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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獠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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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安自然没有猜错,常三春刚才站在路上盯着她的时候,几乎控制不住欲望的冲动。
如果不是白天,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地里干活,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在那里欺负她的,一直欺负到她服软求饶,再也不敢说死也不嫁给他的话。
他以前觉得她很乖巧,现在觉得她十分欠调/教。
早上见面居然拿镰刀砍他,虽然他很轻松抢过镰刀,可从她眼神里,他看到了杀意,她是真的想他死!
方才他不过是想去拉她的手,她居然就跳下河,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死心,她是真的宁死不让他碰!
就因为她早上对他太过决绝,他才忍不住要来和祝家爸妈商量一下定亲的事儿,免得事情有变,顺便找机会和她缓和一下关系,结果她表现得更加无情。
他常三春可不是多有耐心的人,虽然他看上她,喜欢她,想疼她,也不允许她蹬鼻子上脸。
让一让二,不让三。
这才是他的处事原则。
不给人第三次机会,别人做了两次,第三次就是他出击的时候。
她学习好,生得漂亮,放在外面容易招蜂引蝶,他知道学校里很多男学生喜欢她,时不时就有人给她递情书,她和男同学也都有说有笑,绝对不是对他那样要死要活。
瞧不起他?
他冷笑。
变成他的女人,她就会知道他比那些娘娘腔好太多了。
村里再不听话的牲口,到了他手里都乖乖的,外面那些混子,再牛逼哄哄的,跟他照了面也得常哥常哥地叫着。
也只有她,敢跟他这样,而他居然还纵容她。
他可以把她娶回去宠着疼着,不允许她在外面跟别人说说笑笑对他冷若冰霜,这会让他睡不着觉,发狂。
安安对不住,原本还想哄着你慢慢玩,让你心甘情愿欢欢喜喜嫁过来,既然你不乐意,那对不住,哥一刻也不想等了。
这么想着常三春就回了村里,径直往祝大伯家去。
村里有人见到他想跟他打招呼,他因为想心事没留意直接就过去了,结果吓得人家犯嘀咕,他脸色怎么那么阴沉,难道是对我有意见不成?
常三春走到了祝大伯家门口,被烧的草垛那里又堆了一垛草,之前他问过村里的孩子们,谁也不承认放火了,他们不敢对他撒谎,唯一的真相就是这火不是调皮孩子放的。
那是谁呢?还有自己不能掌控的坏孩子?
他微微皱眉,朝着草垛走过去。
“汪汪……吼吼……”一只狗突然从草垛后面冲出来,拖着狗链子朝着他龇牙咧嘴,吠个不休。
这是一只杂交狼狗,棕黄色的肚子,黑色的脊背,耳朵竖着,一双眼睛跟狼一样。本地人叫狼狗茬,据说有狼狗血统,如果一直拴着就会非常暴力凶残,成年男人都怕,更别说女人孩子。
常三春心里正有气呢,见那狗再度扑上来,直接一脚踹出去。
那狗“嗷”一声躲到草垛后面去了,立刻夹着尾巴躲起来,一声也不敢叫。
常三春心情好了点,扬扬眉,恶狗都怕他呢,一个小丫头还拿不下?
他顿时信心百倍,抬脚进了祝大伯家,“大伯在家吧。”
祝大伯见是常三春,赶紧屁颠屁颠地把他迎进去,让祝大娘泡茶。
常三春进屋见那傻子在看一堆彩画,一看就是从一些黄/色刊物上撕下来的,上面男女亲嘴、搂抱,他看得一个劲地傻乐,流着哈喇子在那里亲彩画,“媳妇儿,媳妇儿!”
常三春嫌恶地移开视线。
他跟祝大伯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掏出五十块钱拍在炕上,“大伯,我查了日子,初六、初八、初十都是好日子。”
今天就是初六!
祝大伯愣了一下,“啊,是,是,是好日子,我也找人查了。”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昨天他还跟弟弟商量呢。
常三春就道:“今日请村长合庚帖,初八咱们两家过礼,初十我家摆酒,你们带安安过去喝交杯酒。”
喝了交杯酒,晚上就洞房,以后他就养着她让她享清福,不用她下地干活,在家里绣花看电视就行。当然,她想上学,他照旧供她,只是那些男学生要滚远点。
祝大伯看着那五十块钱眼珠子都瞪圆了,一斤面一毛七,这得买多少麦子啊!
这时候出门拿着三五块钱就不少,买肉买什么的都有富裕呢,没想到常三春随手就是五十块。
常三春看他那贪婪的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大伯,事成了,我再给你两百,这些是额外的,给安安家的彩礼另外算。”
祝大伯把那张士农工三人头的五十元攒在手里,脸都激动得红了,“哎哎哎,中,中!包在大伯身上。三春子啊,安妮子嫁给你,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啊,虽然是换亲,她可是正儿八经地嫁个好男人呢。”
哈哈,真是老天爷让发财,他昨天才做了这样的决定,跟二弟夫妻俩说好了,今日他要去找常家合庚帖的,没想到常三春主动来了,还给他五十块钱!
哈哈,真是老天爷有眼,给儿子娶着媳妇还赚着钱。
常三春跟他说清楚了,两人一起去张村长家让人帮忙合庚帖。
出了门,那黑狗刚要汪汪叫,结果看到常三春,“嗷呜”一声躲去了草垛后面。
常三春道:“大伯,这狗拴在路上,别吓着安安,她怕狗。”
祝大伯笑道:“不害事,不害事,狗不咬自家人,前两天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把草垛给烧了,我把狗栓这里,看谁还敢来。”
常三春淡淡道:“大伯放心,以后没人敢烧你的。”
祝大伯就乐滋滋地跟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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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小安等常三春走远了,她才上来。
她绝不会在村里跟常三春一起走的,这样就算他散布谣言说两人好也没有根据。
她回家拿了镰刀筐子去大窑去看看,她要打探一下那个窑井。
这几天大窑里没有开工,只有来拉砖瓦的拖拉机和骡马牛车,人也不是很多,并不忙。
她就去找看门的老大爷聊聊天打探消息。
看门老大爷姓解,是南边前屯的,左手残废不能干重活,走了后门来这里给看大门。他没说自己一个月有多少钱,祝小安通过和他聊天的信息推算,一天怎么也有两毛多,他对自己很满意,说在家里干不动活儿,来这里一天也有一斤多白面好买。这时候乡下很少花钱买东西,尤其是面粉,都是自家的,邻居家借面粉也还面粉,很少给钱的。集上一个馒头也才两三分钱,他一天能赚两毛自然也不错的,毕竟能见着钱呢。
通过聊天,祝小安套了很多消息,其中就有那么个废弃的窑井,据说还是大炼钢铁时候的,其他的都填上了就留下那么一个,早就没用了。
她借口出去方便,在大窑里溜达看看。
空地上码放着一排排库存的砖瓦,上面盖着毡子,存货多了,厂里就会暂时停工,先处理库存。
她顺着一排砖瓦往大窑的深处去,这里到处都是红泥土,走几步就沾她一鞋。
绕过一座红土山,她看到一个废弃的小屋子,屋子周围堆着高高的煤堆还有一些废砖瓦,那窑井就在小破屋子里。她走过去,发现小屋子很破,屋顶塌了一半用一些树枝子盖着,一扇木棍绑成的破木门,直接靠在上面,一拉就开了。
她往里看了看,虽然没有窗户,里面并不黑,堆放着好些破烂杂物。见没有危险,她就溜进去,很快就在中央发现了那窑井,上面盖着一块破木板。她把木板拿开,露出窑井洞口,里面黑洞洞的。
她略等了等,再往窑井里看,只能看到洞口一点,深处依然黑漆漆的。
她掏出自己从奶奶家匀出来的火柴,擦燃一根,将一块待树叶的枝子点着,探进窑井里看了看。
里面只有些煤渣子、红土什么的,并没有其他东西,更没有人。
她松了口气,看来林雪昀家人得到消息有防备,常三春和张德不会得逞的。
随即隐隐有点失落,林雪昀没被抓来,那她岂不是没法利用他了?这样想着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居然盼着林雪昀被抓?
她告诉自己林雪昀平安是最好的,不要想那些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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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窑回来,她就走村东边的大街,然后从东边胡同回家,路上要经过祝大伯家。
她刚走到大伯家墙外的时候,“吼——”一声狗叫,吓得她浑身的血液唰地就沉到脚底板的感觉,浑身冰凉。
“吼吼……”那狗也不汪汪叫,而是匍匐着身子,低着头弓着背,龇牙咧嘴,犬齿森森,两只眼睛闪着寒光,绿幽幽的。
恰好对面也过来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被那狗龇牙咧嘴地吓得哇哇哭起来。
虚掩的门缝里,一双眼睛盯着祝小安看,眼神猥琐,口水直流,嗬嗬地笑着,“媳妇儿,媳妇儿……”
祝小安怕狗。
这还是拜常三春那个人渣所赐,刚被他带出去创业那段时间,家里就他俩人。他不在家就怀疑别的男人会勾搭她,花高价买了一只纯种黑背,那原本正直忠诚的狗被他养得猥琐又吓人,只要他不在家它就盯犯人一样盯着她!
她克制着根植于内心的恐惧,握紧了镰刀,她怕的东西太多,可她不能怕!
常三春这样,狗也一样!
她抽出镰刀来就朝着那狗挥去。
“汪汪!”那恶狗敏捷地一跃而起,比她挥出去的镰刀还高,凶狠地朝她扑上来。
“啊——”几个小孩子们吓坏了,顿时呆若木鸡。
祝小安一下子跌倒在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镰刀也摔在一边。
她浑身冷汗如浆!
恶狗拼命地往前挣,把狗链子挣得绷直,似乎要断掉一样,够不到她让它发狂,对着她呲牙咧嘴,露着森森白牙和红色的牙肉。
这让她想起了常三春,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爬起来把筐子朝着恶狗一砸,趁着它躲开的时候就冲过去往家跑。
大伯家门虚掩着,明明有人,狗狂叫却不出来看,分明就是故意的。
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