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学神偶像》依何

15、白菜

　　讲座结束，姚珊随大流礼貌鼓掌，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尴尬。

　　本次演讲的主题是三次方程组的解法，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哪怕邀请高中生来听都会被嫌弃侮辱智商，可是姚珊却亲眼看到一个已逾古稀的学者激动地握住吕炜的手，老泪纵横：“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华夏学术后继有人，老夫心怀大慰！”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姚珊认为她急需回家好好睡一觉，补完了血，才有勇气直面这个疯狂的世界。

　　可惜水蓝星上的学术讲座堪比地球时期的时尚大秀，明星走台完毕后还有盛大的庆功宴，不仅摄像机全程跟拍，还有各类大咖尬聊套近乎的环节。姚珊作为一个还没出道的学术新人，如果无故离席，很容易会被贴上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标签，给前辈们留下极差的印象。

　　她来参加讲座，可不是为了来得罪人的。

　　艾米侧过身，悄悄给姚珊科普世家谱系：“吕家最早的先祖吕斐是以联合国秘书长高闵的保镖身份拿到诺亚方舟船票的，登陆水蓝星后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高家，其家族定位类似于李丽瑶所在的李家与海市贾家的关系。”

　　华夏三大世家分别是高、贾、姚，各自有依附的家族。其中，高家与姚家由于根基都在帝都，所以来往较为密切，而贾家盘踞海市千年，近年来隐隐有想要向外扩展的趋势，与其他两大世家间的关系竞争大于协作。

　　“吕炜是六年前从刘徽学院出道的学术偶像，曾经代表华夏参加过世界奥林匹克竞赛。虽然当年华夏国家队止步八强，但他随和风趣，很有观众缘，微博粉丝过千万。”艾米事先调查过吕炜的情况，掌握的资料非常详尽，“他与你哥哥姚逸的关系也不错，以前是同一所基础教育学校的校友，偶尔会相约一起打篮球。”

　　姚珊与吕炜素昧平生，但她顶着姚这个姓氏，很快就引起了吕炜的注意。

　　“姚逸的妹妹！”吕炜一眼就在人群中准确的辨认出了姚珊，积极地窜到她身边，“姚逸当年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当时我们听说他有个跟他一样好看的妹妹，都怂恿他把你带来。可这家伙一直藏着掖着，很欠揍地说：‘为什么要带来给你们看？难道让你们这群猪来拱我家的白菜吗？’丫的，今天终于见到你这颗大白菜了。”

　　姚大白菜：……猪兄你好！

　　姚珊挂着满头黑线与吕炜握手，因为姚逸的关系，吕炜与她一见如故，非要热情地赠送她作者亲笔签名版的《解方程组一点也不难》，挤眉弄眼道，“你一个小姑娘大老远地跑来听我的讲座，总不能让你吃亏，所以我深深地觉得，至少要送你五本签名书才对得起你的支持。”

　　姚珊眨眨眼，一时没能跟上他的思路。

　　吕炜被她一脸懵懂的呆萌逗笑了：“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签名书可值钱了！不是我自夸，我的亲笔签名在天狗网上一字难求，售价也就比你哥哥擦过嘴的纸巾、写完了笔油的圆珠笔低那么一点点。”

　　姚珊：……什么鬼！

　　但她很快就发现，吕炜所言非虚。天狗网上不仅有标价8888元的“能与华夏最年轻参赞间接接/吻”的纸巾，还有高挂在热销榜首位的吕炜最新专著。

　　【保证正品 吕炜真人签名版《解方程组一点也不难》】，定时优惠价：6666华夏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买到即赚到。

　　五本书总共能卖33330元，姚珊在讲座上买特写镜头却只花了三万元，仔细一算，吕炜还白送了她3330元，都够在欧几里德食堂吃大上半年了，果真没让她吃亏。

　　姚珊顿生不枉此行之感，尤其在发现获赠签名书的嘉宾十不逮一之后，更觉吕炜对她的厚爱。

　　僧多粥少之下，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讲座门票值回票价。

　　想要在庆功宴上与吕炜攀上交情的人太多，刘家俊与陈出缺乏合适的中人引荐，即使在宴会上打了两个多小时的酱油，仍旧没能找到与讲座主讲人交谈的契机。

　　刘家俊看了看正被吕炜拉住热聊的姚珊，与陈出商量：“要不，我们去求求姚珊？”

　　人的交友圈是分层次的，吕炜未见得是华国学术界的顶层，但刘家俊所处的位置无疑已经无限接近地板了。他做了近二十年经纪人，手下的学术偶像没一个在A级刊物上发表过论文，可是今天来参加讲座的观众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有A级论文傍身，其中差距可见一斑。

　　如果没有圈内人的帮助，这种差距，也许终刘家俊的一生都无法改变。寄望于借助刘家俊人脉的陈出，更没有逾越差距的可能。

　　但陈出拒绝了吕炜的建议：“先不说姚珊有没有那么好心，哪怕她帮我们与吕炜说上了话，又能怎样呢？合影一张照片，拿到一本签名书，然后江湖不见，完全没有意义。”

　　“那可不一定。”刘家俊有些迟疑，“如果他邀请你进入他的学术团队，你就火了。”

　　“可能吗？”陈出毫不犹豫地打破刘家俊的幻想，“你可真会想，我做梦都梦不到这个。”

　　刘家俊：……的确是他异想天开了。

　　吕炜团队内的成员全是学术精英，哪怕他愿意接收一个名不见经不转的小学员，他的粉丝也不可能答应。

　　“陈出，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开车回欧几里德的路上，碰了一鼻子灰的刘家俊没头没脑地拍了拍陈出的肩膀，感叹的意味多于鼓励。

　　经纪人是辅助性职业，靠自己修不成正果，只有依靠旗下偶像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好好开车，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搞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出受不了刘家俊突如其来的煽情，肩膀本能地往旁边避了避，最后却没把刘家俊的手推回去，任由他放在肩膀上搭着，“你不说我也会努力的，我什么时候不努力过了？”

　　“你什么时候努力过了？”刘家俊没好气地拿陈出的头发撒气，三两下就把他原本就很凌乱的碎发弄得更乱了一点，“早读课十天里有八天迟到的，瞅着我不知道呢是吧？……而且，刚才的讲座上我盯着你呢，你连手都没举，生生把好好的机会给浪费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提努力？”

　　虽然花钱买曝光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但刘家俊还是希望陈出能努力去试一试——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再浮躁的社会，也会有不为名利所惑的名流只为真理而活。刘家俊不了解吕炜，但万一他就是个轻名薄利的学者呢？

　　机缘之下，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莫名其妙地入了业界前辈的法眼，从一众同龄人中脱颖而出，谁能保证下一块馅饼不会砸在陈出的头上？

　　青年人的热血朝气是老学究们最欣赏的品质，所以刘家俊根本没告诉陈出其中的弯弯绕，只希望他能凭着一股少年人的赤诚勇往直前地往前冲，说不定就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可惜陈出并不是喜欢没头没脑撞大运的性格，当他发现主持人能在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准确挑选出“绑绿色腰带”的提问人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举手求点名。

　　隔着厚厚的人墙与一米高的椅背，坐在绿腰带前一排的陈出尚且需要伸长脖子才能看清后座的穿着，何况是百米之外的主持人？除非他天生一双透视眼，否则根本不可能看到提问者的腰带。

　　一想到坐在绿腰带那排的观众身上颜色一致、款式神似的上衣，陈出头一回觉得已经风靡了一季的米色线衫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香莱尔白黑裙是全场最符合陈出审美的单品，可惜穿在了话不投机的姚珊身上，让陈出说不出地难受。

　　名媛千金好面子，极少穿同样的衣服出席两次以上的公众场合，哪怕白黑裙的售价高达百万华夏币，也难逃锁在衣柜中积灰的宿命。

　　姚珊将裙子挂在艾米房间的衣架上，数着裙角边缘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不可思议：“做工相当细致，但哪怕是纯手工制作，标价百万也太夸张了点。要不是你认识香莱尔在华国的时尚总监，我绝对不会花那么多钱去买一条只能穿一次的裙子。”

　　礼服裙售价高、受众窄，若非重要场合基本不会有人将它穿上街。姚珊上辈子虽然靠着自身努力跻身成功人士行列，但骨子里仍旧是个信奉实用主义的村姑，挑选衣服鞋袜都以舒适为第一标准，穿礼服的次数屈指可数，对潮流人士追捧的时尚更是敏感度极低。

　　黑白裙在陈出眼里美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姚珊看来却不过是条还算精致的裙子，她愿意出价一千块钱把它带回家，绝对不能再多了。

　　有一百万华夏币干什么不好，非得去买一条中看不中用的裙子，脑子有病吗？

　　可是，以前的姚珊却是在奢侈品的包围下长大的。

　　“香莱尔低调不张扬，正适合你这样还未出道却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的年轻女孩。”能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借调到香莱尔最新款小礼服，除了体现了艾米强大的人脉关系以外，也展现了她远超常人的应变能力，“刚才事急从权，我做主答应给香莱尔五万华夏币的租借费，另外泼剌达的毛衣虽然没用上，但费用还是得按照事前约定的全额打给他们。”

　　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艾米虽然与香莱尔和泼剌达的高管交好，但公司又不是高管开的，租借衣服的费用依旧得按照公司规定明码标价。

　　姚珊还未出道，能以五万华夏币借用到百万价值的礼服裙已经算享受了特别优惠，她以后还会有许多与这两个品牌合作的场合，自然不会为了几万块钱破坏良好的合作关系。

　　主要也是因为她现在不差钱。

　　姚凌和姚逸每月给她的零花数额巨大，姚珊账户里的余额多地能吓死人，租条裙子不过是九牛一毛。Ciri贴心提醒：“亲爱的主人，根据我的统计，您的银行存款已经打败了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用户，请允许我称呼您为富婆中的战斗婆。”

　　她这是入侵了银行内网？

　　姚珊挑眉：“你很闲？”

　　Ciri挺胸抬头：“是哒，主人你好聪明！自从你帮我做了优化以后我就感觉自己棒棒哒，银行内网的设置实在太简单了，我随便试了试，那密码锁就自动解除了，我好聪明啊! ”

　　水蓝星电脑系统的安全性与地球时期没有可比性，Ciri无故入侵对方的系统，明摆着就是要搞事!

　　“你别给我惹祸！”姚珊唯恐Ciri胆大妄为，冷着脸警告，若有所思，“你如果太闲的话就去把这次奥考所有可能考到的题型按照概率从头到尾排列一遍。”这样就没空整这些有的没的。

　　自己撞到枪口上的Ciri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哎？哎哎哎哎哎哎？主人你是认真的吗？可是你需要强化的不是题型，是计算速度啊！”就那些地球时期小学生水平的数理化题型，如果不是题目中复杂到变态的数字加成，姚珊闭着眼睛也能答对。

　　况且，水蓝星考了几百年的试，将所有试卷上的真题按照题型分类后再按照概率排序，光想想就是一项大工程，会累死宝宝的！主人你这么伟大，何苦为难一个人工智能！

　　可姚珊就是存心为难她：“计算速度我正在加强，建立题型大数据库是你的任务，两者没有冲突。”她每天忙着复习，怎么可能有空逗一个人工智能玩。

　　Ciri垂死挣扎，晓之以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奥考了，我能力有限，一个月根本不可能把概率全算出来，您也赶不上复习啊！”

　　“奥考的生物题很难，我需要根据出题概率调整复习计划，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先把生物数据库整理完毕，再去梳理别的科目。”生物考试中有许多涉及水蓝星本土生物习性的考题，对姚珊这个异界来客很不友好，所以最近姚珊除了勤练珠心算以外，花了大量精力去复习生物，但仍有力不从心之感。

　　生物的考点太过凌乱琐碎，Ciri自知没有转圜余地，转而在其他科目上讨价还价：“那我能不能只整理生物题？时间充裕一些，我也能把数据库做得尽可能地完善详细……”

　　“不行。”姚珊一眼看出Ciri 的小九九，斜眼瞥她，“一个月，四个科目，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一个月怎么可能完成的了……”

　　“难道，你打算违反我的命令？”

　　“……人工智能不能违反主人的命令。”大势已去，Ciri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Ciri, Ciri会尽力的。”委委屈屈，凄凄惨惨戚戚。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该如何如何的鼓励和地雷，么么哒！