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宠物是玩家》四四四四

17、第十七章

　　这只猫的原样元曦当然见过，好歹是在眼前刷出来的。只是原来的黄花猫现在面目全非，凄凄惨惨地来这里叫她‘殿下’，她一时懵，不知道怎么对台词。

　　搁现实谁没事玩这种公开处刑的羞耻play啊？还殿下，怎么不叫陛下！

　　“你做了什么？”元曦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词，干脆顺着话，直接发问。

　　猫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它的面容全黑，身上的淡黄花纹被火灼烧不见，血污隐在焦黑中，闻起来不太好。只有那双眼睛，浅蓝，透澈，仿佛天空。

　　这双眼睛看着元曦，里面承满了哀伤，绝望，以及愤怒，还有潜藏着的星点希望。

　　一边的男人凑到了曼曼身边：“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个做了什么？”

　　曼曼看都不看身边的男人一眼，语气生硬顶了回去：“不知道，天鹰会长不用多操心，这是我们花间游的事。”

　　天鹰腆着脸笑：“曼曼啊，我这不是担心嘛，虽然不是大BOSS，好歹也是你们的劳动成果……”

　　“不用您费心！”

　　“月惑受了恶鬼蛊惑，犯下大错。”猫妖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并非月惑想推卸责任，这恶鬼不知为何能凭依我等妖身上，控制我们的身体，纵使神智清醒，也无法脱离控制。”

　　恶鬼。

　　这个词元曦记得，她之前在之前与阎王‘对话’时有提到过。虽然那时候她是被系统控制，就跟看了一过场动画一样，但台词信息量还行，她有印象。

　　“那你现在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元曦又问，努力不让自己措词太怪，“这等重伤……”

　　猫妖顺着关键词继续说下去：“刚才不知道为什么，那恶鬼突然消失。想来是殿下您在这里，您身上鬼气凌厉却清正，那鬼污浊不堪，我这身体又已破败，所以它惶惶逃走……”

　　刚说完，这猫身上的金光不知道为什么骤然闪烁了起来！

　　元曦默了下：老子一开始就在了，怎么这时候你才清醒？这明明是游戏设定！

　　不过设定就设定，你倒是把线索给说完啊！

　　“殿下……”

　　随着金光的闪烁，这个猫妖的气像是戳破的气球，迅速流失着。它终于露出了重伤者才有的姿态，呼吸急促却虚弱，声音飘乎。

　　“殿下……”它困难地抬了下爪子，最后无力地落下，眼皮开始控制不住地下掉，“我……月惑……有大罪……是我心志……不坚，咳，给了它可乘之机……”

　　它的伤势很重，却还是不愿住口，想跟元曦说明什么。悔恨弥散在它的每一句话中。

　　这副姿态有点可悲。

　　顾源在元曦身后抬了下眼皮，朝着另一侧看了眼。

　　那边，鹰帮会会长天鹰终于跳出来，无视正对话的两人，指着猫妖就喊：“这无敌快结束了，快打，万一有回血就还要费事。”

　　众妹子没人理他，就连曼珠沙华也只是冷漠地翻了个白眼。

　　天鹰不甘心，又一次大喊：“怎么了？无敌后暴走回血很正常啊，那位美女，快点离远点，小心挂。”说着抽出武器，看起来准备冲过来‘救美女’。

　　曼曼立刻喝道：“闭嘴！你敢抢怪我就翻脸了！”

　　天鹰：“……”

　　他委屈着收回了剑，狠狠瞪了眼顾源，而顾源淡然无视，仍站在元曦不远处，随时都可以提供帮助。

　　元曦也不理那个男人。

　　她垂下眼，蹲在了猫妖身前：“我知道。”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大猫的头。这手感一点都不好，焦硬、粗糙，没有柔软的感觉，只让人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你有罪，然后呢？告诉我点有用的，我报仇。”元曦说。

　　她可是还记得之前被系统控制着念的台词呢。这报仇是任务，她估计绕不开，才不是因为看见这惨样被带入情景了。

　　这话一说，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在元曦手下，那黑漆漆的猫身上多了一道白光。光柔和又迅速地覆盖了猫的全身，空中似有风声，又像是花在轻摇——了不得，这自带BGM。

　　光倏然扩大成团，然后又突兀变形、拉长，构成了人的形状。

　　不少人屏息，看着这大变活人的一幕。

　　光芒散去后，一个衣衫狼狈、头顶棕发的少年跪伏在地上，元曦的手正摸着他的头。

　　“殿下……”月惑颓然又满足地叹息，清秀的面容上泪珠滚下，“您——我听到了他们说……在长空城的城主……有他们的目标……此身之罪，无……从改变……只望——”

　　只望什么？

　　元曦侧耳倾听，却感到手下的起伏消失。

　　代表无敌状态的金光消散，这个猫妖最后一丝血也终于清零。

　　“哇。”一边的妹子有点伤感，“这任务有点惨啊……”

　　元曦仍然没起身。大片的金光在她手下炸开、飞散，光点成群，在她身边缠了几圈，带过一阵温暖的感觉，然后这光点们倏然朝四面飞走，消失在这绿树红花中。

　　“恭喜您获得同族祝福，可选择外表种族特征变更。”系统女声一如继往的温柔。

　　不得不说，系统提示就是气氛杀手。本来还有那么些感触的元曦立刻牙疼了，什么感触全飞光。

　　外表种族特征变更？变什么？
　　不会像一边的狐妖妹子一样顶着个猫耳和尾巴吧？

　　等元曦拉开了面板后，对这恶趣味的奖励无语。

　　她还真没猜错。将励是鬼族外表和妖族外表切换。鬼族外表不用多说，黑长发、兔子眼、苍白脸；而猫妖，当然就是万恶的猫耳和猫尾巴啦！

　　预览功能有时候还是有用的，元曦看了看猫妖形态。五官有轻微的变动，线条莫名柔和了不少，猫耳时不时抖一下，尾巴也不老实，偶尔甩甩。

　　乍一看过去，她都有点不确定这谁了。

　　虽然有点被‘自己’萌到，但自我陶醉不是什么好事，元曦坚决关闭了预览。
　　就当这奖励不存在好了。

　　可是她不知道，身边的顾源先生看到了任务的奖励。

　　顾先生嘀咕：“原来我没奖励啊……”

　　他能看到第一环任务完成，也能看见下方注明了任务奖励。看起来，这任务共享不是游戏标准的‘共享’，而是让他能够监视元曦的任务情况？

　　李元钧真是个变态。
　　顾源如此下定结论，随手关了任务面板。

　　“愣什么，收东西。”

　　曼曼的话叫回了元曦的意识，也将一群妹子拉回了正事。刚才还在热烈讨论剧情的妹子羞涩上前，为自己的不专业而脸红。

　　地上尸体早成光点消失，原来的位置留的东西不少。

　　两把剑，一个毛茸茸的猫耳头饰，一条雪白的缎带，还有其他零碎的小材料。
　　这回报率还挺不错的。
　　落到元曦眼中，就更让她眼红了——要知道这姑娘自己练级三天，可是什么装备都没见过！

　　虽然她刷的都是小怪，可是她是越级刷，而且刷的数量特别多！但不管她刷了多少次，那些凄凄惨惨的鬼族小怪愣是一件垃圾装备都没有爆过，元曦妹子收获的永远都是最少的铜板……

　　此时反差太大，虽然她不是想要人家东西，可是看着这回报率对比，实在是有点眼红。

　　曼曼看见了她的表情，鄙视之，哼了声，脸上浮现了丝不忿。

　　妹子很快就将地上的东西扫回了背包，然后默不作声退回退伍，看了眼曼曼，这才继续小声跟同伴讨论。

　　“好了。”顾源过来跟曼曼告别，“我们任务已经完成，那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现在就走？”曼曼不太开心，瞪着眼看着顾源，“你最近怎么都没来青叶城了？最近我想去试试天极山那个本，你能帮下忙吗？”

　　“这个啊，真是不好意思，”顾源歉意笑了下，伸手想去捉元曦，落空。无奈之下，他叹息了声，“你也看到了，我们手头这任务有点麻烦，这才第二环就得打BOSS，我想我可能没时间。”

　　这个曼曼当然看到了顾源的动作，也看到了元曦的动作。
　　她更不爽了——凭什么躲开啊！不要脸！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好吧。”这位美女后退，不去看元曦，“那到时候我还是问问你，如果有空，就卖我个面子来帮个忙吧。”

　　“当然。”

　　两人离开的时候，天鹰不甘寂寞，又开始了卖殷勤：“天极山那边我们推过了，要不要我叫几个跟你们一起练？”

　　元曦模糊听见了答案，大概是否认的。

　　等到两人走回了曾经的猫妖村、如今的废墟后，元曦才开口：“我好像说过了，别拿我当挡箭牌。”

　　“她又不认识你。”顾源不回答这问题，“不认识你，不会上门找你麻烦。当然，如果认识你了还去找你麻烦，那我也没办法。”

　　“……滚！”

　　任务信息变更后，提示就是长空城。而长空城，就是之前做猫时被抱着进去的那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