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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点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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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姑娘的院子离盈福宫不远,萧绡走到门口发现宫人们都在门外守着,屋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萧绡一走近,门口的宫人们都行礼请安,一阵骚动,屋子里的说话声也停下来。
一个小宫女跑进去通传,过了一会就出来说:“我家姑娘这会身体不适,不能见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萧绡听到方才余姑娘的声音不小,不像是身体不适之人,就猜想余姑娘是随口找了个托词不像见她。
萧绡让清明把带来的回礼给了那个小宫女,并且告诉她:“余姑娘送本宫的贺礼本宫很喜欢,这些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请余姑娘收下。”
那个小宫女又做了一个万福,就拿着东西进屋了,萧绡带着清明离开了。
萧绡心不在焉地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萧绡到亭子里坐下。方才余姑娘应该是在屋子里和谁说话,但萧绡只听见了余姑娘的说话声,所以并不知晓她是在和谁说话。
御花园离盈福宫不远,清明差曹宝回去拿了茶水点心来,萧绡侧头看着身后的湖水发呆。
湖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簇莲叶,大大小小挤在一起,有的莲叶已经高出水面一些,再往远看,似乎还有一朵粉嫩的花苞。
湖水十分清澈,可以依稀看见有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娘娘若想知道余姑娘送的锦被的来历,或是想知道余姑娘此时在和谁谈话,大可吩咐奴婢们去查就是了,何必自己劳神?”清明一面给萧绡端来茶水一面问。
萧绡揭开茶盏,一股花香扑面而来。从前萧绡喝的都是绿茶,虽说清香但到底有些苦涩。如今这茶汤颜色跟绿茶相同,但多了一丝桂花的清甜,倒是恰到好处。
“这是什么茶?”萧绡问清明。
清明笑着说:“这是桂花王茶,皇上刚刚赏赐的,曹宝就泡来给娘娘尝尝。”
萧绡以前听说过桂花王茶,制作这种茶叶十分复杂,在炒茶的时候要将茶叶和桂花一同炒制,直到桂花的香甜完全融入到茶叶里,再仔细筛去桂花,只留下茶叶,因而这种茶十分难得。
萧绡记得小时候曾有茶商送了父亲半斤桂花王茶,父亲没有赏赐给任何人,连平日里最得父亲看中的大公子也没有得到一星半点。那段时间,父亲日日喝桂花茶,大概一个多月就泡完了半斤茶叶。之后那个茶商北上做买卖,父亲也再也没有喝到过桂花王茶。
萧绡喝着桂花茶,不禁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按理还有两三个月母亲就要生产了,也不知道稳婆是否准备妥当。
一想到家人,萧绡对宫里这些你来我往的小算盘全失了兴趣,想到清明拿着她给的碎银打点了不少宫人,各个宫里的都有,但都是些做粗活的,萧绡便吩咐清明让人去查查那锦被是余姑娘自己从家里带进宫的还是从别人那得来的。
这时候白鹭来了,说:“刚刚司务送了宫女黄门各八个到盈福宫了。”
萧绡点点头问:“谷雨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伤得不重,奴婢已经跟她上过药了,现在正在歇息。”
萧绡松了一口气,谷雨毕竟是被她连累了。萧绡带人回到盈福宫。一进门便看到新来的宫人们恭恭敬敬地在花园里候着,萧绡示意他们进正殿,又让清明去拿了册子来,一一记下他们的姓名。
“一会清明和白鹭会给你们安排活计,你们做好了分内的事,赏赐自然少不了,但若是在外面仗势欺人或是嚼舌根子给盈福宫丢脸,那自然是会有惩罚的,若是你们谁觉得自己皮厚,大可以试试。”
敲打完了宫人,萧绡就让白鹭把他们带下去了。
清明问萧绡:“贴身伺候的可要再加两个?”萧绡摇摇头说:“不必了,那些新来的就分到各个配殿洒扫,再安排一两个在库房清点一下东西。”
萧绡眼下心思并不在宫人们身上,她记得昭仪是可以召见宫外的女眷们入宫的,母亲现在正怀着弟弟十分辛苦,自然不能再舟车劳碌,所以萧绡想招荷花进宫问问家里的情况。
用完晚膳,萧绡拿出没绣了一半的荷包,才绣几针,就感觉疲乏,于是收起荷包准备休息。再过一个月就是皇上的生辰了,萧绡得准备一个像样的贺礼才是。
萧绡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皇上赏的,把皇上赏的再送回去自然没有意思,萧绡想起她在来杏花城的路上买了一些首饰,其中有一个羊脂玉做的玉佩,成色还不错,就让人找了出来。光送是一个玉佩看起来很不走心,于是萧绡就想着自己绣一个荷包,里面放上玉佩和自己抄的心经,便是心意也到了,彩头也好。
萧绡刚刚睡下,就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自从上次张齐破窗而入后萧绡便在寝殿的每一个窗户边都安排了一个小黄门守着,现在外面的小黄门一点动静也没有,萧绡就知道是某个人故技重施了。
想起上次的惨痛教训,这次萧绡不敢怠慢,赶紧搬了个绣墩在床边候着,果然,不一会,一身酒气的邱禾又跨坐在窗棱上。
萧绡让他一只脚踩在绣墩上,用力将邱禾拉了进来。
“皇上别生气了,谷雨也不是有心的。”
皇上似乎有点醉了,靠在床边说:“朕不是生你的气,朕是气自己无用。罢了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
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会有伤心事?萧绡猜这个伤心事或许和皇上的母亲有关。毕竟皇上是嫡长子,继位是名正言顺,几个兄弟之间相处也和睦,而皇上的母亲孝仁皇后早逝,在先皇驾崩时便因为伤心过度跟着去了。那被子估计跟孝仁皇后有关,才引得皇上伤感。
萧绡还在臆测皇上生气的原因,不料被一股蛮力拽到了床上。
“皇上别生气了。”
“朕就是生气。”
“那要妾怎么样皇上才能不生气。”
“你瞎说什么?孤不是皇上,孤是皇太子。”
“孤就要生气,就要生气,就要生气!”
萧绡看皇上已经醉得糊涂了,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萧绡感觉自己已经困得不行了,可是皇上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嘟囔。
萧绡坐在床头,索性把锦被揉成一团朝着四仰八叉的皇上扔过去,说:“皇上喜欢生气便生气吧,只是别再出声了,我要睡觉了。”
皇上手舞足蹈地扒开脸上的一团被子,继续嘟囔:
“朕就是喜欢生气”
……
“朕就喜欢生你的气。”
……
“朕就是喜欢你”
萧绡被皇上直白的表白吓了一跳,可是转念一想,皇上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怎么知道她是谁呢。
于是萧绡扯开皇上身上的锦被问:“我是谁?”
“你……你是萧……”
“嗝儿”
萧绡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眼前的男人呼吸已经均匀而粗重,似乎是睡熟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萧绡轻声问,没有人回答。
或许真正的喜欢根本不需要理由吧。萧绡轻轻地在皇上身边躺下,她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时的情景,只记得当时自己的心如小鹿乱撞,几乎要窒息过去。
喜欢需要的,不过是一点怦然心动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万年鸽子精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