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gl》三千白

65、做决定

　　“苏铭要走了……”戚玄眯起眼，看着面前，为她默默倒上一杯茶水的无心，想看看她听完之后，会作何感想。
　　无心面上并没有没什么表情，稳稳的倾了茶身，让黄绿色的清亮液体一滴不漏的淌入戚玄前方的小茶杯。仿佛像在听戚玄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戚玄当然没有在那张仿佛能遮掩一切的面庞上看出些什么，她眼中闪过一抹嘲弄，无心果然是无心的。
　　苏铭那日同玉婉荣离去之后，市间坊上的传言一下子变的躁动了起来，原本侠客美人的一段佳话，只是一瞬间便变了风向，成了，始乱终弃，新欢难敌旧爱，难抛结发之妻，能抵御花魁美色的第一人等等……
　　一系列故事啊秘闻啊也都应运而生，一时间又在不小的杭州城中掀起了风浪。
　　无心又回到了醉欢楼，原本白景的授意是让无心留在她身边，可无心以累婉拒。白景还要让无心当做挡箭牌，也不好阻拦，只得让她自行抉择。
　　老鸨看到无心被完完好好的送了回来，那激动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怕就差要执手相看泪眼，深夜促膝长谈了。
　　只不过，无心如今却并不再在世人前露面了，可醉欢楼的客人却并没有因为无心如此而减少丝毫，反而更加的踏破铁鞋了。更有甚者甚至扬言不见到无心一年就不走，可最终还是被醉欢楼的保镖一顿胖揍扔出大门。当然，更多的人则是听闻无心与那剑客之事而觉得此时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女人嘛，受了情伤之后往往沉沦，这时候只要自己适时出现，伸出手将美人揽到自己怀里，说上几句体己话，还不就捡个现成便宜，手到擒来了？
　　只不过，这些人站在七楼之下，沧桑又大义凛然的伸出手去，才发现……
　　妈的，手太短了，这根本够不着美人啊。
　　戚玄原本来见无心，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她不知道无心会不会见她这个与苏铭厮混在一起的人。可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等很久就被一侍女带上了七楼。一路上，戚玄都在想，看来江湖传言也并不都是假的，果然是苏铭那小子负了花魁。
　　一进门，无心对她点了点头，将她让到了椅子上，很是客气的倒茶，没有问戚玄为何而来，或者其他的事。
　　戚玄默默的喝了三杯茶水，发现无心还是没有动静，只是每当她茶水见底之时，便立刻便替她满上。喝的她都要出小恭了。
　　无奈，戚玄只能先开口。
　　奈何，无心嗯了一声，什么反应也是没有。苏铭负了这人的想法立刻便失了大半。无心确实无心。
　　“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么？”戚玄问道，“我原以为你是在意她的。”
　　“嗯……她能离开江湖，很好。”仍然是无喜无悲，其实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女子有些吃味，也能理解成女子漠不关心。戚玄更倾向于后一种。
　　“当日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说你愿意随她走，若你对她也没什么多的感情，那为何要多此一举？”戚玄顿了顿，“还是说你接近苏铭，是别有目的的？”
　　“戚少镖主想知道的可未免有点多了。”无心淡淡说。
　　“可我觉得苏铭他还是在意你的。”戚玄双手支着头，若有所思，“我认识她更久一些，她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真的认为，她心里是有你的。”
　　“戚少镖主和我说这些作甚？”无心突然抬头看着戚玄，定定的说，“莫不是想拉拢我？我想苏铭应该已经与你说了，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天辰的人。而戚少镖主，大概和玄羽教脱不开关系的吧。”
　　戚玄眯了眯眼，她知道这话绝不会是苏铭说与她的，那会是谁，同一个权利之外的无关之人提起这些？若是白景，那无心在天辰之中怕是有不低的位置。若要不是白景，那无心这人，当是藏得极深，自己与玄羽之间的关系可并不仅仅是保密，而是深层次的机密，无心能知道此事，那怕是要变天了。
　　“果然不是简单角色。”戚玄这句话，即是夸奖，又是讽刺。
　　无心看着戚玄表情变换，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
　　“我对苏铭没有恶意的，这你只管放心好了。”无心幽幽的说，“现在，戚少镖主可以说正事了么。”
　　“哈哈哈……”戚玄豪爽一笑，“无心姑娘我以前看错你了，你果真是不让须眉，苏铭会喜欢你倒也不意外呢。”
　　“谬赞了，戚少镖主才是。”无心客客气气的回答，丝毫没有局促，她在心里默默说，苏铭也是。

　　待戚玄离开了醉欢，夜已然深了，月亮一点点爬高，如今已然悬在了树梢。

　　回了客栈，戚玄蹑手蹑脚的走过芷儿的房间，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一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没有一刻停歇的陆云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平常总是闹着亲亲抱抱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淑女。
　　打招呼的时候淑女，吃饭的时候淑女，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淑女了起来。
　　戚玄这几日以来都没有同芷儿同住，但却经常偷偷溜进芷儿的房间，蹑手蹑脚的，像是在做什么坏事。这种感觉让她不仅想要发笑，戚玄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变态的采花贼，不知道芷儿曾经偷偷溜进她的房间，是怎样的心情呢。
　　戚玄看着熟睡的人，并不是她熟悉的邋遢睡相，这才有点女子的样子嘛！戚玄暗暗想。
　　只不过，陆云芷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让戚玄莫名的揪心起来。
　　今日因与无心商谈要事，回来的晚了些许，陆云芷本应一片漆黑的房间却有着微微烛光，戚玄愣了愣，竟伸手推开了陆云芷的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戚玄才如若初醒一般，心中后悔万分，她怎地如此唐突！
　　可门已经被推开了，戚玄硬着头皮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屋中少女的眸子。二人一个惊喜，一个尴尬。
　　“小玄……你回来了？你怎么过来了？”陆云芷声音之中都带着浓浓的喜悦，仿佛苦药之后的一颗甜甜的糖。
　　“我看你忘了吹灯……”戚玄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既然你没睡，我倒是有一事想与你商量来着……”
　　“什么事？”
　　“你也十六岁了，正是好年岁……当寻一份良缘才是！择日不如撞日，过几日我想举行一场比武招亲的大会，你可愿意？”
　　陆云芷的神色先是一愣，喜悦之情去潮水一般褪去，变成了无尽的失落痛苦。良久，她什么都没说，神色颤了颤，就在戚玄觉得场面有些尴尬的难以承受之时，她才开口。“一切都听戚姐姐的便是，不用与我商量的，别忘了，我可也是你的鬼呢。”
　　戚玄听了这话，心中突然一痛，一段往事慢慢浮上心来。
　　“你早些睡，一切有我做主，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说完这话，戚玄逃也似的离开了。
　　只留下房间中一个神色有些落寞的人。
　　“只有你能让我受委屈啊，小玄……”
　　。。。。。。。

　　三日后，一切如期举行。
　　比武招亲。
　　很小的时候戚玄听说书人讲述一个个传奇故事，故事里面，总有比武招亲的桥段，从那时候起，戚玄便一直觉得，比武招亲是件很风光，很厉害的事。
　　可这一次却不是给她自己，而是为了芷儿。
　　这件事她想了很久，直到和无心商谈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件事不能在耽误下去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难道要让芷儿同她一般拖着，直拖到人老珠黄么。
　　不行，绝对不行。
　　和芷儿提过以后，芷儿并没有反对，而是乖巧的应下了，原本是十分顺利，皆大欢喜的事，可戚玄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梗在胸口，提不起来，放不下去，横竖都让她不舒服。
　　说做就做。
　　于是戚玄带着这份情绪，马不停蹄的操办起了陆云芷的人生大事。如此的风行雷厉，戚玄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迅速，但仿佛慢上一点，她就会后悔一般似得。
　　戚玄通知了苏铭，让他前来替芷儿把关，苏铭爽快应下，虽然她心中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难道你们俩不是一对么？苏铭在心中暗暗想。
　　而当日与无心商谈过后，她答应无心要让她见苏铭一面，自然也是邀请了无心前来的，一听无心竟然到场，整个杭州城中的青年才俊，都是竞相前来，这入场的许可竟在坊市上被翻了好几翻。无心倒是成了活广告。只不过，这来人目的，便有些不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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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手差点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