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teleport》Macia

32、荣耀

　　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敌联合——为什么会在这里？

　　奔跑的间隙，瞬森見葉咬住嘴唇，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夜空。通过前面最后一个待机地点就到达终点了，布偶猫应该在那里——即使她不在，也应该能找到和曼德勒猫的联络工具。

　　她轻盈地落在树枝上，在树枝被她的重量压断之前，整个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半空中。

　　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的时候，少年皱着眉毛的面孔就出现在她脑海里。爆豪...爆豪胜己，他怎么样了？

　　不要分散注意力。她警告自己。

　　升到半空中的时候，脸上覆盖的防毒面具发出了一声脆响，紫色的毒雾极大地遮挡了她的视线，令她根本无法借助稀薄的月光看清树林里的景象。

　　瞬移系空间个性者的搜救能力非常强悍，父辈作为英雄也大多从事搜救工作，她小的时候最开始所受的英雄训练并非战斗，而是搜救，如何在极端复杂的地形中寻找生存者。故而在听到曼德勒猫的通知后，她立刻就想到了散落在树林中，可能遭受了袭击的两个班的同学们。

　　这件事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得更好——这种程度的自信她还是有的，除了瞬移个性者，没有人能在一片漆黑的广袤树林中迅速找到所有人，所以她并未听从曼德勒猫的指示回到设施，而是转头去寻找在终点待机的布偶猫。

　　她的能力无法携带其他人移动，最多只能做到搜索，提供信息，救援的事情仍然需要职业英雄去做，最低限度也要有和职业英雄联系的方式，现在曼德勒猫和虎一定正在和那两个敌人作战，所以她必须也只能去寻找布偶猫。

　　甫一听到曼德勒猫的通知，瞬森見葉就立刻建议蛙吹梅雨和在场的B班同学结伴回设施避难，然而B班的两个男生得知她要去寻找布偶猫之后，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让她一个人离开。

　　不管她怎么解释「我一个人才有足够的机动性和保命能力，三个人一起的话反而更加危险」，这两个人就是一口咬定「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总不能看着女孩子一个人去拼命」，不肯回到设施。

　　幸而半路遇到了前来救援的八百万百和泡濑洋雪，这两个人被救援昏迷的同学的事情绊住了脚，她才得以偷偷甩开他们离开。

　　前方右转就到了，希望布偶猫还没离开。瞬森見葉提起一口气移动，脚上的靴子刚刚得到地面反馈而来的支撑，就再度离开了地面。

　　刚刚跑过拐角处，她就骇然停下了脚步——到处都是血。

　　眼前的空地，那张布偶猫应该坐着的石桌上，喷溅着大量的血迹，滴滴答答地顺着桌面向下流，在地面的凹处积成了一个小血谭，淹没了联络机的碎屑。血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她无法思考。

　　冷静一下。瞬森見葉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环顾四周，空地里仍然静悄悄的，曾经上演过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这是谁的血，入侵的敌人还是...她再次移动自己，站在了树枝上，仔细观察——到处都是巨大的战斗痕迹，敌人应该是使用某种，不对，某几种金属武器的，周围的树干和树枝上到处都是被金属切割和折断的痕迹，这不可能是布偶猫造成的。

　　她蹲坐在这只粗壮的树枝上，低头抚摸旁边的树干，在这个大概在离地两米的位置，有着一个巨大的，被钻头钻入的痕迹，旁边是模糊不清的电锯切割的齿痕，可以看到喷溅的血迹。

　　一个体型非常巨大，使用几种金属武器的敌人袭击并带走了布偶猫。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想办法去追踪带走布偶猫的敌人，还是想办法把布偶猫被抓的消息传递出去，还是原路返回去救援被困在树林里的同学？

　　瞬森見葉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刚刚准备发动能力，头部却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毫无防备地受到这一层，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捂着额头发抖。

　　是个性使用过度了。在接受个性特训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不停地计算移动自己，直到脑力耗尽，以增加战斗的续航能力，今天的特训本来就把她的能力压榨到了极限，还没得到充足休息的情况下就再度多次使用了能力，终于被反噬了。

　　没办法思考，眼前一片模糊，大脑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搅拌了一样，一阵阵刺痛，不过几秒钟她就冒了一身的冷汗，完全无法使用个性。

　　得...得动起来，不能停在这里。

　　她用力抓住旁边的树干，慢慢地把自己从地面上拖拽了起来，从指尖蔓延开的疼痛驱散了因为大脑刺痛而带来的麻木，意识短暂回流的这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把头用力撞在树上。

　　最尖锐的一波刺痛被头顶因为强烈碰撞而带来钝痛压制住，她勉强地压抑着反胃的感觉，伸手抹了一下额头，擦掉了渗出的血。她撞得虽然用力，但不至于头破血流，只是树干太过粗糙，额头被磨破才会渗血。

　　要去找曼德勒猫。夺回肢体控制权后，这个念头就浮上脑海。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浑身汗毛耸起，那种强烈的危险直觉让她瞬间翻滚着离开了原地，与锐利的刀锋擦肩而过。

　　「诶，这就是雄英的第三吗，好厉害。」穿着一身宽松校服的金发少女直勾勾地盯着瞬森見葉，奇怪的面具遮住了她下半张脸，但是仍然掩盖不住她脸上反常的红晕，她着迷地盯着自己的小刀，「瞬同学的血，我一点都没有取到呢。」

　　...女高中生？敌联合还有这种人？

　　用小刀近身作战——她的个性是什么，我能和她交战吗？

　　小刀拎在手里旋转了一圈，女高中生再度把目光投向瞬森見葉，凝视着她额头上仍然慢慢渗血的伤口，眼神里有种离奇的狂热：「我说，给我一点吧，人家想要瞬同学的血，瞬同学流着血的样子非常迷人啊。」

　　话音未落，她握着小刀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瞬森見葉为她的速度心惊，但却更加冷静——

　　冲了过来，在靠近我。

　　没有使用个性，仍然没有使用个性。

　　进入我的攻击半径，近身。

　　就是现在！

　　瞬森見葉的右手准确地擒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向里一拧，迫使对方因为疼痛而松手扔掉武器就迅速松开了手后退，下一秒，从金发少女肩膀上安装的装置里弹出一根针头尖锐的圆管，正好戳在瞬森見葉刚才所在的位置上。

　　黑发的少女面无表情，一脚把小刀踢远。

　　「被躲掉了。」金发少女低着头阴沉地说，再抬起头时她脸上是惊喜的狂热表情，用力地鼓起掌来，「好厉害啊瞬同学，我好想和瞬同学做朋友啊！」

　　瞬森見葉抿了抿嘴唇。她不知道对方的个性，没有把对方擒获的把握，贸然进攻更是危险。所幸能力正在慢慢恢复，再拖延一会至少逃跑是没问题的，要是能敲诈出一点情报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一瞬，转到了那张沾满鲜血的桌子上。

　　「瞬同学在看什么？」只是目光稍微的游移，金发少女竟然就无比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张血迹斑斑的石桌，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啊...那个是，我布偶猫？」她一边说还一边弯起手腕，对瞬森見葉做了一个「喵」的动作。

　　「你们要抓走布偶猫做什么？」瞬森見葉迎上了她狂热到让人非常不适的目光。

　　「瞬同学明明面对着我，为什么一直在考虑别人的事，我才是瞬同学的朋友不是吗？」金发少女的脸色突然变得阴郁了起来，病态地絮语，「果然还是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块块切碎吧。」

　　瞬森見葉的眼眸睁大，然后就看到少女瞬间变出了一脸巨大的笑容：「骗你的！她早就死了，尸体都被处理掉了。」

　　「好可怜啊瞬同学，晚来了一步，要是早一点说不定就能把那个可怜的家伙救下来了，她的身体被电锯切开的时候叫得超级惨烈的，好可怜的。」金发的少女用唱歌般的语调叹息着说。

　　骗人的，这个树林虽然大，但是其他试胆队伍的惨叫声她仍然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布偶猫真的惨叫过，她肯定早就听到了。

　　虽然心里清楚这一点，但瞬森見葉的心依然沉了几分——布偶猫没有逃掉，落到敌联合的手里了。

　　「瞬同学为什么不早来一点呢？瞬同学可是雄英体育祭的第三名啊，有超——厉害的个性的，为什么不来救救她呢？不是要做英雄吗，为什么瞬同学什么都做不到呢？」

　　金发少女狂热的眼神里含着某种冷冰冰的毒素，朝着瞬森見葉泼洒了过来，「好可惜啊，你说，要是体育祭的第一名过来，会不会就把那个女人救下来了？我看第二名也做得到，你说是不是，瞬同学？」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一分钟前扶着树一边喘息一边向前走的时候，视线里一片空白的瞬森見葉，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明明有这么好用的能力，明明接受了这么多训练，为什么每次都是失败，为什么谁也没有能拯救到。

　　如果USJ的时候早点选择求援，也许相泽老师就不会受伤，如果体育祭上再冷静一点，最后就不会丢脸地输掉比赛。现在合宿遭遇敌人袭击，布偶猫生死不知，自己却连动动手指都费力，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我呢，如果这个能力交给别人，随便交给谁都好，交给绿谷同学，交给爆豪，或者交给轰同学，交给这样不像我一样软弱，从来不怀疑自己的人，他们会不会都做得比我更好？我真的能做好英雄吗...

　　不行，不能怀疑自己。她在动摇我，我不能顺着她的思路来。

　　瞬森見葉面色苍白，冷冷地看回去，金发少女用新奇的目光看着她，满脸红晕。

　　「做英雄的时候，因为无能为力而感到痛苦是很常见的情况。」

　　记忆中高大的父亲手里捻着一颗棋子，隔着白玉的棋盘，看着缩成一团嘤嘤地抹着眼泪的她，「就如同你在棋盘上输给我一样，失败总是会让人感到痛苦。」

　　「但是失败也是非常常见的情况，不要为了失败而沮丧。」对峙的气氛让空气凝固，黑发的少女却突然开口说了话，从表情里清楚地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对眼前人说话，只是在回忆，「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只会让你彻底失去胜利的希望。」

　　「你姓瞬，出生在这个家庭，所以你拥有了这种个性。你叫森見葉，是几代婚姻的结晶，所以你拥有了这种能力。你有巨大的天赋，只不过囿于这狭小的空间，所以你还不清楚自己巨大的度量，但你迟早会离开这一小片天空，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是多么耀眼的一块良才璞玉。」

　　因为得到了夸奖，穿着小和服的小女孩不再抹眼泪，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早上被女仆的手精心修饰过的发型早就在她刚刚沮丧地闹脾气中凌乱不堪，乱蓬蓬地遮在额头上。

　　男人伸出手，抚平了她的乱发，在耳后整齐地抿起来。

　　「但是，我的女儿，姓氏也好，名字也好，你的一切才能都是我们赋予你的，并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离开这一小片天空，你也将要面对无数的考验，我不希望你倒在半路。」

　　男人收回手，她有些不好意思于衣冠不整，抽出蝙蝠扇挡住半张脸，男人的眼神里泛起了一丝笑意，他问：「当你抛弃掉这个姓氏，舍弃掉这个名字，仍然留存在你身上的是什么？」

　　「...是什么？」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睛从乌骨描金的扇面后露出来，歪着头鹦鹉学舌般地问。

　　「你的心。」

　　父亲是个正直而严肃的性格，管束着她的学业和训练，记忆中并不常笑，也不是那么理解她小女孩的心态，生日的时候母亲每每送她各种漂亮的华服和精致的发饰，父亲却总是送她一些桧扇、玉石这种男孩子才会用的东西，上面的铭字诗句往往晦涩难懂。

　　她有时会偷偷和母亲抱怨，母亲总是耐心地听她说完，笑着摸摸她的头，喂她一块甜甜的糕点：「阿葉辛苦了。你父亲并不是不爱你，他只是不那么擅长表达，辛苦阿葉去理解他了。」

　　但是那一次，父亲对她笑了，语气少见的温和，「阿葉，父亲想要留给你的，就是一颗无坚不摧的心。」

　　现在，我有了吗？

　　我叫瞬森見葉。我长于深山，从幼时起命运便不由自主，我曾经一时群起所誉，也曾经与世落落难合。

　　但是这些都并不是我。

　　过去我曾无条件地一心相信我自己，但是那只不过是一块掩饰无措的面具。后来我摘掉它，却变得惊慌，我害怕面对现实，也不喜欢我自己。

　　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和不相信我自己——只因为有我做不到和做不好的事？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可能做到」「别人可能做好」而否定我自己，难道他们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我就会变得不再是我自己，不配生存下去了吗？

　　不是的。别人怎么样，怎么说，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地活了十六年，才得到了现在的我自己，从未为我的存在而努力过的「别人」，凭什么否定我存在的意义。

　　别人施加于我的赞美或者苦楚，我所遭逢的机会或者挫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追逐它们，也不会为它们而改变。

　　「父亲想要留给你的，就是一颗无坚不摧的心。」

　　我有的。

　　我不会低头，我不会停在这里，我的路还没有走完。

　　不是我想要做英雄，而是英雄想要选择我，因为我有巨大的天赋，因为我是良才璞玉，因为我无坚不摧，因为眼前的障碍都会被我逾越，因为路上的荆棘都会被我踏平，所以英雄需要我。

　　这就是我的路，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踏足，我不为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事，我只为我自己走出这条独一无二的荣耀之路。

　　你也好，困难也好，什么人什么东西都好，想要打败我，那就试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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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雷qwq不过我没签约也没收入，不要破费了，喜欢的话灌营养液或者留评论就好。
我最近现实生活非常非常忙，可能没什么时间更文...毕竟坑了这么久了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吧...本来没打算更文的，主要是有人投雷了，我置之不理的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还是抽时间写完了...
之后可能还是没什么时间写文，等过了这阵子不忙了会继续写，不会坑的（虽然没什么说服力）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