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贪余乐》红姜花

6、第六章

　　第六章

　　祝家大小姐言出必行。她说不会有人在置喙此事，果真如此。不知道祝佳期究竟是动用了什么手段、打通了什么关系，北镇抚司上下，竟然没人在卢剑星面前再提及过她这个人。就像是他根本不认识什么祝家小姐，也不曾得罪过她一样。

　　十几天后，小年。

　　卢剑星结束了一天的差事。他从北镇抚司出来，沈炼与靳一川正在等他。卢剑星走向前：“二弟，托你置办的东西怎么样了？”
　　靳一川：？
　　年纪最小的一川讶异地看了看自家两位兄弟：“什么东西？”

　　沈炼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巴掌大的木盒，递给卢剑星：“托人从东洋买的，比得上祝家小姐那只鹦鹉。”
　　“鹦鹉？”靳一川立刻警觉起来，祝家大小姐为难他大哥的事情，一川虽然没直接参与，但他还是知晓情况的，“怎么又是祝家小姐的事情，她不是说撇清关系了吗？”

　　“是我要二弟买的。”
　　卢剑星接过木盒，解释道：“到底是叫祝小姐折了一只鹦鹉，她还往我家送了见面礼，于情于理都得赔他点什么。”
　　沈炼：“大哥你不打开看看？”
　　他摇了摇头，拍了拍还气愤着想说什么的一川：“二弟总比我懂得姑娘家的心思。我这就给祝小姐送过去。”

　　这就去？沈炼想嘱咐大哥几句，但念及祝府，他倒是想到了祝家另外一位大小姐，索性改口：“大哥，我陪你一同过去吧。”
　　一川闻言不假思索：“我也去。”

　　卢剑星见他俩这一个个严峻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了职责去追杀魏忠贤呢，当即笑出声：“成，那就一起去。”

　　.

　　祝府。

　　“哎哎哎，不信咱们就赌，下注下注！我就不信啦，你们还能有我——”
　　“——赌什么呢，思凡？”

　　祝佳期走进祝思凡的别苑，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刚跟着流寇出去玩了几天的祝家三小姐，正在院子里，拽着几个年轻的管事小厮，攥着几块碎银子和他们打赌。
　　她的声音叫祝思凡定在原地，闹哄哄的别苑在瞬间安静下来。思凡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到祝佳期的脸时，漂亮的大眼睛轱辘一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大姐，你怎么来啦？该叫秦叔给我说一声的呀。”

　　“你们玩的那么高兴，”祝佳期笑吟吟地说，“我也想凑凑热闹。不如给大姐说说你们在赌什么，我也好下注陪你玩。”
　　祝思凡：“呃……”

　　她笑不出来了。祝思凡一张小脸窘迫难安，她瞧了瞧大姐，看她笑容满面的模样有点发虚，又瞧了瞧身边的年轻管事，个个都弯着腰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地里去。
　　思凡心虚地抬了抬眼：“那个，我……能不能……不说……？”
　　祝佳期挑眉：“不能。”
　　祝思凡内心咯噔一声：完啦。

　　她眨了眨大眼睛，磨磨蹭蹭凑到祝佳期身边，陪着笑脸：“大姐，你饿吗，我给你拿点心去。”
　　祝佳期：“不饿。”
　　祝思凡：“那你渴吗？”
　　祝佳期：“不渴。”
　　祝思凡：“嘤。”

　　“和下人打个赌，我又不会吃了你。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祝佳期开口， “成，你不告诉我，我问秦叔，秦叔——”
　　“我说，我说！”
　　眼瞧着没法藏了，祝思凡硬着头皮开口：“我和管事们打赌你……”
　　祝佳期向来没耐心，她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秦叔：“秦叔？”
　　秦叔恭恭敬敬地抱了个拳：“回大小姐，三小姐和管事们打赌，赌您对那位姓卢的锦衣卫大人芳心暗许了。”

　　“哦。”祝佳期言笑晏晏，她笑的越好看祝思凡越心虚，“是吗，思凡？”

　　思凡那叫一个尴尬，她抓耳挠腮，圆润机灵的秀气脸蛋写满了窘迫：“大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幸而在此时祝管家匆忙地走了过来，他在走进三小姐的别苑后看到这热闹的阵仗被下了一跳，祝思凡反应非常快，瞅见祝管家时当即露出笑容：“祝管家！你找大姐什么事啊？”
　　“嗯？”

　　祝佳期诧异地扭头，迎上祝管家。后者鞠着笑脸对着祝思凡行了一礼，说道：“大小姐，三小姐，三位锦衣卫大人来访。”
　　思凡：“啊！”
　　顿时来了救星，思凡丫头跳了起来：“是卢剑星吗！快快快，祝管家，请过来！”

　　拜访祝府的锦衣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不过他来做什么？祝佳期蹙眉，说好了撇清关系，小年当天登门拜访。一想到上次见面时卢剑星的模样，祝佳期就心烦的很。
　　因而待到他被祝管家领到思凡的别苑时，祝佳期仍然冷着一张脸。但祝思凡可高兴了，要不是三个锦衣卫打岔，她今天就要倒霉啦。思凡瞪着眼睛，往沈炼和靳一川身上瞟来瞟去，但她只认识卢剑星，便直接开口：“卢大人你又来啦！”

　　没了之前的负担，卢剑星看上去倒也自在很多。他闻言露出笑容：“两位小姐。”
　　“你来做什么？”祝佳期不咸不淡地问道。

　　卢剑星拿出木盒，送到祝佳期面前：“作为鹦鹉的赔礼。”

　　祝佳期低头看向木盒。
　　漆黑的盒子做工精致，上面还印着个图案。祝佳期一眼就瞧出来是东洋来的，她拿过木盒，打开它，里面隔着两个拇指大小的金丝雀。

　　两只木雕，用真的羽毛点缀着，灵动鲜活、栩栩如生。确实花了点心思，但祝佳期还真不信这是卢剑星能找来的东西，她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卢剑星身旁的沈炼，当即嗤笑几声：“小孩子的玩意，你当我是没及笄的丫头？”
　　祝思凡：“哇，我是没及笄的丫头呀！”

　　祝家老三身手灵活的很，她笑嘻嘻地从祝佳期手中拿过木盒，新鲜地看来看去：“好漂亮啊大姐，你就收着吧！”
　　祝佳期：“……”

　　祝佳期横了思凡一眼，这丫头卖姐求生，明摆着是指望不上了。她沉默片刻，而后开口吩咐：“小年特地来一趟，留下用个饭吧。去，思凡，和祝管家一起安顿好几位大人。”
　　成功从大姐魔爪逃脱的祝思凡领了命，高高兴兴地点头：“好！”
　　说完她就跑到祝管家身边：“祝管家，走吧。”
　　祝佳期：“把蹲在你房梁上的那位流寇也请下来。”

　　思凡缩了缩脖子：“大姐你怎么知——”
　　她撞上祝佳期的目光，后者一双凤眸眨也不眨，看的祝思凡顿时没了胆：“好、好吧……”

　　还是叫上二姐吧，思凡在心底悻悻地想，她一个人可招架不住憋着火的大姐。

　　“你站住。”
　　祝思凡带着几位客人准备离开，卢剑星刚刚转身，便听到祝佳期开口。
　　他脚步一顿，看向祝佳期。

　　她迎上卢剑星的目光，微微抬了抬脸，不依不饶道：“拿那种小玩意，你糊弄思凡可以，还想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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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思凡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