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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诱饵 ...

  •   哪里有什么约会,回到家只有他抱着短短对着四堵墙!

      简沐气得牙痒痒,正要去街市买菜回来煮饭,就收到了甜意的微信。

      小羊肖恩:【我要在公司通宵写稿,帮我喂短短。】

      简沐:“……”看来他的姐姐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啊……

      简沐给它倒了狗粮,自己拆了一包狗饼干,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唔,”倒还挺美味,奶粉很浓。他又抓了一大把扔进嘴里。

      这一下可急死了短短,它跳上沙发,拿它的小短腿不断地拨他的手。

      简沐揉了它一把,继续吃。

      短短:“汪汪汪!”这是我的零食,你给我走开!

      简沐将手提电脑放在桌面,开机,进入线上教室,给来自全国各地对谈判学有兴趣和有天赋的警员上课。

      在线的老师,还有他哥林深和表哥慕骄阳。

      他一边吃狗饼干,一边讲课。课讲得很认真很好,他旁征博引,讲得生动有趣,所有的学员都全神贯注听课;而学员提的问题也很有水准,他和另两位老师也会一一解答。

      可是他讲得专注,吃狗饼干也同样吃得专注。

      慕骄阳发现了端倪,正是他家甜心常备的狗零食品牌。

      等到一个半小时的大课终于结束。一大包狗饼干吃完了。

      简沐拍拍手,喝了满满一杯水,觉得饱了。

      “呜呜呜~~”短短哭了。

      简沐一看它,一对海盗眼一棕一蓝都是水汪汪的,样子怪可怜,他又撸了它一把,“明天给你买两包大的!”

      在线课堂里只剩下慕骄阳。慕骄阳说,“狗饼干很好吃?”

      简沐摸了摸鼻尖,“哦,还不错。下次表哥可以试试。”

      慕骄阳:“……”

      “得罪你家姐姐了?”慕骄阳推了推金丝边镜框,挺直腰身,坐得笔直,身上是浅香槟金的高级定制西服,一边腿搭上另一边腿,双手挽在膝盖上,一副正襟危坐的禁欲模样。

      看了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简沐呵呵道:“您老人家好一本正经,你家甜心知道吗?”

      “汪汪!”哈比跳上了慕骄阳膝上,来和它家儿子短短视频,被慕骄阳一掌拍了下去。

      简沐说,“今天我发现了Z可能参与过的一宗奸杀案。26年前,那时候,他大概15、6岁。应该是第一起案子,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性——和他妈妈于兰香一样的风骚类型。受害人被打扮成洋娃娃模样,但肚皮上刻有‘荡-妇’二字。具体的还要等再查证,才能最终确定到底是不是Z。”

      慕骄阳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我会跟进,你放心。”

      顿了顿,他说,“今天,甜意进了死囚狱。她是一个坚毅有主见,有很强上进心的媒体人。这件案子,现在已经闹得沸反盈天,毕竟确实了的话,就是冤案。社会影响很不好。我们在对待媒体方面会很谨慎,这个时候,警方需要甜意和真相集团。她们是良心媒体,是公众真正的眼睛和嘴巴。”

      “木深,甜意比你知道的要坚强。你应该相信她。也别管她太过。伤感情。她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过来,凡事冲在最前头,不知道畏惧,不懂得危险,也从不畏强权。”

      简沐神色一黯,道:“我知道了,表哥。”

      ***

      甜意不回来,他根本睡不着。

      简沐抱着短短,窝在沙发里叹气。

      抬头看一眼壁钟,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打开电脑网页,随意浏览。然后刷着刷着,就点开了真相传媒的官网,进入了新闻版块。

      简沐看到了肖甜意的新闻稿。

      照片是今天许飞拍的照片,没有什么引人眼球博出位的字眼,她的文字很精炼富有启迪且尊重事实。

      简沐快速通篇浏览。

      肖甜意没有像别的媒体第一时间就以攻击警方,质疑警方办案能力、审查力度,以及对司法机构、检察院对物证,法庭判决结果的质疑,以此引流量,搞骂战,带动报纸的销量。她另辟途径,从另一方面去阐述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文中,她还引用了她进监狱和该案罪犯曾牛的对话,表达了她的一些推理与看法,侧面表达了对曾牛的同情。转而文风一转,提到了从78年-85年-95年再到2000年后法政鉴识技术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极艰难的摸索,到确立以DNA技术侦破案件的难度跨越,再到今时今日鉴识技术法医学的完善,从国外到国内,简要而拣重点地提了一遍。

      里面涉及许多专业知识点,她旁征博引,深入浅出,还加入了一些案例,让公众对警察破案的艰难,到鉴识技术对破案的帮助与作用、以及早年显露的弊端(早年的技术不完善到现在的优势突出)皆说了一遍。

      肖甜意引用了美国大法官休尼特的名言作总结:“Justice delayed is justice denied”,迟到的正义绝非真正的正义,因为正义是具有时效性的,就好比如有人遭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但应有的法律保护却没有及时出现,这就等于没有法律保护。重点还是在于——这项法则的时效性,在受害人已经受到伤害之后,正义才来,这就是不公平不正义的。但我们不应放弃希望,和消极对待,因为“正义不会缺席”,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做出弥补。所以我们可以做的是,虽然正义迟到了,但保证它一定到来,这不仅仅是维护个人利益,而是社会,甚至是国家的利益。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也应该有这个信心。还是那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即使不再正义,但还可以做出弥补。就像早期鉴识技术有缺陷,加大了刑侦破案的难度,但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都在一步步改变,使得今日的鉴识技术得到完善,成为帮助警方破案的最佳助力。我们应该对警方有信心。我们也应该深信,法律是公正的,它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简沐嘴角一勾,自言自语道:“姐姐,你还真有意思。”

      这篇实时报道下的留言非常多,流量也是巨大,点击浏览量达到了顶峰。当然也有很多不好的,抨击的声音。甚至说肖甜意是无能警方的走狗。

      看到这里,简沐揉了揉眉心。但幸好,理智的声音更多,也表示理解警方和当时情况下法庭的判决。也在等最后的结果。

      也有同行分析她的新闻稿,说她写得很好很专业,还很犀利。

      简沐看着看着,最刷新了一遍,她的文章转载量已经过亿,而她发稿时间到现在才过去半个小时。她的新闻稿还上了热搜。百度热门词条全是她的这篇稿子。

      简沐隐约不安。她的稿件太过于吸引人,他怕……怕引来那个最终极的变态。

      简沐有点坐立不安,披上衣服,跑去开车,往岚山镇区开去。

      他开得有点快,幸好是凌晨,车流不就不大。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实在吓了他一跳,涉及到她,他便成了惊弓之鸟。

      他打开免提,是慕骄阳的声音,只听慕骄阳说:“尽管我们知道最好的前摄准备,就是放下诱饵。只有肖甜意能引他出来。可是目前太快了,她突然就成了最强曝光体,如果凶宅奸杀案的真正凶手是Z,那么他一定会长年关注这条动向的。现在,肖甜意的名字已经暴露在了大众前,我怕她会有危险。”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她。”简沐语速飞快。

      慕骄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和甜静夫妇商量过了,你身手好,目前你的最新任务就是保护甜意。我还派了一个新人新面孔跟着,为方便保护,他入住了你们那套小公寓的隔壁单元。你和陈明明一明一暗保护甜意。而且甜意公司这边,还有一位新面孔师姐在跟,她暂时也在真相传媒扮
      成记者,暗中留意公司这边,方便大家保护甜意。”

      “谢谢表哥。”简沐十分感激。

      “你们小心。”慕骄阳说完挂了电话。

      已经驶入城区,虽是半夜,但这里有夜市小食街,所以倒也不算冷清。

      他放慢速度,并将车窗放下来,路边摊的烧烤非常诱人。

      他心头一闷,想起甜意,如果她在他身边,一定会很想吃烧烤,那他就可以给她买满满一大袋呢!

      想到她,他要快点破案的决心更坚定了。于是,他一踩油门,往凶宅开去。

      另一边,肖甜意从在公司开车出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或许感情上大大咧咧,但别的事上很谨慎细致。当她拐了几个弯后,才后视镜里望去,发现了一辆黑色的小跑。

      那辆车不对劲!

      一直跟着她!

      她放慢了速度,果然,后面那辆车也放慢了速度。

      她倒也不怕,她本就胆大,又兼学过柔道和散打,还一练多年,拿来防身还是行的。所以,她一边关注着那辆车,一边看红绿灯拐弯。突然,黄灯开始打闪,她再度放慢了车速,堪堪停下,在看到那辆车也在后方十米停下后,她突然将油门一踩到底,小甲壳虫在夜色里似飞了起来般,一支箭般蹿了出去,堪堪闯过了起跳的红灯。而后面那辆车想加速已经来不及了,但它也是狂,无视红绿灯,直接冲了过去。

      可是,终究是迟了那么十来秒,小甲壳虫早汇进车流,然后又不知拐哪里去了。

      黑色小跑里的人很急,拨了一个电话:“我跟丢了。”

      对方顿了顿,说,“别急。你直接去凶宅。她一定在那里。”然后又道,“别再让她跑了。”

      肖甜意也是飙车到的凶宅。

      停好车下来后,她拍了拍手道:“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这里被拉了封条,闲杂人等是不能进的。但肖甜意不同,这一次她是和警民关系科合作,能自由进出这里也是得了特许。只不过,她本应是明天由警察陪同前来,但她坐不住。写完新闻稿发出后,就直接过来了。

      她沿着屋墙四处查看,虽然已经推倒了一边墙,但所幸及时停工了。证据的重新搜索,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她在花坛边上看了许久,也模拟了从这里踩上去,够着一截水管再往上爬的行动。的确是匪徒容易进入的地方。

      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道路上的监控不多,而城市的楼房尚有不装防盗窗的,更何况是城镇区。村民们全是彼此熟悉的老面孔,更不要提什么变态连环杀手。所以,都是比较随意的房屋状态。

      而且即使有防盗窗,对于某些惯偷,混混,有心做坏事的人,要开一把普通的锁,绝不难。

      肖甜意从二楼水管往下爬,套了鞋套的鞋子一脚踩在花坛边水泥砖上,然后跳了下来。

      她蹲在那里仔细看,警方今天已经从那里做了新取证。她还记得下午和无期徒刑罪犯曾牛的谈话,曾牛提到,当年他是从正门进入的,因为那里的门锁本就没锁紧,他来时没在意,以为是锁上的,但一用力拍门就开了。他上到二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方红,他一时心慌,脚踩到了方红身上流出的血液,留下了鞋印,然后他是从正门逃跑的。跑时又太慌,下楼梯时摔倒了,所以手扶在楼梯把手上,又到处留下了他的指纹。

      再加上,他喜欢方红,一直对她有纠缠,而她讨厌他一直对他恶言相向,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们之间有嫌隙。一上法庭对他很不利,他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据,且他当时被抓时,警方还从他手里取走了一把可作女子发饰用的全金竹子造型发簪。

      肖甜意又踱步到门边,再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思索。当时,她问他,“为什么要取走重要证物。是打算毁灭证据吗?”

      曾牛回答的是,“我当年喜欢她,想把她,买了个纯金的发簪哄她,好歹想让她陪我睡一晚。谁知道,她拿了我的礼物,就翻脸不认人。我什么好处都没得着,所以一直纠缠她,想……想要她。当晚,我没想去干什么,就是想去找她谈,可是去到才发现她已经死了。我当时很怕,看到插在她下-体的那支金簪,所以……所以我就拿了回去。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那支金簪是我送的……会……会查到我。”

      肖甜意已经来到方红的卧房,那里重新画了一个圈,模拟26年前的案子。是按照26年前的照片还原的犯罪现场,就连血迹的扩散范围,也重新用红色笔圈出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哪还有什么血迹,但现在看着依旧阴森森的。肖甜意倒不怕,蹲下来看血迹范围。当年的现场照片她也从甜静那里得到了,她看过,也问过一众刑警以及法医,那些血量不足以造成人死亡。“荡-妇”二字,也是生前刻上去的,刻得浅,并不深,只有一处是用金簪捅成的伤口面积,金簪本身很细,长七厘米,捅进去五厘米且没有碰中重要器官。最重要的是,她会出血流成好几摊,用现在的眼光和犯罪心理学来分析——是因为凶手是个虐待狂,甚至是变态的那类虐待狂,他刻意用刀在她身上手脚大腿手臂上到处乱割,有深有浅,但都不足以毙命。
      其实,说起来,方红真的没死。她只是假性窒息,她躺着的地板上有枕头,应该是拿来闷她口鼻的。但她没死透,凶手以为她死了,就跑掉了。可惜的是,方红听说疯掉了,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正因为她没死,所以才判的无期,否则曾牛也等不来今天的以证清白的机会了。

      当年,DNA技术还没有普及。在今天司空见惯的DNA测试,在1988年以破案最先进最高效的美国,还是尚未得到法律界认可的新鲜技术,很多人法律界人士甚至没有听说过,所以更不要提在我国国内。

      当时,是测试的血型。曾牛和凶手留下的精-液检测出同属A型。最后因此判定了他有罪。

      现在再回头来后,以当时我国国内的技术和条件,曾牛的确有动机、有时间、又没有人证,对他不利的物证都是一大堆,所以会有这样的判决,真的很难去计较清楚了。

      肖甜意叹息了一声。

      突然,门外楼道里传来极轻的声音!肖甜意躲在门后,她深呼吸了一下,从衣袋里取出防身用的弹簧小刀。

      一只手从门外伸了过来,直接按了开关,原本还光亮的房间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肖甜意猛地冲了出去,一手卡在对方喉部,遭到对方飞脚踢到了手臂,但她手臂一紧一松,以柔克刚将人甩飞了出去。

      但对方也不是好惹的,随即跳了起来,猛地向她扑去。

      肖甜意眼前一团黑,那个人影也是穿着黑衣黑裤,行动更是难以捕捉。

      她和对方扭打,被狠踢了好几脚,狼狈得不得了,头发也散了。

      对方却一怔,猛地收了踢过来的飞腿。单腿“哗”一声,直接踏碎了木地板。

      肖甜意被吓着了,知道不是来人对手,正要逃跑,身后一道黑影猛地蹿了上来,一脚就将那人踢倒。

      那人也是强悍,猛地跳了起来,在黑暗里,两个人对打了起来。

      熟悉感一点点蔓延,肖甜意原本跳得快要扑出胸腔的一颗心居然本能地渐渐平稳了下来。她喊,“木深!”
      “木深,是不是你?!”

      对方那道黑影本就不敌,被简沐一个擒拿手,直接揪翻在地。

      可是那道黑影好像不要命,已经喘得厉害,居然还长腿一蹬,跃了起来,扑过去和简沐撕打,招招都用尽全力,非常凶狠。

      肖甜意惊呆了,很怕简沐有事,怎么也不愿走。

      简沐寻了间隙说,“是我。你快跑!”

      那人再度被打趴下。这一下,简沐下了狠力,卸了他一只右手。简沐举起拳,正要往他头砸下去,那人忽然说,“简队,是我,伙计。别打了!”

      简沐猛地松了手,从地上跳起来,骂道:“你神经病吗?早点说出来会死吗?!还攻击甜意和我?!”

      肖甜意噔噔噔地跑去开灯。

      “啪”一声,走廊和卧室的灯全亮了。

      在看对方,简沐还是好端端的,就是本就短短的头发此刻乱了些,一头的汗,说不上多狼狈。汗沿着他蜜糖色的脸庞滑下来时还相当性感。

      另一个伙计就狼狈多了,脸早肿了,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线,右手脱臼了,此刻就这样吊着……嘴角都是血,看起来有点惨不忍赌……

      肖甜意:“……”

      简沐呸了声,“神经病!”

      肖甜意努里,冲上去质问他,“你干什么要袭击我!”

      陈明明笑了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们组的师姐本来是保护你的。但是你开车把她撇开了。大家都不知道你去了哪。慕教授说,你会去凶宅,那里危险,让我去。”

      “我跟过来,突然遭到你袭击,我以为是凶手重回犯罪现场,所以……出手重了点。但发现你头发散开,知道是女孩,哦,是你后,我马上收脚了。”

      简沐很光火,重重地又踹了他一脚,把他踩到地板上,“你找死!你撩我打,发神经!”
      陈明明要起来,又被简沐踩趴下。

      肖甜意急了,“都好好说话!快起来!”

      陈明明这才得以站起来,说:“能和简队过招,是难得的机会。可惜,我还是自视过高了,根本不是你对手。”

      简沐突然就抓住了他的右手,往上一掰,替他接好了脱臼的手。

      “呵,想和我打,你再练十年吧!”简沐十分不悦更不耐,骂道:“滚!”

      “可是我要保护……”

      “滚!”简沐又踹了他一脚,几乎没把他人踹下二楼去。

      肖甜意:“……”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呢……

      陈明明不好再惹上司,识时务地走了。不过他没走远,在对面街等着,决定暗暗保护肖甜意。

      “这人就是个神经病!”简沐气得不行。

      “他好像有点眼熟。”肖甜意道。

      “你见过他的。你第一天进警察学堂,我带的那队新人。他是个人才,身手也是那一届新人里最好的。只有他能跟着我跑到终点,耐力很不错。我本想让他跟我。但我后来换了岗位,他就跟肖甜静了。”简沐说,“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病!”

      肖甜意抿着嘴乐。

      他不悦,敲她脑门,“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肖甜意叹了好气,觉得还是要和他认真谈谈的。于是说,“木深,难道就因为怕危险,我就要放弃我的理想,以及放弃找出真相吗?换了是你,你会吗?你不会,我也不会。我们都是一样固执的人。木深,你说服不了我的。”

      “从前,那些年,我也这样过来了。在战地,比在这里危险一百倍!我没有退缩,也没有怕。”
      简沐安静地听了她话,沉默了许久,才道:“行吧。但你要答应我,让我保护你。你要查什么,我也不拦你。”

      肖甜意一静,觉得应该是和警方的部署有关。而简沐这次的行为也很怪,她能感觉出他与以往的不同,他极度紧张。

      “好。”她说,“我不会拿我自己的生命来冒险。警方有部署,我照做就是。”

      ***

      “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吧?!”肖甜意不傻,从许多看似乱成一团的线索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你一直在查的案,和这件案有关系对不对?就是上次提到的某个人的失踪案。”

      简沐想了想,已经想到了说辞。他模棱两可回答:“是。就是这件案子。你进监狱探访曾牛,写新闻引起轰动,这里又要拆迁。后面的凶手是谁,一切皆是未知,你处于危险中。曾牛的档案,已经调到我表哥那里了,会替他翻案。虽然已经超过了20年刑事追诉期,但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

      背后凶手可能是Z,他不打算说,他希望能尽量瞒过去。

      俩人在屋子里继续搜寻,想要找出些不一样来。

      肖甜意说,“最高刑事追诉期也就20年吧。”

      简沐回答:“也并不是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是20年。要看具体案件性质。但是过了20年的追诉期,认为必须追诉的,就必须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核准通过后依然可以追诉。”

      “所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两个人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一怔,彼此相视一笑。

      其实已经是有人住过、重新装修过的房子了。所以,有用的线索真的不会再有了。简沐能无意中发现花坛碎砖那里留下的线索已属极难得和极好的运气。

      这么好的运气不会再有第二次。

      “咕噜”

      “咕噜”

      俩人的肚子像在唱歌,此起彼伏。

      肖甜意根本没有吃晚餐,也就啃了一块面包顶肚饿,一直忙着赶新闻稿。她挑了挑眉,“你在家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你吃什么都不香,不想吃。”简沐难得地撒起娇来。

      肖甜意倒是乐了,拍拍他肩头道,“走走走,姐姐请你吃烧烤去!”

      肖甜意是个奇葩,并不是坐在烧烤摊档前,来一桌烧烤,就来一罐啤酒。她把一大袋烧烤打包,又回到了凶屋,坐在画了受害人形体和一个个血迹分布的圈圈旁,啃鸡爪鸡翅啃得津津有味。

      看得简沐直挑眉,忍不住叹:“意,我发现你真是重口味。”

      肖甜意继续分析案情,“当年曾牛跑得很急,正门的确有他出入的痕迹,例如他摔倒后手和鞋都沾了受害者的血,他手还扶在了正门门框上,因为当时他太慌张急着逃跑,脚踩到了门口上装修遗留的铁钉而打滑摔跤。他尽管拿东西擦了血迹和正门的手指纹。但鉴识科人员还是探测到了血液反应,更找到了他的皮屑遗留物。这足以证明,他是从正门逃走的。当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又是郊区村民都睡得早,路上倒真是没有遇到什么人。但他当时太慌张,居然忘记了自己是开摩托车来的。走了四十分钟才想起要回去拿车,不然还是会被警察查到他的。于是,他又想往村里去,但这时候恰好遇到了深夜下班回来的村民,再加上他身上有血,神态慌张,村民觉得事情不对劲,当下就抓住了他。”

      简沐点头,“如果证实了花坛留下的鞋印不属于他,甚至连血迹也不是他的,也不是方红的,而是凶手的。那他就能重获自由了。”

      “唔,这家店的烧烤很野味,够劲!不像市区里的烤得太斯文不对路。”肖甜意又吃了串牛肉丸和烤牛油。

      “唔,真是太香了。这牛油一咬下去就爆出香喷喷的油来。”她舔着唇道。

      简沐好脾气地笑了笑,取出纸巾给她擦拭。

      简沐吃了一串火鸡翅,一直没有说话,眉头也再没松开过。

      肖甜意便知道他是在分析案情。

      “哪里说不通,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分析呀!”她凑到他身边,用软软的身体蹭着他。明显是想用美人计来为她跑着的新闻“合法”套料。

      简沐也不戳穿她,只是说,“这里很奇怪。花坛那里怎么会留下鞋印?以我们追查到的疑犯是个很狡猾,反侦查能力很强,很谨慎的人。即使当时他还小,只有十五六,可是一个人的性格不会改变,他肯定很谨慎,却留下了个这么明显的错误?”

      肖甜意绞尽脑汁,得出的也是差不多看法,“能留下鞋印,就证明那些水泥当时是湿的,起码是没干透,那就是刚砌上去没多久,疑犯不可能没发现,即使留下鞋印、血迹,还有你说的花瓣,也完全可以铲掉它们才对。”

      简沐想了想道:“有时候你们媒体人知道的甚至比我们警方还多。你们社里有保存新闻的记录吗?如果有,翻找当时的报道和照片,可能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肖甜意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明天早上让人找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简沐又问,“你是最直接接触过曾牛的人。当时他从案发现场离开,再到被抓住,经过了多久?你可以说得详细点。”

      肖甜意总结了一遍,然后说,“前后有一个半小时。村民完全制服他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报案,而是将他带到村保卫室。那里有几个保安在看守整个村的治安。他们问他,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不打算承认,半个小时无果后,才报的警。等到警察来,他才慌了,就把事情说了。前后两个小时。警察一度封锁消息,村民看到那么多血和伤口,以讹传讹,说是死了。但在救护车上,就发现方红只是深度昏迷了。”

      “两个小时……”简沐低喃,指尖在地面摩挲。

      他心中有一个大胆设想,如果是Z故意返回犯罪现场,用水泥砖刻意压住旧的水泥砖呢?这样不就掩盖掉犯罪证据了?从时间上来说,完全说得通!

      要想引出Z,就必须要抛出诱饵。

      他也学过犯罪心理学,即使不用慕骄阳景蓝和大哥说出口,他也知道,这个诱饵只能是肖甜意。
      茫茫夜色里,他深深凝望她,暗下决心:这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他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一定!

      感受到他过分专注的目光,肖甜意一投眸就和他视线对上了。

      她一怔,摸了摸脸,笑道:“你看什么?”

      即使夜色深浓,灯光昏暗,可是她一对眼睛依旧明亮灿灿,仿似黑夜从未从来过,一直皆是骄阳。他的意,多么好啊!他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只是想你,所以看看你。”

      她嗔,“我一直在你身边呀!”

      他坐过来,握着她手细细摩挲。

      “我爱你。”
      他说。

      肖甜意眨了眨眼,“在这么个凶宅说情话?简队长,还说我呢,分明是你重口味!”

      简沐哈哈笑,“说明我们天生一对,我知道你不介意。姐姐,你啊,就是一朵奇葩。”

      肖甜意扑过去撕他嘴,最后却变成了被他吻住……

      他含着她唇辗转缠绵,双手紧紧握着她细腰,心中却是说:姐姐,我长大了。这一次,不,不,是从今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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