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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碧穹 ...

  •   碧穹穿着丫鬟统一的制服,瞧着比那日街上见到时的流民样子好了许多,她跟在闻秋身后给陆蓁行礼,在闻秋退下后,便走到了陆蓁身后,恰到好处地按摩起来了。

      半晌,陆蓁才摆手让碧穹停下,她打量了碧穹好一会儿才道:“你的主人既然派你来此为间人,定然是有些本事的。调香?医道?不止吧。”

      碧穹抬起头,看向陆蓁道:“姑娘问起这个,不单单是因为好奇吧?”

      陆蓁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不错,我知道了你的本事,才能决定是否让你我做一件事。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的丫鬟,帮我做点事情,也是情理之中,对不对?”

      碧穹第一次见到陆蓁这样的大家小姐,明知道她间人的身份,居然提出让她帮忙做事。沉默片刻她才回道:“主人并未说过要置姑娘之事不理会的,不过要看什么事情了。”

      “同我陆家有关,也可能同你主人有关。”陆蓁起身丢出了让碧穹拒绝不得的话,“你的主人让你们来荆南,绝对不是让你们单纯来做丫鬟的。他要的应该是荆南的军政消息。那如果,除了消息之外,荆南的掌权者高氏自乱了阵脚,你们主人应该会更加欢喜的,对吧?”

      “对了,碧穹,那日在街头所见的,真的是你的母亲和弟弟么?不过你家主公弄出了这么两个人,那么你的母亲和弟弟应该是还安好的。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尚在洛阳?你说,你若是立功了,他们的日子会不会更加好过些呢?”

      陆蓁挥了挥衣袖,看着碧穹,等着她的答复。陆蓁相信那位派出的间人,怎么都不会是蠢笨之人。再加之何欣珞那日表现出的对碧穹这个丫头的忌惮,她相信,碧穹绝对有一般人没有的本事。

      “姑娘聪慧,碧穹佩服。碧穹临行之前,主公确实说过,如若姑娘遇到万分危急之事,我可援手一二。这其中如何把握,全在碧穹自己来判定了。不知姑娘如今遇到了什么难事?还请姑娘先讲出来才是。”碧穹也不是藏藏掖掖之人,陆蓁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就直说了。

      “高府的二公子高赞,你应该听说过。只是外头的传言再好,也不过是各种矫饰后的虚名而已。如今高赞盯上了我弟弟灏哥儿。这确实不是万分危急之事,但是于我而言,其严重性绝对不下于性命攸关之事。”

      陆蓁一脸冷色地说着,“我这个人的脾气,素来挺温和的,但是若想要伤害我的家人,那么就得承受我的怒火。我要你为我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揭穿高赞真正的面目。若是揭穿了,高府肯定会陷入诸子争夺的混乱之中去。这对你的主公而言,应该是一件大好之事吧。”

      “姑娘真是胆大!竟然是对付高赞。不管他的真面目是如何,他在荆南就相当于太子。况且这何府上下,可也盯上了高赞夫人的位子。只怕还考虑到了你。你这个时候揭穿他,难道就不担心何家上下恼怒了你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从长远来看,何家到时候,只会谢我今日所做的事情。”陆蓁理了下宽大的衣袖,冷肃的脸蛋上浮上了笑容,看着碧穹:“你这是答应了,那么就说说你的本事吧。”

      碧穹的手突然扬起,似乎有一道光从她衣袖闪出,陆蓁便感觉到耳畔的头发掉落了几根,她跟着回头,看到了身后屏风边缘的木框上插着一根绣花针,半截针已经深深插入了木头之内。

      陆蓁心里一惊,当即拍起了掌来,“这手功夫确实厉害,可会飞檐走壁踏雪无痕?对于医道、用毒等是不是也很擅长呢?”

      “姑娘高看我了,我的功夫算不得什么,飞檐走壁倒是能做到,踏雪无痕的话,只怕天下能做到的也没有几人。至于医道和用毒,大概比这荆州城里的大半的大夫要强些。”碧穹微微一笑,坦诚相告。她总觉得陆蓁和只见过两次的主公有些相似,只是一个人是年过中年的壮年男子,一个确实未及豆蔻年华的少女,这种相似的感觉很是少见呢。

      “如此,我便可放心了。”陆蓁松了一口气,招碧穹走近,凑近她耳边将计划说了,末了方道:“如此一来,即便是高雄翟,也无法掩住悠悠之口了。”

      碧穹觉得陆蓁的计划不算复杂,却极为巧妙。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儿感到很奇怪,“姑娘怎么知道那口井中藏有不少孩童的尸骨呢?”

      “如果我说,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托梦告知我的,你相信吗?”陆蓁故作神秘状,见碧穹都愣住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不信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这件事情闹出来,你好,我好,对大家都很好。”

      等碧穹下去准备了,陆蓁才没骨头样瘫坐在圈椅之上,纤长的手指敲着椅靠,“晋王手底下应该有很多碧穹这样的人,难怪他能够以羸弱之资,在强敌四环下争得一席之地。可惜洛阳是四战之地,而晋王,不但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跟长安朝廷更是牵扯不断,世子也不是什么有才干之人。不然自己也不会带着弟弟妹妹离开洛阳了……”

      这日里晚些时候,何欣珞回了何府,她让丫鬟们将她准备的一些小礼物分派给何府的众人,想起陆蓁,忍不住还是多问了几句。当得知陆蓁帮了一家三口人,那家的女儿就叫做碧穹后,她的脸色禁不住就变了下。

      何欣珞的心里有些慌乱,她特意让人去寻碧穹却寻不到,而陆蓁不过是出门下就给遇到了。难道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难以更改吗?

      不,不!若命运真的难以更改的话,何必让她重活一辈子呢?想起高大英武的高赞,何欣珞握紧了拳头,咬唇下定了决心。这日她将丫鬟们都赶出了屋子,自己取了笔墨纸砚,绞尽脑汁回忆着前世里自这年起十年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怕自己忘记了,就全部写在了纸上了。

      何欣珞写得认真,这是她不走前世路的筹码。有了这个,就一定会帮到高赞的!只是此时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帮助高赞登上高位的决心,在春宴之后又不得不更改了。

      彩兰在窗前偷偷地看着,她觉得认真写着什么的何欣珞已经不是从前的三姑娘了。害怕得不行的彩兰,看见何欣珞将那两张纸叠起藏在一个荷包里头放在枕头下面。这日深夜,彩兰实在忍不住了,她悄悄地来了留芳院,将何欣珞和高赞的那番话,以及四月底荆南会暴雨不止的话都给告知了陆蓁。

      “表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三姑娘这到底是被恶鬼附身了,还是神思不属糊涂了?我要不要去告诉老太太呀?”

      彩兰实在是没了主意,竟然将陆蓁当成了吐诉一切的救命稻草了。

      陆蓁心里惊疑,面上却是不露,安抚彩兰道:“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待这次高家春宴结束之后,我们再做判断。”她拉过彩兰赞道:“外祖母选了你在三表姐身边,真是她的福气。你这两日也还是先仔细看着,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其中的真相。至于要不要告诉外祖母,明日后我们再看,如何?对了,还有三表姐藏在荷包里头的东西,你也可以偷偷看看到底是写了些什么,也许上面就有真相呢。”

      彩兰本就是拿不定主意才过来的,听了陆蓁的话,觉得有道理,顿时就应了。倒是陆蓁,倒在想着要不要偷了何欣珞写的东西瞧一瞧。

      次日一早,陆蓁好好打扮了一番,和弟弟妹妹一道用了早膳,才带着闻夏和碧穹两个丫头去了鹤鸣堂。几个要去春宴的姑娘并二太太小蔡氏已经到了,众人看到陆蓁来了,纷纷各自见礼。

      老太太让陆蓁坐到身边,打量着她的穿戴,青翠色的八幅裙,显得整个人都像春天里的嫩枝芽般鲜嫩可人,发髻头面首饰等也都恰到好处,也不显得夸张也不寒酸。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觉得外孙女随了自己,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眼力了。

      “对了,那日不是说你们在街头的时候,二公子让灏哥儿也跟着一道去玩儿的吗?怎么不见他的人?”老太太突然记起道。

      陆蓁不慌不忙地道:“这毕竟是女儿家们的春宴,二公子也不过是客气地提一提而已。若是真的去了,不会有人说二公子失言,只会以为我存心攀附呢。再则,我也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不管怎么样,灏哥儿是我家唯一的男丁,马虎不得,所以我就让他留在家里了。”

      老太太想起那些传言,她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其中肯定有诸多不可告人的地方。见陆蓁也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提让灏哥儿同去之话了。

      老太太叮嘱了众人好一会儿,有着重交代小蔡氏看顾好几个姑娘,见时候不早了,就让她们赶紧出门了。

      连着陆蓁在内,此次何家有四个姑娘取春宴,三姑娘何欣珞,四姑娘何欣环,七姑娘何欣玲。何欣珞说要同陆蓁坐一辆马车,小蔡氏只得带着何欣环和何欣玲坐一辆车了。

      何欣珞瞧了瞧跟着坐在车边的碧穹,她想着这个时候陆蓁应该还不知道碧穹的本事,不如向她将碧穹讨要过来。打定了主意,她也不磨叽了,唤了陆蓁一声,就直接开了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碧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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