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浅纹杏仁

20、第二十章：白杨

　　我们在那棵高大挺拨得让我嫉妒的白杨旁降了下来。

　　“白杨兄，你不打算跟我们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打算，他不招供，我还就不走了。别以为你神气过我就可以在我面前牛逼了，哼！

　　“唉，你们还是发现了。”低沉的叹息声，好像心里压着很多痛苦的事。

　　怎么会呢？一棵树怎么会这样？我觉得树应该都像我一样白痴，整天傻乐才对呀。

　　“我是棵松树，叫杜松松。这位道长叫姬真，旁边那位帅哥叫紫水晶。”

　　“我叫比干。”

　　“也？比、比干？”我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会吧？我所知道的比干可只有一个，而且是大大的有名，还是上次跟杨戬一起压运粮草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说比干是个忠肝义胆的忠臣，连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大王。听得我当时寒毛直竖，觉得这个人真是有够恐怖的。表现得也太过了吧，要死怎么死不好，还非得掏心掏肺的，是否忠肝义胆我难以断定，但吓唬人却是真的，至少我就被吓得不轻。

　　“你知道我？”他还是那么心事重重的语气。

　　“是妲已那个时代的比干吗？”

　　“不要提那个妖妃！是商朝，商朝！怎么会是那个妖妃的时代！”他声音还挺大。看样子是那个比干没错了，而且还真如杨戬说的一样“忠肝义胆”，真是死不开窍啊，那样的君主也值得你这样付出真心？不过也是可怜，也没有其它人去效忠不是，就一个大王，不效忠他，难道去造反？要造反也得有那个实力呀，一看他就知道是一根筋的人，连半点造反的念头都不会有。呃，想多了，这正说妲已呢，怎么就扯到造反上去了。倒回来接着说妲已。

　　“当然是妲已的时代啦！你们那个时代还有人比她更有名吗？”那个臭得不行的纣王可是不如这个狐狸精有名的，毕竟纣王有名是有名，但却是个输家，那个妲已是输是赢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说得清的啦。她本就不是凡人，最终会得到什么结果也非凡人所能知的。大家说她这样那样不堪，也只能说说而已，她终归都是个强者，不是强者能引得这么多神仙劳师动众的吗？连我家那么帅的杨戬都要去打仗，还可怜的只能做个运粮草的，你说妲已还不够威风吗？简直威风的天上地下难找到跟她匹敌的。

　　他不再出声，我想很有可能是被我气晕过去了，不过因为他是一棵树，是不是晕过去了，很难分辨出来。

　　“我们在这搭个小窝棚住下吧，我还真跟他耗上了。”我决定怎么也要搞清楚这个自称为‘比干’的怪白杨树的底细。

　　于是我们三人真的就围着这个‘比干’树建了个小窝棚，住了下来。反正山里不缺野兽，粮食不缺，姬真又会御剑飞行术，生活用品可以出去买，我们随身带的钱够我们生活很久了。我们三个到哪儿不是活，住这儿就挺好。我盯着你，我看你还能跑不！

　　我们在这棵自称为比干的白杨旁边住下后，我没事就去气气他，时间长了倒也让我套出了不少话。

　　他在当年还是比干的时候，掏出心后并没有真的死去，魂魄不进地府，也不去其它地方，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念他一片忠心可照日月，所以给他一个成仙的机会。让他将魂魄依附某个物体，与其本身的生魂融合后，作为小妖仙上天界领牌子下界历练够后就可以成仙了。

　　这个比干虽然没有了心，但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只是他对人失望透顶，拿了牌子后，并有好好去人间修炼，而是找了个森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饿了就打点动物吃，渴了就喝山泉水。就这样混过了这五十年修炼期，回到天上后测试出他确实没有沾染人间的浊气，但也没有建什么功业，所以最后只给他安排了个小散仙的位置，也就是在天界没有什么地位，差不多就是我们人间的无业游民。而像二郎神那样已经封神的则是大官，而二郎神还是那种不受天帝管的自由大官，可见杨戬多么神气啊。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东方朔到底是什么职位，看他在天上受六公主的待见，那职位应该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他被封散仙后，又回到自己所在的年代，看着那熟悉的地方，就开始感伤。这一感伤就感伤了无数年。

　　因为他是散仙，他的本体已经跟我不一样了，我幻成本体后不能移动，他却可以，而且是瞬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一棵那么大的白杨，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另外他从商朝到现在汉朝武帝时期，这中间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忧伤和懊恼里，也真的是够强大啊。居然能有人就这么长年累月的去忧伤，我是忧伤个一时半会儿都要老命，他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决定以后让出老大的位置，称呼他为老大（这个老大也是自封的，强行要求姬真和紫儿他们承认）。

　　“杨老大，你还打算这么继续忧伤下去吗？”

　　“我叫比干，不是杨老大，你别乱叫。”这不再忧伤，而是愤怒。近半个月来他忧伤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愤怒所替代了。

　　“你早就不是比干了，你的灵魂进入这棵白杨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比干了，你明明知道这件事，还一直要纠结在那个身份里。”

　　“我明明还有过去的记忆！”

　　“你都说那是过去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这样相当于是转世重生了，怎么没有一点重生的自觉性呢？枉废了佛祖给你这么好的机会。”

　　他看我一眼，没有出声，看样子是被我劝得有一点松动了。

　　“这就对了嘛，你看我把老大的位置都让出来了，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了。多威风啊，再不要忧伤了。”让出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是考虑到了很多的实际问题，他可是个仙哪，虽然只是散仙。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跟他在一起一定可以得到很多实惠。如果我们到时候得不到实惠，再剥夺他的老大地位就好了。反正老大不就是拿来利用的嘛，没有利用价值自然不能再做老大了。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了，他以后利用老大的身份阴整我，我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这也纯是某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说这比干可是个大实在人，如果真会那些阴谋诡计，也不用死得这么惨。另外他死后还能进入白杨的体内，也可见他的灵魂由内至外都是像白杨一样直，一样够飒爽，够风骨，根本不可能出现阴某松这种无聊事的。）

　　“我哪能做老大呀。”某忧伤王子惭愧的说。要说这古代当臣子当惯的人，还真没有一点自主性，整个被奴性化了，当老大这种事是想都不会想的。

　　“我说你能当就能当，不用怕，我会辅助你的。”

　　某道人和某鱼对望一眼，这老大还要辅助啊，到底要去干什么呀？难道还要立个山寨占山为王不成？

　　“我还是不要，还是你做老大吧，我也听你的。”

　　“真的！”我高兴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让出老大的位置是因为实力比不上他，现在既然他自动想当小弟，那我自然是乐得继续做老大了。

　　“真的。”

　　果然是个天生当忠臣的料啊，让个大王给你做，你都不做，当然这个大王虽然只能领导三个人，而且还要好好哄着这三个小弟，不然他们一样不听话。但不管怎么说老大就是老大，还是很威风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看吧，我好管闲事果然不会错，又多了个得力助手。用眼神向姬真和紫儿示威，他们纷纷用眼神表达对我的崇拜之情，当老大真是好啊。（你没有要求当老大前，他们不也这样对你？真是多作怪，没事尽自我YY！）

　　“那我们以后怎么称呼你呢？你再叫比干肯定不合适的，你以前这个名字在历史上是非常有名的，所以你继续用这个名字别人会笑话你。还是再取处名字吧。”

　　“你看着取吧，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都可以。我还是想叫比干，我不想忘记自己的过去。”

　　这人还真是放不开啊，不过也是，人的记忆既然还在，想完全忘记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叫比干实在是让我有点受不了。

　　“比干这个名字太有名了，我们之间叫倒无所谓，但你在人间行走的时候还是在前面加个姓吧，就姓白怎么样？”说实在的我每次听到都想笑。

　　他同意了。

　　我们熟悉以后，我便问了一下比干具体都有什么法力。他居然说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想离开就会离开。还真是够糊涂的啊，活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连自己的基本功能都不清楚，也罢，慢慢摸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