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尹子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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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比武招亲比赛会场上的高台，常千寻正看着一脸悠闲的上官琉，一时间有种掐死他的欲望。
“干嘛？想打我吗？”摇了摇羽扇，痞子式的笑容爬上了上官琉的脸上，让他整个人从肢体语言和表情都散发着一种“快来打我吧我欠揍”的信息。
常千寻不怒反笑，露出恍然的表情：“啊，听说娃娃今天来这边看热闹了，我真该把她叫上来看看你，对不对啊……未来女婿？”
未、来、女、婿！
娃娃的名字已出现，上官琉就已经开始手脚颤抖；未来女婿这四个字一吐出，上官琉立马形象全无地跌坐在地，咬牙道：“你、你、你……也太狠了吧！”
千寻挑起柳眉哼声道：“说到狠，哪里能跟留声居士相比？你看你，都把当年的那些事写成书来卖了！”
上官琉愤然道：“我怎么了我！这不都是你自己的提议吗？你也有分一份钱啊！”
“我哪里说过要把真实的东西都写上去了，我只是让你随便写些东西敷衍一下拖延时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有说清楚！你真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白痴也知道那些私事没必要公诸于世！我倒无所谓，你要子余怎么办？”
上官琉不耐烦了，吼道：“什么怎么办？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还怕别人笑话吗？”
“……”被上官琉这么一吼，千寻一时也反驳不出。叹了口气，冷静下来，沉声道：“上官，你知道我和师父一样的，不想让她再受伤害了。”
上官琉也稳住脾气，但是心中仍是有愤概：“当年你们是纵容她了，为了她的名声你宁肯吞下一肚子委屈而不把事情公诸于世，还任她妄为。但是你们怕她痛就不把伤口的刺拔出来，即使表面上已经完好了，内在也是不能停止地腐烂。想想当年她做过些什么，看看今天尹楠伶是什么样子？你以为尹子余真的可以忘却了当年的痛吗？”
千寻又一次沉默了。名义上尹子余是他的师叔，但他早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了。记得少时因为她长相慈祥，那眉目就如观音菩萨般温润如玉，他自小就会笑说她是他的“小菩萨”……只是，他心中的这尊小菩萨早已消失不见……
当年尹子余去魔教不久就失了消息。当他在唐门应付那个色鬼门主、与他那嚣张善妒的妻子大斗法并与小花渐生情愫的时候，她……爱上了魔教的教主封崖皋，并为了他生下一个女儿。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如果那封崖皋是一个好男人的话，千寻也可以不顾一切地帮助他们克服一切在一起。但他却从以前就已经听说那人一直花名在外，担心之余便潜入魔教。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才真正把事情推入了悲剧之中。那个魔教教主有了尹子余以后确实是安分了一段时间，但他见着千寻以后，竟然也跟唐门门主一样见色起意，对他打起主意来了。千寻本来就已经够头痛了，偏他这时又发现了，原来小花是封崖皋的养女，她也是为了极渡真经才潜入唐门的。要他放弃小花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也就使他与封崖皋的对峙不可避免地处于劣势。
疲于应付封崖皋，保住自己与小花，千寻根本无法再分心去找尹子余。而尹子余与封崖皋的关系因为千寻而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一个无月的夜里，千寻记得清楚，他所疼爱的妹妹不再存在了，那个如同菩萨般的温若慈爱也在那一夜被魍魉鬼魅所纵，从此坠魔，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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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尹子余平静地说着，完美的脸庞在月光下如玉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即使在这个时候，柔美的笑意仍然没有离开过她的唇角。
“我会找个地方安置你们母女，子余，你就当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以为你就是我今生的爱……直到千寻他出现，我才知道，我错了。”赤色的衣袂在风中飞扬，那人邪魅俊美的脸上的表情虽是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无所谓和不耐烦。
尹子余没有看向他，只是笑着，笑不可遏：“这句话，多么熟悉啊……”
——子余是我错了，我以为我今生不会遇到所爱了，所以我游戏人间，我不付出真情……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我错了。子余，忘了我的过去，让我爱你一辈子吧……
“这句话，又对多少人说过呢……”尹子余笑着，连泪都要笑出眼角了……她只是笑着，笑着，笑着……多么可笑的话，多么可笑的人，多么可笑的……自己啊！
原来热恋时的甜言蜜语在决绝的时刻就如同最纯粹的毒物，慢慢潜入你的五脏六腑，随着血液流窜渗入骨髓之中，让你清楚感觉没一分的恐惧与绝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灭亡。
“尹子余，”封崖皋不耐烦她的笑声，细长的魅眼中连一丝感情也不留：“爽快点分手吧。我和你早已不可能挽回了，何苦阻我追寻真爱呢？”
连呼吸都觉得刺痛了，除了笑容，还有什么可以支撑自己呢？思绪一凝，尹子余收住笑声，露出了一个绝美的微笑。纤手抚上了自己那如玉般的脸庞，柔声道：“这张脸，你曾经说是这世上最美的脸……”
“子余！！”
看着她从袖中取出惯用的匕首往那张玉面上刺去，封崖皋来不及吃惊就扑上去把住她的手。只是她下手太狠，无法卸掉的力道随着动作在她无暇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你疯了！”看着尹子余完美的脸庞就这么被毁了，封崖皋怒吼道。虽然他已经对她没有感情了，但毕竟曾经是自己的寝边任人，一时间也有些心痛。他本以为尹子余那么温若的性子不可能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刚烈的性子。
仿佛是没有感觉的人偶娃娃，血滴流到了尹子余的嘴角，她却安慰似地笑道：“这张脸……已经不重要了吧。即使，它曾经是你心中最美丽的……但千寻出现了，一切都只能沦为次品了……不是吗？我也成了次品了。这样的次品，毁掉、扔掉就好了。封崖皋，你的眼睛永远在追逐着完美，永远地自我、永远地任性，从不关心被自己扔掉的次品……这样的次品，毁了也罢！”
说罢，举刀又要往自己的脸上划去。为她的话陷入短暂的迷茫，封崖皋仍能马上反应过来要捉住她再次自虐的手，却不防被她反手一掌拍在肚腹之上。
尹子余这一掌拍得决绝，用足了十成功力，封崖皋硬吃了一掌连退几步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你！！”捂着伤口，封崖皋自知受伤不轻，邪气的眸子里已是绝对的愤怒：“这才是你的目的？要杀了我解恨？”
尹子余不语。把匕首横于胸前，半张脸上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的表情却依旧柔静如水，没有恨意，也没有得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四周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赶来，把尹子余团团围住。贴身侍卫上前为他疗伤，封崖皋回了口气，怒极令道：“给我捉住这女人！”
尹子余武艺虽高，但对方人数太多，一番对峙下仍是被擒住了。被捉住双臂，她被压跪在地。封崖皋用手挑起她那张被血所玷的玉面，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他缓缓地对尹子余说道：“你这张脸，真的不想要了……尹子余，我帮你吧……”
说罢，令侍卫取来火把。那艳红的火焰燃烧着，灼热的气息渐近。尹子余张眼，直视着眼前被火焰照射得更邪美的面容，深深地、深深地把他印在了脑海中。
“尹子余，”耳边传来他如鬼魅般的声音，“要是你现在求我，或者我还能念着过去一点情分，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然后呢？然后就是继续的沉沦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知道我为何打你一掌吗？”没有预期中的哀求，封崖皋得到的只是一个反问他的问题。尹子余不等他回答，径自说道：“不是为了杀你……而是，我想知道，你到底可以有多绝情，有多残忍……封崖皋，谢谢你这火把。”
没有了爱，她还有什么可以支撑自己呢？对，是恨啊……灼热已经在她受伤的那边脸上蔓延，很快就已经感觉不到热了，徒剩刺骨的疼痛，如堕入被千刀万剐般的炼狱中。那种痛楚直抵心扉，在心中狠狠地刻下烙印，叫她永世记得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子余！！”
不远处传来千寻急促的叫声，封崖皋吓得连忙把手中的火把扔下。
千寻从远处看到封崖皋用火把烧着子余的半边脸，早已吓得肝胆俱裂。飞速赶到她面前，发现她的半张脸早已血肉模糊，空气间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千寻几乎呕吐出来……他的子余，他的妹妹，他的小观音菩萨……为什么会这样！！
千寻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只见她已痛到全身僵硬，双手抓出了鲜血，嘴唇也已经被咬得破烂不堪，她的丹凤眼仍是无惧地望向前方，一声呻吟痛呼也不肯透出。
千寻心痛得如被刀割，双目通红，愤然吼叫：“封崖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还算是个人吗？”
封崖皋见不得千寻伤心，却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哼声道：“我只对自己爱的人温柔，对其他人残忍一点，又怎样了。何况，这女人打了我一掌，我没有杀她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就看到她的伤，那我呢？虽然我有卫甲护身，但仍是伤得很重啊！你看！”
说罢扒开衣物让千寻看他肚腹上的黑掌印。千寻本已气极，见他如此便毫不犹豫地运功拍上了他那毫无防备的光裸肚腹上。封崖皋又吐了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千寻：“你……怎么忍心……”
晕眩以前，听到他冷得没有温度的话语：“不好意思了，封宫主，我只对人类温柔。对畜牲，残忍一点又怎样了？”
“畜牲……”封崖皋模糊地说道：“为什么说我是畜牲……我只是爱你，有错吗？别的人都是只是破坏我们的障碍啊常千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一堆侍卫因早被下令过不准对千寻动手，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着伤了宫主的千寻干瞪眼。千寻抱起子余，冷笑道：“封宫主，似乎你还不懂得人跟畜牲的分别。人懂得体谅懂得责任、懂得是非黑白、懂得廉耻，而畜牲只知强夺、只知按其喜好妄为，完全不懂理会其他人的感受。我呢，不巧是人，永远不会明白畜牲的心意。或者等你有一天从大猩猩进化成原始人，再从原始人进化成为正常人类，再试着对我说以上的一番话吧……”
说罢，抱着子余离开了。侍卫们忙着把宫主安顿好，没有注意到他嘴边喃喃念道：“……什么是大猩猩……什么是原始人……什么是进化啊……人类……是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54章 尹子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