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出一个渣徒弟[重生]》莫多愁

78、失控（二）

　　第78章
　　桃妖慢慢从袖口擦干净唇角的鲜血，她眉眼弯弯，笑得妖娆而又多情。
　　“公子，切莫忘了小女子的功劳，还请手下留情啊。”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着寒江照说的。
　　如相不解其意，但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和寒江照二人都堪称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但此时都处于高昂的情绪波动，所以，他们都没有在意，那股甜腻的香气不仅没有随着挥发而减淡，反而愈发浓郁——像是在舌根处刷了一层厚厚的蜜糖。
　　甜得人发热，出汗。
　　彼此的呼吸开始纠缠。

　　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谁都没有想到，反应最大的竟是灵力最高深的如相，他双颊红霞漫漫，耳根处烫得惊人。
　　若不是他一只手紧紧抓住寒江照的臂膀，此时，他只怕会瘫倒在地。

　　还是寒江照一咬舌尖，在旖旎的氛围中抓住一丝清明，他将如相揽入怀中，又低头扫一眼地上的桃妖，指尖一点，一根金色的绳索凭空而出，将桃妖牢牢捆住。
　　“等此事一了，我再来收拾你。”

　　他动作极快，与如相的身影转瞬间便在这庙中消失。
　　桃妖只听到他话语的尾声，还有其中压抑不住的喘息和炙热。她微笑，眼角眉梢处满是了然和得意。

　　半空中，两道身影相偕而飞。

　　寒江照是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将如相禁锢在自己怀中，目光灼灼巡视下方，想找一个僻静之处。

　　晚风猎猎，带来凉爽和清明。

　　离开那个房间，香气减淡，那瓶符水毕竟是倾倒在寒江照身上而不是如相。
　　如相吐出一口浊气，面上的红潮似乎也褪去了——只是在这浓厚的夜色中看不真切。
　　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他的侧脸贴着寒江照的胸膛，可以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从未有一个人会这么紧紧的，不顾任何礼数地抱着他。
　　如相脑中乱哄哄的，他似乎想了很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恍然：原来阿照已经长这么大了。

　　寒江照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已经等不及了。
　　在丰州的上空，寒江照不做停留，朝下方的一个目的地飞去——那是他们一行人在丰州留宿的客栈。他收敛了气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寒江照心跳如擂鼓，面上却冷静得一丝不苟。
　　悄无声息地回到客房的刹那，寒江照还细心地在客房外加了一个禁制。

　　“阿照……”
　　话一出口，如相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寒江照放开他的肩膀，垂下眼睛，缓缓而又沉重地往后退了一步。

　　“师父，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非常……”他语气一顿，“大逆不道。”

　　“但是师父，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我生或者死，一切的选择权在你。”

　　寒江照的手臂已经揽住了他的腰肢。

　　那股香甜的气息似乎又开始浓郁起来，对于如相来说，他连集中注意力都变得勉强起来。他搭着寒江照肩膀的手，已经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要抱住他。
　　寒江照似乎不停地在说话，一声一声唤着他师父。

　　好吵。
　　阿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多了。
　　如相想。
　　不要再说话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如相朦朦胧胧地抬起头，视线对准寒江照开合的唇瓣，他向前一步，用自己的封住了他的。

　　这个夜晚寂静无声，格外漫长。

　　寒江照抱着一种虔诚的欢喜，加深了这个吻。

　　寒江照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他不喜欢做梦，在他还没有成为如相的弟子之前，他总是夜不能寐，就算是浅眠也会被噩梦惊醒。他的噩梦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但今次的梦却是暖洋洋的，好像来到了最好最明媚的春天，家人环绕，欢声笑语。
　　有一只手紧紧牵着自己。梦里的寒江照想去看清那人的脸，却怎么也抬不起头。
　　那人的名字就在寒江照的舌尖萦绕，寒江照微皱眉头，在念出名字的刹那，他也一下子被惊醒：“如相！”

　　寒江照从梦中醒来坐起，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昨夜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若不是房中还残留着那股甜腻香气，寒江照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昨夜他们是两个人，此时另外一个人却没了踪迹。

　　寒江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是一片清明。
　　他浑身赤|裸，从床上起来之后一件件将衣服穿好，推开窗户，屋内混浊而又暧昧的空气散去。
　　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但一切又都已经改变。

　　寒江照的神色已经恢复成他平日的样子。
　　他昨夜在这客房外下的禁制已经散去。日光从大开的窗户大刺刺投入，带来一丝暖意。

　　寒江照指尖微动，乱作一团的床铺，翻倒在地的桌椅也变得整整齐齐焕然一新。

　　做完这一切之后，寒江照才迈步走出了客房。

　　“寒公子，你昨天彻夜不归，我和佳樨都很担心你。”
　　在客栈的长廊上走了一段路，迎面而来的美貌女子见到寒江照不由面上一喜。
　　云淑未曾看到寒江照从何处而来，而寒江照的客房因为禁制的关系，除了里面的人谁也不会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云淑还以为寒江照是在外除妖刚刚回来。

　　“如相禅师听到你的消息也立刻跟过去了，寒公子和禅师碰到面了吗？”云淑道，“那红鸾庙中兴风作浪的是何妖物？司马公子可是平安？”

　　“是个桃妖。”

　　云淑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寒江照是在回答她的疑问。
　　“只是一个小小桃妖，竟能引起这样的风波，连我姑姑都遭了难。”

　　寒江照道：“那桃妖法力低微，但受了不少人间香火，所以有了一些出人意料的神通罢了。”

　　云淑听寒江照的口气，便知道此事已经到了了结的阶段，她心头一松，面上露出几丝真心实意的微笑：“那太好了。这一次多亏有寒公子帮忙。”

　　“司马燃还在红鸾庙中，我还要再去一次红鸾庙。”

　　“好。”云淑点点头，她突然又想到什么，“如相禅师还在庙中吗？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此时寒江照已经转过脸，谁也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只听到他语气淡淡：“他不会回来了。”

　　云淑尚未明白寒江照话中之意，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饶是云淑再冰雪聪明，也绝对不会知道寒江照和如相这对师徒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细想，只当如相禅师出手帮小辈解决疑难之后便离开了。这样的高人前辈，来无影去无踪总有他的道理。

　　而如相确实是离开了。
　　他神色匆匆，面色煞白。
　　他身上的僧衣素净整洁，天下人又有谁会知道，这身僧衣下包裹的躯体上纹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