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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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的成绩出了。
学校操场的公告栏处吵吵嚷嚷，挤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成绩。
这一次考试，朝奈自我感觉良好，急着想知道分数，但是人实在太多，在外围蹦蹦跳跳半天都没看着。
“第一名果然是幸村呢。”
“是啊，英语和数学都是全校第一呢。”
旁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没看到自己的成绩，却忍不住开始得意了。
是我男朋友。
哼！
“看到你的成绩了吗？考得怎么样？”幸村走过来，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着公告栏。
朝奈老实讲：“人太多了，看不见。”
却又颇为自豪：“不过阿市还是意料之内的第一喔！”
幸村摸摸她的头，也踮起脚来看。
立海大算是神奈川地区教学质量等方面最优的一所公立学校，对于招生都有着严格的要求，比一般的学校分数线稍高一些，朝奈当时就是吊车尾才勉强过来的。
从后往前找她的名字，第一页……没有，再上一页……也没有。
在正数第二页第二排找到她的名字。
整个高一一共220人，第68名。
竟然进步了100多名。
幸村松了口气，还好这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果然孺子可教也。
朝奈不可置信，趁人群稍散，赶紧凑到公告栏跟前，一个字一个字用手指看。
井上朝奈——后面跟着的序号是68。
是梦吗？朝奈神色恍惚，伸手揪揪幸村的脸。
还挺嫩的……咦？怎么不疼？再揪揪自己的……呀！这次疼了！
幸村满脸宠溺望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不知为何，明明在谈恋爱，但看着朝奈慢慢进步，却常常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朝奈开心极，赶紧拿出手机，拍下这张值得纪念的名次照片，准备发推特宣布这个好消息。
“在发推特吗？发什么呢？”幸村好奇地凑过来。
“不给看！”朝奈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警惕地捂住了手机屏幕，为了防止偷窥，还把身子整个转了过去，“总之……你今天在学校不准刷推特。”
“回家才准看！”她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同时一把将手机藏在背后。
想发推特的其实不止这张写了排名的照片。
还有一张。
背景是学校教室，窗外是一片朦胧的黑，隐约可见几点星光，窗缝没关严实，夜风有些大，飘飘悠悠吹进教室，连那许久未拆的厚布窗帘也随这风鼓来荡去。
厚重的课桌不再崭新，上面是几道经年累月留下的刻痕，课桌上摆着的是各式文具，还有一张被红笔涂写满各种公式的试卷。
然而，这些都是可忽略的背景——
那照片上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红笔，正在纸上缓慢滑动着，圆润饱满的指尖，连指甲盖都是近乎透明的淡粉色。
再往上去是被白色袖口包裹住的手腕，因为在写字的缘故，弧度稍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姿态。袖口的扣子并没有因为天气热而被松开，而是好好的系着，可以看出手的主人一定是个严谨，认真的人。
照片的主人显然没有发现自己此时此刻正在被人拍摄，尽管是被手机摄像头记录下来的某一刻，但是仍旧能看出他是动态的，因为落在试卷上的字符甚至还有一笔没写完——
是她在补习时候偷偷拍下的。
又终于忍不住拿出来炫耀的，她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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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有些闷热，终于碍到了下课。
不知是不是错觉，朝奈总觉得上课时老师神情复杂，看了自己不止一眼，一次一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终于——
“井上朝奈，下课来一下我办公室。”
在下课铃声响后，老师这么说道。
在读书时代，这种事情偶尔也会发生，所以在班上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只是幸村撇眉，若有所思地回头望她。
她给幸村打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没事，便跟着老师的步伐，亦步亦趋走了出去。
教师办公室统一安置在另一栋楼，有点远，走路差不多要七八分钟。
刚出教学楼没多久，天色便转阴，乌云慢慢聚集在天空某处，大概是要下雨了。
下节课是……好像是体育，大概要改自习了吧。
夏季的阵雨总是这样难以预兆，突然就来一个“惊喜”，但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
所以没带伞也……没关系吧？
朝奈这样想着。
办公室。
老师坐在凳子上，手拿透明茶杯，两片柠檬浮于水中，随着他的姿势变动而轻轻摇晃。
他在讲话之前先喝了口水润润嗓，也可能是不知如何开口。
“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最近学习怎么进步这么多，我记得两个月前你刚进立海的时候成绩可……”
“虽然老师相信你的成绩是真实的，但是还是想听你自己告诉我，可以吗？”
“毕竟期中考试只是一时的分数，高高低低都没关系。”
果然。
是意料之内的话，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在老师上课总是不自觉关注自己时，她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没什么好伤心的。
“是的，我是自己做的。”她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朝奈没有抬头，睫毛低垂着，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概是刚刚走来的时候没仔细看路，鞋子不知道在哪里蹭到，右侧的皮好像有轻微磨损，大喇喇地曝露出了灰扑扑的几道划痕。
倒不是很明显。
只是和黑到发亮的鞋面格格不入。
“嗯……老师相信你，那么，无论学习好坏，希望你在之后的期末考试也保持着这样的正直吧。”老师张嘴几次，思考半天才讲。
“好的。”朝奈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老师，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朝奈询声回头，少年如同神祇般突然降临，他神色淡然，一手持伞，另一手斜斜扶着门框，从门外走进。
“您的意思是，井上朝奈的成绩是不真实的——我的理解没错吗？”
他缓走两步在老师面前站定，这样说道。
隔着办公室的窗户，可以清楚看见，那闷了许久的雨终于是落了下来，他明明从雨中来，却不显狼狈，脚上甚至没粘泥。
白色的校服衬衫在这阴沉沉的天气下，本该呈现雾一般的灰白，但莫名的，竟出奇的耀眼。
他一手持着伞，那伞面已然湿漉漉，挂着的雨水顺着曲线慢慢滚动，将坠未坠，泛着晶莹的色泽，在伞头轻轻颤抖。
一颗，两颗。
好多颗。
朝奈出神地望着，什么时候才会掉下来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