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光棍君王》彼岸风清

2、02 鲛人后裔

　　“你叫离洛是吧，今年多大了？”夏芊芊边洗衣边套近乎。她这么诡秘地在流星雨的晚上从海滩掉下来，这一时半会要回去可能很难，万一回不去，也好先有个朋友，有个落脚处啊。

　　“三百岁。”离洛说道。

　　三百岁？难道这是个妖怪窝？

　　在连载文中，这里不过是个被遗忘的小部落，并没有说这儿的人有什么大不同。

　　夏芊芊假装冷静地说道：“你看起来挺小的嘛。”

　　“三百岁本就不大，那姐姐你多大？”离洛说道。

　　看离洛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像在胡说八道，夏芊芊顺势说道：“我嘛，比你大那么一点点。”

　　见离洛并未起疑，夏芊芊又将计就计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陌奈王都有些什么爱好呢？”

　　“陌奈王嘛，看书，舞剑，射箭，下棋，弹琴，野外求生，微服私访。”离洛说道。

　　陌奈王这些爱好倒是和文中写的一样。

　　离洛继续说道：“咱们陌奈王可不像萨恩王那么张扬，后宫佳丽众多。而且，陌奈王表面上专管夜晚所起的事情，实际上，各地发生的变故，凡事只要一有难度，就成了陌奈王的事情了。”

　　原来还有个萨恩王，这在原文中根本没有提到，或许因为篇幅短，还没开始写这个人。不过夏芊芊由此推敲，这萨恩王后宫佳丽众多，起码也是个大人物，可能是个国王之类，那这个陌奈呢？离洛将他与萨恩王相提并论，应该身份地位也差不多。那么说，他们这儿有两个王，大家的寿命估计是一千五百岁以上。

　　衣裳很快洗好了，夏芊芊问道：“离洛，这衣裳晾哪儿？”

　　离洛又领着夏芊芊登上了院子东面那座亮着灯火的二层小楼，在二楼停下后，离洛指着露台上一排木架说道：“晾这儿。”

　　看着夏芊芊照做了，离洛便要离开。

　　“呃，想问下，我住哪呀？”夏芊芊着急问道。

　　在连载文中，女主是某个城主的女儿，身份相当尊贵，虽然刚开始是私自闯入宫中，先会被拉去砍头，后被国师救下关入牢中，但因为宫里有做官的亲戚担保，所以不久就给放了出来，放出来之后便住在亲戚家中，自然是不用洗衣服住下等房的。

　　“你是个洗衣的，按照王以往的思路，你估计就睡这儿了，自己找房间吧，这儿没人住，空房有的是。”离洛说道。

　　“那我怎么烧热水呢？”

　　“热水不用烧，宫里到处有温泉。”离洛说着，一指楼下说道，“这楼下就有个不大的温泉浴池，室内的。”

　　夏芊芊瞅瞅自己这脏兮兮的一身行装，又问道：“有没有统一的衣服可以发放？”

　　离洛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稳定下来才有，不过姐姐可以在这些房间里找找看，衣服应该是不缺的。”

　　离洛说完，便下楼走了。

　　连载文从这里就中断了。之前女主被拉去砍头和坐牢，又被放出来，这一系列挫折和是非一拖就拖到了三万字。三万字之后，未完待续！

　　夏芊芊也不管这是哪，至少有了落脚处。之前的日子实在是辛苦，不如在这儿尝试一下新的生活，就算是给自己一次别开生面的旅行吧。

　　既然大家都认为她是来套路陌奈王的，那就当作是吧。倘若将真相说出来，麻烦也许会更多。

　　夏芊芊就近找到一间垂着紫色窗纱的房间，推门进去看了一看，屋里倒是有电灯，她四处找开关，却怎么也找不着。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经过的其他地方貌似也有各种花式电灯，但都不亮。也是后来问了离洛，夏芊芊才明白，原来这儿的人因为寿命长，很多人都是从古代活到现在，习惯了点油灯，而只有在每年的张灯节到来那七天，全国才会统一开灯庆祝。这个张灯节，就相当于咱们的春节。

　　就当回到解放前吧，至少空气是新鲜的，水是清澈的。

　　她在一张桌子上摸到打火石，将一盏灯点起。

　　好家伙，这房间里面床铺被子一应俱全，还挂上了好看的床幔，居然还有个老大的衣柜。

　　夏芊芊好奇地走到衣柜前，推开衣柜的门，顿时就要泪流满面：好多漂亮衣服啊！比她这二十年穿过的还要多。

　　听刚才离落的意思，这些都是空房子，没有主人，由此推测，这些房子估计就是那些套路过陌奈的女子留下的。最后套路失败，一气之下丢盔弃甲跑了。至于怎么跑的，按照一般思维，一部分心有不甘的应该是投奔萨恩王去了，一部分心灰意冷的直接出宫找人嫁了，还有一部分最惨的估计为爱殉情了，但这也是最没可能的可能。

　　夏芊芊不想做这其中任何一种，但既然大家认为她的目的同她们一样，也索性顺水推舟先做做样子，免得自己这个异类身份暴露。

　　先不管那么多，踩着香蕉皮滑到哪里算哪里，现在得找套干净衣服，下楼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养足精神。

　　柜子里的衣服反正也没人要，不如充分利用一下。夏芊芊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宽松点的衣裤，找了块手帕就下了楼。

　　楼下果然有温泉浴室，室中偏西的方位有一口比井稍大点的泉，泉水的雾气丝丝缕缕，缭绕升腾，将墙上点着的一盏灯弄得朦朦胧胧。夏芊芊确定这儿就她一人，便麻利地滑到温泉里，开始洗浴。

　　温泉底下是一层厚厚的沙，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水温刚刚好，别有一番享受。

　　洗尽一身疲劳之后，夏芊芊感觉整个人清爽多了。她回到住处，又将房间里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检查一遍，然后走到床前撩下床幔，上床躺了下来。

　　这里是不是妖怪窝夏芊芊不知道，当然，妖怪也有好的，有些人连妖怪都不如呢！躺在床上的夏芊芊望着月色洒满窗纱飘飘渺渺，觉得自己就像一叶扁舟在苍茫的海中随波逐流，缺乏安全感，无根无目的。

　　夜怎么这么长啊这么难熬啊，油灯都没油了，怎么还不天亮呢？夏芊芊正疑惑，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特别的哨子声。

　　直到离洛在楼下叫起床，夏芊芊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新的一天到来了。而她刚才听到的哨子声是一种报时鸟发出的，准得就像个闹钟。

　　这片大陆并不像连载文说的，是地表某处一个被遗忘的小部落。这里处于地心，是半月极昼半月极夜的地心国度。

　　这里气候宜人，人们极其爱护环境，交通基本靠行走或骑巨蜥或用巨蜥拉车，穿着和行为同咱们古人十分相似，不过也有混迹地表之后改变了些，或者从地表采购了器具来用 ；采购了衣物来穿。地心国度有两个王，一是掌管白昼象征太阳的萨恩王，一是掌管夜晚象征月亮的陌奈王。这里的人创作了自己的文字，但读法与地表相通，就像咱们的繁体字与简体字一样。而这些，都是夏芊芊之后才了解到的。

　　夏芊芊赶紧下楼找到水井梳洗一番，又在柜中随意抓取了一身衣裳套在身上。离洛在楼下催促道：“姐姐快点，王让我带你去用早点。”

　　“真的啊？这个陌奈王不是很难搞定么？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好心？”夏芊芊随口说道。

　　离洛搔搔头，说道：“其实这是国师的主意，国师说这宫里太冷清了，多几个女人走动一下挺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大伙儿日子过得太枯燥，得看看戏。”

　　“原来是这样。”夏芊芊苦笑。

　　离洛带着夏芊芊出了院子，穿过园子，经过一条长廊来到一个湖边。湖边长满了红柳，一丛丛地开着花。

　　“这湖叫‘九夜湖’。”离洛说道。

　　“九夜湖？好奇怪的名字。”夏芊芊说道。

　　“它之前叫‘澄湖’，‘九夜湖’是陌奈王取的名，”离洛小声说道，“这名字与他母后有关。”

　　“那陌奈王的母后还在世吗？”夏芊芊随口说道。

　　“啊？”离洛吃惊。王后当年在湖底逝去时那个惨状，全国人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夏芊芊也马上看出了端倪，于是说道：“呃，口误口误。我明白了，这湖名是陌奈王为了纪念他的母后所取。”

　　“正是。”

　　两人沿湖一直走，对岸便是御膳房。

　　离洛弄了些糕点和丸子，自己一份，分给夏芊芊一份，说道：“御膳房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姐姐以后就自己来用早点吧。”

　　夏芊芊“嗯”了一声，狼吞虎咽吃起了早点。昨晚喝了那杯奶茶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了，更别提奶茶什么的，也都吐了。

　　看着夏芊芊吃完，离洛说道：“姐姐现在早点吃好了，正事也来了。”

　　“正事？”夏芊芊噎了一下。

　　“正事就是回洗衣坊洗衣服。”离洛说着，同夏芊芊回到了昨晚洗衣裳那口井边，夏芊芊目之所及，一堆的脏衣挂在井边石栏上，旁边的木桶中还有一堆肥皂。看得人差点背过气去。

　　“这么多衣服，都谁穿的啊？”夏芊芊说道。

　　“陌奈王的衣服还没来，这些只是让姐姐你练练手。”离洛轻描淡写说道。

　　“本姑娘还应付得来。”夏芊芊说道，“你们这儿有更大的木桶吗？泡澡的那种。”

　　“有啊，姐姐你要这个干吗？”离洛好奇说道。

　　“给我弄两个这样的大木桶来，我洗衣用。”夏芊芊说道。

　　“那姐姐跟我去抬吧。”离洛带着夏芊芊来到澡堂子外头，两人先后抬来了两个木桶。

　　夏芊芊用小桶舀水，把大木桶装上水，再将肥皂放桶里泡了一阵，然后将所有衣物丢进去，自己也跳进桶中，开启了她的踩衣模式。

　　“这办法不错，那你继续！待会儿我把陌奈王的衣裳也送来，不过他的衣裳可不能这么洗。第一，你得尊重他，第二……”离洛说着，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有洁癖。”

　　夏芊芊好容易洗完一堆衣服，却见离洛和陌奈的其他两个侍从一个叫清溪还有一个叫什么的，又拿着一堆衣物和被套褥子之类走了过来。

　　“这也太多了吧，你们就不能帮着洗洗吗？”夏芊芊说道。

　　清溪马上向夏芊芊展示他的手：“我们都洗得手起茧了，姑娘就体谅体谅我们，让我们放个假吧。”

　　“这陌奈王怎么回事，穷成这样，连多请几个下人都请不起啊？”夏芊芊真是无语。

　　离洛说道：“洗衣坊本有两个大娘，就住西边那栋楼里，但前几天祭祖节告假回老家扫墓了。而且王他爱清静，宫里除吏部兵部，其余各部门的人数都精简到了极致。”

　　“算了算了，多说无益！”夏芊芊说罢，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踩衣模式。

　　谁知一而再，再而三，第二轮衣物被褥刚洗好，离洛又拿着陌奈的衣裳来了，最可恨的是，这衣裳还不能用脚踩，只能手洗。

　　而此时此刻，陌奈这一边的朝堂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齐齐整整站立数排，翘首等待王上上殿。

　　随着大门处一声：“王上到~”

　　陌奈在众目睽睽之下跺着方步走上大殿，在一张雕金花的大椅中坐下，开场白都还没来得及说呢，底下众臣便开始接二连三上奏本。

　　“王上，臣有本要奏！”老尚书迫不及待抢先出列，说道，“自先王仙逝之后，王上后宫日渐凋零，到如今已基本荒废，望王上向萨恩王靠齐，从达官显贵之中选拔秀女充盈后宫，设妃立后，巩固王权。”

　　“臣附议！”

　　“臣附议！”

　　四下里附议之声一片，陌奈却悠闲地坐在椅子中，面带职业性假笑，恍若未闻。

　　国师出列补充说道：“不仅如此，现宫外谣言四起，说咱们王好男色，不务正业，祸乱朝纲。”

　　老将军说道：“以臣愚见，王上就好比这殿外花坛里那棵老铁树，千多年开不来花，冥顽不灵。”

　　待众人聒噪完毕，陌奈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你们要骂本王就专心骂，不要连带着骂铁树骂花花草草，也不要把自己想骂的转嫁给宫外众人。记得我母后在的时候，你们可不这么认为，你们都说，后宫是祸水，使得王闭目塞听不早朝。本王现如今将祸水清理了，修身养性，励精图治，使得国泰民安，你们又出尔还尔，一天天地陈词滥调，还愈发说得难听，偏要跟本王过不去。”

　　“王上，请三思啊！”

　　“王上，千年之后，这王宫可不能拱手让给别人！”

　　“是啊王上。”

　　“没完没了是吧！”陌奈袖子一拂，转身便走。

　　“王上，先不论后宫不后宫，这宫里有几个奔您而来的女人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国师在身后补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