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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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内。
乔乔揉着脚踝，笑着对沈祯说：“谢谢你啊，早知道会崴脚，我该穿平底鞋。”
她下车时不慎崴脚，挽着沈祯胳膊才勉强稳住身体走进餐厅。
“不客气，”沈祯眉眼温和，笑着问她，“乔乔，前天晚上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她耳背发红，将头发别至耳后，抬眼看着他：“嗯……学长，你们公司能在两年内崛起的如此迅速，确实不错。我会再考虑一下。”
沈祯看重乔乔的语言能力和交际能力，想邀请她加入公司，入职一年后分股，工资开得不低。
而以乔乔的身价，绝对不止沈祯开的这个价格。
听出乔乔话里拒绝的意思，沈祯干脆换一种方式。
“嗯。”沈祯的嗓音与他气质一样温润，“乔乔，你十八岁那年给我递的情书，还算数么？撇开工作不谈，你愿意尝试跟我在一起么？”
乔乔眼睛眨了眨，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想拿我当备胎？”
“我们一样的专业，有相同的爱好，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一样喜欢。既然我们这么合拍，为什么不尝试在一起呢？”沈祯望着她，温柔的双眼几乎让她陷进去。
她盯着他那双眼睛，觉得似曾相识。她想起在里昂的那位匿名先生，反问沈祯：“我们重逢的那场演讲比赛，你放弃了演讲，是因为把演讲的资料……让给了我对吗？沈祯，我想听一句实话，你是匿名先生吗？”
这个问题乔乔一直想问个明白。没有哪个女生能抵抗一个男人默默守护多年，她也如此。
沈祯是个商人，狡猾的头脑促使他发出反问：“乔乔小姐，你认为呢？”
这个反问，让乔乔产生误会。
十八岁那年的悸动她已经忘记是什么滋味，但沈祯依然是她心头的白月光。
乔乔觉得遇到这样的男人很难得。
沈祯的绅士风度，以及从眼睛里透出的那股子温润，还有他这些年暗中对她的帮助……折合在一起，全部都是她的理想类型。
那个时候的告白，现在再回头看，并不是爱情层面的喜欢，仅仅只是青春期对优秀异性萌生的欣赏与崇拜。
因为他是匿名先生，所以乔乔不想错过这样的好男人。便点头答应，尝试与他交往。
说不定，沈先生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
乔乔回国，接风洗尘宴办得很低调，只来了一些熟人。
两位竹马哥哥：时肖、萧帅。还有一位青梅姐姐谭美美，以及她最爱的“叔叔”——鹿哲。
乔乔替大家切好蛋糕，嬉皮笑脸给鹿哲递过去：“鹿哲叔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鹿哲接过蛋糕，浓眉一挑，调侃的语气：“又替同学求签名？”
被看穿。乔乔红着耳朵点头：“嗯，我在里昂的舍友是你的歌迷，不久后是她的生日，我想要一张你的签名专辑，当礼物送给她。”
“没问题，但我有个要求。”
“帮你打扫院子这种事，ok啦。”
“我有那么肤浅么？”鹿哲轻咳一声，“凭什么你管你爸叫老庄，管你妈叫糖姐，却管我叫叔叔？”
“呃……”她抓抓后脑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一时难以改口。
“我长得很老吗？”
“不不不……”她连忙摆手。
就他现在的颜值，剃掉胡渣就能演小鲜肉。
这屋的老男人仿佛都不会老似的，二十年如一日。
两年前在里昂，老庄来学校看她，苏利斯指着老庄问她：“庄乔，这是你男朋友？长得很帅嘛。”
乔乔缩着肩尴尬解释：“是我老爹啊……”
“……”苏利斯表示不信，“后爹吧？”
……
时肖站在落地窗前，远远打量乔乔小姑娘。
她今天摘掉了厚重的黑色眼镜框，穿着抹胸小礼服，发间别着一只镶钻的桂冠。
她今天很迷人，是个十足优雅的小公主。
萧帅端着酒杯过去，压低声音对他说：“乔乔好歹回来了，你得过去跟人说句话吧？你就甘心把媳妇儿拱手送给别人。”
时肖心里苦。
小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他能有什么办法？
乔乔看见时肖，端着酒杯过来，在他肩头推了一把，也不知跟谁学的流氓语气：“喂，时肖，我原谅你了！你以后不用再躲着我。”
时肖勾唇，笑得苦涩：“我有躲着你吗？”
乔乔特讨厌时肖这种高冷之花的姿态。她翻了个白眼：“没有吗？没有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时肖捏着酒杯摇晃：“三年前你走的时候，不是说，跟我绝交么？”
乔乔涨红脸：“我那是都是气话！你还当真了？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你真是比女人还小气！”
时肖眉心拧着，周遭气压变沉，“你提出跟我绝交，我还死皮赖脸不成？多没趣儿。”
他心口不一。
如果他知道她早消了气，这么多年，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偷偷地去看她。
那三年他也不用总坐在糖姐身边，沉默地听她和糖姐聊天。
乔乔被他的话堵得胸闷，“时肖！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他阴沉着脸：“没有，我对自己要求不高，在你面前，能有点存在感就好了。”
乔乔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怒意涨满脑仁。
说到存在感，谁比得上他时肖呢？
他是中国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帝。他这种人，绝不敢一个人逛街，也绝不敢独自出门逛商场。
乔乔觉得时肖这种人活得真累，跟他在一起生活，只会更累不会轻松。
乔乔排斥时肖那种生活，她排斥时肖对她的感情，她希望和男友普普通通，能和男友正常牵手逛街，能时刻感受到男友身上的温和。
像沈祯那种男人，于她来说就很完美了。
乔乔实习在一家翻译所，为了方便，在靠近市中心的楼盘租了一间房。进了沈祯先生的翻译公司后，乔乔也一直没有搬家，没多久，时肖也来搬来了她隔壁。
竹马先生通告太多，即使是邻居，她也很少看见他。
时肖休假时，会经常来乔乔家里蹭饭。其实也是打着蹭饭的名义，来给小姑娘做饭罢了。
周末，乔乔在家做完工作，打电话约沈祯看电影。
对方又以工作忙为缘由，拒了约会。
乔乔和沈祯确定关系已经两个月，却从没一起看过电影，偶尔去餐厅吃点东西，权当是约会了。
这天做饭阿姨病假，乔乔不会做饭，又嫌弃外卖难吃，索性窝在沙发里仰面看着天花板，百般无聊地发了条怨气满满的朋友圈：
“啊——人生的意义在于躺尸吗？好饿……求好心人赏口饭吃！”
沈祯先生点了个赞，留言：“帮你点了份外卖，很快就到。”
萧帅：“妹子，你这有男朋友跟没男朋友有什么区别？分了吧，我看时肖就挺好，再不济，我也比那混蛋强啊。”
和沈祯谈恋爱的意义是什么呢？她也不清楚。
……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沈祯先生的外卖到了？
她懒洋洋起身，去开门，看见外面穿黑色卫衣，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有一瞬间以为是抢劫的。
时肖一手插兜，另只空手拎着蔬菜水果。
他从兜里抽出空手，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顶，从她身边擦过走进厨房。
乔乔站在门口，捋顺被他揉乱的头发，追进厨房，盯着他后脑勺问：“你怎么来了？”
“蹭饭。”
他嗓音有点淡，将菜取出，放进洗蔬池。
乔乔倚靠在厨房门框上，哼一声：“又来我家蹭饭？”
“怎么？不欢迎？”他将衣袖挽至胳膊肘，洗干净手，甩着手回身看她。
乔乔摸着空空如也的胃，轻咳一声：“那倒没有。蹭饭而已，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时肖神情寡淡看着她：“出去坐会，饭马上就好。”
乔乔转身回了客厅，窝回沙发里，一面调换频道，一面问厨房里的影帝先生：“喂，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了，你不会还对我存什么心思吧？”
时肖正切洋葱，闻言，眉头一皱，锋利的刀锋差点切到手指。
他轻呵一声：“照顾你是糖姐的吩咐，我哪儿敢不听？”
她扭过身，下巴磕在沙发靠背上，盯着他的背影问：“你就这么听糖姐的话？你也不是她亲儿子。”
时肖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他将洋葱和西红柿放进平底锅爆炒。良久，男人清淡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朵，“糖姐拿我当亲儿子，谁对我好，我都记着。”他停顿一下，声音低了几分，“不像你，没心没肺。”
最后一句话很轻，尾音发颤，仿佛在刻意压制某种情绪。
是……幻觉么？乔乔盯着他俊挺的背影发呆。
时肖担心小姑娘饿坏，简单做了两份意面。
乔乔挑食，但对这种洋葱番茄黑胡椒混合的味道毫无抵抗力。她埋头吃了几口，抬眼问对面安静的男人：“你怎么回来了？没通告么？”
“嗯，休假期。”时肖知道她爱吃洋葱，将自己盘中的洋葱拣出来，全部挑给她，“最近工作，还顺利么？”
“嗯，还好，压力有点大，有点累。”乔乔毫不客气收下，将洋葱与意面拌匀。
“压力太大可以适当放松，工作别那么拼命。”
“我顶头上司是沈先生，”乔乔吞了一口食物，神秘兮兮说，“他下达的任务，我哪里敢耽搁呀？你不知道，他生气的样子多可怕。”
“……你们是同事？”时肖问。
“是啊。”乔乔吃得八分饱，喝了口橙汁，靠在椅背上，舒适地打了个饱嗝。
时肖目光沉下来，“他舍得让你辛苦？”
乔乔伸了个懒腰：“他是我顶头上司，在公司我是他的下属，他在工作上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这点我很欣赏。”
“是么？”时肖眼里藏着情绪，怕被她看出端倪，刻意低下头，看手机信息。
乔乔看见他带来一只信封，很厚实，在他手边搁着。
她目光落在那沓厚实的信封上，问道：“那是什么？”
“没什么。”时肖抓起信封，塞回宽大的卫衣兜里。
乔乔似乎看见信封上写了“沈祯”两个字，字迹过于潦草，她不确定是否眼花。
“哦对了。”乔乔灵光一闪，想起什么，起身往卧室走，从柜子里翻出一只礼盒。
时肖随意地靠在门框上，打量她。
礼盒正方形，外面裹了一层很薄的包装纸。她递给时肖，说：“这是我从法国给你带回的礼物，一直没机会给你。喏，收着。”
他接过礼物盒，撕开包装纸打开，是一把剃须刀。
是他喜欢用的牌子，还不错。
他收起礼盒，打量小姑娘房间。
粉色系床单，书架、床上摆满白熊玩偶。她从小喜欢《we bear bears》动画片，别的姑娘喜欢国宝熊猫，而她唯独爱着北极熊。
小姑娘从小到大没喜欢过明星，却对一只北极熊爱得死去活来。
这些白熊玩偶，都是小姑娘的心头肉，即使出国也都带在身边。
晚上。
时肖在阳台健身，听见隔壁有动静。
他推开窗户，夜风呼啦啦灌入，传来细碎的争吵声。
“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你从没陪我认真吃过一顿饭，”小姑娘声音一顿，“沈祯，你压根不喜欢我，对吗？”
沈祯手指叩住领结，往下一扯，松了松，语气不耐烦：“我工作很忙，拿不出更多的时间陪你，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钱？礼物？”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幼稚庸俗么？”乔乔有点难过，仰着下颌看他。
“你以为呢？”男人因为工作已经很烦，实在没什么经历哄她。他寡淡地目光扫过她房间的北极熊玩偶，淡淡道，“毕竟你还保持着一颗童心。”
“……”她从他嘴里听出嘲讽意味，自尊心仿佛被他踩在脚底。
即便心里很难过，可一旦想到他当初放弃演讲比赛，将资料给她，以及那几年对她默默地守护，所有委屈就都散了。
也许，他真的……工作很烦？乔乔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复又松开，将小情绪压下去。
因为他一句话，她放下年薪七位数的工作，去他的公司。她幼稚？她庸俗？
这是乔乔和沈祯第一次闹矛盾，她最终把错都归于自己。
约会逛街看电影，沈祯从不会牵她的手，她主动挽他胳膊，没一会儿，他便不动声色将胳膊抽出。
乔乔少女时期的幻想从未实现。被喜欢的人拉小手，路灯下浪漫接吻，于她来说似乎越来越遥远。她甚至开始怀疑沈祯到底是不是匿名先生，既然是，为什么成了情侣却对她不冷不热？
“靠！”远在法国的苏利斯听了她的倾诉，大骂一声，“庄乔！他该不会是gay吧？”
“啊？”
“他要么gay，要么瞎！你作为他的女朋友，他却从不吻你？一定有问题！庄乔，依我说，直接踹了！咱们系那个汤姆你还记得么？他暗恋你挺久了，你考虑考虑他呗。”
“得，我对黑人无感。”乔乔扶额。
苏利斯猜测：“庄乔，你对男人未免也太上心。你放弃年薪七位数的工作，去他那个破公司，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是吧，她脑子是瓦特了。
“可是苏利斯，你知道么？当年那位默默帮助我的匿名先生，就是他。”
“哦——”苏利斯平稳，“那他就更有病了。默默为你做了那么多，追到手，却又不珍惜？他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
乔乔觉得有可能。
为了挖掘沈祯先生的心理障碍，她开始留意他的生活。
在公司为了能常见到沈祯先生，她甚至将整个部门的活儿都揽过来。
部门同事的八卦之心开始蠢蠢欲动。
刘玲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下来，扶了扶黑框眼镜，说：“欸，那个新来主管庄乔，简历和工作能力都挺牛逼，却来我们这里上班，你们猜是为的什么？”
白玉翘起手指涂指甲，脑袋一歪，冷笑：“呦喂。还用猜么？她工作起来不要命似的，连我们这些下属的活儿都做了，可不就是为了吸引沈先生注意？”
平日不太爱说话的贝蕊也插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庄乔长得特别像三年前时肖表白的那个大学生？”
闻言，白玉指甲都涂歪了：“哪里像啦？我时宝宝瞎啦？给这种女人表白？不要侮辱我们家宝宝的审美不好不啦？”
刘玲说：“不过……我觉得庄乔没戏啊。沈先生有女朋友，昨天我还看见他和女友从电影院出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