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新鲜人》星月

3、涩恋

　　保安打着呵欠帮他们开开了公司的门，电梯间里，一股冷风吹在他们身上，黑漆漆的夜色从玻璃幕墙外透过来，阴沉沉的空间里，只有等待电梯的红灯闪亮着。
　　“冷吗？”他向她靠近了一点，帮她挡住风。
　　“啊，还好啦。”杨绵绵有些许尴尬的四下看着，就是不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和他呆在一起，她老觉得不太自在，即使已经对他有了好感，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和他保持一点点距离。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两人走进电梯，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故意的避开昨天用餐时提到的话题和告白。阎辉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来得太快，别说是她，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在开始为昨天莽撞的告白而后悔了，他，吓着她了吗？
　　他知道她只是这个公司的新鲜人，她来公司还不到半个月，她对他根本也还不了解，又如何叫她接受她？她只要对他有一点点好感，像今天这样想要帮他冲杯咖啡，就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他暂时还不敢奢求更多。
　　走出大厦，冷风扑面而来，比在大楼内部又凉上几分，杨绵绵不由自主的抱起肩头，打了个寒颤。阎辉眼尖的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轻轻的笑了：“冷不？”
　　“有一点点。”她抽口气，搓了搓手，这个南国城市的深夜，居然也会如此冰冷。
　　阎辉解开了自己的西装的纽扣，脱下外套，递给她：“拿去穿吧，会暖和一点的。”
　　“啊？不、不要。”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怎么可以穿他的衣服？她涨红了脸，慌忙摇头。
　　又是这样，她老是故作坚强拒人千里，一点也不肯示弱，阎辉在心中摇头，手臂伸得直直，依旧执意将衣服递给她：“穿上吧，女孩子要学会照顾自己嘛。”
　　“我……”她想反驳，寒风呼的一吹，她又一次被冻得僵了一僵，低下头，她接过他的衣服，披上。淡淡的干净的香皂味又灌入她的鼻里，那清清爽爽的味道将她重重包围，依稀的，她仿佛从中嗅出了一丝丝香甜。
　　他的味道很好闻呢！她偷偷的露出微笑，她披过王晓宇的衣服，有着男生的浓烈气息，却并不舒畅，只是那时沉浸在热恋中，又没有亲密接触过别的男孩，没有更好的比较。阎辉的味道却不同，他的身上没有普通男人的那种烟草味，那清爽的气息，就像是丝丝柔软，在她心头滑过。
　　“悄悄笑什么？好像只偷了腥的猫。”阎辉只着衬衣，却仿佛毫不在意，在这夜风中，他的背挺得直直的，给人一种十分安全可靠的感觉。
　　“哪有！”她抗议，“我只是觉得真的暖和得多啊，哼，不谢谢你了。”
　　“很小气哎，这样哪还有男孩子敢追你。”他嘻笑起来，像个顽皮的大孩子。
　　“无所谓啊，反正我不如你，我可知道‘烟灰团’人数众多。”她撇起唇，谈话也轻松起来。
　　“哦？吃醋了？”他得意的笑着，让她恨不得撕了他的脸。
　　“切，谁吃你的醋啊！”
　　“很伤我心的。”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话题居然转到了告白上，杨绵绵一说出口就后悔不迭。
　　阎辉停住脚步，声音沉了下来：“你不相信？”
　　杨绵绵垂着头不敢看他，闷闷的发不出音来。没有相不相信，她只是不敢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她就像一只怕受伤害的刺猬，在这个公司里，没有什么都被传得乱七八糟，要是真有什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我真的喜欢你，绵绵。”他扳过她的肩，让她正视他的脸，他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也怕我太急切会吓到了你。而且，我并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也许你并不在乎我。”
　　“……为什么？”她又一次提出这个问题，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并没有做过什么。
　　“你来报到的第一天，样子很有趣。”他笑了起来，开始回忆，“你的头发很乱，一脸是汗，可是眼睛里面闪动着不服输的生气与活力，而且，你有着刚刚毕业的女孩子特有的纯真，就像一只红苹果，很诱人。”
　　他直接的赞美让她像只煮透的虾子，她低下头，想躲开他的目光，却被他握住了肩膀，硬是捉住不能动。她只得干笑两声，直视着他：“很、很好吃的样子吗？”
　　“对。”阎辉说，他的脸在她的瞳孔里一下子变大。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做什么？杨绵绵的头脑在那一瞬间变得空白起来，他在做什么？在做什么？唇与唇相交，湿濡而温柔，一种淡淡的气息从他的嘴边扩散开来，在她的口内流转萦绕，那晃若触电般的快感，让她颤栗不安，却又隐隐有些兴奋和激动。
　　他吻了她。
　　吻？她和这个男人接吻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吻，她当初和王晓宇做的，竟然是那么青涩幼稚，一点也没有吻的美好滋味，倒像是模仿着电视，做情侣必须做的公事。
　　可在阎辉的吻里，杨绵绵像真的变成了棉花团儿，软软的挂在他的身上，被那如火的热情彻底融化，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个男人的唇齿，只有与他的温柔交缠。
　　芳香的气息四溢开来，宁静的街上，没有车，没有人，高高的路灯投着昏黄温暖的光晕，将他们俩的影子拉长拉长，远远的没进黑夜里，风也静了下来，仿佛不愿意打扰亲密的俩人。
　　直到杨绵绵倚在阎辉的怀里，眼神迷乱，红着脸直喘气，时间才像又流动了起来。阎辉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绵绵，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你不怕我有男朋友？”她挑挑眉，还是不肯服输。
　　“你有吗？”他盯着她的眼。
　　“现在没有了。”杨绵绵举起白旗，“他把我甩了。”
　　两人开始在夜风中漫步，公司到宿舍的那段路像在无限延长，她开始告诉她来深城以后的种种故事，包括在来就职前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倒霉事情，听得他和她一起哈哈直笑，然后一起骂老天爷不公平。
　　宿舍区的方向传来了声响和食物的香气，各个公司工厂，那些因为种种理由不得不加班不得不夜归的人，聚集在了那一家家小食摊前，烧烤、烫菜、卤肉、鱼丸、小米粥，种种小吃让人心动。
　　“我请你？”他指了指一家烧烤，“这家味道不错哦。”
　　摸摸因加班而不停向她提着抗议的肚子，她点点头，就要第二次和阎辉坐在同一张桌上，少了昨天吃大餐时迷离的心情，她的心里隐隐有着甜蜜。
　　老板满脸堆着笑的将他们带到店内一张洁净的小桌边，介绍着他们这里最有特色的烤鱼，还热情的问他们要不要啤酒。阎辉点了几份杨绵绵喜欢的烧烤，却拒绝了啤酒：“明天还要上班，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嗬，还真是温柔呢，还一直说没有在拍拖，露馅了吧。”店内一角却传来尖酸的声音，杨绵绵心头一跳，这不是烟灰团的人吗？
　　“藏是藏不住的嘛，人家现在可是如胶似漆甜蜜如意呢。”咬牙切齿的嫉妒口气，听得她眉头直皱。
　　“哎呀，都不请我们吃饭哦？哪有你们这样拍拖的？”干脆直接跑到他们面前来，厚颜无耻。
　　杨绵绵瞪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居然自动的跑到他们这张桌上来，请她们，凭什么啊！她转头看向阎辉，他却一如往常的笑着：“当然当然，今天绵绵答应做我女朋友，还得感谢你们呢，不是你们老在她面前提到我，我也不会成功啊！请客是应该的，坐吧，坐吧！”
　　那几个女人的面色立刻变得相当难看，对望了几眼，笑得很是勉强：“哈，哪里，开玩笑的嘛，我们走了，走了。”
　　几个女人拉扯着出去了，杨绵绵用佩服的眼神看着阎辉：“你神了，几句话就把她们打发了！”
　　“她们又不是坏人，只是觉得偶像被人夺走了有点发酸嘛，这下她们知道是她们的功劳，应该会有所收敛了。”阎辉耸耸肩。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不出来制止谣言，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她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不吃了啦！”
　　“没有啊。”他一脸无辜，“她们又没有直接问我什么，我也不好出来发言啊，谣言止于智者嘛，没事的啦。”
　　“可是，这下子她们是真的看到了我在和你一起吃宵夜哎。”她皱起鼻子，想起明天谣言又要升级，她就头痛，她都成了这个公司的绯闻女王了。
　　“呵呵，你就不懂了吧，成了事实后，她们就会减少对我们的关注了，笨。”他突然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变成小猪鼻了。”
　　她捂住鼻子瞪他，要用眼光杀死他：“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霉的人是我哎，我不想老板觉得我是降低工作效率的罪魅祸首，一脚把我踹出永成的大门。”
　　“怎么会。”他失笑，“没那么严重啦，烧烤来了，快吃，早点回去睡觉。”
　　“哼。”恼他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的哄，她闷闷的拿起烤鱼咬了一大口，却被烫得差点哭出声来。
　　阎辉无奈的摇头，天啊，他居然喜欢的是这样的笨笨新鲜人，老天爷的安排还真是奇怪。
　　两人吃完烧烤，阎辉将绵绵送到她的宿舍门口，转身要回自己的寝室，却被绵绵叫住：“我把衣服脱下来还你吧。”
　　“咦？不冷了吗？”他笑着望着她。
　　“谢谢你呢。”她低下头，轻轻回答，小女儿家的娇羞样，让阎辉差点又想吻她了，可惜这里是宿舍外，熟人太多，他可不想明天她又冲着他吼怪他不对。
　　“傻瓜，我是你男朋友了啊。”他揉揉她的发，接过她递回的外套。
　　男朋友？对哦，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一个成熟的、那么懂得关心体贴的男人。杨绵绵傻傻的笑了，点着头，自然而然的，掂起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记。
　　这次轮到阎辉发傻了，他呵呵的笑着，揉着脸颊，轻飘飘的向他的寝室走去。她主动的耶！
　　杨绵绵捂着唇笑着闪回自己的寝室，一面洗漱，一面还悄悄的笑，直到倒在床上，她还满脸是笑，就像当初第一次收到男孩子情书那样，即使现在已经是快要五点钟，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直坚信，谈恋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即使会有矛盾，总体也是快乐的，不快乐的恋爱，她不要。有朋友说她傻，说只要快乐的恋爱，会让她体会不到恋爱的真正滋味，可她觉得值得，为什么要痛苦的恋爱呢？那有什么意思呢？
　　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小方贼贼的笑声在夜晚里刺耳得紧：“听说你真的在和阎辉拍拖，被逮个正着？”
　　神哪！绵绵无语了，这才多一会儿，这家伙就收到消息了？“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呢！是啊，对啊，没错啦，那又怎么样？”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才没有和他怎么样，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切，你是受谁之托来做包打听的？”杨绵绵撇嘴。
　　“没有，我才不会说出去呢，只是关心一下。”小方在那边偷笑。
　　“你呀，不去做狗仔队真是浪费！”杨绵绵哼道，她才不会说呢，小方是喇叭堆里的一个，耳根又软，那群八婆哄她几下她就会全说的。
　　“谢谢，如果我要转行的话我会考虑。”
　　“哎，说真的，她们说我什么了？”
　　“没有啦，”小方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是想提醒你，你引起了一个很麻烦的人物的重视了。”
　　“谁呀？”
　　“知道柳倩倩吗？老板那个秘书。”
　　“恩，大名鼎鼎，公司一朵花。”不就是那天那个高傲的用眼角看人的女人嘛，她就说那人怎么那么傲慢呢，后来一问，八卦女们就告诉她啦，人家可是大名远场老板身前的红人，得罪了没好日子过的大美女。
　　“你没来之前，人家一直很看好阎辉，天天嘘寒问暖的，可你一来，阎辉基本上都不甩她了，你说她怎么想？”
　　杨绵绵无可奈何的回答：“能怎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啊。只能怪阎辉太红了呗！”
　　“你不会不知道吧？公司里有在传哦，阎辉是老板的侄子，当然大家都要向他靠了啦！你要好好把握住哟。”
　　“好了啦！你还真是不顾你男朋友的感情哩，大半夜打电话给别人，我要睡了啦！”拜托，这种传言她怎么可能相信？亲身体会了这家公司的谣言盛况，她才不想理会这种事情呢，管得阎辉是怎么人，反正他就是他嘛！
　　“喂喂！你好狠哦！”
　　在小方的幽怨声中挂断电话，杨绵绵更睡不着了，究竟，她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有人说，美丽的女人总是遭人嫉妒的，可没有人说过有男朋友的女人是会被欺负的。但是，这个理论用在杨绵绵身上，却成了真正的警世名言。
　　脱离了昨夜的兴奋和羞涩，一早来到公司，杨绵绵的心情就由高空跌落低谷，这、这个，有没有搞错啊！
　　瞪着自己椅子上厚厚的一层粘胶和工作桌上肮脏混乱的垃圾，她开始怀疑这家公司的人的神经是不是有问题，居然学着电影电视剧里的整人方式！拜托，要来就来点新鲜的嘛！比如说把大头针倒插进键盘里之类的，一点创意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杨绵绵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抽屉，会不会真像电影里那样冒出一条蛇或者一坨恶心巴拉的排泄物？思索半响，她还是狠下心去拉抽屉，一只大蜘蛛像兴奋得什么一样的弹上她的手，她则倒退两步，一下子将蜘蛛甩在一名旁观者的身上。
　　“啊！”那位可怜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脸白唇青，拼命的甩着自己背上的可怕生物。
　　“好无聊的恶作剧。”杨绵绵挑高了眉，看着那个“无辜”的受害者，是那个无事又跑到制图部来“玩耍”的柳倩倩，她也不装得像一点，甩得那么绵软无力，切，想搏取谁的同情啊？谁不知道她是一个妒忌心极重，仗着自己在老板面前得宠就在公司里耀武扬威的女人呀！
　　“绵绵！”阎辉在这时来了个英雄救美，将那蜘蛛一下子扔在地上踩了个粉碎，然后对她怒目相向，“你搞什么啊！”
　　“我不小心嘛。”哼，居然是他出面解救？还帮着这个女人？他倒底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啊！她气得牙齿生痛，真想操起文件夹向这个死烟灰头上敲去。
　　“柳小姐，对不起。”阎辉忙着将柳倩倩送出去，却忽略了柳倩倩对杨绵绵投去的挑战眼神。
　　杨绵绵恶狠狠的、完全抛弃形象的将中指竖起，呲牙咧嘴的冲着柳倩倩一比，阎辉却恰巧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倒抽一口气：“绵绵！”
　　“是她先整我的哎！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凭什么我是新人就这样欺负我！”杨绵绵不服气的回应道，却让阎辉摇头：
　　“无论如何，你不应该做这么粗鲁的动作，女孩子要淑女一点好。再说了，在公司里面对老员公也是应该有一些基本的尊重的。”
　　“什么啊！才谈恋爱就想限制我了！”杨绵绵火了，他对别的女人也绅士得太过火了点，居然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开始指责她了！他是不是觉得她做什么都不对啊！她是一个社会新鲜人没有错，可是她也是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别人的，他凭什么就以为样样事都是她经验不足的错误？她可不是好欺负的！“是不是她们对我怎么说怎么做都行，我就必须忍让她们？我不让了！凭哪点啊！我拼着不要这份工作又怎么样！”
　　“绵绵，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望着怒发冲冠而显得不可理喻的绵绵，阎辉只得放下身段，哄着她，“深城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对不对？在一个公司里就要学会和别人相处对不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不要理她们就是了。”
　　“是她们惹我哎！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有做，她们就一直对我没好脸色，我做错什么了嘛！现在更好！干脆把我的办公桌椅弄得一团糟，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她们吗！”杨绵绵更不高兴了，她忍得够久了哎！
　　“绵绵，毕竟她们是老员工。”
　　“老员工就可以欺负人了吗？哪来这种道理？喜欢你就可以欺负你女朋友了吗？再说又不是我自己想要做你的女朋友的！讨厌！全都怪你啦！”杨绵绵越说越火，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拿起文件夹，啪的打在阎辉头上。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所有的同事都望着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别闹了好不好？要上班了！”阎辉的脸也沉了下来，语气不善起来。
　　“那又怎么样！我这里这个样子我还怎么上班！”杨绵绵实在是气不过，将包包一提，猛的向制图部外冲去。
　　“绵绵！”主管阿波一下子拉住她，“去哪？要上班了！”
　　“放开啦！”杨绵绵的眼泪哗哗的向下掉，她甩开阿波的手，冲了出去。什么啊！那个死烟灰！昨天晚上还甜言蜜语，今天就这样对她，亏他们还是刚刚开始交往呢，往后还更不定会怎么样！他肯定是和柳倩倩有什么问题啦！气死她了！
　　阿波无奈的回头望向阎辉，阎辉则阴着脸别开视线：“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我帮她收拾一下隔间吧，嗯，我帮她请个假可以吗？”
　　阿波拍拍他的肩：“只此一次。”
　　阎辉点头，他也不开心，他知道这个公司里面的八卦挠人，但那些女人各有各的关系，不能轻易去得罪，绵绵初涉社会，当然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可他却不能不顾。可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想到，他也并不想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马上就弄没有呀。
　　摇着头，把杨绵绵的椅子换掉，工作台清理好，将抽屉翻个底朝天，证实确实没有其它的恶作剧之后，他开始擦拭她那台同样被弄得脏兮兮的电脑，手从键盘上一抹过，手便被什么刮伤流血，仔细一看，键盘上竟倒插着根根大头针！
　　天！阎辉不得不呻吟起来，看来，他真的要帮绵绵向老板谈谈这事了。

　　冲到离公司最近的海边，杨绵绵趴在海边的栏杆上大哭了一场，不顺，不顺，不顺！来到深城之后一切都那么不顺！她不想呆了，她受不了了！没有人帮她，连新交的男朋友都对她的心情不闻不问，她不想呆在这个城市了！
　　摸出手机，她就准备向家里挂电话，可听着那枯燥的嘟嘟声，她又犹豫了：当初来深城时，她是高昂着头向父母宣布自己已经可以自立了，可是现在，什么钱都没有赚到，什么工作经验都不足够，什么东西都没有学到，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回去？
　　这样做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杨绵绵迅速的挂掉电话，坐在海边的椅子上发起呆来。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不知道老板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大发雷霆把她扫地出门？对了，阎辉不是老板的侄子吗？他会不会帮她说话？哎，别想了，柳倩倩是老板秘书得宠红人，阎辉那种小心谨慎的社会人怎么可能会冒得得罪她的危险去帮自己的女朋友说话？他连事情都不查清一下就开始批评她了哎！这种男朋友怎么可能会帮助她嘛！
　　天啊！她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啊！真的很烦啊！杨绵绵开始计算着自己最后的财产，她真的已经快穷得一无所有了，要是再跳槽的话，她身上的钱根本就不够她混一个月，那样的话，她还不如直接打包袱卷儿回家去。
　　“唉……”吹着海风，嗅着淡淡的海水味，看着海天一色的极致美景，听上去倒是很浪漫，可是她现在面临着生存大计，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她长长叹气，又一次拿起了手机。
　　“小姐，要不要照一张快照？即拍即得哦！”一位笑咪咪的大叔走到她身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常年在这海边拉客照相的小贩。
　　她摆摆手，扭向一边，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照一张吧，这里那么漂亮，不留个影不是很浪费吗？”大叔还是不放弃，又继续揽着生意。
　　“不照。”她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你是想打电话回家吧，寄张照片会更好哦！”大叔还真是眼利，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烦不烦啊！”她差点将手机冲着那人扔去，她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最近又很受压抑，今天算是大爆发了。
　　“好好好，不照就不照嘛！现在的年青人，怎么这么凶恶呀！”大叔嘀咕着走开了，她烦乱的扭头，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