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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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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卡妙十几年来第一次呛水。
不止他呛，加隆也呛了。两人从冰洞七手八脚地浮上来，各自扒着一边冰层咳嗽。
“撒加？！”气喘匀了，卡妙惊讶异常：“教皇说你追击叛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好多年。”
“水瓶座？！”加隆比卡妙更感意外，他没期望能遇到故人。
“好吧，你说你是加隆不是撒加，但那也只是你说的。怎么证明？”卡妙脱下靴子，倒水。
加隆站在一旁，坦然地从异次元里拿衣服换上：“装傻 ？
“不是装傻，是真傻。”卡妙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聪明人早死了。”
“实话。”加隆整装：“那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撒加现在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要怎么办？”
卡妙笑：“你以为他也傻？”
“换成加隆呢？”
“加隆是谁？”卡妙问，“我们从来没听过什么加隆。一个在我们认知中并不存在的人，你又如何证明他的存在？”
加隆没再开口。
第二天，卡妙在另一个冰洞被加隆堵个正着。
“真见鬼。”卡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闭上又睁开：“我指字面意义上的，见、鬼。”
“我是加隆。”加隆说。
“你说你是加隆。”卡妙说。
“我哥哥和教皇知道我的存在。”
“好的，请他们来证明你的存在吧。”
“他们不会为我这么做。”
“那么你到底存在不存在呢？”
“我知道我是存在的。”
“你说你是存在的，但是如果我表现得看不见你听不见你，你又会怎么觉得？”
“我的同僚们正常地接触我，和我交谈。”
“你怎么向我证明你同僚的存在不是你自己的幻觉？”
加隆再一次沉默。
“你怎么证明，我是真的存在还是你的幻觉呢？”卡妙歪着头看加隆，“这里是世界的尽头，生命也难以驻足的地方。你怎么知道你，或者我，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几天后，加隆出现在卡妙的小木屋附近。
“想不想当海将军？”他站在正在劈柴的卡妙身后，问。
卡妙站直了身子：“当不当海将军，又有什么差别。”
“什么什么差别？”
“我的意思是，为哪个神死，都一样是死；不追随任何神，寿限到了仍旧是死；权倾天下一样要死，一文不名也是要死，所以圣斗士还是海将军，又有什么差别？”
“既然没有差别，为海皇而死不是也一样。”
“既然没有差别，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你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加隆靠在木屋墙上，问：“这里很难生存，你却活得有声有色，同时又好像时刻准备着放弃生命。”
“是啊。”卡妙颠颠手里的柴，“你不也是，为了终将到来的死而努力活着。”
“你认同我的存在了？”
“认同如何，不认同又如何。”卡妙又开始了作业：“我的认同与不认同，能改变你的什么吗？”
那次之后，加隆有将近半年没去找过卡妙。再去时，小木屋里多了个更小的小孩。
“他是确实存在的吗？”加隆问。
卡妙问：“你没玩腻？”
小孩问：“老师，他是谁？”
加隆好整以暇地看着卡妙。
“加隆。他是加隆。”卡妙说，语调狡猾。
“加隆是谁呢？”小孩又问。
“是啊，加隆是谁呢。”卡妙回头看加隆，“你看，只有‘加隆’是不够证明的，人只有和其他人有了联系，其存在才能被肯定。”
“加隆是谁呀？”小孩追问，加隆挠着脸颊，不说话。
“据加隆自己说，加隆是撒加的弟弟，是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是个海将军……”卡妙看着小孩越来越迷惑的神色：“你看，这样说他不懂，谁都不会懂。因为那些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你长着什么样的脸，有着什么样的经历，职位、姓名、哥哥是谁，不会成为我们结交的理由，也不会阻碍我们结交。”
“艾萨克，”卡妙摸着小孩的脑袋，另一手示意加隆：“加隆，是老师的朋友。”
“真当我是你的朋友？”屋外，加隆问。
“哈。”卡妙笑。
“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想骗骗自己。”卡妙双手交握，“骗自己没想起来艾俄罗斯的出逃，骗自己不知道撒加做了什么，骗自己对你是谁根本不在乎，骗自己对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既定事实又怎么能靠骗自己改变。”卡妙蹲在地上，手指插进头发里，“我逃到这里，怎么还是躲不开这些，躲不开你？”
“躲不开我，还是撒加？”加隆平静地问。
“你和撒加有什么区别。”卡妙冷笑，“都是带来腥风血雨的人。”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