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杂货铺》楚娘子

20、第 20 章

　　“而且你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他就是个精神病人。”乌鸦慢条斯理的说。

　　唐榭皱眉：“精神病人有认知障碍的不少，能够保持正常思维的也不在少数……这都算在精神病人内，只是病情不同。但这个林非凡，不像个精神病。他这种病情我从来没见过，渴望女人的老光棍多了去了，羡慕仇富的人也多了去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因为这种渴望而产生认知障碍的……或者说精神病的。这并不算是什么精神上的巨大伤害，人或多或少都有渴望的东西，渴望财富和美丽的异性更是人之常情。就像你那个前任店主，他渴望你变成一个美女当他后宫，但是他还不可能因为这种渴望产生精神问题，这顶多就是意/淫。”

　　乌鸦：“……你再提他，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

　　“也许我也想你变成帅哥呢？”唐榭笑笑。

　　乌鸦沉默了一会儿，“随你吧，女孩子的想法总是可爱的。虽然你不可爱，但你好歹是个女孩子。”

　　“……”妖怪还歧视男孩子哈？

　　或者说，那个前任店主给了这只鸟多大的精神伤害？

　　“他给我的精神伤害，你不会想知道的。你看，就你这样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现在我都觉得可爱了，他还能是什么样子呢？”乌鸦一副鸟生艰难的样子。
　　“这次这个林非凡，比不上他十之一二。”

　　唐榭：“……”

　　“接触人这么久，我只明白一件事，人类男人的恶心卑劣，能突破一切人性的下限……而人类女人的奴性，也同样能突破一切人性下限。”它走过一个又一个人类的时代，看着一代又一代女人作为工具给男人生儿育女，传承男人的姓氏和家族，还有他的基因。
　　它也曾问过一些人为什么，有人说因为爱，有的人说丈夫就是天……天道可能要吐了，也有人看的明白，是时代的限制让她们离不开男人。

　　总而言之，披上了爱情的外壳，工具也就自以为高贵了起来。

　　使用工具的人也更心安理得，反正只要给予工具一点温情，她能更温柔更谦卑，而他同样能如古时一样获得姓氏和血脉的传承，还能多一个人补贴家用，何乐而不为？

　　“确实如此。”
　　唐榭摇摇头：“人性是复杂的，不要沉沦进去。你只需要看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从而斩断一切目标之外的不必要因素，这样就可以了。”

　　“斩断一切目标之外的不必要因素？”

　　“……其实我不想给你上课，不过算我职业病发作吧。”唐榭淡淡的说：“比如你想成为一个科学家，那么除了成为“科学家”这个目标之外，其他的一切，除了必要的生存资源，都不需要存在。不论是结婚生子，还是朋友交际。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都是极大的绊脚石。”

　　“啊，我明白，我记得很久之前，很多门派就是禁止成婚的。成婚好像确实对大道没什么作用……”乌鸦联想到了更久远的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用婚姻换取修炼资源，但是连资源都换取不了的婚姻，还要倒贴跳进去的，就不是它能理解的了。

　　唐榭继续淡淡的说道：“林非凡这件事也能用同理来说，他做这些事，也必定有个目标，总不可能他是以死刑为目标做事吧？这不可能，他不符合反社会人格特征，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所以他定然有其他的目标。”

　　“你说的对。”
　　乌鸦飞到窝里，“但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你有这心，不如好好营业。”

　　“……”
　　确实好像和他们没有关系，唐榭又没吃亏，说到底对上她，亏的还是那个林非凡。

　　接下来的两天都平平静静，唐榭如常工作，如常生活，偶尔到杂货铺坐班。

　　杂货铺的客人真没几个，或者说，这两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唐榭开这个店，完全的在赔本。

　　转眼到了十月下旬，快要步入十一月了，短短几天的升温天气已过，气温开始下降了。
　　伴随着几天的降雨。

　　今年的雨特别多，从夏天到秋天，隔1~2个星期就会有几天雨。

　　唐榭按部就班的工作了几天，解决了一些积压下来的咨询，偶尔和邵通在网上聊几句，跟进一下案子。
　　或者说是邵通单方面的在跟她倾诉，他总觉得有疑点，但上面显然是不打算节外生枝，在行政系统内，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他个人却有点放不下。

　　已是深夜。
　　路灯照着黄色枫叶，楼下空无一人。
　　唐榭在门槛前抽烟，白色月光洒满了门前街道。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晴空下着小雨。

　　“嗡嗡嗡——”
　　她抽完一支烟，刚要转身回店里，手机振动响了起来。

　　唐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皱了下眉。
　　因为之前林非凡闹出来的事，她都快忘了于子悦了。

　　“喂？”唐榭接通了电话。

　　“是唐榭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唐榭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你是？”

　　“我叫吕菲。”女人声音很冷静：“这个手机是我在帮手帕交姐妹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的，看到有你的通话记录，我就播了过来。”

　　“遗物？”唐榭心里一凉，不会吧？于子悦又死了？自杀？
　　她不是那一种被逼着嫁人就自杀的人，闹个天翻地覆才符合她的性格。

　　“对，她未婚夫死了，为了保证她的贞洁，她未婚夫家里和她家里人，合谋把她勒死了，刻意把现场做成了自杀守节，还给她去官府申请了贞节牌坊。”
　　吕菲的声音冷静而彻骨的冰冷，“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听说也有这么一个姐妹，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会发现这个手机。实际上我不认识于子悦，只在别人的口头听说过她的名字。现在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
　　唐榭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或者说，我是她生前的朋友。你呢？”

　　“我是个公司主管，被以前的同事杀死了，然后我就到了这个世界，目前是吕家的嫡小姐。正因此我才能拿到这个手机，于家的人或许太心虚了，有些怕我。”吕菲像是感到寒冷一样，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越发凝重。

　　“你也是死了就到了那个地方？”唐榭问。

　　吕菲：“对，准确来说这里是古代，不过，哪个朝代我看不出来。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于子悦死的太惨了，我很害怕。”

　　唐榭沉默了半分钟。

　　她没有办法，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如果不是唐榭接手了这些杂货铺，她也是绝对不信这些事情的。

　　“冒昧问一句，你是活人吗？”那边吕菲又问了，这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有些紧张。

　　唐榭叹气：“当然是。别怕。”

　　天忽然间阴了下来，雨水噼里啪啦落在店铺前的石阶上。
　　路灯还照着，唐榭的脸轮廓分明，有点苍白。

　　随着雨幕肆虐，她受不了外面阴森的气氛，退回了店铺里，明亮的灯光给了她一点暖意。

　　虽然跟鬼打打电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但是周围太阴森的话，唐榭也不免心里有点虚。
　　在店铺里就不一样了，就算故意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也有这么多道具跟她同舟共济，根据店铺规则来说，这群家伙不能在店铺内看着她被鬼干掉。

　　“你是想让我帮忙吗？”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唐榭主动问。
　　“话先说在前面，我也想过帮于子悦，但是显然正常营业的道观和寺庙都不太靠谱，到现在我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能帮她，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没有想找你帮忙，本来我就是想打电话试试而已，你能帮我什么呢？现实里我应该已经死了吧，我肯定是回不去了，在这里我也算衣食无忧，就是不知道以后会被配给哪头猪。”
　　吕菲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以前还挺喜欢穿越小说的，没想到真穿越了却一点也不高兴，哪有那么多帅哥，就是坐着等自己会被怎么分配生崽子，这对我一个职场女性来说打击还真大……不过我也不怕，我也不是好惹的，就是当时被杀的太突然了，女人在外真是时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唐榭听到她自述，有点发自内心的同情她，按了按眉心说：“我没法帮你，但是你想知道这边的事，我可以帮你转达。我在警方系统里有些关系，是谁杀的你？我可以帮你传达一下线索。也有可能人已经抓到了，我尽力走走关系，让他判的重一些。”

　　强/奸杀人，如果有自首情节，也就十几年，二十几年，很难死刑。

　　唐榭不喜欢这方面的法律判刑标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强/奸杀人的罪犯不可能改造，出来了也是继续出现新的受害人，再判刑再坐牢，出来了继续做恶坐牢，循环往复。
　　不得已或者被迫杀人的，有合理原因杀人的，仇杀的，经过改造，或许能好好做人，但是主观恶意杀人，根本不可能改正，这样的人从根子上就是烂的。

　　吕菲的声音变得尖锐，夹杂着厌恶和憎恨：“杀我的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叫林非凡，名字就挺可笑的，明明那么普通，还叫非凡，真是非凡的恶心。”

　　“……林，非，凡？”唐榭说话很慢，带着疑惑。

　　“你认识？”吕菲听出她语气不对。

　　唐榭说：“他已经落网了，估计死刑。”

　　“死刑？法律这么共情受害者了吗？”吕菲不相信，“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我不喜欢善意的谎言。”

　　唐榭淡淡的说：“我也不喜欢说谎，他杀了6个人，袭击了一个人，必然是死刑的。现在你应该不会觉得死刑很重了，从个人角度来说，他更适合凌迟。”

　　“……”吕菲呼吸停住一瞬。

　　唐榭叹息了一声：“我没想到你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是……也许我有点头绪了，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