这般看着水流便知道了。”

      景云殊心道这年轻人还挺会玩儿。

      薛秋白接着道“君子不背后说人,我与小郎说这些也非是眼红,只是那沈二郎王四郎还在其中,刚有人进去被嘲讽一番出来的,那沈二郎似不愿旁人在其中,怕小郎也惹上麻烦,特才多嘴。”

      景云殊道“还有这般事情,那倒是要感谢薛小郎诚恳之言。”

      薛秋白道“小事,小事,无需放在心上。”

      景云殊道“那天井里,谁是沈二郎,谁是王四郎?”

      薛秋白道“那身着蓑衣的便是王四郎,旁倚在榻上的便是沈二郎。”
      景云殊施礼,道“多谢提醒,不胜感激。”

      薛秋白忙扶起他“客气,客气,你莫要放在心上,那沈二郎王四郎平素里便惯于霸道,你莫要轻易招惹。”

      景云殊狡黠一笑,道“薛小郎如此直白,不怕我去说小话?”

      薛秋白倒是爽朗一笑,道“我生在扬州,长在扬州,这扬州小郎我基本都是见过的,一则小郎面生,像是初来,二则,我刚观你言行,并不像与那二人熟稔。”

      景云殊心道,这倒也不是个无半点城府的人,他看着那窗户里的景致,笑了笑道“那我等里面的人走了再进去看看,水上漂金箔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过。”

      薛秋白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莫不是小郎也喜欢?”

      景云殊道“有人鄙夷,自有人艳羡”他袖中的手抚摸着手炉大的兽耳,神色莫名道“若无才,安分守己,若有小才,造福一方,若有大才,出将入相,平定天下,这诗句词曲,有用,也无用,全看出自谁的口。”

      薛秋白满是不同道“那听小郎所言,这无才,是连说都说不得?”

      景云殊道“若孑然一人,天下万物无不可说,若妻儿老母具在,不过是连累至亲,于母,不孝,于妻,无情,于国,无义。”

      薛秋白眼睛明亮,他定定的看着景云殊,似要与之分辨到底的样子,他道“如何于国无义。”

      “堂堂男儿,归农,种得一亩,一家不饿,种得多亩,多家不饿,做匠,修的一舍保一家温暖,修的数舍,寒士欢颜,从军,保家卫国,为师,传道受业解惑,若真把百姓放在心上,哪里都是报国之地,若自己舍不得饥寒,放不下身段,哭叹报国无门,写一首极尽嘲讽之诗,血溅三尺,成全清名,化作一缕幽魂,于百姓有何益?”

      薛秋白想了想,拱手道“受教了。”

      “妙,妙”旁边突然有人击掌。

      景云殊一惊,他其实对这薛小郎印象不错,但怕他年轻气盛是个愤青,不懂得厚积薄发,只怕他日后逞一时之意气连累家里,这才要给些警告,提点几句,倒是没注意让旁人听了去。

      那人拿着纸册和毛笔,他说着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拱手施礼“薛郎好友,白虔。”

      景云殊施礼“云书。”
      薛秋白只惊道“云书?可是安平坊云府?”

      景云殊颔首“正是,我身子不好,在外休养,不常归家,薛小郎不认识我也是自然。”

      这解了薛秋白的疑惑,他顾自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景云殊让他自己想,他看向天井里,道“那里无人,进去看看?”

      “正好,我也想进去”白虔欣然同意,薛秋白也没有反对。

      三人相伴拿了放在那门前方便取用的伞,入了那天井,景云殊深吸一口气,雾雨迷蒙,带着梅香,倒像是他永安城的院子里,只不过他那里,没有这般的湿润。

      景云殊举着伞走近那池子,池水流的缓,还有几片金箔在上面,他自然有些好奇那金箔的工艺,蹲下身子去取那金箔。

      身后却有一人带着讥讽道“苦饥寒,逐金丸,想不到,这士子之中还有这般饥寒交迫之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营养液,全给我~
    么么,感谢自闭的雷~
    感谢九南荒(鱻生三条鱼)营养液~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