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派对上的维纳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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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从自己的爱车上下来，顺手将兰博基尼的钥匙抛给早已一旁等候的侍应生。
他本应该早点出现在大都会博物馆，带着韦恩老爷永远撕不完的支票本为慈善晚宴添砖加瓦，但由于某些不可避免又不能为人道的原因，他不仅迟到了，来不及重新整理头发，还在纽约吃了张超速罚单。
虽然已经完全看不出造型师在发型上的良苦用心，不过在这种场合没人会去质疑谁的头发是被弄乱了还是本来就该这么乱。在met ball上，就算有名流顶着个女鬼头哪怕冲天辫都会被认为是一种独特的时尚，独特到只有自己能欣赏的那种。而布鲁斯·韦恩，“行走的荷尔蒙”，年年《人物周刊》全球最帅的五十个男人在列，这点小狼狈自然无法阻碍他冲四面八方散发魅力。
走过馆外铺设的红毯，韦恩老爷在连成一片的闪光灯里淡然摆手，摄影师撇下来蹭红毯的一些三流明星，像闻道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把目标全部集中在了一个地方。站得近的女明星们纷纷把握住机会展示自己排练了几周的绝佳pose，而本来就不容易出彩的男星们则加快脚步不欲留下什么同框艳压黑历史。
布鲁斯没怎么理会其他人的小心思，严格说起来他平常的曝光率比起成名巨星也已经只高不低，根本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大出风头。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他熟练地在公式化表情包里找出代表歉意的微笑，朝两边示意后就快速又不失风度地走完了台阶。
如果说外面的红毯还算你方唱罢我登场，大厅里简直就是群魔乱舞。演员，歌手，模特，体坛大佬，商界人士，时尚小妖，随处望去都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可惜和正常的派对不同，时尚界的慈善晚宴是个魔性的场合，多产奇葩造型，平常着装再怎么谨慎的人都有可能在这里翻车，留下一段段江湖传说。
今年也不例外。2015年的着装主题是中国风的镜花水月，但依布鲁斯的眼光看实在没发现有多少女士穿着出彩。为了切合主题，剑走偏锋倒也罢了，用力过猛的简直数不甚数，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有格外辣眼睛的造型映入眼帘。布鲁斯跳动的眼皮就没停过，等再一回首看到空地上天后蕾哈娜穿着件无比像摊鸡蛋的黄金龙袍，而尚算有名气杰西卡直接把福娃顶在头上，旁边还站着好几个或透明装或大妈装的女明星时，哪怕久经大风大浪的韦恩老爷也已经开始有点牙疼了。
他四下环顾，准备趁搭讪的人群把自己围住前找个安静角落待着。看好一处，正准备迈开长腿，忽然就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着点了然，韦恩老爷转过身。
“你来晚啦，布鲁西。”托尼上前把自己挂在他脖子上，右手顺着胸往下一摸，“我特地告诉过你今天的宴会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今年人数虽然又缩减了，但佩珀说在女魔头的嘉宾表上有些社交场合平常轻易请不动的美人。香车宝马，华服丽人，要我说这是饱眼福的大好时机，结果你踩着点来，刚才碧夏弗都走进去了。”
布鲁斯呵呵，他本来预备说“你确定是饱眼福不是辣眼睛吗”，但想到自己一路走来还算见到了几个亮眼的造型，也就默默咽下话头不提。
“我本来还预备给你介绍几个超模呢。”钢铁侠一脸假惺惺，“你怎么啦，布鲁西宝贝半个月没传出什么绯闻，让我担惊受怕得睡不着觉。”
“你以为我愿意迟到？”布鲁斯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从身上撕下去，“小丑在哥谭机场放‘烟花’，那些没用的警察只会让我退后，退后，差点刮花我的跑车，也不知道韦恩集团一年赞助哥谭警局的设施和资金都花到了哪。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把钱往水里丢，至少能听个响。”
“那可真是好大一声响。”托尼嫌弃地说，“堂堂韦恩集团董事长还肉痛这点钱，说出去真丢我们土豪界的脸。”
布鲁斯懒得理这个技能点都点在嘴炮上的家伙。
他们单独出现在社交场合已经难以被忽略，两个站在一起说话更是人群焦点。原本就准备来围布鲁斯的社交名流们更使劲地朝这里靠拢，还要演出非常自然非常顺理成章的样子。一时间不管是演员还是非演员都化身影帝影后，各种搭讪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托尼环肥燕瘦来者不拒，很快就笑嘻嘻地和姑娘们打成一团。看他众星捧月地往餐桌附近走，布鲁斯便也跟着挪动脚步。他肋下还有刚刚战斗时受的伤，脸上却一点不显，只摆出一副过尽千帆的淡定老司机样。
左手这位女士涂了得有一斤睫毛膏吧。
右边的姑娘可能化妆时打翻了香水瓶。
亮片少了块。
姿势不好看。
胸垫得太假。
韦恩老爷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动作轻快优雅地为和自己一起走过来的女士拉开椅子，仿佛根本没看见西装上不小心蹭到的粉。托尼在做和他一样的动作，还煞费苦心地一手背在身后摆出“请入座”的造型，把女孩逗得乐不可支。气氛倒是不错，只两个人经过彼此时，嘴炮侠没忍住戳了布鲁斯一把。
“我刚刚看到边上好像搭了个小水池。”
布鲁斯仿佛闻到了陈年老梗的味道，几秒种后，果然——
“今天还买酒店吗？”托尼挤眼睛，“虽然这是博物馆，但也和酒店没两样的嘛。”
呵呵。
强忍着被戳到伤口和被挖老黄历的痛，韦恩老爷在比自己矮一大截的钢铁侠头上和善地摸了摸。
......
每周7×24小时都想掐死对方的发小被安排在位置最好的一桌，两人虽然心里跳脚，表面却云淡风轻驾轻就熟地坐下来，各自偏过头和另一边入席的人说话。今年轮到托尼包桌，他自然不会节省，满心想把去年布鲁斯包的离演出台最近的好位置压下去。只不过这几个月斯塔克工业碰巧在谈几笔大生意，实际操作琐事的波茨女士邀请了一些对顶头上司来说毫无新意的宾客。
托尼右边坐着和他一起走红毯的佩珀·波茨，布鲁斯左边则是会场安排坐在这桌的陌生男明星，别苗头的两人却能硬生生地创造出热火朝天的氛围。这并不算显眼，因为晚宴快开始前所有人几乎都在做这个。
对面那桌的名媛上周还在娱乐报纸怒喷斯塔克花心、幼稚、毫无担当，隔壁桌的姑娘曾在分手时扇过韦恩两个巴掌，但在镜头前没人看得出矛盾的痕迹，哪怕在社交平台撕到再不可开交的女明星都摆出了完美笑脸。
女魔头安娜·温图尔带着爱女碧夏弗在几个重量级的桌边走了一圈。
不管嘉宾们表现得再如何谈笑风生，met ball从来不是一个舒适的场所。人们难以想象这些甩着大笔钞票做慈善晚宴的社会名流要像清早起来搭公交车的白领一样挤沙丁鱼罐头，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博物馆空间布局和与会人数的双重作用下，连一贯喜欢派对的托尼都有些吃不消，开始用餐后有一会儿，他看看左手边同样有点食不下咽的布鲁斯（痛的），不禁想起发小的好来。
冷战才两小时，斯塔克老爷和韦恩老爷就又亲亲热热地勾上肩，搭上背了。
好容易熬到社交时间，他们向同桌的宾客做简单致意，一秒都不愿多留地离席去寻找更舒适的位置。几乎在整个会场转了一圈，被拉着说了无数小话，最后两人才在一个相对较偏的吧台安顿下来。酒保是从纽约高档酒吧里请来的台柱子，一手调酒功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你都没带人一起来。”托尼摇了摇杯子，明知故问。
“这里还需要带伴？”布鲁斯斜他一眼，指尖随意比过满场子各有风情的姑娘。“倒是你，走进门前不用问我也知道你带的是波茨女士。刚刚那一桌分明有好几个马上要和斯塔克工业搭上线的英才，你拍拍屁股溜了，却把人家丢在那。”
“谈生意她比我强。”托尼讪讪地放下马丁尼。
“得了吧，斯塔克要是天天那么谦逊，得有多少靠你养活的记者吃不上饭。”布鲁斯翻了个白眼。
托尼无可无不可地哼哼。他的注意力没集中多久，很快又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布鲁斯不和他计较，与同样在吧台找清净的几个熟人打完招呼后就自个儿坐下喝酒。
大都会博物馆用来办宴会固然有些拘束，但不可否认这里的艺术格局即使在烟火气中也难以遮盖。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有朝内倾斜的落地窗，巨型幕墙被分成数个拱顶，加上窗帘的遮挡就成了小型的不露天阳台。配合吧台环境的灯光幽暗，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反显得明亮。
发现这个妙处的当然不止韦恩老爷一个，在他有些蠢蠢欲动时，好几个拱顶下已经站了人。
布鲁斯的视线忽然停顿。
在其中一个拱顶下面对面朝窗外侧站着两位女士，面向吧台的穿着件白色带些镂空的鱼尾裙，长发下露出半张脸，眼眶深邃，鼻梁挺直。似乎是说累了，她左手执着酒杯，右手行云流水般把银发往耳后一别，露出有些尖尖的耳廓。
真够明目张胆的，装饰，还是变种人？
一瞬间这个念头在布鲁斯脑海里滑过，但此时此刻它已经不是重点。蝙蝠侠移开视线，在心里飞速回忆，试图分析出眼熟的原因，想起自己在什么时候曾见过这个女人。
他当然一无所获。
“那是谁？”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布鲁斯求助号称“认识全纽约美女”的发小。
托尼背靠着吧台，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的长腿姑娘脸上带笑，和他调情，往他嘴里喂酒杯上的樱桃。听见问话，正舒坦的托尼摆摆手，顺着布鲁斯示意的方向瞥了眼。
樱桃也不嚼了，酒也不喝了，斯塔克老爷像触电般坐直了身体，斩钉截铁地说——
“这肯定不是纽约人。”
布鲁斯真想打他。
“你等等，佩珀每次不管什么宴会都早早看宾客单的，她肯定知道。”柔肠百结地喟叹几声后，机智的钢铁侠立刻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
这下布鲁斯神清气爽了。
活该你单身。
匆匆赶来的小辣椒脸色算不上难看，估计是很习惯这种在谈事情时忽然被大龄儿童撒泼叫走的状况。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她裙摆摇曳，噔噔噔走到吧台边，居高临下颇有气势地站定，两只手抱住胳膊。
“那是谁？”托尼开门见山。
小辣椒往阳台看了一眼，回忆片刻，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些变化，介于恍然大悟和幸灾乐祸之间。
“那是普林斯姐妹。”她好整以暇地说，“戴安娜·普林斯名义上以慈善家和收藏家的身份活跃，其实来头大得很，没点门路的人绝对请不到她撑场子。边上那个是她姊妹，小普林斯，听说是个中学教师。”
“姐妹？”托尼的眉毛都快飞到了天花板上，“这那里像姐妹？”
确实，在阳台上交谈的人长相没有半点相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她们的个子都比寻常女性要高出一截，背对着吧台的姑娘有着黑色卷发，肌肉匀称，线条分明，她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从布鲁斯的角度能清晰地欣赏到头发盘起后露出的完美背肌。而另一个披着银色卷发的要纤细得多，在窗户透入的月色下肤色更是白皙，就像笼着层朦朦胧胧的柔光。
布鲁斯又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端倪。
尽管相貌不同，但两人的气质中有种非常相近的东西。正是这种东西把她们与在旁的众人隔开，仿佛有什么秘密只有这两人才知晓，有什么话语只有这两人才听得懂。
托尼却并没发现这一点，反而拉着小辣椒的手下定结论。
“我两只一点五的眼睛告诉我，佩珀，这他妈绝不可能是一对姐妹。”
“你两只一点五的眼睛怕是都瞎了。”小辣椒嘲讽道。她气场全开，原本还围着托尼的莺莺燕燕顿时散得没影。托尼就算不表现得那么明显，佩珀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抹抹额角的头发，波茨女士端起酒杯转身往阳台去了。
布鲁斯和托尼保持着敬畏的眼神，看三个女人没用几分钟就聊在了一起。
“中学老师哈？”半晌，托尼清了清嗓子，“怎么，看上人家了？”
“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布鲁斯难得直白地说了次真话。
托尼不买账，反而摆出嘲讽脸，刺道：“这搭讪手段我都用烂了。”
然而他没能得意多久。
大约十几分钟后普林斯姐妹在小辣椒的邀请下移步往吧台走，绕过几张桌子，两个老爷终于完完整整地看清了她们的正脸。颇有冲击力的美貌若是毫无遮挡，几乎像种炫耀。钢铁侠欣赏着，欣赏着，忽然“啧”了一声，然后皱起眉头。
“怎么？”布鲁斯问。
“巧了，”托尼回答，“那个银头发的，我也觉得我在哪见过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派对上的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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