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各怀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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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洛儿的丫鬟恭敬道，“回公主，奴婢已经确认过，国师大人就在寺中。这个时辰，应该还在大堂内讲经。”
她旁边意外一个叫画儿的奴婢小心询问，“公主，我们要上山吗？”
欧阳静目光痴迷地望着山顶的那座寺庙，缓缓摇头，“不，没有父皇的手谕，我们进不去，就在这站一会吧。”
看着她这副模样，两个丫鬟相视无言。
自家公主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爱慕她的人不计其数。无论谁人看到公主，谁能不为她心动？可惜，公主倾慕的偏偏是国师。
国师大人，那可是黎国百姓心中的佛，他又怎会为红尘俗世所扰。
可怜有情人，注定暗相思。
大将军府中，一袭月白长袍的林烨此刻正站在欧阳姝屋外的竹窗边。竹窗上挂着淡紫色的薄纱，随着窗外徐徐而过的风儿轻轻摇曳，林烨隐约闻得到屋内淡雅清冽的梅花清香。
“小姝，睡了吗？”
屋内，欧阳姝侧卧在榻上拿着毛线团引着团子滚闹玩耍，灵玉静静地站在一旁。
听到林烨的声音，欧阳姝突然停下了动作，她把毛线团递给灵玉，自己怀抱着团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拉过一旁的素色蚕丝被搭在身上，背对灵玉，声音闷闷道，“和将军说，我已经睡下了。”
灵玉压低声音，“公主，将军可是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在生自己的气。赶快让她走，我今日不想见她。”
灵玉面朝窗子，挺直了腰板，恭谨朗声道，“将军，公主已经睡下，若是将军有事，可先告知灵玉，待公主醒来，灵玉必然第一时间为将军转述。”
欧阳姝柳眉微蹙，转过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灵玉，“你讲话这么大声，你以为将军会觉得我已经睡下了？”
灵玉立刻下跪，小声恭敬道，“请公主恕罪，奴婢并非有意。”
“你......”欧阳姝轻咬红唇，无奈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你现在去和将军说，我今日很累，让她有事明日再说。”
“是。”
“等会，灵玉，你也跟在我身边几年了，冥山寺那样清苦的日子都是你陪我度过的，我很感激你，也会尊重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给我下跪了。”
灵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不觉柔和了三分，垂首恭谨道，“是，公主。”
灵玉吹灭了蜡烛，出去后把门轻轻带上了。她走到林烨身边行了礼，正要开口，林烨却是素手一挥，示意她不用再讲了。
屋内的对话林烨是听得清的，她不高兴，可为何不高兴呢？是自己对她的皇兄态度过于恶劣，惹了她伤心吗？这么想想还真是麻烦，欧阳辰为什么就是小姝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呢？唉，看来就算为了小姝，自己也还不能对欧阳辰做得太绝。
林烨微微叹息，抬头望了一眼空中挂着的皓月。波渺渺，柳依依，小园芳草远，斜日杏花飞。西郊外的果园里，此刻该是杏花铺地，如雪覆盖吧。这个时节良景尚难觅得，林烨本想趁着微风月色带她去看杏花。
林烨走后，欧阳姝抱着团子静默。皇兄喜欢将军，她该怎么学会若无其事地面对他们二人？心里有淡淡地委屈掠过，她不知该如何向他人表达，只能默默承受。
团子，我真的很喜欢将军啊。我也相信这世间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将军。
她想，自己的爱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不敢说，不敢表达，就像那山野间默默伫立的狗尾巴草，不能上得台面，不得现于众人。
永安街上，徐子延携剑缓慢地走在前面，莲见和阿七并排而行。
“阿七，你今年几岁啊？”
“十岁。”
“咦？都十岁啦，可我看着你就像七八岁的样子嘛。”
徐子延看了一眼阿七，心想，这孩子应该是从小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小很多的样子。
“我十岁了。”
“好好好，十岁就十岁啦！第一次离开爷爷，你会很伤心吗？”
“大丈夫顶天立地，安于一隅岂是君子所求？爷爷希望我跟着大将军，将来有一天成为栋梁之才，为民谋福。阿七要学很多东西，做很多事，阿七会一直记挂着爷爷，但阿七并不伤心。爷爷也不会伤心，他也会为阿七高兴的。”
阿七讲得很认真，莲见不再嬉笑。她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摸摸阿七的头，阿七却是眉头一皱，轻轻躲开了她的触碰。
莲见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孩，缓了一会儿，她冲喊徐子延委屈地喊道，“徐子延，你......你看到没？阿七不让我碰他？”
阿七冷静地看着她，严肃道，“莲见姐姐，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面前的一幕，素来沉稳严肃地徐子延也忍不住噗嗤一笑，“莲见，听到没？以后不要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长得清秀就对人家下手。”
莲见立刻炸毛，“徐子延，你会不会讲话？除了你，我什么时候想过占其他人的便宜了？”
闻言徐子延的耳朵马上就红了个通透，他轻咳一声，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莲见也不敢再说话了，微红着脸默然前行。阿七见他俩如此，也识趣地低下了头。
莲见回屋禀报的时候，林烨正靠在贵妃椅上，手握书卷，仔细翻阅。
“将军，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阿七现在就在外面。”
林烨轻轻点头，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去。看到阿七，林烨伫立浅笑，“阿七，到我身边来。”
阿七眸中带些喜色向她走去，林烨俯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温言道，“你爷爷还好吗？”
“爷爷很好，他让阿七代他谢谢将军。”
“好。今晚你安心在这里睡一觉，明日我便让徐副将带你去国子监。我提前给你讲几句话，你要记牢。国子监中有两个姓杜的兄弟，为人谦和有礼，素有大家风范，若遇到他们，你大可放心与他们来往。方家的独孙方梦宇，自小被宠着长大，心思纯净，但易被人利用，与他相处，你要多加注意。其他世家子弟，皇亲国戚，与人交往怕是要做先考虑别人的背景，其中可交之人，须得你加以辨别。至于......”林烨顿了顿，肃然道，“你若碰到段家子孙，自是不必理会，远远地躲着他们就是了。总之，勿轻信他人所言，莫主动招惹事端。除此之外，我还要你记住，一旦你遇到了什么委屈，就尽管告诉徐副将，好吗？”
“好，阿七记下了。”
莲见站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阿七，“徐子延，他不是不让别人摸他的头吗？为什么将军可以摸，我就不能？真是，真是世风日下，连个孩子都这么势利，哼～”
“莲见，你是别人不代表将军也是别人。你也不看看那孩子崇拜的眼神。”
林烨拍了拍阿七的肩膀，“徐子延，带阿七早点去休息吧。”
“是，将军。”徐子延同情地看了莲见一眼，领命带着阿七离开了。
“莲见，别发呆了，人都走了，回去休息吧。”
“哦。”莲见有些受伤地低下了头。
月色温柔似水。有情人在榻上辗转反侧。
而此时，段家和李家都得到了欧阳姝奉命归来的消息。
晗王府中，欧阳晗咽下一颗时节罕见的酸甜葡萄，扇柄轻扣书案，缓缓道，“你是说，姝儿被林烨接到了府中养病，今日三弟和四弟都去了大将军府，三弟从大将军出来时面色很难看，而四弟住在大将军府里未归？”
风眠目光垂涎地看着果盘中的水果，配合地点头。
欧阳晗‘啪’地一声，扇子停下了敲击，“风眠？魔怔了？”
“殿下，我......”
“想吃？”
“想。”
“想吃也不是不可以。”欧阳晗话锋一转，突然怒其不争道，“该说的还没说明白还想着吃，你这脑子里除了吃能不能装点别的？！本王是养了个侍卫，不是养了个饿死鬼！”
“殿下......”
“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欧阳晗抚额，过了一会轻叹道，“前几年坊间有人传言，这林烨和三弟情投意合，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三弟一厢情愿了呢？你说，这好好地，顺顺利利地，两人王后组合不好吗？他们若是翻了脸，这局势，恐怕还要一变再变啊。大哥那性子，怕只会贼心不死，加上段家和宸贵妃在，真是不防都不行哪。”
“段家会对我们下手吗？”
“应该不会。本王与世无争，李家又不参与党政，他们要对付的，首选三弟，之后是四弟，最后，才会是本王。罢了，咱们得过且过，三弟若是应付不来，那就不配登上高位了，就让他们斗吧。”
“殿下英明。那......我能不能......”
“只许尝尝，不准多拿！”
“多谢殿下！”
另一边的段家书房里可不似这般气氛融洽。段观宣在书房和下面一党的官员商榷议论朝中事务。
段观宣坐在书案前，下面站着三位大臣，分别是吏部的尚书冯睿、礼部侍郎寇阳和工部的员外郎李家兴。
”李大人，老夫最近得知工部此前上任的尚书是三殿下的人，对此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李家兴紧张地解释道，“相国有所不知，下官人微言轻，工部机密事务下官实在无法打探得知......”
段观宣冷笑一声，不屑道，“没用的东西！段家养着你有何用？”段观宣重重地拍了下椅子的把手，又是冷冷一笑，“老夫算是明白了，现如今三殿下的人遍布六部，还真是大意不得。冯大人，这些日子你多加注意手下可用之人，待今夏涝季一过，免不了又有一批官员被免，你先准备着，到时让我们的人补上去。”
冯睿立刻应下，“是，下官谨记相国大人教诲。”
段观宣喝了一口茶，悠悠地看着一旁忐忑不安的寇阳，“老夫曾无意间听小儿提起过一件事，据说他在去年元宵佳节，曾有幸与寇大人家的女儿有一面之缘，至今念念不忘。想来，寇小姐虽养在深闺，却必是国色天香，足以令人一见倾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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