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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采访谈判专家 ...

  •   第二天,肖甜意十点就到学堂了。

      这次的阵仗有点“大”,除带了两个很精神的小伙子来,还扛着长枪短炮,以及跟在她后面跑的一只短短儿。

      那场面还真的有点滑稽。

      来接待她的是阮武。

      肖甜意在学堂的大门口远远见着他就大声喊:“大哥,辛苦你啦!我昨晚把你给我的资料都过了一遍,还给你准备好了访问的稿子。有两份的,一份是正式的官方访问,一份是自由一些的私下性质的访问。这样混搭着来,更灵活随机一点,让大家都没那么拘谨,也能挖掘出更多有意义和有趣的东西。”

      其实她也很能TALK(侃,聊天),她调侃起来:“用你们简队的话来说,就是要让大家多说话,‘不怕你说的和案情无关,我自有我的判断。’——这么傲,这么拽,还真是只有你们简队才会说的话。”

      “是,”阮武笑了,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包,道:“人与人之间交谈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信息搜集的过程。对于我们谈判家来说,说话,就是我们的武器。我们就是要倾听,和让对方尽可能多地开口。”

      见肖甜意听得非常认真,阮武挠了挠头又说,“其实,真要说起来,简队年纪比我小很多,却称得上是我老师。我由警民关系科转过来,专门负责谈判队这一项工作,但一开始,我也是跟简队学习谈判技巧的。”

      “哦?”肖甜意对身后的助理挥了挥手,张力马上拿出录音笔记录下有用的信息,这些后期也可以通过肖甜意的剪辑,在电台播出。这一次,将会是线上、电台、电视台同步进行的一次独特的采访。

      而摄影师郎凡已经举起轻便简易的相机先做几个跟拍镜头。

      肖甜意开始有技巧地发问:“简队的确年轻,但难得的是已经是首席谈判官。听说他曾在国外接受过特殊培训?”

      “是。我们简队,以及大简队是最早提出在夏海引进谈判专队的警员,他们提及夏海作为国际化大都会,犯罪率、自杀率,与各类社会矛盾都在逐年升级。而很多时候,即使是面对最凶悍的悍匪也是能通过谈判而更和平地解决问题的,所以他们专门在美国FBI学习了心理学,人质谈判学,以及犯罪心理学等学科,学成后才归国为国为人民服务。而简队曾说过,我们应该更注重心理学在刑侦上的灵活运用。”阮武回答得非常详细。

      但这有点严肃的一幕,却因为短短的花式扑蝴蝶而逗得铁汉阮武蜀黍也笑声不止。

      “FBI体系里,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心理学的研究和运用。”跑道的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肖甜意回头望过去,就见到简沐一手捏着短短脖颈那块肉,像提猫儿一样将它抓了过来,但还是体贴地以另一手扶着它腰背保护它肚子,而他一边走一边说,“不管你多能颠倒是非黑白,但你隐藏不了自己真实的另一面,一个极细微的地方,或者生理反应,思维模式的缺陷暴露,就能将坏蛋抓住。”说到这里,他带了笑意,直接将扭来扭去不太乖的短短抱在了怀里。

      你才是坏蛋哩!肖甜意翻了个白眼,怼他:“我颠倒是非黑白来干嘛?我没那么闲。”

      阮武摸了摸鼻尖,摄影师和助理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简沐笑了,“说白了,无论何种的谈判方式,都离不开心理学的支撑。我们一直都是在运用心理学。其实,这也是心理学里的一种实验方式。实验心理学,我和我哥一路有做这方面的研究,也是心理学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研究表明,在人们说更多话的时候,往往很容易忽略他们说过的话之间的逻辑性,也就是所谓的说多错多;另外研究表明,同一时期,谎话也会越说越多,为了掩饰逻辑之间的漏洞,但其实相反的他们的破绽就会越来越明显。”

      “给你点赞,”肖甜意呵呵两声,“简队长亲自给我们上课,受益匪浅。”

      简沐说,“我就不妨碍你们做采访了。只一点,刚我说的话,你们随意引用,但我本人声音、影像不能曝光,不见报,不出镜。”

      “明白!”肖甜意做了个OK的手势。

      今天,因为是工作需要,她穿得十分正式。

      她依旧是得体的小香风灰格纹套装,裙子开到膝盖下,但依旧遮不住她一双漂亮的大长腿。为了显出亮色,她的丝巾是红色的,配上她正好的口红,简直明艳夺目。

      可是她烟瘾又起了,为了不妨碍拍摄,她嚼糖。只在镜头不对着她时嚼两下,可爱得不得了。他心情大好,已经走出几米远了,又回过头来喊:“回见,开心果。”

      等等,什么?开心果?!一直在保持端庄的肖甜意有点躁,这孩子几年不见,怎么就这么欠了呢?!

      肖甜意呵一声,凉凉地对阮武说,“大哥,我还见过你们简队很小很小时候的模样呢!他吧,小时候像个女孩子似的,特腼腆,还特白,比一般女孩子都白!我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子,搞了很久才分清楚原来是只公兔子。呵呵。”

      众人只好在心里说,真的,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

      摄影师一路跟拍,把学堂可拍摄部分都加进了采访特辑里。

      等到了接待室,一应人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张助理和郎摄影师一改方才轻松随意的状态,一人在帮助打光,一人在调试摄像头。

      而肖甜意也在一瞬之间已经进入角色,哪还是方才温和爱笑的模样。

      阮武发现,她眼睛还是弯着的,由于彼此熟悉,所以没有采访一般对象时的尖锐,但她一双慧眼里透出精明和狡黠。

      她按着预先准备好的稿子问问题,她的用词也很有意思,严谨、中性,不似一般的媒体喜欢用煽情的字眼来带动采访者甚至观众的情绪,她只是中立地,不带偏颇地提问,和引导采访者去回答她真正想问的问题。而她的风格严谨里还带着幽默、诙谐,有时候被突然问到了敏感问题,连恼她都无从恼起。

      “能说说最惊险的一次谈判么?”肖甜意眉眼弯弯,看起来无害得很,精明一闪而过。

      无论是警方办案,还是谈判队的案子,其实都很忌讳细节暴露给大众。她的问话看似随意,东一句,西一头,不知不觉间就被她打乱了自己步骤,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助理坐在另一头,人没有入镜,但声音传了过来,他呼啦啦地翻页,然后提到了那个轰动夏海,乃至整个国内的劫机案例。

      也是简沐从美国人质谈判队回来,就接到的第一件案子。当时,这件案子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肖甜意当然知道,她有技巧地提问,“听说当时悍匪劫持了一个六个月身孕的孕妇,这名孕妇还拉着一名七岁孩子,等于是母子三人同时被悍匪用枪指着、威胁着押到了飞机舷梯。当时,他们的要求是释放某国的毒枭头子。这个要求警方肯定是拒绝的,怎么进行强攻是关键,需要谈判队和特警队互相配合引悍匪们到飞机的某个地方,但眼看孕妇危急,开始流血却又被拖着无法就医。是你和简队通过谈判,达成了互惠条件,对方会释放孕妇,你们就满足对方一样要求,就是让他见到他的女儿。而你和简队,则被悍匪要求亲自走到他面前,上到舷梯上,接过孕妇,不准任何人包括医务人员上去,只有你和简队。其实,相当危险。”

      随着她的叙说,阮武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那一次,他和简沐一起上去接过那名孕妇。但其实,最主要的任务是寻找机会控制住局面,配合特警队进行强攻。那一次,谈判+强攻都很成功。因为他和简沐除了是谈判家,还是一名刑警,在警校里是拿最优异奖毕业的,他们的身手不会比任何一名特警差。但他付出的却是偏尾骨的地方中了一枪,后来医生的术后的诊断报告还说,他会有可能走不了了。三次手术后,手术都很成功,他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慢跑也是行的,但他不能再在有着高强压的重案组当刑警了。所以,他才会转到警民关系科,这类文职工作。

      似是想到他所想,肖甜意循循善诱,提出最尖锐的问题,“你后悔吗?后悔接了那一次谈判行动,后悔选择当了一名谈判专家。后悔吗?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一开始可是在重案组呢!”

      那声“后悔”简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

      简沐结束手头工作,来到接待室时,看到的就是完全陌生的她,肖甜意的另一面——他不曾见识过,触摸过的另一面。

      “没关系,这里会剪掉,不会呈现给大家的。你可以说出你的心里话,你后悔吗?”肖甜意放缓了声音。

      简沐眼睛微眯,是他小看这个女人了。

      似是感受到他目光,她的视线越过阮武望向他,缓慢的,一字一顿地,那句“你后悔过吗?为成为刑警后悔过吗?”从她的红唇里吐出。

      原来,她最终想问的,终究是他!简沐看着她,很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不曾后悔。

      “没有。那是我,我们的职责。我从没有后悔过,无论是成为刑警,还是谈判专家。从来没有。
      我的女儿曾经说过,她以我为傲!”

      肖甜意点了点头,“我也以你……你们为傲。”她是看着简沐说的。

      简沐看向她,然后笑了。

      他勾着半边嘴角,笑得漫不经心。但其实是太上心,他必须克制点,他可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

      “那次劫机事件是个例。那是趟国际航班,虽有两名我国公民,但是由美国飞往亚洲别国的班次,途经我国上空时,发生了挟持事件。我国出于人道主义,让他们在夏海机场降落。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所以我们不要造成不必要恐慌。”阮武赶紧补充说明。

      肖甜意一笑,言辞犀利:“极少发生,可是概率再小,也有万一。”

      阮武一顿,顿觉对这个记者招架不住。

      “所以,有我们谈判专队。”他敛了眉目,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嗯,”她点头,“我们夏海市有这样一支警界精英,我们也很放心,和安心。”

      在他以为她总算是结束这个话题时,她话锋一转道:“可以说说当时的状况吗?简队和你一起去接过人质,其实就是强攻的开始;或者这样说,就是强攻要来的信号。”

      阮武回忆,“那场谈判其实持续了非常长的时间。而悍匪的女儿在邻近的亚洲国家,飞到夏海最快要三个半小时。而那名孕妇情况危险,根本不能等太久。那个时候就是个关键,警方的强攻也是有讲究的,我们必须把伤害减到最低,所以孕妇不送出去,就还不是时候。也无法达成一种契机。我们谈判了许久,让悍匪先将孕妇交给我们,可是无果。他坚持要见到女儿才放孕妇过去我们那边。”

      顿了顿,他接着说,“所以简队长直接提出,用他来交换人质。”

      听到这里,肖甜意的心紧了紧,是闷闷的痛从大脑皮层传来。她的眉心蹙起,不可察地深呼吸一口气后,才松开眉头。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简沐的眼睛。

      他突然就觉得闷,想抽烟,于是在裤袋里胡乱找一把,还真就找到一支皱皱巴巴的烟。他点燃,闭上眼,靠在门边。

      那一次,简沐在悍匪手里。

      阮武飞快地往机舱里扫了一眼,看清了大概的劫匪数,以及他们的站位,还有机舱里乘客的状况。阮武扶着孕妇离开时,在离两个重要劫匪最近的地方,在那扇飞机壁上按了一块指甲大的微型炸弹。

      当孕妇被送上救护车,应悍匪的要求,阮武再度回到飞机舷梯上。

      这时,简队提议,“不如我们回到机舱里坐着等。你看外面太阳猛得很。你站在这里也出了很多汗,不如进去喝点东西?我知道这家国际航班的餐饮很不错。”

      “你知道?”他的话引起了悍匪的兴趣。

      “是啊。我也去过T国旅游,这个班次就是飞T国的。T国的水果很好吃,所以果汁也相当不错。要不我们进去来一杯?小菲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到的。你也别急。”

      简沐就金三角的风光聊起天来。他说了很多,看似是在闲聊。他还提及了当地的农民和他们的村长——以种植植物为生的农民,在村长的带领下他们辛勤工作,他们纯朴憨厚,他们同样也会在更缺医少药的地方建立医务室,为村民提供医药,甚至是简陋的学校,教大家认字。可是纯朴的农民们种植的植物是罂-粟。

      简沐被推进了机舱内。头目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喜欢听他说的故事。

      那一刻,是最为惊险的时刻。

      因为简沐脱离了大家的安全视线。

      阮武和简沐在重案组时本就配合默契,于是站在舷梯上继续谈判,而另一名悍匪负责盯着他。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成了人质之一。

      他们是谈判专家,局势必须掌握在他们手中。现在的情况对简沐和他很不利。

      而简沐在试图扭转这个局面。

      简沐提到了那名村长,那些农民。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处于极度贫穷的地界,他们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不制毒,不贩毒,他们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他们只知道他们只是
      种农作物而已,为了生存。

      没有身处那些灰暗的地界,你永远没有办法见识到这光鲜靓丽的世界的另一面——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仅仅为了一口饭吃,为了活下去。没有感受过饥寒灾荒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有些贫瘠的土地注定种不活别的作物。简沐,是他,他曾身处炼狱。他曾把整条村都出卖,火烧光了所有的罂粟地,村长被抓,可是村长的确是个好人。当年的他为了早日上位,在一次保护老大时,被另一个社团围攻,他保护老大逃出去,他自己却逃不掉。他被活剐,开膛剖腹扔在路边。是村长救了他。可是整条村却因为他仇恨毒品的一把火,全数毁掉。许多的村民无家可归再没有任何的收入。他活下去了,还立了功,取得了老大的信任,在社团内终于能得老大重用。后来,他知道村长要被执行死刑了。他求了许久,警方上头才答应,秘密将他送进监狱。村长说,不怪他。

      可是,由于烧罂-粟田,火势过猛,大火失控了,烧了好大一片村寨,里面有两个孩子无法逃出火海……

      但村长依旧说,不怪他。

      简沐合上的眼,再度睁开。这个故事,他只说了一半,没有把他火烧罂粟田的那一半说出来。而他的余生,都注定了是陷在地狱里的。他的确渴望光,却看不到光。

      而悍匪头目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去了。

      简沐很隐晦地,克制地动作——用左角跟轻轻碰了碰右脚鞋面。

      那名七岁的小孩被悍匪头目揪着头发,枪就对着他头。

      可是他很乖巧,不哭也不闹。因为简沐之前对他说过,一定会救他和妈妈出去的。他相信这个大哥哥。

      简沐轻笑声,“我说了那么多,真的渴了。”

      头目向一名手下示意。于是在另一名悍匪的监控下,简沐穿过层层机舱,在餐吧里,从餐车里取来果汁。

      他给悍匪头目送去,他眼睛弯着,笑容真诚而从容,那对眼睛那么亮,那种光辉令头目觉得恼怒。

      “只是个小孩子,无害的。别吓着他了吧。来,先喝点果汁解解暑。”简沐将果汁放在头目左手边的小桌上。

      悍匪突然扔下孩子,猛地抡起手,枪托狠狠地击打在简沐的眉骨上,顿时鲜血淋漓。

      “我讨厌你笑!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悍匪变得激动起来,其实,他自己才是阴沟里的老鼠,而面前的那个人却一身是光,他讨厌那种感觉。

      乘客中有人尖叫起来。

      简沐轻轻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从地上站起,这一次他没有笑,但一对异常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他语速缓慢平稳,像泉水很舒服地流过每个人心田:“好的。没问题。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别紧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我们可以沟通。”

      简沐右手搭在左手腕的袖口上,转动了一下袖扣。

      但那个动作被二号悍匪发现,二号一把跃上来,枪就对准他胸口,大声道:“老大,他带了摄像头!外面都看到这里情况了!我要一枪毙了他!”

      简沐轻笑,“就是一颗袖扣。你们太紧张了。”说着,他轻轻一扯,黑色的扣子落于他掌心,他把扣子递给头目。

      头目狠狠盯了他一眼,接过。

      虽然看着很像,但的确就是一颗普通的袖扣。

      简沐过关了。没有人知道,简沐身上的摄像机此刻正将实时图像传给了简林深负责的指挥中心。强攻行动已经准备就绪。

      那颗微型摄像头被简沐钉在了皮鞋扣上。上面是黑色的鞋扣,扣子下面就是摄像头。也只有他这么个痞里痞气的人才能想到这个地方。将摄像头藏在了臭鞋上。

      听到这里,肖甜意笑出声来。

      是爽朗的大笑。

      听见她笑,门外的他“哼”一声,也笑了。

      后面的事情经过,无非就是飞机壁上的微型炸弹爆炸了。那个被炸开的位置正对着远方高楼上狙击手。有两名悍匪当即毙命。简沐第一时间制止了头目,而阮武配合强攻进来的特警队一同攻进了驾驶室。最后,阮武是为了保护飞机师才受的伤。

      这次行动里,只有他和简沐身上没有避弹衣和武器。就连武器,也是他们从敌方身上抢来的。

      “真的很精彩!”肖甜意由衷敬佩:“整个强攻需要全面算到的方方面面,无非是悍匪垂死挣扎时打算同归于尽地向人质乱枪扫射,但都被你们一一化解。而且就算乘客得救,但整个过程里,飞机师等于是要被放弃的人了。因为在发起强攻的那一刻,飞机师就注定了在劫难逃,是悍匪第一时间考虑杀死的人。但你救下了他。你们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

      阮武脸红了,无措地挠了挠头,最后只说了一句,“应该的。”

      肖甜意看向门的方向,他倚在一旁,她看不到,但她知道他听得见的,“不是所有人,都有亲身直面面对悍匪的勇气。更何况你们都没有任何武器,连防弹衣都没有,就站到了悍匪的枪口前。”

  • 作者有话要说:  漂亮的,不辨雌雄的公兔子简队长一直在狂打喷嚏
    阿秋~~阿秋~~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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