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有灵[快穿]》冯咻咻

120、因缘2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周汶与沈毓的婚事算是两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席上三个小辈坐在一起，虽然周汶和沈琇明显聊的更投机一点，但由于偶尔沈琇也会将话题引到沈毓身上，倒是显得三个人相处的很好。

　　为沈毓定下婚事后沈老爷很是高兴，和周老爷喝多了，晚上宴席散了，他拉着两个女儿的手：“毓儿啊，我以后总算是放下心了，周家小子是个好脾气的，与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以后你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的。琇儿，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等明天我就去给你物色赘婿，一定给你选个好的。”
　　“爹，你喝醉了。”沈毓示意身边的丫头去厨房端醒酒茶，和姐姐沈琇一起将人送到房间。沈夫人也有些微醺，也由身边的丫头扶着：“你爹也是高兴，你们一天天长大，你爹和我可不就得着急？这女子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一样，可不能马虎。”
　　沈琇没有言语，沈毓抿了抿嘴唇：“娘，我就不能不嫁人吗？我想一直留在你和爹娘身边。”

　　“说什么傻话呢？要不是我们家没有继承香火的，你姐姐本也应该出嫁的。是我和你爹亏欠了她，以后你出嫁了，除了嫁妆这家里的都留给你姐姐，一个女子当家可不容易。”沈夫人也怕以后因为家产的事情，姐妹两个生了罅隙，提前给已经定亲的二女儿说清楚。
　　“娘，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沈毓皱皱眉，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沉默不语的姐姐，还有一边昏昏沉沉睡着的爹爹，在看看按着眉心一脸醉意的娘亲，所有的话都暂且咽回了肚子里。

　　第二日沈毓照常去女学，她在女学的时候虽然其他东西也学，但最喜欢的还是琴。
　　教导女学琴艺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先生，二十多岁左右，长相也是俊雅出尘，女学中的很多人都很喜欢这个先生。
　　到了女学，沈毓没有去课堂，而是沿着一条小路往女学深处走。青石小路两旁都种满了花草，在阳光下好似在发着光。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院，但沈毓的目标不是那座小院，反而是在小院旁边的简陋亭子里坐了下来，拿出自己的琴弹了起来。

　　一曲终了，沈毓侧头对旁边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人道：“先生。”
　　平遥点点头：“弹得不错，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沈毓没有去看他，只是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先生是女学的琴艺先生，我是女学的学生，就算是先生没什么可教的，我也是要来的。”
　　平遥轻笑了一声才道：“说的对，不过你今日怎么没去上课？我记得今天上午应该是书法课吧？”

　　“我不想去。”沈毓仍是拨弄着琴弦，“先生，昨天我家给我定亲了。”
　　平遥有些意外，随后又释然：“我都忘了，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是哪家的公子？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是周家的，先生应该听说过，是周汶。”

　　“周汶？我见过他，与你也算是相配。”平遥仔细观察了她的神色，“怎么？看你样子不怎么高兴？”
　　沈毓放下拨弄琴弦的手，看向天空：“高兴？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平遥不太赞成她的话，皱着眉：“你要是不喜欢就退婚，哪有这样为难自己的？”

　　“那先生······”愿意娶我吗？沈毓看到了平遥看自己的眼神，默默的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什么？”平遥没听清她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沈毓将目光投向手边的琴上，“先生再教我几个曲子吧。”

　　提到自己最感兴趣的琴，平遥的兴致就起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这是我昨天得到的一个琴谱，里面很多曲子我都没见过，你也来看看。”
　　沈毓接过册子一看，册子上面是娟秀的簪花小楷，是女子的笔迹。
　　“这是琴谱的主人特地给我抄录了一份，回头我再给你抄一份。”

　　“好。”沈毓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琴上，其他的事情她不想问也不想管。
　　沈毓在女学弹了一天的琴，因为她向来不合群，对她这种行为很多人都见怪不怪，就连缺课了那些先生也不多过问。女学本来也就只是给这些千金小姐打发时间的地方，学学琴棋书画镀镀金，刷刷名声。但这里的小姐们出嫁后有几个是靠琴棋书画过日子的？
　　不过从那天后沈毓再也没有去找平遥弹琴，平遥只当她是定亲了避嫌，加上沈毓年纪确实不小了，他做师长的也应该注意分寸，也就没有单独去找过她。只是偶尔看到合心意的曲谱还是会记下来，顺带给沈毓带一份，对于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学生，平遥还是很上心的。

　　沈毓按部就班的到女学报道，早起其他人喜欢诵读自己喜欢的诗文，沈毓却喜欢在这个时候练习书法。
　　今天的课堂不像往日那样平静，周围有窃窃私语声掩盖在读书声下。
　　“哎，你听说了吗？我们女学要有新来的了。”
　　“新来的？府城数得上名号的小姐们都在这里了，什么新人？”
　　“听说是新上任太守的妹妹，出身不俗，长相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还没见过人呢，我爹娘就已经让我好好跟人家打交道了，还说要给哥哥说亲。”

　　沈毓本来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但她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平遥身边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正对着平遥笑着，温柔又宁静，像栀子花。
　　墨滴在纸上，沈毓将污了的那一半纸裁下来，继续抄录。

　　新来的姑娘叫粱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很温柔的姑娘，除了不合群的沈毓外，所有的人都很喜欢她。她的身份在女学是最好的，但对待每一个人都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她琴棋书画学的都很好，每一样都压了其他人一头，但可能因为她本人太过温柔，倒是没有人说酸话的，反而对她更加推崇。
　　上琴艺课的时候，平遥就站在粱柔身边，耐心的指导她，时不时露出赞许的笑容。

　　沈毓觉得心有些闷闷涨涨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想哭又找不到哭的理由。她从小打到大都是不会哭的，哪怕疼了，委屈了，都没有流过泪。
　　她不想弹琴了，想写字。她平日里其实写字的时候多些，只是练琴的时候很多人都能听到声音，就觉得她更喜欢琴，其实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写字打发时间。无聊了就抄抄书，生气了也抄书，心烦了一抄书就所有烦心事都不记得了。

　　晚上回到家里，沈毓坐在自己的小书房抄书抄到很晚，连晚饭都是在书房吃的。
　　很晚了她才从书房出来，她的院子挨着沈琇的院子，两个院子中间连着一道月亮门。
　　注意到沈琇那边灯还亮着，她就对绿荷道：“去厨房端些吃的来吧，我去看看大姐。”
　　绿荷去了，沈毓就自己提着灯去沈琇那边，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大姐。”
　　沈琇正扒拉算盘的手一顿吗，抬起头就笑了：“是毓儿啊，早说过了叫我姐姐，叫大姐我总觉得把我叫老了。”当初沈家夫妇就生了一对姐妹花，还想再生个儿子，就让小女儿喊大女儿大姐，想取个好兆头，没想到大姐叫了十几年，也没盼回个小弟来。
　　沈毓从善如流：“姐姐怎么还不睡？”

　　沈琇揉揉自己干涩的眼睛：“这不是又到月底对账的时候了，今年爹的身体不好，我就将这些事情接过来自己做了。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我这边声音太大了？”
　　“没有。”沈毓忍不住笑了，“就算是夜里这算盘的声音也传不到我那里。”
　　绿荷敲门进来，沈毓接过食盒就催她去休息。

　　沈毓将食盒打开：“姐姐陪我吃些东西吧。”
　　沈琇犹豫了一下就放下手里的事情，姐妹两个依偎在一起吃夜宵。
　　“毓儿还没说你怎么过来了？”

　　沈毓慢慢啃着糕点，她不怎么饿，只是知道姐姐的习惯，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
　　“姐姐，”沈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不想嫁人。”
　　沈琇愣了愣，吃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为什么？周公子不好吗？”她语气很轻，隐隐还带着些艳羡。
　　沈毓听出来了：“姐姐想要嫁人？”
　　沈琇就揉揉她的头：“姐姐不想，姐姐还要将沈家给撑下来，要是姐姐嫁人了沈家怎么办呢？毓儿，姐姐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嫁人，可是爹娘一定是为你好的，嫁人了成为一家主母日子也不会太辛苦。”

　　沈毓没有说话，等手上的糕点吃完了才道：“姐姐我帮你吧，天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出去谈生意呢。”
　　“好啊。”沈琇很干脆就同意了，妹妹也是学过管家的，简单的对账她还是会做的。正好妹妹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早点学起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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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毕业论文终于完成了，最近只剩下细节上的修改和降重了，这几天会尽快把这篇文完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