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城破时我在卖菜》地上有烟花

33、人相望

　　按照原本的计划，花望是要悄悄拿走不屑剑的。
　　但是不知为何，她带着茶去了顾府，去和顾锦说：
　　“如果我要它，你觉得陛下会不会给？”
　　顾锦那无关痛痒，风轻云淡的神情让她既欣喜又恼火。
　　她庆幸顾锦不喜欢公主。
　　同时她也恨顾锦为什么不喜欢公主。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
　　花望站在庭院里，一头乌发开始慢慢地变白。
　　“顾锦，在这点上我是没有完全地骗你。我的身体没有急速衰老，可是身体的耗损还是太大了。”
　　“但你还是想要这把剑。”顾锦淡淡地道。
　　院子里的莫思凡他们都已经戒备起来，看来那道白光马上又要出现了。念心和顾锦都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去战斗的，倒是没那么警惕。
　　念心看着前方，忽然说：“顾锦，你看那人是谁？”
　　念心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苏朗。”
　　是公主。
　　花望错愕地回过身。
　　“我醒过来的时候见你没在身边，就出来找你，刚好看到你往这边来了。”吴清越听到了刚才的一切，说话时神情不太自然。
　　“你到顾府这里......干什么？”
　　吴清越明知故问，也许，她想听苏朗，或者说花望说她是出来散散步。
　　“来取剑。”花望说了实话。
　　吴清越笑着点点头：“这样啊。你，你变成苏朗的样子过来，就是为了拿到剑吗？”
　　“是。”
　　花望的答案都很短，像一把把匕首。
　　“陛下。”顾锦走过去，下意识地要扶住吴清越。
　　而吴清越甩开她，还要问。
　　花望已经不愿意回答她了，转过身去看着莫思凡他们：“国师的力量看来很好用，这把剑如今已经被修炼得很好。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来拿。”
　　她很自信，自信到现在不屑于继续伪装，抖落出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花望还抖抖衣袖，变出了两个帮手。
　　是海棠红和阿素。
　　花望站在那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然而有人比她还能够装逼。
　　莫思凡忽然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周身散发着黑气的花望，冷静地道：
　　“花大人所求的，不过是名利而已，对吗？”
　　念心和顾锦心下了然，看来这是要到结局部分了。按照单机游戏的尿性，主角要和反派打打嘴炮，让反派一边怀疑着自己的人生一边......痛苦地被打死。 琳琅瞅着莫思凡，眼里写满了我家思凡就是帅。
　　而白桥，他站在那里，一副需要打手的话就叫我的表情。
　　花望笑了下，那是反派标准的鬼畜笑声：“你也想像我的师父一样，说我只要自保就可以了吗？”
　　莫思凡深吸了一口气：“花大人，你也许觉得那是师父看不起你。但是为什么你不换个角度想想，他也许是希望你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平安喜乐就好，不要卷入是是非非中呢？”
　　站在一旁的念心在心里道：嗯，不，我觉得她师父就是在歧视。
　　但是她和顾锦不是主角团里的人，战斗没有她们的份，打嘴炮也没有她们的份，她们安静如鸡地站着就好。
　　庭院里满是月色，浑身散发着黑气的花望的脸孔开始慢慢扭曲。
　　莫思凡见自己的嘴炮有效，乘胜追击道：“如今天下因为邪祟被搅得不得安宁，很多人能够好好地过完一生已经很不容易。在花大人你看来，平凡地过一生也许很委屈。”
　　“可是对于被你杀掉的那些人来讲，能有平安的日子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你知不知道你看不上的普通人生，对别人来说有多重要，你凭什么去毁了别人？”
　　“我，我——”
　　花望忽然捂住了头。
　　她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大师兄撕下一块儿鸡肉，递给她：“嘛，小花望，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觉得吧，我们十几个人在一起，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就挺好的了。”
　　“大师兄，这是你烤的鸡肉吧？”
　　“嗯，怎么了？”
　　“唔，好咸！”
　　......
　　“苏......花望！”现下担心花望的只有吴清越一个，她忍不住地叫了一声。
　　而花望显然已经失去了神智：
　　“我怎么会甘心，甘心就这样被别人看不起，永远只能比别人低一头地活着！”
　　唰，花望完成了一键换装，穿上了一件造型奇特的金色战袍。她伸出手，抓住了从镜子里飞出的剑：
　　“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强。”
　　游戏里的那道白光再次出现，主角团们和花望她们一齐不见。至于吴清越，她突然倒在了地上。
　　主角们已经去和花望厮杀。
　　念心环视着四周，发现这里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这时天空中浮现出两竖行字：
　　“天下谁人不识君，繁花望尽君归处。”
　　这是......
　　那是给花望的判词。
　　念心和顾锦都在愣神的时候，系统的声音久违地响了起来：
　　“缺月挂南枝，此生多憾事。”
　　系统把结局讲给了两人听。
　　花望被主角杀掉，那把剑也被拿去净化。最惨的人是吴清越，没有了顾锦也没有了苏朗，每年看着海棠花发呆。
　　念心忍不住了，搞出这么一个结局来，你不怕被玩家寄刀片啊！
　　系统和那个姑娘表示他们很无辜：
　　“正派死了吗？”
　　“没有。”
　　“反派死了吗？”
　　“死了。”
　　系统总结道：“你看，多好的结局。”
　　念心很想咆哮一下，可是看着顾锦，她忍住了。
　　顾锦是游戏里的人，她会被自己吓到的。
　　对了，游戏里的人......
　　念心顾不了那么多了，赶忙问道：“游戏结束了吗？”
　　“唔，吴国的剧情是结束了。”
　　“那，我不会再来了？”
　　“对。”
　　顾锦还在吴清越跟前站着，看着念心对着天空说话的样子，她知道她在干什么。
　　是时候去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庭院里月色正浓，顾锦朝念心走过去，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
　　念心也在看着她，似乎也要说什么。
　　两人离得很近的时候，顾锦伸出了手。
　　她想抱着念心，告诉她自己就是叶岚。
　　可是在这一瞬里，念心忽然不见了，她扑了个空，怀里空空荡荡。
　　念心已经回去了？

　　教室，苏念心看见一间教室。
　　她推开门走进去，只见一个少女正在擦黑板。
　　她擦了一阵子以后，看向了讲台上的包。
　　“啊，老师把东西忘在这里了。”
　　她走到讲台那里，拿起老师的包的时候，里面掉出了一部白色的，挂着紫色毛球的翻盖手机。
　　好奇心重的少女见四下无人，偷偷地摆弄起了手机。
　　“切，老师居然会用这么老土的手机啊。嗯，它好像只有照相功能？”
　　少女一边吐槽着，一边大胆地给自己自拍了一张。
　　接着她看着手机里的相片，被吓得把手机摔在讲桌上。
　　明明她是笑着去自拍的，可是照片里的她却是一副冷淡的脸孔。
　　说实话，她刚才拍照片的时候，心里的确有种冷漠的情绪。
　　诶，难道这手机......
　　她还要再试一下，教室的门却又被推开了。
　　苏念心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去。
　　那是几年前刚刚入职的自己。
　　被逮了个正着的少女先发制人。
　　黄昏，在教室里，那个女孩对苏念心说：
　　“老师你居然会有这么有趣的东西啊。”
　　苏念心记得，那天傍晚，她整理好一些资料以后发现自己把东西忘在了教室。
　　她回去拿的时候，看到了柳然。
　　少女一点都不害怕地和她瞎扯淡，而她按着文件夹的手用力了几分。
　　她所整理的资料，是有关柳然的。
　　苏念心看着曾经的自己和曾经的柳然，在那里站着。
　　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老师。”
　　苏念心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姑娘站在她的身后。
　　姑娘抿着嘴唇笑：“我和你说过的吧，世界上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情。老师能够有那种神奇的手机，而我也可以让我创造出的世界变得和真的一样。”
　　苏念心朝她走去，那是柳然，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些，不过苏念心还认得她。
　　“老师，我好像说过，某一天我会让你加入到我的游戏里，会给你一个很好的故事和结局。”
　　“柳然......”
　　“时间到了。再见了，老师。”

　　苏念心从床上坐起。
　　天还没有亮，这会儿是半夜。
　　楼下的叶岚醒来后第一反应是心里很空。
　　她无法忘记想要抱住念心时，怀里空空荡荡的感觉。
　　这种可怕的感觉促使她爬起来，冲出了家门。
　　苏念心收到了一条短信：
　　“花念心，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