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睁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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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眨一下眼睛的功夫，绿云就飞速放大，众人只感觉眼前花了一下，绿云转眼消失不见，场上已然多了两个人。
少年白衣沾血，玉簪束发，面带微笑，眼眸中似有星光流动，端的是翩翩出尘，引起无数人的惊呼。
少女一身月白衣裙，面上娇红胜桃花，眼波流转间满是温柔，窈窕动人，秀美无双。
少女半偎在少年怀里，少年的手紧紧牵着少女的手。任是谁看，两个人都是一对璧人。
少年一眼看见归夜，先开口笑道：“久等了，耽搁了一些时间。”
人人心中诧异，梁珂和叶七面面相觑，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约吗？
梁珂心里更好奇的是，那么短的时间里，连烨到底是怎么和霜晨月和好的？
似乎是为了解答人们的疑惑，连烨随即笑道：“小月说，你要挑战我。”说这话的时候，二人的手一直紧紧牵着没有放开，而连烨看向霜晨月的目光也无比温柔。
梁珂立即想到那夜和霜晨月见面的神秘人，莫非就是这狼崽子？连烨居然不生气，果然心中还是有自信的吧。
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就算一时有了分歧，他们也依然可以和好。
因为他们的能力和格局，都注定了他们能够携手并肩，而不会渐行渐远走上不同的路，就算中间有岔路口，也依然能够殊途同归。
归夜看了看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甚至有些透明，像是太阳映照下即将融化的雪。
众人的目光转向霜晨月，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霜晨月眼睫微微颤动，看着归夜的眼睛，柔声道：“如果你们要比试，就当做是朋友间的切磋吧，至少不要出人命。”
这话很是得体，但对于两位当事人来说是有些可笑的，因为他们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只会成为敌人。
不管是哪个身份，他们都是注定的敌人。
“那你希望谁赢？”归夜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声音有些像狼嚎。
霜晨月下意识看了一眼连烨，连烨握紧了她的手，眼睛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如果你非要我说，我希望你输。”霜晨月平静地回答，又看了看连烨，柔声道，“但如果非要拼得你死我活的话，那还是你赢。”
她这番话是对归夜说的，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
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种话，丝毫不考虑归夜的感受。
因为有时候，她只能考虑自己喜欢的人的感受。
连烨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道：“乖，我会赢的。”
这话说得很笃定，也很狂傲，但如今的连烨和上午那个发狂的连烨已经判若两人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道心更加通透，不易被外界影响。
连烨的境界实力一向不弱，而在霜晨月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有把握赢。
众人都放下了心，长长出了一口气，不再担心归夜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更有甚者还暗暗希望归夜死在剑坪上。
一了百了，相信连烨既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份为民除害的美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眼睛没有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次归夜出现的目标不是连烨，而是……他身边那个小姑娘。看出来的原因无它，只因为归夜一直死死盯着霜晨月看，目光里居然多了几分柔情。
连烨当然也不喜欢她被人这么盯着看，于是越发用力把小姑娘搂进怀里，毫不客气地看着归夜。
归夜叹了一口气，爪子从额头上缓缓放下，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表情，只是显得他的狼牙越发明亮。
“连烨，到底我也应该跟你比一场。”归夜缓缓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挫败感。
狼是一种隐忍的动物，就算一时没有捕到猎物也不会放弃，只会下一次继续努力。
生活艰难，弱肉强食，哪有可能像别人那样轻易成功？这个道理，归夜很懂得，所以他不失望，不难过，也不放弃。
他因为她，从黑暗走向光明，但她不愿意再引领他前进，没关系，他自己走就可以。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刺眼的阳光，难免会有恐惧，更多的却是探索新世界的欣喜。
归夜咬牙道，声音有些粗哑：“我不想再当杀手了，做一枚棋子真的很没有意思。”
连烨静静听着，神色渐渐变得平静，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
最后归夜直直看着他，道：“连烨，你说过，当我哪天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就有资格和你争。”
无数目光纷纷望向连烨，期待着他的反应。争什么？当然是争夺霜晨月。但她不是东西，可以被几个人争来争去，而且她也不喜欢被争。
霜晨月看向连烨，嘴角含笑，不发一言。她相信连烨，因为他总是会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连烨点了点头，道：“我的确说过这句话。”
梁珂脸色微变，紧张地看着场上，担心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变数。
“但是我发现我那句话错了。”连烨继续道，“因为就在刚刚，我发现，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和我争。”
众人哗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霜晨月嘴角上扬，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为什么？”归夜面无表情地问道。
“因为她这辈子只能喜欢我啊。”尾音上扬，听起来像是一句很轻松的玩笑话，在连烨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又那么狂傲。
归夜听完，忽然咧开嘴笑了笑。他的狼牙更加白得闪闪发亮，让人无端感到狰狞。
“如果你死了呢？”归夜一字一句地问道，直直盯着连烨，碧绿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如果你现在就死了，已经可以算下辈子了吧。”
“这倒是个难题。”不知道为什么，越到这种纠结的时候，连烨反而越发放松，像是在和朋友开玩笑一般。
他想了想，指着脚下的地面笑道：“既然你要挑战我，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不是就有答案了吗？”
连烨的目光沉了沉，敛起笑容道：“如果我侥幸没死，我也会告诉你这个答案。”
响起一片惊呼声，叶七想要劝说什么，但却还是放弃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连烨的疯劲人人都知道，但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面前说这种话，无疑是不要命的行为。
霜晨月轻轻点头，柔声道：“我相信你。”她的目光温柔如水，看一眼就能让人的心融化。
“放心。”连烨揉揉她的脑袋，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低笑道，“我不会让你变成望夫石的。”
霜晨月的脸一红，娇嗔了一句什么，慢慢退到梁珂身后，静静站在场外看着他们。
归夜忍不住看了霜晨月一眼。
小姑娘真的很美，美得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她的目光充满柔情，嘴角有一丝自信的微笑。
她是霜晨月，她很冷静，但在连烨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姑娘。
如是而已。
归夜的某个地方忽然痛了一下。
他抬起爪子，缓缓捂住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真可笑，杀手不应该有任何感情，他居然还在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心痛。
按照惯例，对手之间需要对视，而看似短暂的对视实则是在比拼道心以及境界，有时候对一场战斗的胜负甚至起了决定性作用。
归夜看向了他的对手。那个离他三丈外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是前途无量的连家少主，是神出鬼没的风郎君。
任何美好的词都可以随意用在连烨的身上，并没有人会觉得褒美过甚。
而他只是一个刺客，一个白衣夜行的杀手，注定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就算出现，也是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于是归夜觉得自己注定要输给连烨，随即退出了比赛，不知道在哪里隐姓埋名终老。
不，他不是这么想的，更不是这么做的。
归夜不是普通人，他是一条狼，一条来自北方的真正的狼，他有着狼的毅力、狼的隐忍和狼的耐心。
面对强大的对手，退缩从来不是一个好办法。
归夜的双腿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弯折下来，手背的毛发转眼间长出。
他的后腿微屈，双目灼灼，已然现出了真身！
这一切实在太快，以致于没有人看清楚。但当人们看清楚之后，不少人已经笑出了声。
这实在不能怪人们心狠，只能说归夜的形象的确不太符合人们对杀手的认知。
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狼，皮毛覆盖着不少伤疤，身材瘦削，腹部紧贴着背，似乎已经饿了三天三夜。
这样的形象，根本算不上是狼中豪杰，还敢来比试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睁开眼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