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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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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城没有动静?” 坐在帐篷内上方的魁梧大汉瓮声瓮气地问跪在一旁的大启人。
跪在地上的人抬头说道:“并无太大动静,武宣帝只是换了谭家的人来。”若是谭迥雷在这,一定会觉得地上的人眼熟。
大汉虎眉一皱,手拍在矮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大碗和地上跪着的人微微跳了起来。
“你们大启最好的军队都来了,你跟我说没动静?”
跪着的人听到最好的军队时,低下的头,嘴角下垂,眼底闪过不屑和嫉羡。
“此事是个意外,秦奎将军身体不适,谭家那位分支又苦于没有军功傍身,所以这次才自动请缨来这丰城。”
大汉眼里还含着怀疑,再一次确定地问道:“当真?”
“是,千真万确。”
待大启的人走后,帐篷后部被撩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钻了进来。
大汉听到声音并没有转头。而是从羊皮囊中倒了一杯泡好的乳茶,用手扯下一大块案台上放着的肉,嚼吃起来。
金魁军师倒不在乎,席地而坐。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须。
半晌金魁王才从肉盆中抬起头,嘴角胡须沾满了腻腻的油星。
“如何?”金魁王示意军师说说对近来丰城换了将领一事看法。
军师眯了眯眼,说道:“丰城虽换了那所谓的谭家军,但却没有发觉我们金魁的动作。前几日我们的人照样混了进去。”顿了顿,摸了摸胡须又道:“据我们的人来报军中似乎有些动静,现在看来不过是谭家想要把秦家的人换走。”
金魁每年都会选一些与大启身材样貌相似的人进行训练,最后派到大启刺探消息。
“这样,那我们的计划看来可以继续进行了?”金魁王抹了一把嘴道。
军师明显异于金魁人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自然,大启我们胜在必得!”
这几次的短暂攻击不过是试水而已,金魁早早准备好了。这些年的憋屈一定会找回来,金魁王铜眼怒睁,心中有口郁气要冲破喉咙。
金魁军师看着金魁王激动的神色,眼底意味不明。
“ 他们走了?”谭迥雷问道。
谭家军虽离开丰城多年,但是到底留下了一些势力在这。加上对金魁的戒备,谭迥雷很快收到有金人混进了丰城的消息。
“一直越过丰城往南边去了,将军要不要……”手下人回道,想要去把人拦截下来好好审讯一番。
“不必,跟紧他们,看他们想干什么。”谭迥雷不想打草惊蛇。
“金魁与我们当年情况在这的似乎有很大不同。” 商胡当年和谭迥雷在这呆过几年,自认对金魁还算了解。
“金魁这些年换了王,与我们当年自然不同。”
“难道不是突鲁王子登位?”商胡惊讶地问,他在闽地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消息不太灵通。当年撤离丰城时他们预测突鲁王子会是继位的人,毕竟几次的大战下来,他们也知道突鲁王子的厉害。
说句心里话,当年在丰城待过的谭家军对对方是尊敬的。突鲁王子像最正派的对手,和他对战会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谭迥雷摇摇头,道:“王位之争时,惜败于现在的金魁王,当场被斩首。”
“可惜了!”商胡发自肺腑地感伤,自古王位争夺,真正的强者不一定能胜出,能胜出的人一定有运气。
谭迥雷虽惜一个好对手的消失,但对大启而言却是好事。
“我们对金魁王还不熟悉,所有的消息全来自秦家给得。万事还得小心。”谭迥雷嘱咐道。
不是谭迥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天高皇帝远的,容易出事。
两个纪律不同的队伍混在一个丰城,即使不在一起执行任务,总归也是要碰在一起。那矛盾也必然会起,这是在谭迥雷的预料当中,他甚至已经想好要借矛盾之机来清理那些毒瘤。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现一个好苗子,实在是意外之喜。
那天谭迥雷正在帐篷看军文,几个小武将吵吵闹闹地要进去让谭将军主持公道。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谭迥雷心想:来了!脸色却开始端正肃穆起来。
“进来。”
在外面喧哗的那些人听到大将军低沉的声音,立即噤声。
帐篷外的护卫相互对视了两眼,把手里的兵器收了起来,把人放了进去。
“怎么?对我不满还是怎的?”谭迥雷开口就是让他们不知所措。
“大将军,我们并无此意。我等在此守卫边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近来谭家军对我等多有排挤,我等实在忍受不了这才想找大将军评评理。”左边的小将到底年轻,半刻钟就把自己的来意吐得干干净净。
“哦,且说说看,到底所为何事。我当了这么多年将军,这名头不是白来的。若谭家军有错,我定当严惩不贷;但若是你们……”
“那我等任凭大将军发落!”没等右边年纪大一些的人示意阻止,左边的小将又率先开口承诺。
“好,爽快!”谭迥雷沉声赞道
原驻军一向习惯拿丰城百姓的东西,开始是因为百姓以为他们和当年的谭家军一样,只会象征性收一次。没想到被他们误会了,到后来干脆发展成一定级别的军官到处拿商户的东西不付钱。
要不是军队不能常出来,百姓早就受不了了。平常也没有造成大的损失,所以周良御也一直不清楚。
如今谭家军又重回丰城,即使不是当年那批人,一些百姓看到他们一如既往地严谨,还是心里觉得有委屈。
可信赖的靠山回来了,百姓心里的委屈有处可发泄了。偶尔出去的谭家军自然就得知了这件事。
等谭家军去问得时候,这事不知不觉就升级为谭家军看原驻军不顺眼,故意滋生事端。
谭迥雷到的时候,两边已经打了起来。谭家军久经训练,自然不差;而原驻军的长处则是对这里的环境比他们要熟悉,且谭迥雷清晰地看到谭家军被其中一个原驻军压着打。
这还是自谭迥雷到丰城以来第一个能打过同等水平的谭家军的人。
只见他手肘用力扣住一个黑衣谭家军的胸膛,正要压着谭家军打,后方的一个原驻军突然上前撞歪了他,以至于他立刻被谭家军反压在地。
“好了!”谭迥雷开口阻止双方继续厮打下去。
谭家军见自己将军来了,心里一慌,立刻站好。毕竟还是热血青年,一点小事还是能激怒。
“有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谭迥雷嘴上虽这么说着,心底却非常满意谭家军这次的冲动。
谭家军却是不清楚将军在想些什么,一个个如同斗败的公鸡垂下了脑袋。
应长致本来只是路过,看到自己同床几个兄弟被压着打,立刻上前帮忙。结果因为他的加入,谭家军被激起了血性,场面立刻变得难控制起来。
这会儿,双方一分开就能看得出来状况。原驻军除了应长致其他人皆是鼻青脸肿,而谭家军也是狼狈不堪。
谭迥雷赞赏的眼光在应长致的身上划过,落在众人身上。用下巴示意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的两位校尉来说说。
两个校尉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今天的事逃不过了。高个儿的先站出来强撑着说道:“将军,我们闹着玩呢!没多大事。”
说到底这些打架的原驻军还不是听他们的命令,真要追究下去,只能是他们倒霉。
谭家军中有几个人就想站出来反驳,谭迥雷挥手让他们别动,继续让高个子说下去。
瞟了一眼和他一起来得两位小将,发觉他们脸色难看的紧。谭迥雷心中好笑,估计之前来得时候这校尉可不是这么说得吧。
“闹着玩?”
“是的是的,不过是手下几个技痒,想互相切磋切磋。”
听到这,应长致也明白过来他们是被拿枪使了。他虽是第一次见到军营里最大的掌权人,但却丝毫不畏惧地迎上了谭迥雷的目光。
应长致看到他眼底古井无波,脑海里瞬间转动,明白过来这是计:一个宣扬他自己威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