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渣攻都对我念念不忘》乌云也退

16、1—16

　　少年在医院没住多久，就被秦至接回了家。

　　他无法忍受少年住在外面不受他控制的感觉，这让他很焦躁，好像一个不注意，少年就能从他的视线里彻底逃离。

　　别墅里的佣人又换了一拨，当日洒在秦至卧室里的鲜血，也早就被处理得一干二净。

　　明明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摆设，但少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少年就像一只小羊羔，空有一颗逃离的心，却半点没有逃跑的实力。

　　这一回他想再闹绝食却是不可能了，秦至时时把他带在身边，工作时也不落下，每到饭点，他都会准时把少年拉进怀里，用汤勺一口一口给少年喂饭。

　　楚夜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但秦至好像很享受这件事，每次喂饭心情都格外的好。

　　“他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楚夜一边不耐烦地吃掉秦至送到嘴边的食物，一边对系统说道：“我快烦死他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出去玩？”

　　没办法，任谁被人天天随身携带也得疯，更何况是少年和秦至这种本来就势不两立的立场，他没有天天都表现出恨不得咬死秦至的模样都算是对他的宽容。

　　上一回割腕真的给秦至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现在连单独上个卫生间的权利都没有，简直想哭。

　　系统思考了半天，回道：“我似乎没有这种能力，不过我可以暂时屏蔽掉他人的视觉。”

　　“嗯？”楚夜出离的愤怒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这项功能对于攻略目标而言并没有效果。”系统迅速解释道。

　　“哦。”

　　对秦至没有用的功能，就是真的鸡肋，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和立场，倘若他屏蔽掉佣人的视觉偷跑出去玩，被抓回来估计就是一个死。

　　不过......也不是真的没有用。

　　楚夜想起什么，勾起唇笑了：“宝贝儿，我们玩个大的好不好？”

　　“嗯？”系统警觉地问。

　　“现在的契合度是多少？”

　　“百分之七十。”

　　“......”

　　这不就等于他先前割腕白割了吗？秦至也太不是东西了。

　　楚夜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们刷点契合度吧。”

　　“这要怎么刷？”

　　“你觉得，现在的秦至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涨契合度？”

　　绝食也绝了，割腕也割了，天天陪睡也睡了，可惜半点都没涨过。

　　“我不知道。”想了半天，系统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方案。

　　楚夜：“下一次我和秦至出去的时候，你帮我屏蔽掉他所有手下的视觉，我们趁机跑出去。”

　　系统做谦虚状：“嗯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有多远跑多远，让秦至一个王八蛋自生自灭去。”

　　楚夜和系统商量完，秦至饭也喂好了，他温柔地给少年擦擦嘴角，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少年偏过了头，满脸不耐：“不要。”

　　“好，”秦至亲了亲少年，把人放开：“去玩吧，我处理一些事。”

　　他把少年带到他的办公室，所谓“去玩吧”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办公室里，他的视线内。少年第一次还天真的以为他或许能有机会出去散散心，结果连办公室门都出不了。

　　少年立刻走出了秦至的怀抱，习惯性地往宽大的沙发上一躺，捞起睡在身下的平板电脑玩了起来。

　　他手还没好，玩也玩不尽兴，只能看看电影听听歌，时不时还要摆出一副被歌声触动忧郁出神的模样来刺激秦至。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项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平板电脑此时正在播放着一个文艺电影，屏幕满是清新的田野和悠远的天空，主角站在里面就像一个小小的稻草人。

　　少年看着看着，眼底不自觉透露出些许羡慕。

　　他现在连站在天空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秦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想出去玩吗？”

　　少年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并没有多少期待，又或者说，秦至的所作所为让他对“出去玩”这件事的可信度打了许多折扣：“你会让我出去吗？”

　　秦至蹲下身来，笑着看他：“你想去什么地方玩？”

　　“我......”少年犹豫了许久，泄气地说道：“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让我出去的。”

　　“只要你说，我就带你去。”秦至信誓旦旦。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的欢喜：“爬山可以么？”

　　“当然可以，小夜想爬什么山？”秦至语气满是宠溺。

　　“云山吧，听说那里的日出很好看。”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他被秦至关起来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即使这笑不是为了他，他也觉得愉悦：“好，云山就云山。”

　　云山就在云城外，距离并不算太遥远，而且云山也不算太高，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话虽如此，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的，秦至打了个电话，让周鸣准备登山需要的装备，然后摸摸少年的头，继续工作了。

　　少年受伤之后他便没有再做过亲密的举动，这个摸头的动作对比起来并不能算亲密，却自有一种温存的味道。少年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躲。

　　不知道是懒得躲，还是因为秦至难得的好说话，所以服了软。

　　等秦至处理完事情，少年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深，眉头皱着，睡梦中也不安稳的样子。

　　秦至正准备把少年抱起来，忽然听见少年低低喊了一声：“秦至。”

　　他顿时停下了动作，僵硬在原地。

　　他并不觉得少年会原谅自己，他和他之间就是一个无从解起的死结，除了更加用力纠缠在一起之外，没有半点解决的办法。但是，在听到少年梦呓着喊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少年是做了什么梦，才会梦到自己？

　　梦里的他，又是做了什么，才会呼喊自己的名字呢？

　　秦至站了半天，幽深的眼里只有少年清晰存在着，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他是真实的。

　　少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办公室，于是有点意外的看向秦至，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在秦至的房间吗？

　　“醒了？”

　　秦至手里把玩着一支烟，因为少年在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将这支烟点燃，看到少年睁开眼睛，他把烟扔在桌子上，问道：“你刚刚做梦了？”

　　“嗯？”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或许吧，我忘记了，你还不回去吗？”

　　秦至笑了起来，走到少年身旁，俯下身将浑身不自在的少年横抱了起来：“跟我一起回去啊，小公主。”

　　“......”

　　这时已是夜晚，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着，远处的车灯连绵成一条蜿蜒的河流，夜风从两人身上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这个夏天终于还是要过去了。

　　少年被风激了一下，不自觉往秦至怀里缩了缩。

　　“冷了吗。”秦至平淡地问着，手上却是更用力了一些，似乎这样就可以为少年带来一些温暖。

　　少年不知为何，应了一声：“有一点。”

　　好在秦至的车就停在公司大楼外，司机早就站在车外等候着，看见秦至走来，他连忙拉开车门：“先生请。”

　　秦至先把少年放了进去，而后自己才上了车，回去的路上，他甚至心情甚好地和司机闲聊了几句。

　　司机一边应和着秦至的问题，一边从后视镜里不动声色地看了少年一眼。

　　凭借着跟随秦至多年的经验，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秦至突然的好心情是因为这个沉默寡言的漂亮少年。

　　有一件事或许秦至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如今的喜怒哀乐，已经完全被这个少年掌控在了手心里。

　　太可怕了，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不敢说也不能说，他只能做到司机的责任，将两人平安地带回秦宅。

　　第二天一早，周鸣就带着登山包来到了秦家大宅。

　　他来得太早了，秦至还没有起床，周鸣只好把包递给女佣，交代道：“这是秦爷要的，等秦爷醒了，记得告诉他。”

　　女佣连连点头：“好的。”

　　交代完，周鸣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至今天醒的有些迟，楚夜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和系统聊天：“我们逃出去后要去哪玩？”

　　系统：“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不管去哪，它也玩不了啊。

　　“去水城好了，”楚夜眯起眼睛，懒洋洋道：“听说那里有最大的游乐园，我喜欢。”

　　“......可是这样会不会很容易就被攻略目标找到？”

　　“没关系，对比起来，我更怕我跑的远了，他找不到呢。”

　　眼看着秦至要醒了，楚夜立刻闭上眼，装睡技能修炼得炉火纯青。

　　秦至前半夜一直没怎么睡着，总是反复做着和少年初遇时的梦，梦境破碎无序，时而又梦到少年鲜血淋漓的躺在血泊里，手腕处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最后梦境定格在少年那张漂亮到嚣张的脸上，少年嘴巴一张一合，喊道：“秦至。”

　　然后他就醒了，醒来看着少年半天，恨不得用锁链把他永永远远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