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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陆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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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娃停下非礼江媃的动作,紧张地在屋内看来看去。
可是,哪里有人啊?他又下床推开窗户,外面有一些路人走过,但也是零零星星,显然不可能是这些路人。
江媃也努力地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她本能的觉得说这话的人或许能救自己。
当她望向屋梁的时候,不由发出一声轻呼。
只见一个男子,双脚倒钩在房梁上,倒垂着身体,发现江媃已经看到他,便面带笑意道:“姑娘,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美事。”
江媃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太帅了。不是那种阴柔的美,而是充满阳刚的英气,身着锦衣,身高约八尺,年纪约二十,至于脸,只能借用《三国志》里形容诸葛亮的一个词:容貌甚伟。
江媃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有些呆了,都忘了自己现在是个被绑架的,反应过来他和自己说的话后,大声道:“什么美事啊?我是给他掳来这里的!”
牛二娃指着倒挂在上面的男子道:“你......”
“你先别插嘴。”男子打断道:“先让我和这位姑娘说几句话。”
江媃其实也没有多少话说,千言万语只有三个字,“救我啊!”
男子依然带着好看的笑,“哦?怎么个救法?”
江媃指着牛二娃,“他是个坏人,是个采花贼,得把他扭送到官府去。”
“坏人也好,采花贼也罢,要扭送到官府也是由官府的人去扭送。”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悠然地在房梁上荡着,补充上一句:“我不是官府的人。”
“你!”江媃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遇到个以为可以救自己的人,结果也是个冷漠的家伙,眼前刚刚出现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她委屈地哽咽起来。
但是男子好像对她的眼泪完全无动于衷,转过头对着牛二娃道:“好了,你可以说话了。”
“你是什么人啊?”牛二娃对这个不速之客大为不快。
男子道:“我是来把你扭送到官府去的人。”
牛二娃有些懵,“你不是说你不是官府的人吗?在这里管什么闲事,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男子脚下一用力,跳下地来,慢悠悠地说道:“我不是官府的人,我是王府的人。”
牛二娃朝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慌乱,“你是兴献王府的人?”
男子从腰间抽出短刀,眼神变得锐利,“兴献王府护卫,陆炳!”
江媃止住眼眶里打着转的眼泪,呆呆地看着这个叫陆炳的男人。
“冤枉啊!”牛二娃听了男子的名字后顿时萎了,嚣张气焰消失到了爪哇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这个女人是我买来的,不听话闹着要走,这才诬赖我,陆爷你别听她的啊!”
“你胡说!”江媃叫道。
“怎么来的都好。”陆炳走近几步,“牛二娃,你以为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会点迷魂术,安陆州就没人奈何的了你吗?”
牛二娃眼珠子飞快地转着,抬起头对陆炳道:“陆爷,我只是好色而已,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明察啊!我家中有些银子,今天全孝敬给您,您收下,放过我这回吧。”
陆炳听了沉吟片刻,问道:“你有多少银子?”
牛二娃一听这话有些松动,立刻站了起来,在屋里翻箱倒柜,拿出了几个包袱,都给了陆炳。
陆炳掂了掂包袱的重量,问道:“这里面是金子呢?还是银子?”
牛二娃陪着笑道:“当然是银子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陆炳怒喝道,“胡扯!你的案迹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不光采花,而且盗财,布商沈三万,茶商胡岩雪的家里你都光顾过吧,怎么可能就这些银子?!”
牛二娃留下汗来,道:“陆爷,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说着蹲下身子,搬开地上的几块砖,原来这几块砖是松动的,砖下面垫着一块木板,将木板拿开后,就露出一口约一立方尺的正方形箱子。
牛二娃搬起箱子推到陆炳的面前,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锁,哭丧着脸说道:“陆爷,这下我可全部交给您了,一个子儿也不剩了。”
陆炳打开箱子,里面除了一块块的金条,还有不少的珍贵珠宝。他又看了看牛二娃,抬起短刀拨开他的腰带,里面还藏着一块玉佩。
“这是什么啊?”
牛二娃都快哭了,摘下玉佩,像被人割了块肉般心疼地递给陆炳。
陆炳接过玉佩,用刀背用力拍了一下牛二娃的脑袋道:“你的赃物我就充公了,本来你犯下那么多的案子,拉去砍头也不过为,不过看你认罪态度良好,暂且放你一马,快滚!”
牛二娃如获赦令,连连点头后朝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炳,“陆爷,这是我家,我去哪儿呀?”
“你这间屋子也充公了,我让官府用来安置前些日子遭了灾的流民,也算是你做了件好事。”陆炳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再说了,大丈夫四海为家,你有本事的话总能过活的,在乎这么一间破屋子干什么?”
“可......”牛二娃还想说点什么。
陆炳瞪了他一眼道:“我饶过你,你还和我讨价还价?”
牛二娃听了,只好识相地溜了。
目睹着这一幕的江媃在想这算不算是官匪勾结,抑或说是黑吃黑?
“好了。”陆炳展了展腰,对江媃道:“你回家去吧。”
江媃道:“我没有家。”
“你没家?”陆炳看着她,“那你的父母呢?”
江媃茫然地摇了摇头,鬼知道自己穿越过来后的父母是谁呀。
“那总有其他相识的亲戚可以投靠吧?”陆炳问。
江媃摇了摇头。
陆炳找了张凳子坐下,对她道:“这么说你是无家可归,也无人可投靠了?”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江媃。”
“多大年纪了?”
“二十五。”
“二十五?!”陆炳陡然提高的声音让江媃吓了一跳,也有些莫名,自己本来就是二十五呀。
陆炳起身找了面镜子对着她,;“你看看你的模样,要扯谎也得说自己十五啊,哪里像二十五了?”
江媃定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秀丽的脸,大大的眼,小家碧玉,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外貌。
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抚着这张脸,原来穿越过来后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至少年轻了好几岁。
陆炳放下镜子,疑惑道:“莫非是受了惊讶下神智失常了?”想了想道:“你既然没地方去,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到兴献王府去。”
江媃连忙点头,虽然她不清楚这个人的具体来历,但她知道,要想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就必须找个人来依靠,否则她一不会种田,二不懂女红,三没有开金手指,怎么在古代生存啊?况且这男人虽然对付采花贼的手段太黑了点,把钱都自己贪了,但也不像个坏人,听他说自己是王府护卫,用现代的话来说也算是个公务员吧?
然后她问了个问题:“兴献王府是什么地方啊?”
陆炳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身在安陆州,连兴献王府都不知道?”
江媃本来就对现在身处的环境一无所知,只好干脆装成一副当真受惊过度失忆的样子,扮着努力思索,道:“我想不起来了。”
陆炳道:“安陆州,就是兴献王的藩地,兴献王是当今皇上的堂弟。”
江媃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地问道:“当今......是什么朝代呀?”
陆炳无奈地说道:“看来你是真失忆了,幸好还没傻,说话还有条理。当今天下,自然是我大明朝的天下。”
为什么是明朝啊!江媃内心呼喊着,清朝也好点啊,自己好歹看过不少清宫戏,至少了解一点。她对于明朝的认知,仅限于以前读书时的历史书里写的那点。
“你会做什么呢?”还没等她心里哀怨完,陆炳已经坐回凳子上问道。
江媃道:“我会唱歌。”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嗓音很不错,大学时拿过学校歌唱比赛的冠军,在学校里也是小有名气,后来甚至有个著名的歌唱选秀节目来找过她参加呢。
“好吧,那唱支曲儿来听听。”陆炳手托着脸,看着她道。
江媃润了润嗓子。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刚进入状态,陆炳就挥手打断道:“你这唱的什么呀?如此露骨轻佻,简直有伤风化,换一个!”
江媃想了想,重新唱道。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
陆炳听着,满意地点头,一曲落罢后笑道:“你这曲腔虽怪,倒也不错。来,给我揉揉肩。诶,你是没吃饱还是怎么着?用点劲啊。”
哼,这人倒真不客气。江媃心里抱怨,加大力气捏着他的肩,陆炳身上的肌肉很结实,应该是长期习武健身的结果。近距离地看着,一双眼睛在眨眼间犹如星辰闪烁。她自认不是花痴,但此刻还是有些心神荡漾。心中默默道: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忍。
“你是不是觉得委屈啊?”陆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对她道:“安陆州虽只是个小地方,兴献王府也比不得其他个藩王府那么气派,然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王爷不会久居安陆的,再过不久,必定能前往京城继承大统成为我大明的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