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掰赖》楚肖

11、11

　　刘爸刘妈吃了饭各自上班去了，刘永昭被这么一折腾，早没了以往再接着补眠的兴趣了，装乖的把碗洗了，又抹了桌椅板凳，最后晃到卫生间想要把昨天扔在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想来是刘妈妈已经洗了。
　　无聊的在客厅开了电视，一边咔嚓咔嚓的啃着苹果，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考古工作者不停的研究手中焦黑的头盖骨。电视一向是催眠圣药，对刘家父子来说一向比安眠药都管用，刘永昭看着看着就慢慢从沙发上往下滑，最后干脆一斜身，拽着抱枕倒在地毯上睡了起来。
　　中午是被刘妈妈的电话吵醒的，说如果不想吃早上的剩饭就自己出去觅食，千万不要一睡觉就什么都忘了，看来刘妈妈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了解的，刘永昭一边应着，一边关了电视往卧室里走，挂了电话换好衣服就往外面跑，才一打开单元区的铁门，一股寒气就叫嚣着钻进他的脖子，冻得刘永昭打了一个激灵，他拽了外套里在的长袖T恤，又把外套紧了紧，头往脖子里一缩，大义凛然的朝着街对面的小吃店跑过去，人不是太多，刘永昭看着冰凉的金属椅子打消了坐过去的想法，要了一份大肠面线又点了一份蜜糖地瓜打包带回家，一个人坐在客厅津津有味的边吃边看，吃完了也不收拾，一伸懒腰倒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揉着吃得饱饱的肚子睡了过去。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醒过来，刚要起身收拾中午的残渣剩饭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刘妈妈在玄关脱鞋，看见他拎着一堆油腻腻的一次性袋子，再看看他乱的四处乍着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问了一句，“又睡了一天？”
　　“嗯。”刘永昭走进厨房把袋子往垃圾筒里一丢转身又出去看电视，刘妈妈把买来的食材带进厨房开始忙活三人的晚餐。其间探出头冲刘永昭说了一声，“把阳台的衣服收了。”
　　刘永昭哦了一声还是没动，一直到广告时间才趿着鞋往阳台走去。然后视线定格在昨天穿的那件棉质长袖上……很明显，衣服领品本来是流行样式的裂口一直延伸至左肋下方的地方，只有一点边挂着衣撑，晃晃悠悠的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看就知道是撕扯造成的。模模糊糊的想起昨天外套被扯开时上身猛的一凉和接下来火热的手掌，接着是……摇了摇头，刘永昭飞速窜进卫生间，不用把领头往下拉就能看见脖颈处明显的吻痕，他哀嚎了一声，捂着脸坐在蓝白相间的地板上，想起刘妈妈早上那“语重心长”的教导，还有已经扯破却又被浣洗的棉长袖。
　　黎印，你害死我了……

　　过了半天刘永昭才磨磨叽叽的从卫生间出来，垮着脸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头发，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妈……”
　　“什么？”刘妈妈正在跺鸡块，回头看着刘永昭笑得别有深意。
　　“我昨天……喝多了点。”
　　刘妈妈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永昭，虽然说你才十六，可是也可以说已经十六了，已经到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了，不要还没成年就学会男人的坏习惯，用喝多了来逃避责任。”
　　刘永昭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对他负责，谁来对我负责啊。
　　刘爸刚好进门，笑着走进厨房，“逃避什么责任啊？”
　　“问你儿子喽。”刘妈妈跺好了鸡块，在锅里放了辣椒酱，炸好好后把鸡块放进去翻炒，显然决定把儿子的教育问题交给爸爸来解决，男人之间好沟通。
　　刘永昭有点无力，踢趿踢趿的跑到客厅饮水机下面取了杯子，倒上果珍又冲水，刘爸跟着他走到客厅，很大度的说：“没什么好隐藏的，我和你妈不反对你早恋，而且你现在的年纪，不太能算是早恋了，要知道古人在你这个年纪可能都当爸了。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妈都是支持你的，但是千万不能和现在的小孩子一样，年纪轻轻就学大人的什么成人游戏，玩玩是绝对不行的……”
　　刘永昭刚喝进嘴里的水蜜桃果珍一下子喷在刘爸脸上，猛咳了起来，这么开明的父母到底是算不算是幸运。

　　刘爸刘妈的公司办尾牙那天是同一天，刘永昭晚上一个人在家闲坐着实在无聊，接到侯向杰的电话，二话不说就晃了出来，侯向杰和一些平时拉帮结派的哥们早已在餐馆外面等着了，看见刘永昭，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勾着他的背就往里面走。餐馆外面摆着许多简易桌椅，但已经满满的都是人，里面有侯向杰一帮人订好的包厢，推开包厢门扑鼻就是呛鼻的尼古丁气味伴着温热的饭菜味，从外面的寒冷干燥突然到包厢的闷热混杂，让刘永昭一阵反胃，硬是忍了下来。
　　扭头问脸快和他贴在一起的侯向杰，“怎么不在外面？”
　　“桌子太小。”侯向杰一手绕过他的肩膀松松的搭着，一手伸进口袋里掏出烟磕了一根用嘴叼出来，旁边立马过来个穿着迷你裙，小版格布衬衣，松松的系着黑色领带的小女生过来给他点上。
　　刘永昭知道这是他们一个学妹，平时特喜欢扮可爱，装腔作势。又仔细看了看四周，包厢里还有同级或低级的其他几个女生，连学生会的宣传部部长马笑颜都在，和一个左颊边挑染了一缕蓝色头发，长相还过得去的男生挨坐在一起。
　　“不是说只有几个哥们聚一聚吗？”刘永昭皱了下眉问侯向杰，这里大多数人他都只是混了个脸熟，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根本对不上号。
　　“对啊，今天是李晋函生日，哥几个就过来聚聚。”侯向杰用力吸了口烟，说起李晋函时下巴往那个挑染了头发的男孩那边抬了一下，手还搭在刘永昭的肩膀上，搂着他就要入座。
　　刘永昭想着，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是该挺愤怒的指着侯向杰说“你他妈干吗不早说。”然后摔门而去？不对，那样太不给他面子了，搞得自己也跟个娘们似的。或者扯着他的衣领说：“你耍老子是不是，你的哥们我干吗来？”……好像这样也很失礼。
　　依旧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刘永昭就要坐下去，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侯向杰被人一把拽住扔到了墙边。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还以为刚才在外面眼角余光扫到的是自己错觉呢，看来大少爷们对街边摊还是那么的情有独钟。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句话是一起说的，只是一个听起来温温和和，像是问候天气一样，一个听起来饱含怒气，像是把老婆捉奸在床时气红了眼的老公。
　　刘永昭眯着那副笑脸，颇具安抚意味的对随时准备和黎印干架的人说：“误会，我同学。”然后往李晋函的方向指了指，“我同学生日……”又走过去把侯向杰拉起来。
　　“那你和这小子怎么回事？”看着刘永昭还去把那个一直占他便宜的家伙拉起来，黎印就一肚子火。
　　刘永昭对他这样的质问真是有点头痛，只希望他能出去醒醒酒，别再这么白痴下去了，“你看不见吗？几个同学过来一起吃个饭。”
　　“同学？同学对你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的？”黎印这话一出，刘永昭已经被震晕了，黎印什么时候变成彻头彻尾的白痴了。
　　包厢里的几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的，这对话要是换了一男一女绝对简单明了，可这两个男人……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晋函摸着下巴对着刘永昭笑得暧昧，吴有仁和谌扬看够了笑话，过来拉着黎印对着包厢里这些他们向来看不起的职高混混们笑得诚恳：“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高了点，我们这就带他走。”
　　黎印怒瞪着架着他的两个人，“你们也想帮着那个混蛋对不对，你们没看见他刚刚一直巴着永昭不放，明显得意图不轨，我不给他点教训我就不叫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