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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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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保票，他现在只是要花一两分钟和Jack讨论一些纯文学问题，很快他就会来的，然后坐在Yumi旁边的空位上——没别的意思，只不过他们是同班同学。看，他来了。”
室友持续在耳边喋喋不休，Ulrich倍感烦躁，他看到William果然又坐到了Yumi身边，并理所当然又开始同女孩聊起了什么“纯文学话题”。
“你闭嘴一天，我这礼拜晚餐的甜点都让给你。”他试图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Odd听后对他天使般地笑出来。
“要不你一个月不诽谤说我是话唠，我就一个月都不向你要你的甜点。”
“一个懂礼仪的当代青少年本来就不该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餐盘！”
“嘿，那这两位‘懂礼仪的当代青少年’可以别再计较这些小事了吗？”Jeremie没什么威慑力地朝他们瞪眼。礼堂里的灯光已经暗下，只留下一束明亮的舞台灯，照在首先出场的扮演游吟诗人的学生身上。
一段前情铺垫后，女主角在“愚人节”上踩着明快的弗拉明戈乐登场，在舞台正中央赤着脚跳一段充满活力、颇有些波西米亚风情的舞，快速旋转的动作扬起了红黑相间的裙摆，火苗燃烧般地叫人眼花缭乱，优美而充满力量。她没穿舞鞋，因此无法用脚尖跳舞，动作不似芭蕾那样轻盈，却洋溢着快乐与自由的气息。
看着她的舞步，恍然间Aelita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那样一种东西：音乐盒里跳芭蕾舞的塑料小人，穿着用蕾丝花边制成的蓬蓬裙，包裹磁铁的底座会带动它随音乐不规律地旋转，音乐也许是“绿袖子”或者是“致爱丽丝”。这很古怪，按说她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所有记忆都由Jeremie开启电脑的一刻开始，但对于有着跳舞小人的八音盒的记忆却像是来自更早之前，她开始理性地猜测，那也许是编程者意外存入的什么无用的网络信息碎片。
到此为止，表演本该一切顺利，直到饰演弗比斯的学生突然在一段对白中走了神，表情一片茫然，当Chardin老师在台后拼命对他打手势示意他继续接下来的台词时，男生用过分大的音量向他辩解道：“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毕竟不像“我感冒了并且在擤鼻涕时太使劲因而导致了耳鸣”那么常见，台上其他的角色们面面相觑，显然认为这只是个玩笑。然而当事人神色慌张，用越发高分贝的音量强调自己没撒谎，至少无疑是无法继续演出。
台下开始发出悉悉簌簌的议论声，为此老师只得先把男生带下了台，并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幕布拉下后台下的议论依然没有停止，虽说低调地微弯下腰却依然难以不被注意到的女主角从后台小跑出来，径直来到朋友们那边，不由分说地拉起William的手腕，示意他跟自己去后台。
“帮个忙吧，我们没有替补演员，你大致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么？”爱尔兰女孩小声问道，为了躲避后排其他人的目光，她蹲下身来，因此与人对视时不得不抬起头。
毕竟请求内容不是什么举手之劳，William微皱了下眉：“可我不知道台词。”
“现在正要演弗比斯被捅刀的情节，我们可以把他之后的所有台词都删掉，但要是没有接下来这段，剧情就衔接不下去了。”
男生犹豫地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女孩拉去了后台。演出准时地在十分钟之后重新开始——多亏卫队队长的戏服方便穿脱。
“谁来回答我一下，是我的错觉还是我们的女主角确实比刚才更加含情脉脉？当然没有说Jack演技不好的意思。”
“她显然是为了掩盖对戏的人背不出台词的事实，他甚至有好几次说台词都没卡准时间，”Jeremie面无表情地回答，“这毫无疑问是你的错觉。”
Odd闻言叹了口气：“所以才说你们这些理工科书呆子都没有青春……等等，William是在打手语吗？”
台上的爱尔兰女孩却显然没发现这点，她眯起了眼，眼睛进了灰尘样地眨了眨。虽说表面上似乎毫无违和感，但看过彩排便知道她现在状态不佳。作为朋友们中唯一懂手语的人，Yumi望着台上辨认片刻，语气充满疑惑地翻译道：“William说，他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好在这段剧情很快结束，演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下了台，一进到后台爱尔兰女孩便开口问道：“谁有带眼药水吗？我有点看不清东西……”
她尚未问完最后一个字就被人拉到了一边，William小声告诉她：“我现在也听不见声音了。”
她看到男生的表情少见地有些不安，回想起方才音乐剧中糟糕的表现，她才意识到对方完全是依靠看自己的口型来判断该在什么时候说话。仔细一想，在短时间里同时有两人突发性地失聪绝非偶然，若非新型传染病，那么原因很难不让人往某个方向考虑。想到这里她一时忘记了眼前人的耳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得去找一下Jeremie。”
“等等，小心！”
失去视觉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身后一缕从电插座里冒出来的黑烟向自己飞快扑来，不等William将她拉开，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这下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但失明令她不知所措，再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景象。爱尔兰女孩下意识地紧抓住了身旁男生的手腕，直到对方息事宁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稍有些勉强：“别怕。”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
要是之前有学过手语就好了——她有些无奈地想，他们现在甚至无法交流。正当一筹莫展之际，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Jack，我们得快点去工厂！有好多人都出现了失去至少一种感官的情况，连Odd也没法说话了。”
“真是难得的好消息，”她说，“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Yumi，但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大概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工厂了。”
“你可以拉着我，我带你过去。”Yumi提议，她看到一旁的William向自己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于是简单地用手语告诉他：别担心，我保证，大家很快都会没事的。
男生看起来并没有因此而安心，但碍于交流不便，张了张嘴还是没多问什么。爱尔兰女孩在听到提议后也并没有放开他，而是犹豫地提出：“我不认为以我现在的状态我能安全迅速地到达工厂……”
“那老样子，我们先过去，你尽量过来。小心一点。”她说完，刚要转头离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别来，别受伤，我想我们几个应该能搞定。”
听着厚底鞋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空气里飘来外边的各种杂音，他们沉默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彼此都没想出可行有效的交流方式。爱尔兰女孩开始感到焦躁，她隐约听到又有一串脚步声靠近，接着是William开口讲了话：“嗨，你是Cynthia，我没记错吧？……太好了，你能帮我们翻译一下话么？我现在听不见声音而Jack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刚跑来后台的小女孩闻言点了点头，男生紧接着向同班同学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Jack？你们好像知道点什么。”
……
“又能说话的感觉真好，我刚刚在路上想到了好多要说的，但在扫描的时候就忘记了……”
数据建模的沙漠里，Ulrich显然是故意地在跑过他身边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省省吧，Odd，这次失明的Jack可比你惨多了。”
“她也应该跟我们一起来的，在Lyoko就不会有影响。”
“你以为她为什么没来？”
“William可以把她背过来嘛。”
“掰手腕都差点输给她的人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他们很快靠近了圆塔，几只飞蚊悠哉地绕着塔身上上下下地飞，塔前蹲守着四只长腿螃蟹。Odd不应景地吹了个口哨：“今天的看守数量真不少。”
“你和Yumi先对付飞蚊，我来搞定红蟹。”带着Aelita藏身于一块石头后，Ulrich向伙伴们发出指示。Odd悄悄探出头望了一眼几乎飞到了塔顶的两只小虫。
“真可惜，我们当中射程最远的远程不在。”
“她也许没办法赶过来了，而且别忘了我们也是远程。”
和服女孩语毕展开了折扇，瞄准前来勘查而飞近的飞蚊狠命甩了出去。
……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William停下来大口喘了会儿气，一个出门散步的老太太扭头以大惊小怪的眼神看了看他们。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工厂……老实说，你比我想象中要重一点。”尽管听不到回答，他还是对着一片静悄悄说道。方才他答应要背Jack去工厂，可惜对距离估算稍有失误，他们离目的地还有一条街，他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体力不支。
“谢谢，Will，你真好。”尽管知道对方并不能听见，爱尔兰女孩还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她漫不经心地揪了下对方的衣领，惊奇地发现那居然不是假两件。夜晚的街道静谧无声，她开始感觉自己浸入了无尽的黑暗里，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地自言自语，过了几分钟她隐约听到自己的声音出现了回声。
“嘿，我们到了，Jack。让我看看，电梯……哦，在那儿，密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